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幼灵准备女上位发动一个攻击的时候,她的腰被一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
眼前的人跟大桶里的蜜色麦芽糖一样,黏糊糊的,没有一点骨气。
她伸手去拨开他也总是藕断丝连,分不干净。
他拼命地往她怀里钻,缠得无比甜腻。
他满口的我干嘛担心你、活该,到最后还是不想她离开,将她抱紧。
这样的傻气,这样的心口不一、阴晴不定,不像是小公举,也不像顾九歌,倒像极了某人。
我回来了。
他埋着脑袋,说出口的短短四个字突然无法做到口齿清晰。
她静下来听得认真,怔愣着,总觉得是幻听。
嗯……你回来了。
凌幼灵头发勾到耳后,露出一张极其灿烂的笑脸。
真心高兴的时候会露出的酒窝,以及傻里傻气的牙龈。
他最喜欢看她的眼睛,明亮清澈,能从里面看到自己。
季眠,你就是个傻逼。
她俯下头,轻轻地亲掉他的眼泪。
转瞬看到又是一颗金豆豆落在他的面颊上,一抹,原来是自己的。
她还在笑呀,可你明白的吧,那叫喜极而泣。
季眠哽着声音,像个没有牙齿的老太太,咿咿呀呀地讲着话,不希望她听得太清晰:嗯,我是傻逼……小婊砸小婊砸,我很想你。
事到如今了,他倒敢了。
说什么我很想你。
从前藏着掖着都在心里,捂着到死了,烂在那里都不敢说给人听。
现在知道她不舍得了,也敢出来撒娇了,殷切无比,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很想你。
想个屁,这个混蛋自杀了一次,未来还会再自杀一次。
命都没了,还能想吗?没见过这样的混蛋,想个屁!可是……我也想你。
她看着他泪光点点,盛满情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正因为我这么的想你,所以我也恨你。
混蛋,你怎么能,自杀呢?季眠的笑容浅浅,仿佛她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命那样冷静: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我知道我有回来的可能性。
有回来的可能性?凌幼灵提高了音调,仿佛一张绷紧的弓,蓄满了力:比可能性的话,死掉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你称之为可能性的东西,根本是微乎其微的奇迹。
你那样跳下去,就是不想活了,别跟我混淆概念,说什么可能性……季眠,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那天,看到了你的尸体。
然后之后的每一天,我夜不能寐,给你折千纸鹤,祈祷你回来,我怪罪我自己。
季眠,我真是恨死你了,你这个傻逼,你脑子有病。
我想骂你,你都不听不见,想对你好也再没有途径,你只会流血,不停的流血。
季眠,你以为死了是什么啊?死了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可能性了,你变成沙土、变成空气、变成一条虫,你与季眠此人再无干系。
你觉得自己的命无所谓,可是我替你感到惋惜,我气不过你这样对自己。
你说凭什么呀?我凭什么因为在意你,就活该伤心,活该受委屈?季眠,我最讨厌你了!他清了清嗓子,心头还是发酸:可是,我爱你呀。
季眠抱她抱得紧,吃尽了豆腐,占尽了便宜。
心眼还是跟以前一样坏,并且拥有了有力的助攻武器——强壮的身体。
我看到你给我折纸鹤了,也听到你叫我了,你需要我,所以我回到这里。
凌宥呀,我不后悔,我暗戳戳地高兴着呢。
现在的我和顾九歌成为了一体,这样你就没法留下我了。
这样的想法倒是一点没有辜负凌幼灵骂的那声傻逼。
好啦,凌幼灵。
这回季眠是真的被你惹哭了。
太没出息了对吧,死过一遍了,他还是爱着你。
他选择了讲给你听。
娘娘腔的心思跟女孩子差不多的,千回百转又无比细腻。
他说出口,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还有就是,他真的很爱你。
这么傻的人,还好他有自己找回来了,不然这些话说给谁听。
凌幼灵把嘴凑到他的耳朵旁,忽地憋不住笑意:爱哭鬼。
别哭啦,你乖乖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季眠哭得惨,这会儿被她打断了,心里想服从着她的动作,鼻子却还重重地抽着气。
但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地安静了。
她说:我也爱你。
季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凌幼灵狡黠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藏了两根仙女棒,噼里啪啦地放着光明:怎么了?就许你爱我,不准我也爱你呀?你不想被留下,将要将心比心的考虑一下,同样被你留下的我。
你与这个世界的关联,不仅仅是你自己。
季眠,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遇见未来带来的无数种可能性。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要靠自杀来解决问题,好吗?好好好。
季眠抿着嘴,记着她上一句话,笑得样子像偷吃了蜜。
答完了他又觉得自己连说的三个好,有些敷衍和不正经,连忙补充着举起手指补充:我季眠发誓,再也不自杀。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看他的态度这么好,凌幼灵终于缓了一口气。
所以说,哄季眠,她还是很有一套的!凌幼灵心下得意着,完全忽略了自己原来的容貌暴露在外以及身上未着寸缕的事实。
手表式样的装扮系统被季眠脱下来了,他赶在她醒来之前就把她扒了个光。
啧啧啧,读作季眠,写作黑心棉。
装可怜的技能已经修炼到满级,加之一颗真心,所向无敌。
季眠披着娘娘腔的外皮,寻求安全感似地搂住她的腰,高兴得一脸贼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