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被吊在墙上,手脚都被铐住了,几乎没有任何活动空间,一挣扎,铐在手腕上的铁链就会发出\\哗哗\\的声响,压根动弹不得。
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面,鞋子被脱去,脚踝也如手腕一般被紧紧扣住了。
江蓁皱了皱眉,眼前这状况着实已不是她能预测了。
这发展路线太过诡异,而她太过高估自己,低估了北玄宸。
是因为那人总在她面前犯蠢的关系吗,她竟忘了他也是原著中那个因为女主脚踏三条船而暴起,连皇室子弟也照杀不误,压根不顾后果的暴躁性子。
以为只要离得远,不产生交集就能逃脱的。
啧。
这世上果然只有人的感情才是最不可预料的。
她这次可真是一点手段都没使出,但却偏偏这么巧被困在一起,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状况。
别装死。
给我解释。
江蓁冷声问道,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咳咳咳。
在呢在呢。
智能声音弱弱的回答。
江蓁不说话,等着智能的后话。
这个……这个是这样的,原著人物超越了既限定的数值,察觉到了违和感……如今恐怕只能强行脱出了……哦。
江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这让智能有些忐忑不安,正在此时,江蓁忽而冷冷道:所以,即便是无关我责任,积分还得照扣?智能汗出如浆,一时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这、这个……听到智能支支吾吾的声音,江蓁不耐烦打断:如果我现在选择不脱出呢?智能惊讶反问:不……不脱出?要求是不能主动暴露我的身份,对吧?江蓁口吻平淡,智能硬生生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以及在主动上的重音,一时羞惭。
……呃,是这样没错。
即便被原著认出来了自己的真身,自己本人也绝不能承认这件事,更不能主动提及,否则暴露了第三世界的事实的话,寄宿者会强行脱出,甚至根据情况严重程度,受到一定惩罚。
如果江蓁想要留下来,就不得不隐瞒此事,就此蒙混过去。
但是,智能清楚,江蓁一定也明白,在这北玄宸已接近黑化的关口,隐瞒与闭口不言,只会让他更觉得被背叛,压根不是江蓁能hold住的。
这样的话,即便第一任务失败,第二任务和第三任务我都要完成。
江蓁却是异常坚定。
即使阻止黑化失败了,也起码要让黑白两道保持平衡,让三皇子和北玄宸能相安无事,还要带走司蕊姗。
更何况,第一任务也并非没有转机。
不过就是真实身份么。
即便手脚被缚住,吊在空中无法动弹,江蓁也没有任何动摇,她一直心绪坚定,不易被他物所影响。
北玄宸不可能一直关着她,就这么将她饿死,而她也无法长时间吊在这里,毕竟个人问题是亟待解决的。
这一天内他总会过来一次,只要能再见到面,就一定还有机会。
果不其然,事情发展与江蓁所想无分毫之差。
江蓁并不担忧地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就听闻严丝缝合的笨重石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她微微动了动眼皮,就感觉到了一道光就从房间北面透了进来。
一直只看见一片黑暗的江蓁颇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光晕里有一道修长的影子。
那影子正缓缓地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来人的走近,江蓁的眼睛逐渐熟悉了光芒,也随即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微抿着唇,淡然地望着走近的来人,并未开口说话。
那人眨眼已到了江蓁面前,脚下像踩着朵云似的,步法精妙,竟毫无一丝声响,轻功实乃已臻至化境。
不过,此人又会有什么武功是不懂的呢,只怕他早已将武学一途融入骨血。
来人将食盒放在离挂着江蓁的墙壁不远处的石桌上,整个室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从食盒拿出一碟碟饭菜的声音。
谁都稳着没有开口说话,在这只有一小束光线的黑暗里,愈发凸显得安静无匹,几乎令人难以忍耐。
是千年玄铁吧。
江蓁忽然开口说话了。
摆放一层又一层食盒的窸窣声一顿,接着便是碗碟落在桌上的轻微响声,来人还是一言不发。
见来人没有说话,江蓁微微眯着眼睛,口吻略带苦涩:教主大人竟用千年玄铁铐住我,倒也是舍得。
……哦?看来你是想好怎么糊弄本座了?终于将所有的食盒都摆放好之后,北玄宸转过身来看着吊在墙壁上的江蓁。
门外廊间点亮的铜灯昏暗,她半边脸都浸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被柔弱橙光映亮的半面脸颊还如初见一般可恨地毫无波澜,仿佛已成竹在胸,毫不慌乱。
一看见她这平静的模样,北玄宸就恨不得啖其血肉。
他为她心乱如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如今再次见到她的脸,却仍是忍不住心神大乱,即便一眼都没有看向她,但心早已不自觉地朝她靠了过去。
她明明是别有目的地靠近,她明明有可能是别方势力的人,她明明曾不从效忠过自己。
江蓁平静答道:并非是糊弄教主。
北玄宸不由心生不忿,愤愤拍桌而起:你还有什么好说?又是谎言吧?你该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吧?如今你不过是被关着而已,若不是本座,你早已变成乱葬岗的孤魂野鬼!难道教主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我吗?江蓁语气隐隐有些哀伤,仿佛叹了口气。
说吧,你是哪方派来的人?或者,就连那次中毒,也是你与轩辕梓商量好了的吧。
轩辕梓复姓轩辕,单名一个梓字,就是当初的三皇子,也是如今的皇上的名讳。
北玄宸浑不为然地直呼他的名字,声音里尽是恨意,当是还对那日被威胁而怀恨在心。
江蓁一时沉默下来,看来她是被误认为是三皇子的人了。
江蓁转念一想,也是,怀疑她是三皇子轩辕梓那边的人,实在是有迹可循。
当日她很有可能是故意中毒引得极乐教不得不与其联盟,之后又是三皇子卷土而来、紧逼而来的追杀,攀下悬崖二人独处,藉此得到北玄宸的亲近和信任,简直就是环环相扣,设计精妙。
从这一系列事情联系来看,怎么想她都脱不了嫌疑。
如果这一切是巧合那便算了,但若如果是轩辕梓一手为之,这个人的深不可测就简直令人觉得恐怖了。
无论是她那日的中毒受伤,还是供出衣芷柔的身世,这两件事都和轩辕梓有关,而且前者轩辕梓要么能得到北玄宸的助力,得到皇位更加轻而易举,要么就是彻底解决掉极乐教,一劳永逸;后者则是在消灭极乐教失败的情况下,江蓁自己站出来不惜牺牲自我,为北玄宸辩护,这也能被想成是为了得到北玄宸信任的一种手段。
北玄宸能把江蓁的来处猜测到轩辕梓身上,已经是相当靠谱的猜测了,像是系统这样的,他压根都不会想到,事实上,他也不可能想到。
江蓁倒是可以否认北玄宸的猜测,但若要让她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源,那又是不可能的。
因为系统明令她是无法将系统和智能说出口的,更何况,即便是说了,他也绝不会明白和相信。
江蓁这一微小的迟疑让北玄宸心中一沉,愈发肯定了这猜测,只怕衣芷柔早被她调了包,她是早有准备潜入到这极乐教中来的,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轩辕梓的内应,将极乐教掌控在那人手里!一想到这里,北玄宸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满脸阴沉地盯着她,他背光而立,整个人被光晕吞没,只能勉强辨认出个模糊的黑影,只见他全身绷得紧紧的,萦绕着一股凶戾的嗜杀之意。
如果我说哪方都不是,教主你会相信我吗?江蓁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怕这话语之单薄是无法让北玄宸信任了。
在不知道她是这个世界的人时,北玄宸自然会认为她是潜入极乐教的他方卧底。
如今,怕是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江蓁只能试图用情感来感化试试。
但试试的结果是遗憾的。
一向不擅长温情牌的江蓁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演技帝,即便语气很自然不僵硬,脸上的表情在黑暗里也比较模糊,但是这话放太过在江蓁身上,实在是太过违和,反而让人觉得别扭。
你凭什么让本座相信。
果不其然,北玄宸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端起食盒走到她面前。
近距离下,即便是背光,江蓁也看清了近在咫尺他那双眼睛。
乌黑冰冷,流淌着隐晦不般可见的暗光,仿佛折射着深渊般的黑不见底。
北玄宸唇角勾起嘲讽隐秘的笑意,瞳孔冰凉,却仍不比嗓音之冷:谁也当不过你自己重要,你又可曾相信过本座?既是如此,你又凭何得到本座信任。
江蓁一怔。
她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发起狂来。
不过是意志力太差,不过是无法克服心魔,在江蓁看来,这都不过是软弱罢了,真正的强者,不会为此踟躇。
江蓁对这样的情感不屑一顾,从不曾高看过一眼。
大概正因为这样她才会一直失败的吧。
感情终究不比其他,即使她有意识地想要伪装,却也总会产生漏洞和破绽。
要装作喜欢谁实在太难,感情实在太复杂,会让人产生这么多的变化,而她就如同慕容子青所言,有如亘古岩石,天荒地老,不会为谁产生执念,也绝不会产生偏差和动摇,笔直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好像谁也无法影响到她。
北玄宸这话一出,江蓁一时竟哑口无言。
很多东西她都可以解释,唯独就是无法伪造爱情。
见江蓁沉默不发,北玄宸心中虽早如明镜,见到这一幕,却仍是忍不住失望沮丧。
他端着食盒走到江蓁近旁,面无表情地夹起菜朝她唇边喂来。
江蓁:……这变化太快,简直令人hold不住啊。
张嘴。
筷子碰触到柔软的唇瓣,菜还是温热着,散发着香味,引诱着味蕾。
只不过江蓁从未被人喂过饭,一时接受不能,更何况前一秒明明北玄宸还在恨她来着,下一秒就动作这么自然地喂饭了,江蓁只觉西斯空寂。
压力太大了江蓁实在不想张嘴,不想北玄宸二话不说,收回了手上的筷子,将食盒往桌上一搁,颀长的身体猛然倾近,微微颔首,含上了江蓁的唇瓣。
明明你是那么冰冷,却还是想靠近你。
明明知道不爱,却还是会期待。
北玄宸的舌尖舔舐着江蓁的每一寸口腔,像是饮鸩止渴地攫取着口腔里的每一丝津液。
江蓁手脚都被千年玄铁困住,压根无法挣扎,只能被迫承受着北玄宸的吻。
这吻有如激烈的波涛,毫不留情地将整个人都埋没其中,有如沉入了深海,连呼吸都快要被夺去。
直至这一吻结束,江蓁只觉头脑一片混沌,舌尖发麻,微张的嘴唇被北玄宸用筷子手疾眼快地抵开,一筷子菜已经塞入了她嘴里。
江蓁并未想过要反抗,沉默地任由北玄宸给她喂完了饭,北玄宸还很贴心地用手绢帮她擦拭干净了嘴唇上的油脂。
望着江蓁从混沌慢慢变得清明的双眸,黑暗中他尽情地贪婪地凝视着她,反正她也不会察觉,更不会在意。
北玄宸自嘲地想着,指尖轻轻地捏着她的下颔,摩挲着刚刚被他擦干净的嘴唇,方才还有些苍白的颜色顿时被他揉出一抹艳红来。
江蓁强忍住别头躲过的冲动,蹙起眉心:教主,难不成你这是要一直将我关在这里?不会以为本座会毫发无伤地放了你吧?感受到江蓁的僵硬,北玄宸目光如冰棱:若是寻常教众,恐怕这会儿早已处于刑室。
所以,我该感谢我对教主而言是特别的么?手脚被缚,还好脖颈倒是能自由行动的,江蓁懒懒地歪了歪头,眸光锐利,唇角微微弯起。
北玄宸抚摸江蓁嘴唇的动作一顿。
忽而,江蓁感觉到方才还柔软的力道一变,自己的下巴忽然被对方狠狠地捏住,颔骨都有些发疼。
眨眼间,耳畔传来了温热的呼吸,脸颊蹭过了对方细腻的肌肤,那嗓音低沉磁性,充满了某种风雨欲来的危险压抑,与平时的北玄宸截然不同,充满了冷厉:不要试图挑衅本座。
本座多的是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这会子的他倒是真有一些外界所谓的夷平整个山头的魔教风范了。
在江蓁耳畔落下这话后,北玄宸拂袖转身,剩下的食盒被落在桌上也没拿的意思,直接向石室门口走去。
北玄宸走近门口,顿了顿,忽的回过神来,沉沉地望了一眼江蓁。
想尽一切方法来得到本座的信任,本座仍会如前一般宠爱你。
说完这句,北玄宸转身,再无停步地出了石室,只闻一阵沉闷的响动之后,又逐渐合上。
江蓁平静地望着北玄宸离去的背影,直至最后一丝淡光也消失不见,她又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里。
她并不会太担心,北玄宸不可能一直这么关着她,他是一定还会再来的。
与江蓁所想不同,之后北玄宸有几天没出现,他派了个侍女来服侍她。
那侍女是个哑巴,脸上也没有表情,像是个木偶似的,无论江蓁怎么套话都不发一词,也无一丝表情波动,只是沉默地服侍着江蓁出恭,入浴。
但江蓁的活动范围还是在这石室,解下镣铐往外走,竟有专门准备的天然温泉一般的浴池,其他设施也一应俱全,而食物则是由专人每日都送下来,但是送饭那人江蓁是一次都没看到过,那些饭食就像是那侍女自己变出来似的。
江蓁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武器、暗器全部被拿走了,而且也无法运起真气,身上的穴道应该是被封了,身体发软,应当是服用了类似与十香软骨散之类的药物,这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就在江蓁犹豫着是不是该放弃这点积分,脱出这世界的时候,北玄宸终于来了。
哑女,你先退下。
服侍她的哑巴姑娘顿时一言不发地退出了石室之外,江蓁这还是从被放下之后第一次见北玄宸,不再是被挂在墙壁时的带点俯视的角度,她微微仰着头,只觉北玄宸身上有股令人胆寒的魄力,她差点下意识地后退。
这是独属于强者带来的压制力。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沉默蔓延,气氛胶着凝滞。
江蓁安静地等着,北玄宸细细地扫过她每一寸的面容。
是有些瘦了,这些日子恐怕也没有好好吃饭吧。
忍着这么多天都不来,不过只是幼稚地想要她也体会一下他的心情,是怎样忐忑不安,焦虑不定地等待着另一个人的。
虽然他们之间为等待的初衷和目的都不同。
但只要稍微有一点,她是否有在等待着他呢。
这都是你自己的错啊,你将我变成了这样,即便是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一起,别以为还能够独善其身,我绝不会让你逃脱我身边。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会是谁派来的,就算因此开战也在所不惜。
心不在也无所谓,即便关也会关住你。
想好要怎么说了么?最后还是北玄宸打破了这难言的沉默,他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像是憔悴了些许。
江蓁心下一动,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北玄宸脸型比起之前愈发瘦削,线条尖锐凌厉,下颔也不如之前圆润,还是之前那身绯色的袍子,只是显得大了一圈。
教主,你瘦了。
江蓁下意识地吐出这么一句,见着北玄宸惊骇的表情,江蓁已从惘然的状态中醒过神来,这让北玄宸不由觉得可惜。
要得到江蓁的关心实在太难了,北玄宸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角,身上这件衣服有个不好看的补丁。
他堂堂一教之主还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但这是江蓁做给他的。
所以,这件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他最爱的一件衣服,而衣服上的那个朴素的补丁,是它最好看的部分。
江蓁已经仔细想过了,既然已经被北玄宸怀疑成是轩辕梓的人,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成为轩辕梓的卧底得了。
智能在听到江蓁这想法时,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连连重复她已经疯了,还绝对是疯的不轻的节奏。
江蓁才懒得管他,直接让智能搞定轩辕梓那边,可别再出差点被人识破真身这样的披露了,直接给轩辕梓那边植入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让他有模糊的印象,而那些巧合则统统变成设计好的骗局,江蓁相信,以轩辕梓的智商,他绝对干得出来这事儿。
说不定,他已早有卧底埋伏进来了?教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轩辕梓派来的人。
江蓁点了点头,肯定了北玄宸的猜测。
看见北玄宸脸色大变,江蓁自嘲一笑: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来了极乐教。
可是,没想到现在全部暴露了,可能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吧?江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轻轻闭上了眼睛。
被剥夺了武器和内力的她,如今柔弱得就像一片羽毛,只要他轻轻一捏就会碎了。
她倔强地微咬着下唇,印着一小圈牙印,有些发白的嘴唇,像是致命的毒药。
北玄宸恨不得杀掉她,手掌贴上了她脖颈细腻的肌肤,缓缓收紧。
她就像一只柔弱的鸽子,难得的顺从姿态令他血液急速流向心口,心脏咚咚咚跳得有力而急促,一股难言的兴奋让他几乎颤栗。
就这么杀了她,这样她就永远地属于我了,不会属于轩辕梓,不会属于郭清,再不会对看着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念头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北玄宸几乎对掐着江蓁脖子着迷不已。
他手指越收越紧,江蓁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涌起了红晕,但她却一言不发,下颔微扬,有如垂死的天鹅。
北玄宸就这么突然地松开了手,江蓁顿时跌落了下来,被北玄宸当腰拦在了怀里。
生死一线,江蓁猛地咳嗽起来。
你已经死了。
北玄宸紧紧地抱着江蓁,亲昵地咬上她的嘴唇。
现在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虔诚地亲吻上她的耳尖,眼眸里藏敛着深深的迷恋。
作者有话要说:黑出汁儿的北玄宸,jianjin PLAY正在进行中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