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过后,两人都无法入睡。
许绿茶从后面搂着张檬的腰,柔和的下巴蹭着张檬的颈窝。
张檬,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便去游山玩水去,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
许绿茶亲吻着张檬的后颈:等我们玩够了之后,我们就要个孩子。
如果是女儿,就让你来教,让她像你一般好。
如果是男儿,便让我来教,让他吃不了别人的亏。
张檬睁开眼,柔和地说道:好,听你的。
许绿茶微微抱紧她,眷恋地蹭着她的颈窝:以后有了孩子,你一定不能忽视我。
你心里一定要最爱我。
不然,他宁愿被冠上不能生育的名号,也不愿要孩子。
如果因为他不能生育,杨情要逼着张檬纳侍的话,他会让杨情后悔活在世上的。
他就是这么的一个人。
又自私又爱吃醋,独占欲又强。
张檬翻过身面对着许绿茶,伸手抱着他的腰:绿茶,我都答应你。
两人拥抱许久。
张檬心有忐忑,担心自己的命运而无法入睡。
而许绿茶是因为张檬接受他了,太过幸福激动,高兴的无法入睡。
天微微亮的时候,许绿茶便要起来沐浴了。
他依依不舍地抱着张檬吻了许久,才坐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到屏风后面沐浴去了。
张檬也起了身,披上外衫,点亮油灯,坐在桌子前等着许绿茶。
很快许绿茶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他一直以来最爱穿淡绿纱衣,最能衬出他清新出尘的气质,也更显的他肤白胜雪,冰肌玉骨。
张檬站起身,走上前搂住他的腰,将脸在他颈窝蹭了蹭:绿茶,今天早些回来可好?许绿茶回抱着她的腰,软声道:好,你等我。
许绿茶离开后,张檬关上房门,如往常一般洗涑穿衣。
她整理好身上的捕快服装,戴好佩刀,刚要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门角处躺着她昨晚揉成团的画纸。
她微微一顿,蹲下身子捡起画纸。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将画纸摊平压直了。
荧绝美的五官透露着绝望的气息,一双红眸黯淡无光。
只是看一眼这副画像,张檬的心就不受控制难受起来。
她现在也不知自己对荧是什么样的感情。
明明荧囚禁过她,甚至因为荧,她可能会死,但她就是恨不了他。
她想到以前仍是人类的荧,他自出生以来,便得不到任何人的关爱,甚至被村里人排斥折磨,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怨恨过那些村民。
后来被村民们当做妖魔烧死了,他最终也没有惩罚那些村民。
因为他那颗纯粹的善心,被上天点化成神。
可这样善良温和的他最终却堕了神,连性命也保不住。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想到和荧相处的日子,荧对她千依百顺,为她实现所有愿望,虽然日子很平静,但确实挺开心的。
荧最终变成这个样子,她不可能不难受。
将画卷卷起来,放回书桌上。
她手心上的契约花纹已变得黯淡失彩了,可能荧已经变得很虚弱了罢。
张檬,你收拾好了没有?早饭可以了。
秦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张檬拉回思绪,回了声:等等,我现在就出来。
打开门,秦璐正倚在栏杆上,看到张檬,她笑了笑:你可真行,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也没有,我中途醒了。
张檬尴尬地开口。
秦璐捶了捶张檬的肩:走吧,吃早饭去,等会去巡街。
自金月离开后,和张檬关系最好的便是秦璐,张檬有时候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事,会和秦璐说说。
秦璐。
张檬跟上她的脚步,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门魔?秦璐侧头看她:你是说荧?听到秦璐说出荧的名字,张檬的心跳了跳,朝她点了点头:是。
这哪能没听过?从小到大便是听他的传说长大的。
秦璐眼神有些崇敬,他很善良,也很美。
不过就是听说结局不太好。
张檬心头微震,压抑住颤抖的声音:结局……不太好?嗯,听说他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然后堕了神,灰飞烟灭了。
张檬脸一白:不可能吧。
既然他堕了神,灰飞烟灭了。
你们为什么还要供奉他。
秦璐好笑地看了张檬一眼:这只是传说而已,他是神,自然不可能爱上人类,更不可能灰飞烟灭。
见张檬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秦璐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了你,你不会真相信这个传说吧?张檬忽地抬头问道:那个人类女子呢?她怎样了?好像是为荧殉情了。
秦璐想了想道。
张檬心头乱跳,思绪杂乱,脸色苍白如纸。
停住脚步,再挪动不了半步。
她看着手心上那黯淡的花纹,不知如何,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本就不是爱哭的人,在异世生活了十几年,她就只哭了两次,一次是许绿茶给她下药,与她发生关系,另一次便是这一次。
秦璐说只是传说,她却觉得是真的。
荧真的会灰飞烟灭。
张檬!你哭什么呀!只是个传说而已,你不嫌丢脸?看到张檬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秦璐惊讶的不行。
秦璐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帮她擦泪:你别哭了,我以前怎没见你那么多愁善感的?秦璐以为张檬为这个有些悲情的传说而哭,却不知张檬为荧会灰飞烟灭而哭,为自己的命运而哭。
即使荧对张檬做了不好的事,也磨灭不了他对张檬的好。
荧死了,张檬会伤心难过。
若是她和荧一起死去,她舍不得这个世界。
她的朋友,她的亲人,她的丈夫,她都舍不得。
秦璐,你能不能去帮我向大人请几天假。
张檬抓住秦璐的手,焦急地说道。
张檬,请假做什么?秦璐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檬。
我有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话,张檬放开秦璐的手,迈开脚步向府衙大门跑了出去。
如果她真的要和荧一起死去,她想趁剩下的日子,好好地和许绿茶、杨情他们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没有好好地聊过一次天。
还有许绿茶,她的丈夫。
她还没有和他相处够,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和他一起做过。
张捕快?映月茶楼老板惊讶地看着忽然闯进茶楼的张檬。
老板,绿茶有没有在你这里?张檬跑到柜台,焦急地问道。
没有。
许公子这几天都没有来这里了。
张檬听罢,转身跑了出去。
云城有名的茶楼,张檬都问了个遍,却没能找到许绿茶。
一次次听到茶楼老板摇头对她说道:许公子不在这里。
张檬的心渐渐地慌了起来。
越是在乎许绿茶,她的心越不能平静。
直到在街上偶然听到人们讨论许绿茶。
张捕快真可怜,娶了他这么一个荡夫。
整日和别的女人出入酒楼,也不知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一个身穿褐衣的大叔摇头:说不定是嫌弃张捕快不能满足他,出来鬼混了……张捕快!声音慌了一下,大叔忙站起身,张捕快,你怎么……张檬面容冰冷,一直对老百姓很温柔的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冷了脸。
你们再敢乱嚼舌根侮辱别人名声,别怪我把你们抓回府衙。
众人顿时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张檬的心忽然开始绞痛起来,痛的她脸色雪白,她捂着心脏,她看到她手心里的花纹明明灭灭,好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火苗,时刻有着熄灭的危险。
她不敢耽误时间,快步朝他们所说的酒楼跑去。
绿茶,我可以帮你指证陈越,不过你可要给我点好处才行。
身着华服,腰肥腿圆的女子色咪咪地看着许绿茶。
许绿茶素白的手指猛地握紧折扇,垂眸敛去眸中的厌恶,清丽的容颜柔弱温婉:莫小姐,只要你愿意帮绿茶,绿茶自然会给你该得的钱财。
不不不,绿茶,我不需要钱财。
莫小姐肥胖的手掌慢慢伸向许绿茶的肩,绿茶,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你只需陪我一夜……那只肥手碰到许绿茶前一秒,许绿茶手中的折扇猛地弹出尖刀,寒光一闪,莫小姐的手指断了一截。
啊啊啊!莫小姐捂着手惨叫,在场的几名华服女子猛地站起身:许绿茶!你装什么贞烈,不过是个荡夫罢了!你敢对莫小姐出手,我们一定把你告到钟大人那去!许绿茶面容冰冷,慢慢地站起身:我看谁敢告我。
实在对这群恶心的窝囊废忍无可忍,许绿茶刮下折扇的毒米分,向她们撒去。
众女顿时浑身发痒发痛,却动弹不得,难受的啊啊大叫。
许绿茶!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们一定让钟大人治你个死罪!许绿茶冰冷的美眸毫不掩饰对她们的厌恶,他把玩着胸前的秀发,声音柔软且残忍:你以为我这几日和你们这些废物讨论这么久陈越的事,是为了什么?你们真以为我是在求你们指证陈越么?他许绿茶何需求人?这几日耐着性子和她们争论,不过是为了找到制约她们的把柄罢了。
本来还想给她们个好脸色,不过那恶心的莫小姐竟敢拿她的脏手碰他,也不怪他撕破了脸。
从淡绿衣袖掏出五六个黑木牌子,扔到她们身上:你们倒是瞧瞧,这可是你们家主的令牌?众女看清地上的牌子,纷纷脸白如纸,看着许绿茶清丽绝伦的容貌,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