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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送子

2025-03-26 12:54:06

连产婆都为我预备好了啊,看来我到底还是皇后,规格待遇可真高,只可惜,这些产婆,在我这里大概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我看着吕郭,道:所有的事情,本宫都已经安排好了,吕太医无须担心。

只要皇上中途不换太医,一切便会顺顺利利。

吕郭道:这个娘娘倒是可以放心,皇上一多半是不会换太医的,毕竟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话有理,同我料想的一样,再加上这是趟浑水,皇上舍不得让亲信之人掺和进来,这对于我的计划来说,就更为便捷安全了。

吕郭回去,照例送了安胎药来,我也照例不吃,只让春桃泼进泔水桶,药渣堆到一旁。

下药后不久,皇上来瞧,甚至有意留宿,着实唬了我一跳,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方将他劝了回去。

在永巷的日子,艰苦自不必说,屋顶时常会出现蜘蛛网,墙角时常会长出灰蘑菇,倒是窗下那株自甘泉宫后花园带过来的牡丹花,都说不能活,却是长出小小的花苞了。

有花苞就成,迟早都会开的。

我凝望窗外,对一旁收拾膳桌的春桃夏荷道。

春桃将我吃剩的半碗烙润鸠子递给夏荷,忿忿地道:虽到了永巷,膳食倒是不曾克扣,但小厨房却没了,无法做宵夜,不然哪能让娘娘吃剩菜——就是这剩菜,还得事先藏起来。

夏荷接过碗,打开柜门放进去,叹道:可不是,眼见得娘娘就要生了,正是晚间易饥饿的时候……一句话未完,便听得早被我打发回去守甘泉宫的冬梅在外叩窗:娘娘,邵御女和黄美人已经发动,据产婆估计,早则半夜,晚则凌晨,便是要生了。

黄美人即是黄大小姐,黄才人,因身怀有孕而升了一级。

早先冬梅借着给我送披风,已来报过消息,称今日天刚蒙蒙亮时,她俩便先后见了红,我与封嬷嬷准备着等了一整天,终于是等到要生了。

我曲起手指,在漆面凹凸不平的小几上敲了三下,窗外便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冬梅回甘泉宫去了。

她才刚离去,封嬷嬷便从隔壁过来,手捧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我面前,道:娘娘快服下罢,不然来不及了。

我接过碗,不顾苦涩,一饮而尽,然后才问:能赶着差不多的时候?封嬷嬷招呼春桃过来,同她一起将我扶上床,道:催产药药效快,娘娘应是生在她们前面。

那就好,宁早别迟。

我躺倒硬邦邦的床上,把身体放平,春桃为我盖上被子,轻轻握住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道:娘娘,待会儿若是疼了,您就掐奴婢的手。

我笑道:本宫这里正缺人手,你的手要是被掐肿了,谁人来办事呢?说着,便让她从枕下取出一块手绢捏在手里,预备待会儿疼紧了时塞在嘴里,免得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

我这皇儿,得静悄悄地生呢。

催产药的药效很快,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我的小腹处便隐隐约约疼起来,半个时辰后,这痛感渐渐增强,仿佛有好几根筋在齐齐扯动似的。

我将这感觉告诉封嬷嬷,封嬷嬷道:奴婢为娘娘调配的这催产药,最是不伤身的,所以是慢慢地疼,娘娘忍着些,大概再过三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三个时辰我望着窗外尚未尽黑的天,突然体会到了娘亲的不易。

封嬷嬷没有骗我,这疼,真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来的,一次比一次更疼,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待挨到疼痛密集,连呼吸都受到阻碍时,终于听得封嬷嬷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娘娘,朝下用力。

不等我开口,春桃便扯出我手中紧攥的帕子,迅速塞到了我嘴里去。

我死死咬住帕子,奋力向下,春桃则拿着块手巾,不停地为我擦汗。

也许是因为我身体好,也许是得益于每日的餐后散步,尽管前面疼了足有六个多时辰,但真正使起力来,却用时极短,只过了大概两刻钟,便听得一声啼哭,接着是封嬷嬷欢喜的声音: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这孩子,一出生便懂得心疼娘,虽说初见天日时声音洪亮,但却没有一直哭下去,待到封嬷嬷为他擦净身子包起来时,他已经住了声,安安静静地眯缝着眼睛侧头看我。

我将他搂在怀里,使劲亲了亲,这时窗外传来冬梅的声音:娘娘,您料事如神,黄婕妤已是带着皇上,将黄美人身边的宫女堵在紫云阁后门口了。

那宫女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团布裹的物事,打开来里头竟是血淋淋的一只怪胎。

什么怪胎,剥了皮的狸猫而已。

黄婕妤既是成功截住了黄美人身边的宫女,一定会马上带着皇上调头去凝云宫,事不宜迟,我得马上让夏荷动身,赶在他们前头。

我急速地问窗外的冬梅道:涂婕妤何在?冬梅答道:回娘娘,涂婕妤,还有牛才人马才人,全都跟去看热闹了。

都去了?是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时候,就算她们不主动去,也会让涂婕妤请着去的。

四处无人,正是行事的好时机,我马上将孩子递给夏荷,道:小心行事,到了外头先找个隐秘地方把内侍的衣裳换了,再去凝云宫,回来时再把衣裳换回来。

奴婢省得,定不叫娘娘失望。

为了方便戴内侍的帽子而梳了个简单发髻的夏荷小心翼翼地接过皇子,放到一只篮子里,再盖上小被子,然后拎着篮子挎着装内侍衣裳的包袱蹑手蹑脚出了门。

眼看着夏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却仍紧攥着被角,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封嬷嬷捧来一碗红糖水,安慰我道:娘娘莫要担心,一定没事的。

我回过神来,道:本宫担心甚么,本宫不担心,夏荷那篮子里躺着的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又不是剥了皮的狸猫。

本宫只是……只是开始想念我的孩子了,尽管他才刚刚离开我的怀抱。

许是封嬷嬷看出了我眼中的不舍,便没有再说甚么,春桃接过她手中的碗,一勺一勺地喂我,道:娘娘,您可得打起精神来,这事儿还没完呢。

我忙看向封嬷嬷,问道:嬷嬷,可准备妥当了?封嬷嬷笑道:娘娘放心,都准备好了。

娘娘此时只管没精神——正是要您没精神呢,一切都交给奴婢罢。

我微微颔首,喝完红糖水,疲惫地躺了下去。

春桃将碗搁进柜里,拍了拍衣裳,道:夏荷估摸着也该到凝云宫了,奴婢这便去请产婆过来罢。

我见她目光闪烁,知道她是想早些出门看看情况——若是夏荷遇到了阻碍,还可帮着周旋一二。

这时封嬷嬷也道:是得赶紧去,再晚恐怕血迹就要干了,那些产婆,个个都精着呢。

我便点头道:春桃,那你赶紧去罢,顺路朝凝云宫那边张望张望。

春桃连忙应了一声,屈膝行礼,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