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雄兔脚扑朔

2025-03-26 12:44:26

揪,揪鳞片?阿虎震惊得张大嘴,你不仅摸了我哥还揪了他的鳞片?!是啊!阿梧瞪他一眼,真可惜没揪下来。

说着嫌弃地将他嘴里掉出的肉脯塞回去,不准在床上吃东西!脏死了。

没事儿,这是我哥的床。

比起这个不是更该惊叹你居然敢怂我哥麽?!阿虎一只前爪拍拍胸膛,另一只抱着那肉脯嚼了嚼吞下去又道,不行不行,我得压压惊。

好阿连,再给我一片儿呗?阿连笑着还真给了床上的小老虎一片,也同时递了碗药给阿梧。

行吧,反正不是我的床。

阿梧翻个白眼一口气把药灌下去,其实我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压惊,不如尝尝老虎胆?阿虎捂着心口往后缩:我这麽可爱你也下得去嘴?我连你哥的鳞片都敢揪不是麽?阿梧将碗一丢,狰狞地笑着扑过来。

阿连在边上看着一人一虎从床上闹腾到地下,不禁掩口而笑:只怕不是真的。

且不说痛,这也很……不合宜。

阿阳不会那麽做的。

阿梧眨眨眼转头看他:当然真没有。

不过疼甚麽的,用他的话来说:他还小麽?不是这麽说呀。

要是谁揪掉我一根毛,我都得疼半天呢。

阿虎伸伸爪子,我敢打赌,你要真揪下来了,现在你肯定伤上加伤啦。

说着自个儿笑得满地乱滚。

阿梧故作气愤斜他一眼,却也撑不住笑了起来。

而且,你说阿阳是以兽形带你飞回来的?阿连很辛苦地忍着笑道。

是啊,据说那样快一点。

阿梧忿忿道,可他突然变化,差点儿没吓得我摔下去。

阿虎怪同情地看着他:还好你也是个雄性。

阿梧一怔,突地脸红跳起来:喂喂!阿虎歪着头打个呵欠:下回得让阿连也坐坐才对。

阿连抿抿唇道:阿虎别瞎说。

等过了月祭,随时都可以啦。

阿虎跳上阿连的腿上摇头晃脑道,这可是结了亲的伴侣才能享受的特权。

阿连仿佛羞赧地垂下头来,单伸手轻轻抚摸他背毛。

阿梧也老实地往凳子上坐了:月祭啊……大日子。

阿虎咂咂嘴,好多好吃的!阿连哭笑不得揪他耳朵:阿阳都为了你找出那麽些好吃的了,你还不满足?哪儿够啊!阿虎翻过身来蹭他手指,多多益善,多多益善!阿梧静静看着他俩亲昵地说话,不由想到以前月祭时凤族的庆典,黯然垂首叹了口气。

阿连见他这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有心和他说说话:阿梧,昨天夜里你偷偷溜出去可把我们吓坏了,以后再不许了。

嗯。

阿梧点点头,却又奇道,我出来时分明没人看见,你们怎麽发现的?阿连每天晚上都会去给我哥送点儿吃的啊换洗衣裳啊之类。

阿虎挤眉弄眼道,其实未婚夫夫想见面根本不用借口的嘛。

阿连面上一红:阿虎!可昨晚上我哥不在,他就害羞请阿华叔叔去。

这一看不要紧啊,啧啧——阿梧却想到几次见这位阿连,都是有人在一旁——哦,除了那次在村外田里。

不过当时也算青天白日、众目昭彰的,看来这位雌性还是挺注意避嫌的嘛。

阿梧?阿连见他不说话,不由急急解释道,我不是监视你,只是……没关系。

阿梧只笑笑摆手。

阿虎接口缠着问那鷟草的事,一脸兴致勃勃。

阿连也听得津津有味:甚麽草竟这般稀罕?阿阳只说是华叔叫摘来特意配药给你。

阿梧亦是不解:我也不晓得。

阿连仿佛极好奇正待追问,阿虎抢道:你刚说回来时遇到了鹰族?阿连一怔,担忧地抬眼看来。

阿梧拧起眉头:嗯。

这倒是怪了,我们一向和鹰族没甚麽往来。

阿虎甩甩尾巴,阿连你说是吧?阿连略一想便摇首道:别说鹰族了,往常也不见别的族来。

阿虎得意洋洋道:这就是高人风范。

离群索居,悠然自得嘛。

阿连噗的一笑,却又见阿梧一脸郁郁寡欢:你也别担心,横竖族长叔叔和阿阳他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却不想阿明来传话,说族长找阿梧过去有事。

阿梧把心一横,也就豁出去了。

跟着阿明一路到了苍族议事待客的大厅。

这大厅是祭坛对着的一排木屋正中那间,坐东面西而建,宽敞明亮。

墙上挂着苍族旗帜,堂中设有火堆。

此刻是晨间午前,是以并未点燃。

堂上正东处单有一把椅子,端坐着个和颜悦色的中年人。

站在他身侧的是欧阳庭,看着两人有七八分像。

阿梧想这定当是族长了,也就垂首行礼。

起身时见欧阳庭冲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知怎的竟觉着心内安定下来。

再看两侧坐席,右侧是苍族人,其中族医苍华正摸着胡子冲他笑。

左边,则坐了七八个令他恨不能扑上去咬几口泄愤的鹰族。

鹰利族长,你一定要见这孩子,我也不好拒绝。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但我瞧着,他并不认识你啊。

想必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苍图族长这话就不对了。

要找谁,不是该我自己才知道麽?左侧第一把凳子上的男人十分傲慢地挑着眉,肆无忌惮上下打量一圈阿梧露出个假惺惺地笑来,我倒觉得,就是他了。

阿梧一阵恶心,正想张口就听欧阳庭道:敢问鹰族族长可有凭证?自然有。

本来我接了自家兄弟的求援赶去帮忙,可惜……终究慢了一步。

那个鹰利族长仿佛十分惋惜地叹口气,我找遍八柱山都不见他的遗孤,不得不派出族人四处打听——唉,你们也别老防贼似得,这孩子真是我亲侄子,我这当叔叔的难道还能害了他?你们看看他的脸,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你说对不对,阿梧?阿梧又气又恨,握紧了拳头正想发话却又被欧阳庭第二次抢了话:一个名字而已。

况且我族少与凤族往来,他们有何亲缘血脉我们自然无从知晓。

难断真假之余,求援一说听来也甚是蹊跷。

罢了,我知你们苍族素来胆小怕事。

那个鹰利族长一脸无奈,叹气招手道,阿鸢。

阿梧震惊地看到一个褐色头发的苗条雄性自左侧鹰族的队里出来,那人先是满怀激动喊了他一声阿梧才转头躬身行礼:苍图族长,我是凤族人。

早前我族长就是派的我向鹰族求援。

他低头叹息着从腰间小袋里摸出个戒指,这是当时传讯的信物。

欧阳庭缓步过来接了,行过阿梧身边时快速扫了他一眼才转身呈给自家父亲。

苍图族长接过来细细一看:这倒确实是凤族的族长印记。

阿梧垂下头来咬紧牙关。

往日自家父亲从不离身的戒指出现于此,只能说明他确实已经……但父亲绝无可能跟鹰族有甚麽关系。

如今看来,这阿鸢说不定是鹰族的奸细!阿梧不觉越想越怕,后背阵阵发寒。

后又越想越怒,恨不能立时冲上前拼命。

欧阳庭与苍图族长交换个眼神道:父亲,如今并无其余凤族人在场,那些只好算一家之言。

鹰族的族长一皱眉:小子无礼!几次三番,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麽?少年人若不意气风发,将来何堪族长之位?苍图族长呵呵一笑,不过阿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这就正色道,虽然我不晓得鹰利族长是如何知道我苍族最近收留了一个受伤落难的孩子,但我对这个孩子却是一无所知。

鹰利族长哈的一笑:苍图族长不知情有可原,我那侄子从未见过我,说不认得也属正常。

可阿鸢是他一族人,先前一看便认了出来。

苍图族长何必再疑?阿梧的心猛地收紧,不觉抬头看向堂上。

欧阳庭面无表情走来,将那戒指伸到阿梧面前:你认识这个麽?阿梧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眼,哑声道:不,不认识。

欧阳庭又指着那个阿鸢道:你认识那个麽?从未见过。

那阿鸢立刻皱眉大叫:阿梧,你傻了麽?那分明是你父亲的戒指!能刺探到我族多了个人,自然也能打听出姓甚名谁。

欧阳庭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那阿鸢似乎气极,回身只管对鹰利族长大声道: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鹰利族长一脸激动感慨,快慰地起身张开双臂近前来:我可怜的侄儿一定是吓傻了——欧阳庭将阿梧拉到自己身后,冷冷注视对方。

你这小子!鹰利族长怒视他道,阻挠我寻回亲人,究竟安的甚麽心?!不敢。

欧阳庭挑挑眉,只是疑窦丛生,不吐不快。

……哼!阿烈族长扫眼上面稳坐如山的苍图族长,恶狠狠吐了口气。

我救下这少年时,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哪族人。

欧阳庭不疾不徐道,方才那位阿鸢自称是凤族人,我看这孩子也没有甚麽惊喜交加的神情。

这其中,只怕有误会。

人有相似,也属寻常。

阿鸢上前一步道:阿梧,阿梧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麽?我——阿梧紧紧抓着欧阳庭的胳膊,冲那阿鸢大吼道:我不认识你!那你总是凤族的人。

鹰利族长眯起眼睛,你脚上有凤族纹身为证!阿梧不觉手一僵,欧阳庭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一直没开口的苍华族医突然道:他没有哦。

甚麽?!一时满坐皆惊,苍华族医却慢条斯理摸着胡子道:从阿阳把那孩子救回来,我一直给他治伤。

可从没见过甚麽凤族纹身呐。

这不可能!阿鸢急道。

苍华族医只笑眯眯道:他就站在那儿,也抵赖不得啊。

欧阳庭看了一眼阿梧,反手握住他手腕,俯身将他左脚微微抬起。

但见那腿纤细光洁,确实甚麽都没有。

那个阿鸢一怔迅速道:另一边!哦。

阿梧冷漠地扫他一眼,又换了右腿,是麽?那阿鸢定睛细看,随即面上发白:这,这……鹰利族长却皱眉冷笑道:或许是我弟兄担心自家继承人,才换了位置。

不如——此言差矣。

鹰利族长啊,你眼前这个孩子,可是个雌性啊。

苍华笑得眉眼弯弯。

这,这不可能!阿鸢瞪大眼睛指着阿梧道,你们以为给他换上雌性的衣服就能冒充了麽?!谁规定男人——啊,雄性必须穿裙子的?欧阳庭嘲讽地一笑,若他真是雄性,你倒说说看他的兽形是甚麽?这,这……苍图族长柔声看着阿梧道:孩子,你自己说呢?我,我没有兽形。

阿梧眨着眼睛。

上坐的苍图族长这才缓缓起身微笑道:看来,鹰利族长你是白跑一趟了。

毕竟,你要找的,可是凤族的下任族长,是一个雄·性有凤族印·记的孩子,不是麽?说完也不等答话就收敛笑意冷道,不好耽误贵族寻人大事。

阿阳,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