心动不如行动, 陈睿成从来不是会克制自己欲/望的性子。
他急色地上前揽住大男孩劲瘦的腰肢,嘴唇急哄哄地往对方的唇贴去。
可惜身高有些不太匹配,而贺也也不配合地低下头去,急得陈睿成只能踮起脚……日!闲着没事长这么高干嘛!陈睿成退而求其次,想往贺也露出来的脖子上面贴,贺也却烦了他。
一只手撕住陈睿成的后衣领, 胳膊一个用力, 就跟撕下便利贴一样, 直接将人撕开。
贺也打量这个与自己一臂距离的陈睿成, 对方胳膊腿一阵扑腾, 却如蚂蚁撼树, 简直可笑极了。
小矮挫子。
贺也冷眼一睇, 表情怎么看都是恶意鄙夷。
像是听到了万分不可思议的话语,陈睿成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
就在他怔愣的空隙, 贺也直接将人拎出自己的房间, 嘭得把门关上。
陈睿成气得满脸涨红, 在门外发了疯地敲门。
开门!开门!你敢骂我?!是羞辱。
[黑暗能量:15点。
]屋内的莫卡提醒主人。
[没想到目标人物这么生气,竟然才只有这么少的能量。
]保姆阿姨听到动静过来看, 疑惑地问他,睿成?在这干嘛?被人戳了痛点, 陈睿成一张脸又青又红,粗声粗气地问道:这屋的钥匙呢?保姆阿姨:都给了杨开了。
见陈睿成还要再敲门,她赶紧阻止, 当心让你妈听到!她在这个家工作了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平常代蓉很给她面子。
今天见到那个叫杨开的大小伙,虽然话有些少,但是长得剑眉星目,讨人喜欢的很,再思及到杨先生的为人,阿姨对杨开多少存着几分善意和怜悯心。
陈睿成倒还真被她劝住了。
他是知道自己妈的,若是叫她发现自己对杨开有想法,怕是会连夜把他弄走。
不信你还能躲房间里一辈子!陈睿成狠狠锤了下门框,掉头走了。
回到屋里发泄了一通,给贺也贡献了10点能量,陈睿成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他可不是小矮矬子!他身高1米75(穿着鞋子),男人里面的高个子了好吗!以为谁都像他似的,化肥催出来的个子?!·不管怎么说,儿子被接回家,于情于理杨启业都要好好表现一番。
这一晚努力耕耘,让杨启业差点累断了腰。
第二天,深感吃不消的他,在早饭时忍不住跟代蓉提了要回老家的事情。
想回家给老爷子烧点纸是一个理由,想有几天喘息的功夫,缓一下亏损的肾脏是另一个理由。
当然,第二个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儿子杨开是否跟着自己一起回去,杨启业还没想好,因此有些迟疑。
贺也咽下嘴里的食物,说:爸,我也一起回去。
爷爷想我了,我回去跟他报个信。
他的话莫名让杨启业脊椎一寒。
代蓉把杨启业看成自己的所有物,这个所有物竟然有一件事瞒着自己这么多年,这一点让她只要想起来就气闷,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可是好在,这几晚杨启业的努力并非没有作用,想到杨启业这些年对她从来没有阳奉阴违,也确实跟老家那边没怎么联系,杨蓉便点头同意放杨启业回去。
早去早回。
她捏捏杨启业的手,嘱咐道。
陈睿成不乐意地撅着嘴巴,说:我也去!我还没去过乡下玩儿。
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突然就跑了,他不甘心!他还专门找了点好东西打算用在人身上呢。
代蓉直接拒绝他,斥道:这么大了还想着玩!你之前答应了我什么?不愿意去学校就来公司好了,我手把手教你。
陈睿成这才算了。
吃完饭,杨启业盯着贺也收拾东西,让他把包里的旧衣服拿出去,全部换成新衣服,过了会儿,又找出一个崭新的旅行包递给他,让他换掉旧的。
这样折腾过后,他才开车带着贺也往老家去。
从城里到老家有多半天的路程,杨启业忧心忡忡,右眼皮一跳一跳的,总觉得这一次回家会有什么事发生。
贺也坐在副驾驶,一直沉默,偶尔杨启业问一句,才答上一两个字,惜字如金得很。
见儿子也像是不安的样子,杨启业心里更加惴惴。
到达老家时,已经下午两点多。
在路上两人随意对付一点,因而还不算饿。
在乡下,谁家有点什么事都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出去。
几乎是杨启业刚进家门,就有听到消息从地里专门回来看热闹的。
呦!开上小汽车了?这杨小子赚了不少钱吧?赚再多有啥用?爹娘和媳妇没有一个能跟着享福的。
这是阿开回来了?阿开变样了!这么穿真精神!邻居家的五婶见到贺也站在院子里,脸上露出喜色。
她从院门往里瞅了眼,你这真找到你爸了?好小子,没白读那么多年书!这五婶以前对杨开不错,贺也见她手上拿着工具,便说:婶子家里在收粮食?我和你一起。
说着拿过五婶手上的工具,往外走。
哎哟!咋还用你呢?不用!你刚回来,好好歇着……五婶最后还是拗不过贺也,只好另取了一把农具一起去地里。
路上他人见了,纷纷夸赞贺也。
阿开回来了。
可不!一回来就帮五婶下地干活呢!这孩子有良心嘞……不跟他那个爸……说话的人被人打断,别当孩子面说这些。
杨启业在屋里收拾好床铺,出来发现儿子不在家。
他本想速战速决,跟儿子今天就去坟地祭拜,可没想到这小子一回来就不着家。
他倒是想过自己一个人去算了,可是偏偏又不知道老爷子葬在哪里,问亲戚家,又臊得慌,怕被人取笑,只能在家等。
贺也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汗湿透了,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答汗水,脸上、身上还挂着些土和碎庄稼。
莫卡心疼主人,说道:[主人就是不去帮忙也没什么的,何必为了这些人能为你多说两句好话而吃这些苦头呢?]贺也微微蹙眉瞥向一侧的莫卡。
他是知道莫卡平常没事就喜欢琢磨自己的,并且,这样的过程令莫卡越来越灵活,越来越接近人的思维。
目光隐隐变得压迫感十足。
莫卡,我发现你好像变灵活不少。
莫卡一听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主人的意思,对于主人这动不动翻脸的脾气它早就见识过多少次,平常若是心情好,这种时候主人会略带傲气地为它解惑。
莫卡连忙谄媚地拍马屁:[我只是心疼主人而已,主人文韬武略,莫卡哪里比得上!]它确实变灵活一点了。
拍马屁的技术也变好了那么一点。
贺也瞥了它一眼,没有再理它。
他可不是单为了让邻亲夸两句好话,才下了大力气去干农活的。
五婶送贺也回来,对等的一肚子气的杨启业好好一通夸赞。
……活干的又快又好!阿开大了,力气也渐长!哎呦!长得又俊,以后再娶个漂亮媳妇,你家老爷子也能闭眼了……杨启业只能陪笑附和。
贺也今天不止帮了五婶一家的忙。
五婶家半下午的时候就忙完了,他见附近几家人家没有割完麦子,就又下地帮忙,所以等五婶走了之后,杨启业又接待了三波人家前来感谢的代表。
有的带着点水果,有的送来一大碗排骨……见杨启业眉宇间的焦虑一点点变得明显而浓重,贺也心中轻笑。
就是要抻着你。
而且,不信有这么个勤劳的儿子比对着,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安然坐着装少爷。
杨启业被人夸的汗颜。
杨开毕竟是小辈,人家来感谢一定是要找家中长辈来说话的。
而杨启业一没教养过杨开,二没叮嘱他去乡邻家帮忙,被夸得格外心虚。
心虚,再加上,不管如何说,以前他不在家,乡邻多半照顾过没有壮年劳力在家的老人媳妇,于情于理,他都是那个该去感谢的人。
所以,第二天,他再也坐不住了。
叮嘱贺也在家看门,顺便煮点水和准备午饭,杨启业拿起家里的镰刀,就跟上了清早去地里忙活的人们。
莫卡滴溜溜在贺也身边感叹:[这个杨启业现在还像个男人,总算有点当爸爸的样子了。
]贺也懒洋洋哼了一声,未做评价。
杨启业天蒙蒙亮时就出门,下午5点多才回来,一连几天,他就腰酸背痛满手血泡。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做过农活了。
这一做当真是如同在苦水里泡着一样。
期间,又不敢比别人落后太多,连续几天连个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是受罪!就这样,地里的同辈人还打趣他,在城里养尊处优惯了,干活比不得以前了。
杨启业连续干了三天农活,实在不堪承受,跟乡邻打招呼,说城里工作紧,祭拜完老爷子就要走。
对于这一场活受罪的来源——贺也,杨启业当然怎么看都厌烦。
有迁怒,也有嫌他不会做人。
都不知道主动去地里帮帮他这个当老子的。
[主人,收到来自杨启业的黑暗能量444点。
]杨启业为了尽快出发,晚饭前开车跑到镇上,将烧纸和纸扎的别墅、汽车都拉了回来,连夜带着贺也一起去祭拜。
从杨开的记忆当中可得知杨老爷子葬身的位置。
可贺也偏偏不想让杨启业好过,带着他兜了个大圈子。
坟场里埋葬着的是附近几个小村子几代的老人。
有年久失修的孤坟、有新近动土的新坟。
还有的坟上摞着坟,是没有后代横死的村民,被村里人裹着在坟场随意埋掉的。
好几次踩着坟头起起伏伏,在惨淡到极点的朦胧月色中,杨启业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心里像装了只鼓,一直不停歇的被人敲打着。
歪歪斜斜的树枝,似鬼似魅伸展着枝桠,影影绰绰辨不分明。
偶尔还有老鸹嘶哑、不详的叫声回荡在林子里。
…………杨启业盯着走在前面的、身形高大的儿子,吞咽了口唾液,嗓音微微有些发颤:开,还没到?……儿子?你……咋不出声?这一路上,儿子都没有出声,这一点不知为何,让杨启业十分在意。
他的注意力都在贺也身上,脚下没留神,被地上的草根拌了一下,差点跌倒。
前头的身影总算有了点反应,回过头来。
杨启业看到儿子嘴唇阖动,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被风刮来: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一遍一遍。
杨启业先是一愣,有些茫然,后来脸色不知不觉就变得青白。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老爷子!再联系话中的内容。
杨启业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嘴巴像是有无形的压力阻碍他说话,极困难地吐出一个字。
不孝子!你叫我什么?!一道声势浩大的喝骂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震耳欲聋!杨启业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大喊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