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临近开学,靳雨青好说歹说,把江茹女士的耳朵都快念叨出茧子来了,才终于啃下了母亲这块硬骨头,欢欢喜喜地搬回了楚亦扬的公寓。
那时候楚亦扬正忙着给梦貘系统的事情收尾,他成功的把共享系统改造成了粉碎性病毒,连带一段梦貘系统的自动搜索代码,一并交给了警方的技术人员。
楚亦扬当初设计那个系统时留了个私心,在起始程序里隐晦地加了一条密码——只要对方启动系统并试图修复它,新编的搜索功能就会自动与其定位链接,建立一条秘密的数据传输通道。
到时候只要警方技术人员将病毒通过联接传送过去,系统就会自动销毁。
最关键的那几天,楚亦扬吃住都与卫卓的专案小组在一起。
为了确认一些线索,还跟着跑了几次长途。
那天回程时夜已经深了,他们停靠在服务区里打算休息两个小时再走。
楚亦扬下去买了杯热饮,靠在栏杆边儿上慢慢地喝。
卫卓下车抽烟,就看见他一手缓缓摇晃着杯子,另手握着电话。
早春的夜风还有些料峭,他走过去,听见楚亦扬轻笑着应答:嗯,好……你多吃点水果,别老吃垃圾食品。
热点牛奶喝,对身体好……放心吧,很快就回去了……好……你盖好被子,晚安……他每次去找靳雨青了解取证的时候,都能撞上两人黏黏腻腻,后来楚亦扬参与调查,也姿态大方从来不掩饰躲藏……卫卓也就大概明白了他们俩是那个关系。
这两人经常不自觉地秀个恩爱,整个专案小组的眼都被他俩闪瞎,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
唯一觉得别扭的,是老正经楚教授时不时地叫上两句亲爱的,惊悚至极,能抖掉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边楚亦扬刚挂上电话,一阵烟味就飘过来。
还是那个小朋友?卫卓也倚着栏杆,与他随意搭话,接着就摸出打火机问,抽烟吗?楚亦扬喝了口饮料,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正经道:不了,马上到家了,我家小朋友不喜欢烟味。
你知道的,小朋友么野性大,不惯着眨眼就跑了。
嘿你……半夜还忘不了虐狗是吧!卫卓叼着烟屁股,抬腿玩闹地顶了他一膝盖。
玩笑开罢,卫卓重重抽了口烟,说:放心吧,不出两周我们就能结束这个案子,你的小朋友肯定跑不了的。
到时候你们要是办喜酒,别忘了给我们发点糖吃,好让我们这群单身汉们也沾沾喜气。
……卫卓果然守信,三月初,焦超及其主要同伙在f市落网,并供出了大量的相关信息。
梦貘系统随之被摧毁,成为一堆无用的数据。
同期,靳雨青重返校园。
而且为了守护祖国未来花朵的身心健康,使花朵能够在苗圃里接受优秀知识的熏陶并茁壮成长……楚亦扬把他赶回宿舍去住了,就算靳雨青抱着大腿叫老公都没能动摇楚教授的心。
-学习使人沉迷,半年后。
靳雨青一大早就被舍友从被窝里拽出来,顶着两轮困得挣不开的眼睛,被催促洗脸刷牙整理发型。
待舍友将那一袍宽大的学士服从头罩下时,他才霍然清醒——今天,他终于要毕业了。
一个舍友过来搓了搓他的学士服,惊奇道:你这料子和我们不一样呀!你看这手感,你看这领带。
确实不太一样。
说着整个宿舍都聚过来,挨着摸了个遍,连连点头。
没有吧,不都是从教办那儿领的吗?靳雨青看了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窗外的广播里突然放起了校歌,他推着舍友一起出门,笑道,赶紧走了,一会儿错过了集体照。
几人勾肩搭背地下了楼,举行毕业典礼用的足球场上已经站满了兴奋的毕业生们,他们一拥而上冲进人群中,与其他人打招呼。
大家像是撒了欢的兔子,满脸都洋溢着对未来新生活的期冀。
准备了啊……三、二、一!——毕业快乐!摄影师咔嚓一声,记录下大家欢笑着高高抛起学士帽的瞬间。
刚拍完集体照,靳雨青眼尖的从茫茫人海中抓到了那个禁欲风max的年轻教授,那人也在四处眺望着找人。
他一路小跑着钻过人群,突然从背后跳上去,两臂挂在了他的肩头。
哈哈!楚教授,找谁呢?小情儿?楚亦扬先是一惊,随即摇头笑了笑,找你。
快下来,被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然而已经晚了,看见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大有人在,但因为楚亦扬扒得及时,别人只当是师生的告别拥抱。
但仅仅如此,有人把挂科狂魔熊抱了竟然还没死这件事,就已经令人骇掉了下巴。
怕什么,两证到手,我就是社会人啦!谁还能拦着我谈恋爱不成!靳雨青掏出证显摆给他看,足球场上太吵,他唯恐楚亦扬听不见似的,又在他耳边大喊道,楚教授,我再告诉你一件大事!一群颜狗们见到有人开了先河,纷纷上前要求跟楚亦扬合影。
靳雨青话还没说完,就先拱手把楚教授让了出去。
他在旁边站着,笑看那一朵传说中的高岭之花被求合影的人群蹂躏成一滩红泥。
往年楚亦扬都是拍完集体照就走人的,抓也抓不着,今年要不是因为靳雨青,他早就跑了。
这群毕业生真是撒了野了,好容易挨过一波,楚亦扬终于挤了出来。
靳雨青也刚跟舍友合过影,接着就把楚亦扬拽到身边,帮他整理了西装和领带,亲昵地站在一起。
老师,笑一个!楚亦扬这才注意到对面还站着个举相机的男生。
靳雨青的小手指头在背后轻轻勾着他的,楚亦扬忍不住一弯嘴角,背后的手指偷偷地动了动——对面的相机咔嚓抓住了那一瞬间。
男生抓拍了两三张,倒回去检查成果的时候,却微微怔住了。
画面里两人肩膀相错,楚教授为了屈就靳雨青而微微低了低头,就算背景是喧闹拥挤的人潮,也掩不住楚教授脸上那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
而相反的,靳雨青看起来却有丝丝的腼腆。
他奇怪了一下,却并不知道照片的背后,是两人藏在身后五指相扣的手。
男生再抬起头时,却见楚教授一把抓起了舍友靳雨青的胳膊,将他往场外带去。
哎哎雨青!照片!靳雨青匆忙回头,边踉跄着跟上楚亦扬的步伐,边挥手喊道:照片记得发给我!!谢啦!待远离了毕业典礼的主场,楚亦扬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去。
靳雨青也不带反抗的,喜滋滋地坐在副驾驶,抱着毕业证书和学士帽。
去哪儿啊,教授?他歪过去,故意黏糊糊地靠在刚上车的楚亦扬身上,手掌在他的大腿上乱摸,今天跟美女们合影开不开心呀,我看见还有我们系花呢!都快栽你怀里了吧?楚教授一吸气:回家。
今天好热啊,是不是呀楚教授?楚亦扬回了个视线,见靳雨青扯开了学士服领带,雪白的衬衫里露出一截肌肤白嫩的锁骨,一粒汗珠沿着颈项往下滑落。
他登时呼吸一重,加大了油门。
车子在公寓门前一甩尾,楚亦扬绕到副驾驶,皱着眉伸手把青年捞出来。
靳雨青笑嘻嘻地挂在他脖子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被往电梯里带。
一进门,靳雨青怀里的证书和学士帽都被抢走,往旁边随手一扔。
他蹬掉鞋子进门,又被楚亦扬长臂一伸圈在身前,家里空调还没开,靳雨青已经闷出了一头汗,他越过男人的腋下去够遥控器。
楚亦扬定定望着他,忽然低下头咬住了青年的下唇。
随即两双手锁住他的手腕,胸膛起伏着封住了他的嘴。
靳雨青还没准备好,口腔里已经挤进来一条湿软的舌头,目标稳准地纠缠上自己的,毫不留情地狠狠吮夺。
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滴的一声撞开了开机键,空调呜呜地开始工作。
而他们身体交错着,温度快速升高,在玄关处就抑制不住地拥吻起来。
两人从玄关纠缠到床边,靳雨青膝盖一软跪在了柔软的床上,被男人揉捏着后颈。
学士服底下早就探入了一只手,解开了他的皮带和衬衫纽扣,长裤直接滑落到膝间。
大掌覆着青年的臀肉,将那一块纯棉内裤也扯掉。
靳雨青黑色的学士服底下感觉空空荡荡的,下半身近乎一丝不挂,滑腻的料子贴着皮肤,很快也浸染上了咸湿的汗水。
而他的脸颊热得透红,雾漓漓地仰望着床边的男人。
反观楚亦扬,仍然西装革履一表人才,单手摩挲着他下颌的时候,视线是居高临下的,这种新奇的感觉莫名让靳雨青全身上下都兴奋起来。
他挺直了腰身,要去解楚教授的衣服,却被反按住了双手。
楚亦扬慢慢扯下了自己的领带,青年动情渴求的视线令他心底一跳,他抬起手,将那条墨蓝色的领带绕在了靳雨青的眼睛上。
老师,晃尔的黑暗让靳雨青有些不安,他攀住男人的手臂,低声唤道,脱……学士服、脱掉,要还的……楚亦扬将领带在他脑后打了个结,指腹缓缓擦过青年的耳后、脸颊、鼻梁,停留在那两片微张的殷红嘴唇上,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间或说道:不用还,是我专门给你买的,留作纪念。
窸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头顶的呼吸愈加粗重。
靳雨青胡乱摸着,摸到窄致有力的腰线,紧绷的腹部肌肉,感受到面前传来的炽热温度。
身下的小青青已经将学士服顶起了一个小帐篷,他又恼又羞地讷讷道:真的是为了纪念?变态……楚亦扬捧着他的脸,小声地笑了。
鬼使神差地,靳雨青张开嘴,试探地含住了快顶到眼前的那块热物。
他眼上蒙着领带,只有些微的光线渗进来,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口中充血的热度和微微腥膻的味道。
含了几次,那东西突然退出去,不小心在脸颊上弹了一下。
接着楚亦扬将他翻转过去,一手揽抱着,从背后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
靳雨青五指紧扣着床单,热出来的汗珠扑簌簌地往下掉,染湿了眼上的蒙布。
老师,楚亦扬……他嗫嗫叫唤着,裹吞着嵌在身体里的异物。
——叮铃铃一阵清脆铃铛在耳边响起,靳雨青下意识去抓,却捞了个空,他转动着头部追随着铃声的方向,问道:是什么?楚亦扬伏在耳缘:给你的毕业礼物。
靳雨青:铃铛?你猜猜,猜中了就是你的。
楚亦扬的手指缘着他的脖颈游走一圈,靳雨青起初有些迷茫,只跟着他的动作追求快感,待恍惚意识到他的目的,一条绸带已经缠绕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一动,绸带上拴着的铃铛就铃铃作响。
楚亦扬一顶弄,房间里就叮铃铃、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我不要戴这个了……靳雨青觉得这种玩法当真羞耻,那铃声就好像是扩音器,将他们淫乱的交错和动作都转化成清脆的铃音。
不知是源于快感还是羞耻,蒙眼的领带被他濡出的泪水浸成一片深色。
楚亦扬非但不救急,反而哑声笑道:你不喜欢戴在这里,那我们换个地方戴,好不好?靳雨青脑子一转,身上能栓铃铛的地方有脖子、手腕脚腕,但以楚老流氓的心思,绝不可能是手脚这种便宜了他的地方,那就只剩……他赶紧抬手,摁住了楚亦扬解绸带结的手,缓缓摇着头:我不要戴在那里,太奇怪了。
哪里?楚亦扬问道。
靳雨青小声气道:那里,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但靳雨青仍然羞于启口说究竟是什么地方,楚亦扬到底也只是逗逗他,没真的把铃铛挂在什么不该挂的地方。
清脆的铃声一直伴随着低哑的呻吟,以至于就算楚亦扬停在那里不动,只要他一摇晃铃铛,昏昏沉沉的靳雨青就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楚亦扬边晃着铃铛,边去碰底下那个涨红濡透的顶端,没想到青年就那样泄在了自己手里,身体软成一滩水。
楚教授一改往日温柔本性,虽然靳雨青嚷嚷着不行了,仍然不留情地将人捞起来,床被在一片破碎的喘息声中激烈快速的抖动。
靳雨青受不了,模糊中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却引燃了楚老禽兽更烈的兽欲。
爽了两回,靳雨青当真是配合不动了,软蛇一样瘫在男人胸膛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边的乳首,对方也只是摸着他的头发轻哼一声。
靳雨青被他抱进浴池,没洗上两分钟又干柴烈火,在水雾迷蒙里又做了一次。
做完腿都软了,腰部以下酥酥麻麻跟不是自己的了似的。
楚亦扬重重低喘一声,终于吃爽了,才抱着洗得香喷喷的某人回去睡觉。
靳雨青被他揽在怀里,颈上还系着个镂空的小金铃,接着灯光发现里面白闪闪的,他强撑着困意去揪它,不停的问楚亦扬:里面是什么呀,帮我取下来……你取下来就是你的。
不然我取下来,就送给别人去。
楚教授拔吊无情。
靳雨青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自己取就自己取!楚亦扬盯了他一会儿,才拽过一条薄毯披在他赤裸的肩头,然后倚靠在床头,继续欣赏靳雨青跟个猫儿似的,摆弄着脖颈项圈的有趣情形。
那绸带是黑色的,用银丝绣着层叠纠缠的藤蔓花纹。
墨般的绸带绕在他修长的颈上,黑白分明般的好看,活色生香。
楚亦扬抬起手,拇指缘着绸带的边缘缓缓摩挲,他挺直上身,在青年认真研究铃铛的时候悄悄凑过去,如一只猎鹰潜近了自己心属的兔子,然后一口吻住。
靳雨青受惊之下一个激动,指甲扣动了铃铛上的什么扣锁,只听咔哒一声,镂空铃铛从下面分成两半,掉出个闪闪发光的小玩意。
楚亦扬假惺惺地夸奖道:真聪明,这是奖励你的。
靳雨青没应他的调侃,低头怔了半天。
只见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戒指,银白的环中间凹下去一个空隙,护着一颗小小的白钻,侧面看去钻石镶座似顶迷你王冠,众星捧月般守着顶端的闪亮。
翻过来,内圈自然刻着楚亦扬名字的简写。
靳雨青眼眶微微酸热,眼皮抬了几次,都没能调整出一个绝佳的表情。
楚亦扬低头亲吻他的掌心,手指轻轻揉擦过他的眼眶,一滴清透的眼泪顺着指掌的纹路落下来,他不禁笑道:我的王,怎么哭了,嫌钻太小了?靳雨青挥开他的手,掌心托着戒指,心疼道:不带你这样的,放铃铛里撞坏了怎么办?不会撞坏的,楚亦扬笑着逗他,还瘪着嘴,不喜欢就把它扔掉。
说着伸手去抢。
靳雨青赶紧抓紧了手里的戒指,警惕地瞪了他一会,手忙脚乱地往自己指头上套。
可能是刚才太过肆意放纵,头脑都做昏了,套了几下没进去才反应过来遭了调戏。
楚亦扬伸手过来,捏住戒指和他的手,说:我帮你吧,帮我的王……加冕登基。
收了我的戒指,以后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是答应不答应?银亮的戒指终于套上了指根,靳雨青扬起手来,迎着灯光欣赏底下的小王冠,又揪起床单把上面的小小钻擦得更亮,最后当着对方的面亲了亲戒指,算是应了。
楚亦扬瞪眼吃醋道:你不是应该亲我吗?靳雨青故意说:这有一克拉吗?楚爱卿,你给朕这——么——小的钻石,就想朕招你当皇后?这么小的钻石连朕的嘴都堵不住,还怎么堵悠悠天下之口?好啊!那臣就送陛下一个又大又热的,肯定能堵得住陛下的嘴。
楚亦扬突然跳起来把他扑倒,两手摁着他的肩膀,两目星亮地望着青年。
靳雨青眨着眼笑开了,任由楚亦扬向下压来,直到两人身躯相贴,唇齿相缠。
没多久楚亦扬的兴致又被点起来了,他正要去扒裤子——抬头一看,身下的青年四肢大开,竟然头一歪睡着了。
……楚老禽兽觉得有些委屈。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楚亦扬想着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把他吃干抹净,便也侧身倒下,团上被子一起睡了。
夜里靳雨青不太老实,手脚都盘在他的身上,背后裸出白花花一片。
楚亦扬只好爬起来,将空调的温度抬高一点,以防青年感冒。
回来卧倒又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翌日。
楚亦扬也醒得晚了点,他心想昨夜玩得够呛,今早醒了靳雨青肯定是要喊酸疼的。
一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半了,赶紧起床出门,买早饭。
他一直觉得外面的油条不太干净,但靳雨青又喜欢吃,所以开车跑了很远去一家熟店买,还好赶在早餐摊收工之前,买到了豆浆油条和一点小菜。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卧室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亦扬把豆浆放保温桶里,才进卧室去叫人起床。
一推门,就见青年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床单一角斜掩着肚皮。
他颈上还系着那个空芯铃铛,戴着戒指的手攥成个拳头,生怕半夜有人偷了他戒指似的。
靳雨青呜咽着翻了个身,险些从床边滚下去。
楚亦扬两步冲进去护住他的背,将人往床中间推了推。
靳雨青伸伸腿,在一团被褥中慢慢醒转,眼还没睁开,先瓮声瓮气地叫了两句老师。
在呢。
楚亦扬赶紧应下。
两轮睛珠在皙白的眼皮下滚动一番,翕翕睁开。
他半醒半沉地迷糊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毕业了,正躺在楚亦扬的公寓里,昨天还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楚亦扬那乱七八糟不按套路来的求婚。
——玛德连单膝下跪都没有!玛德还跟他玩铃铛play!靳雨青回过头,脸颊蹭着男人伸过来的手掌,温顺得像某种可爱到心化的小动物。
楚亦扬满目温柔地与他对视,半晌,只听青年抿嘴笑道:我反悔了,昨天的求婚能重来一次吗?他还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得按套路来。
你看电视剧里,都是玫瑰花、烛光晚餐、单膝下跪……一脸纯情的楚教授:……???欲要发作,靳雨青见势头不妙,立刻作娇花虚弱状,叫唤着:啊……腰好酸好难受啊……真的,疼得我饭都吃不下了。
楚亦扬哪还管什么求婚,当即去厨房把早饭准备好,端到靳雨青的眼前。
心疼地揉了好半天他酸痛的腰,对昨天过火的玩法后悔不已,然后半跪在床前喂他喝汤。
靳雨青啃着酥脆的油条,喝着醇香的豆浆,全程连手都不用动。
他盯着楚亦扬嘘寒问暖的关怀表情,心里软软想着:喂饭的单膝下跪,也算是单膝下跪了吧……他正神游天外,楚亦扬拈纸巾擦擦他的嘴,问道:昨天你想跟我说什么?啊,什么?昨天,毕业典礼结束之后,你说你有一件大事要告诉我。
楚亦扬提醒他。
噢!差点忘了。
靳雨青恍然大悟,腰也不疼了,抹抹嘴兴奋道,楚教授,我是想跟你说……我面试通过啦,找到工作了!xy公司,我是不是很厉害!他捏了捏楚亦扬的脸,得意说,等着吧,等以后本大款包养你!xy公司算是行业内的领军企业,每年招收的员工寥寥无几,却都是专业里的精英人物,每一个都是其他公司费劲心思想要挖走的那块墙角。
楚亦扬一听他进了xy,也打心底为靳雨青高兴,可嘴上却说:是吗,那我可就等着了。
以后你得养我,还得给我买钻戒。
靳雨青跪在床上,满嘴油的去亲他:好的宝贝儿,以后爷给你买鸽子蛋。
楚亦扬望着他的笑脸,恍惚发觉自己内心噗通、噗通的跳声,阳光从斜处打下来,将青年的笑容渲染得温柔无比,永远也看不腻……*·*·*时光飞快。
两人的生活都已经步入了正轨,靳雨青刚开始大公司里的职场生涯,难免要忙一些;而楚亦扬更是两点一线,顶着张高冷帅的脸,继续做他的挂科狂魔。
许是被楚亦扬传染了,又或者在xy那样的大公司受到了熏陶,靳雨青气质上越来越像楚亦扬了——这是某次两人回家看望妈妈时,江茹女士对他俩的评价。
但不管靳雨青在职场上有多凌厉风行,多禁欲严肃。
一回到家,他还是那个会软绵绵叫楚亦扬老师,一边求拥抱求投喂的小公举。
楚亦扬一般也拒绝不了他任何不过分的要求,直把人宠得上天,连江茹女士都看不下去,扬言要让靳雨青回家住两个月,以便忆苦思甜。
老师……靳雨青穿着睡衣露着俩大长腿,抱着兔耳朵抱枕,可怜巴巴地朝楚亦扬眨眼睛。
楚教授当时就心软,拿起电话就打给江茹女士求情。
靳雨青奸计得逞,在背后偷笑。
-不过靳雨青虽然平日很忙,但偶尔也能懒在家里,过个惬意的双休日。
而这个周末本来说好一起去郊外野餐的,结果楚亦扬被临时安排补课,没办法与爱人共享美好时光,他临走时抱歉地抱了抱青年,表示自己一下课就会赶回来。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嘛!靳雨青给了他一个吻,笑着送他下楼。
楚亦扬一整天都挂念着家里的小妖精,上课时的脾气更臭了,连抓了好几对上课还偷偷谈恋爱的小年轻,教育了一顿早恋的危害。
众同学都纷纷表示:???从此楚教授挂科狂魔的头衔前面又加了个前缀,叫单身抑郁症晚期的挂科狂魔。
殊不知,楚大教授每日都沉浸在咕噜咕噜的粉红泡泡里,感觉自己幸福的不得了,每天都幸福得要飞起来。
……待学校的事了,楚亦扬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寓——一打开家门,一股香浓的饭菜味道就从厨房里飘出来。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正播送一场时下大热的脱口秀。
茶几上是一包拆开的薯片,和一罐还凝着冰冷水珠的可乐,原本摆放整齐的抱枕更是歪七扭八地横在沙发上。
而厨房里人影绰绰,锅碗擦碰。
楚亦扬恍恍愣愣地站在门口,半天都没有进去。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想起年少时候,每天都盼望着回家时,能再看到亮着灯的厨房和满屋子的饭香。
可惜他一个人像根野草一样自由生长了多年,直到如今,这个梦想才终于在靳雨青的身上实现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家里的茶几能被杯杯罐罐堆满,电视一直那么聒噪,衣架和鞋柜上永远摆着另一个人的衣物。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重新有了一个完美的家。
楚亦扬将自己的皮鞋与另一双鞋并头摆在一起,还低头欣赏了一会儿。
厨房里烧水的壶呜呜地叫起来,而此刻,他的心底也像炉上的热汤一样,咕噜噜地煮开了。
他放下包走向厨房,走向那片既知的温暖。
——那温暖里,有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滚烫爱情。
厨房的喧热让靳雨青忽略了轻踮的脚步声,他刚关上火,背后就蓦然陷入了一个怀抱。
揽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地绕上来,抚摸着他掂勺的那只手,无名指根套着的银亮戒指已经将他指节印出了一个明显的黑白分界。
靳雨青依着背后的胸膛,抬头时迎住男人眷恋的轻吻,随后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饭还没做好。
想你了。
楚亦扬说。
靳雨青:是吗,明明才一天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楚教授的情话张嘴就来,然后在青年视线低垂的轻笑里,楚亦扬收了收双臂,缓缓张口,嗯……我回来了。
靳雨青握住他的手,眯起眼睛笑道:欢迎回家,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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