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眼中兴味更浓,这么镇定?落落,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虽然我很想看到你害怕求饶的样子,但是你这样,我更喜欢。
陈落指尖蜷缩了下,越发面无表情,傅总,证据您还找吗?逗你玩的。
傅迟轻笑着说完,忽的捏了捏陈落的鼻尖,真的不需要我帮忙?陈落后撤一步,冷静镇定的望着傅迟。
见状,傅迟稍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眼中的笑意淡去些许。
陈落的刻意疏远无论何时显现,对傅迟都如同剜心一般难受。
傅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您这样说,无异于是陷我于不义,还请您别再提了。
陈落缓缓语罢,看了眼手机。
几分钟前董筱给她发来了消息,说已经打开了信号屏蔽器。
这一会儿,手机已经是无信号状态。
陈落收起手机,好整以暇的再次看向傅迟,傅总,未免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被人议论,我已经让董理事把附近的信号都屏蔽了,之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就让陆离来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傅迟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他看着陈落的背影,无名火瞬间涌了上来。
傅迟上前,紧紧地抓住了陈落的手腕。
陈落被傅迟拽进怀里,被牢牢地锢住了腰肢。
陈落,我的耐心有限。
傅迟咬牙切齿,我给你什么你都拒绝,我说什么你都反对,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傅迟手下加重了力道,陈落几乎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傅迟……你到底想干什么?陈落微微喘着气。
傅迟眸中掠过阴鸷,你不跟我说实话,是怕我告诉老爷子吗?陈落默然不语,定定得和傅迟对视。
傅迟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一刻,他几乎有些怨恨陈落。
怨恨她的心坚硬如磐石,他怎么都攻不破。
陈落,我问你……昨天晚上,你都说了什么?傅迟眼角发红,几乎用气音问道。
昨天晚上的种种在陈落脑海中飞速闪过。
陈落沉默一阵,道:没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喝多了。
傅迟咬牙,就是因为我喝多了,你说了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是吗?陈落,我不是傻子,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想靠装傻糊弄过去,你把我当什么?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急促的、滚烫的,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但这一次,陈落不再平静淡然。
一个清醒着的傅迟,自然远比他喝醉时难对付。
陈落忽然就很疲惫。
气氛维持着诡异的安静,傅迟大有一种,陈落不说便不放她离开的意思。
许久,陈落几乎是自暴自弃般的垂下了眼眸。
对,是我。
是我对马动了手脚,是我故意让孟雨摔断了腿。
陈落话音清浅,傅总如果想将这件事告诉傅董,现在就可以去说,我认罚。
傅迟气的不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陈落,你当白眼狼也要有个限度!陈落蓦地抬眸,凝视傅迟。
我问你。
傅迟手下的力道松了很多,声音沙哑着,语气也微微的柔和了几分,为什么要这样做?孟雨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吗?没有。
陈落忽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她几乎挑衅的跟傅迟对视。
她没有惹我,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我就是觉得她碍眼,有她在,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我需要让她下不来床,去不了公司。
傅迟,我都告诉你了,怎么样,你还能容得下我吗?第二百零六章 无处可逃的吻傅迟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下一秒,他忽然将陈落抱了起来。
陈落的惊呼卡在嗓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迟扔到了床上。
傅迟的身体压了过来,几乎不给陈落反抗的时间。
热切的吻落在陈落的面容上,痴缠的灼热呼吸扫在她的颈侧,无一不昭示着傅迟的激动。
他几乎虔诚的亲吻着陈落,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个珍宝,但修长有力的手死死地扣着陈落的手腕和腰肢,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陈落在这密切的亲吻间隙才腾出来一口气,红了眼喘/息着道:傅迟,你……话音未落,套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王青的声音在外面弱弱地响起,落姐,你在吗?陈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傅迟。
傅迟面上浮起阴沉的不耐,转而看向门口,暴躁的像是要打人。
陈落喘了口气,飞速整理好有些乱了的头发,上前去开了门。
王青站在门口,看到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陈落,再看看她背后脸黑的像锅底的傅迟,王青差点石化了。
她,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什么事?陈落把气息喘匀,若无其事。
王青干干的道:那个,孟雨在房间闹起来,非要去医院,结果从床上跌下来,腿伤的更严重了……陈落想到孟雨不会这么老实,也没诧异,董理事那边去处理了吗?去了,董理事让我赶紧来跟你说一声,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走小路送孟雨去医院。
陈落想了想,直截了当:这样,你先去跟董理事说,让她稳住,我十分钟内过去。
王青应声走了,走的匆匆忙忙,像是后头有什么豺狼虎豹。
傅迟靠在玄关的立柜上,凉凉地道:不好收场了落落,还要自己一个人撑着吗?没什么不好收场,傅总,您是不是太小瞧我?陈落用同样的语气回敬。
说完后,她还是觉得不妥,沉默片刻,道:傅总,今天事发突然,抱歉,是我的态度不好。
傅迟已经习惯了陈落玩吃了吐这一招,用鼻音哼了声,跟我抱歉什么?有这个时间,想想怎么安抚孟雨,要让老爷子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头一个倒霉。
不用傅迟说陈落也知道,她颔首,那傅总先休息,我过去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被扫了兴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傅迟没有再拦陈落,任由陈落那么出去了。
安置孟雨的房间就跟她和傅迟的套房隔着一条道,但是这里的隔音极好,关起门来几乎听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是而当陈落一推开孟雨房间的门,耳膜差点破了。
孟雨尖利的声音无处不在,放我出去!你们这是监禁!!房间的大床旁乌泱泱围满了人,有恩权的员工,还有马场的,至于董筱,连人影子都瞧不着。
陈落面色微沉。
她拨开人群,就看到一个缩在角落,以防备姿态面对着众人的孟雨。
而让陈落稍稍心惊了一下的是,此时孟雨手里,握了一把几寸长的水果刀。
再看孟雨的神色,真像是疯了一样,头发散乱,眼眶猩红,满脸的汗。
陈落!看到陈落过来,孟雨朝前扑了过来。
旁边的员工吓了一跳,都不敢靠近孟雨,往旁边让去。
千钧一发之际,陈落一把抓住了孟雨的手。
一片寂静中,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床铺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孟雨的脸色霎时间惨白到底。
第二百零七章 查无此人只见陈落死死地握住了孟雨手里的刀,尖细的锋刃从陈落指间捅出来,带着血光。
然而陈落本人却几乎面不改色,只眸光晦暗几分,冷冷地盯着孟雨。
一旁恩权的员工连呼吸都不敢了。
不知道是谁反应过来,失声道:陈总!来人啊,陈总受伤了!!刚刚那个大夫呢??闭嘴。
陈落冷然看向那出声的恩权员工,声色俱厉的样子充满威压。
恩权员工从没见过这样的陈落。
往日里,陈落永远都是笑吟吟的,就算处理犯错员工也都是客客气气,堪称和蔼的;刚才那一瞬的陈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陈落蓦地手下一使劲,就那么握着锋刃一把夺过了孟雨手里的水果刀。
刀子被咣当一声掷了出去,陈落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出去。
几秒后,一屋子人都寂静散去,屋中只余陈落和不停颤抖的孟雨。
陈落定定地瞧了孟雨一会儿,而后去卫生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帕来,慢条斯理的裹着自己的掌心。
看着掌心骇人的伤口划痕,陈落莫名想起傅迟之前在锦山那一次干的好事。
不知怎么的,陈落忽然想到之前沈星明给她转发的一句土味情话——你一口我一口,我们就是两口子了。
陈落轻嗤了一声,啼笑皆非。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雨此时蜷缩在角落,看着陈落的一举一动,恐慌到了极致。
怎么能不慌,她原本没想伤着陈落的。
虽然傅董现在对陈落不如从前,但还有一个傅迟……孟雨深知,现在的她在傅迟眼里什么都不算。
简单包好了自己的伤口,陈落这才盯着孟雨开口,怎么,打算装疯从这儿出去?孟雨咬牙不语。
孟雨,我其实挺看好你的。
忍着手上的尖锐疼痛,陈落说的慢条斯理,冷静、优秀、有能力,又是傅董亲自教导的人,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接班我的位子。
陈落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只不过,就算孟雨要接班她的位子,那也得是她陈落主动给她。
孟雨想抢过来……陈落自认为她还没那么弱,孟雨也还没那个本事。
思及此,陈落眼底染上一点笑意,缓缓道:所以小孟,别做傻事,等到了时机,自然会送你去医院。
不光是这一次的事,以后也是一样。
到了时机,该是你的东西,自然是你的。
孟雨遍体生寒。
她彻底确信,这一次的坠马,就是陈落所为。
陈落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要她想对自己动手,是分分钟的事。
或许陈落还有别的目的,但是孟雨不得而知,至少眼下这个目的,陈落达到了。
孟雨真的开始害怕了。
断着一条腿,她连找证据都困难;而就算等她腿好了,证据找到了,也还有傅迟给陈落保驾护航……孟雨不甘心的咬紧了嘴唇。
陈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情,确信孟雨明白了自己的话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刚上前打开了房门,一道身影风一样钻了进来。
陈落瞳孔微睁,下意识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傅迟!!那身影顿住了脚步,一双阴戾的眸子望向陈落,最后停在陈落包着毛巾,微微颤抖的手上。
陈落看懂了他的眼神,抿紧了唇瓣,冲着他微微摇头。
傅迟满目的暴戾快要压抑不住的,阴沉的扫向孟雨。
孟雨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傅迟在不能打女人和去他/妈/的之间来回摇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缓步上前,狠狠地盯着孟雨。
孟雨脸色煞白,往后缩了缩,声若蚊吟,你,你想干什么?我是,我是傅董派来——傅迟冷笑一声,打断了孟雨的话,傅董?孟雨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一次这样的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派来的,我也会让你在燕城查无此人。
第二百零八章 我输给你了,真的孟雨瞳孔骤然缩紧,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她知道傅迟不是开玩笑。
也知道只要傅迟抬抬手,自己真的就废了。
陈落冷颜瞧着孟雨,片刻后扯了扯傅迟的衣袖,淡声道:帮我去找一些药吧,我跟她单独聊聊。
傅迟微微蹙眉,看向陈落。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陈落的手之后,还是出去了。
出去之前,傅迟又阴鸷地盯了孟雨一眼。
关门声砰的响起,孟雨随之抖了一下。
陈落静静地瞧了孟雨一会儿,淡淡道:别怕,就像我说的,你只需要等,等到你想要的一切到你手上的那一刻。
只不过时机和方式都由我来定,你只要伸着手接就是了。
孟雨眼眶发红,双目已经充血。
她死死地盯着陈落,许久才哑声道:你说的……轻巧,我怎么知道到了时候,你会不会反悔?陈落眉尾微挑,片刻后蓦地轻笑,上谈判桌的人都得有自己的筹码和底牌,孟雨,你什么都没有,还想跟我谈判吗?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孟雨下意识的嘶声反驳。
但话出口之后,孟雨又反应过来——陈落说得对。
除了傅董的垂青,她的确一无所有。
只要某一天,傅权恩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她就会被丢弃。
一切都只在傅权恩的一念之间而已。
但陈落不一样。
她在傅家这么多年,有傅迟的爱慕、有在恩权盘桓多年的人脉关系……这还仅仅只是她能看得到的。
那她看不到的地方呢?陈落又积攒了多少力量?孟雨几乎绝望的咬住了唇瓣,颤栗着垂下了眸子。
陈落见状,知道她是回过味了,勾了勾唇角,淡声道:好好休息,别闹——这句话我不想再说一遍,知道了吗?得不到孟雨的回应,陈落也不以为忤,转身出去了。
刚关上门,就看到傅迟拿着伤药和纱布匆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陈落迎上去,轻声道:傅总。
傅迟也顿住脚步。
他往孟雨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道:说完了?嗯,没事了。
陈落想接过傅迟手里的东西,却被傅迟反手牵住了掌心。
回了套房,傅迟指着椅子命令道:坐。
掌心伤口的疼痛和没来由的疲惫让陈落懒得再跟傅迟对着干,她默然落座,静静地看着傅迟半蹲在她眼前,小心翼翼地捧过她受伤的手。
傅迟用极轻的动作解开陈落手上包着的毛巾,看着上面血色斑驳的伤口,心头也像是被划了一道同样的口子,凉飕飕的漏着风。
傅迟给她上药,陈落被那刺痛激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抽了抽手。
现在知道痛了?听他们说你是主动抢的孟雨手里的刀……胆子怎么这么大?傅迟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责怪。
陈落看着他微垂的眼睫,孟雨想装疯从这儿出去,不好控制,只能拿这个吓唬她了。
傅迟轻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亏你还是做生意的人。
陈落没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傅迟给她包裹伤口。
给陈落包扎完,傅迟捏着她的手指,没有放开。
他仍旧半蹲着没有起来,只是抬眼深深地看向陈落。
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我。
傅迟的语气里带上几分难以察觉的叹息,听起来很像服软。
傅迟几乎用气音道:我输给你了,真的。
我不逼你,你自己说,你这一次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可能透露给老爷子……我是想帮你,不让你想做的事有任何差池。
第二百零九章 节外生枝话音落下,陈落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
冗长的安静过后,傅迟站起身,认命般的看着她。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傅迟转身出去了,关上门的一瞬,陈落缓缓靠到了椅背上。
她抬眸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清亮的眸子里划过深深的疲惫。
很快,入夜。
傅迟始终没见人影,然而陈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八点的钟声刚过,董筱就悄默声的找了过来。
……陈总。
董筱一进门就想提孟雨的事,但想起白天陈落才受了伤,只能赶忙把话咽了回去。
你的伤没事吧?董筱满脸为难,真是抱歉,白天也没派人过来,孟小姐那边一团乱……陈落微笑颔首,表示理解,说正事吧董理事,您那边准备的怎么样?董筱正色下来,压低声音道:我已经让心腹找好了车,就在俱乐部后门,随时都能走,跟车的人都是我手下信得过的,保准平安又隐秘的把孟小姐送去医院。
陈落:嗯,麻烦董理事了。
这边离二院近,我看不如就送去二院好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董筱:那是自然。
不过就是……我这边恐怕没法跟去了,毕竟俱乐部总得有个管事的在。
陈总……要不要一起去?这是自然,小孟毕竟是傅董亲自交代让我带着的人,这一次的事情我难辞其咎,总得看着她安稳就医。
陈落莞尔。
董筱赶忙揽责,哪里哪里,都是我们这边安排不周,这谁也想不到艾莉会突然发疯啊!话说回来陈总,艾莉那匹马……我们恐怕要处置了。
今天我一直没好意思找星明说,这事恐怕得您开口。
董筱句句都把姿态摆到最低,认识这些年,陈落从没见过她这样。
不过这对陈落来说,算是好事。
她露出点迟疑,道:这个,艾莉毕竟好几百万,每年星明给她花费的也不少。
这一次纯属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能捂得下来,非得处置了吗?陈落越迟疑,董筱姿态越卑微。
董筱不愿意让这件事给东坞带来任何后患,而陈落要的就是她有这种想法。
您看,虽说您大度,孟小姐那边也好说,但我不能就此砸了东坞的招牌啊!万一将来我这有个什么关口,今天的事情被人透露出去了,到时候就说我已经处置了肇事马,也有个说法不是?装作思索半晌,陈落叹气道:行,那我跟星明好好说说吧,毕竟是她花了大价钱养的马,或许不会那么容易,但怎么说,她也不会不给我面子。
闻言,董筱知道陈落这是应承了这件事,就差跪下来给陈落磕几个了。
跟董筱合计完,陈落便换了衣裳,戴了帽子和口罩,从后门出去上车了。
诶,傅总怎么不见人?董筱送她上车,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陈落不动声色的转眸看了眼东坞俱乐部后门透出的微微光亮。
片刻后,陈落低声道:或许去什么地方玩了,傅总就麻烦董理事你照料一下了,最多一晚上,我这边就回来了。
董筱忙应声,您放心去。
关上车门,车子发动,陈落看着前面坐着孟雨的商务车,面不改色的拿出了手机。
随着车辆离东坞远了一些,手机的信号也逐步恢复了。
陈落给沈星明发了条消息。
沈星明回的很快,且只回了一个OK的手势表情。
黑暗之中,陈落的眸光闪烁。
第二百一十章 一起进去二院侧门,董筱派给陈落的司机停靠了车子,回头莫名惴惴不安地看着陈落。
陈总,您要进去吗?陈落没回话,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瞧着那辆带着孟雨的车从侧门开进去,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许久,陈落才淡淡道:麻烦您了,在远处等我,我自己进去。
司机很迟疑,您要是进去的话,我跟您一块吧,董理事来之前特意吩咐过的,不能让您有闪失。
陈落失笑,我能有什么闪失?司机呐呐的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的。
陈落很快品出味来。
董筱这是怕她临时跑了。
毕竟这事从董筱的角度来看,她无私的有点过分了。
不单单替董筱料理烂摊子,还兼之安抚孟雨,连这次事件当中最该过问的傅迟都一言不发,一幅所有事情都听陈落安排的样子。
这样,您去把车停好,跟我一起进去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陈落莞尔一笑,随即下了车。
司机飞快的停好车,便跟上了陈落的脚步,一路进了医院。
董筱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让自己的人送孟雨去急诊部,而是在二院找了相识的骨科大夫,让孟雨直接挂号住院。
陈落戴着墨镜在骨科门诊前踱步。
很快,董筱的人便推着孟雨出来了。
孟雨坐在轮椅上,戴着墨镜口罩,捂得比陈落还严实。
但她看着很老实,甚至路过陈落的时候,连脑袋都没转一下。
陈落也就一言不发的跟上,一路穿过门诊部中间的裙楼,抵达了住院部。
孟雨被送进病房,不多时医生便出来,不咸不淡的扫了陈落一眼,用眼神示意陈落跟他走。
陈落也就规规矩矩的跟上,折返回了骨科诊室。
孟小姐是裂纹性骨折,就是俗称的骨裂,问题不严重,但是短期内不能走动是肯定的。
一会儿我这边会安排人给她上小夹板进行固定,准备一下明天打石膏,至少要住五天的院观察一下的啊。
来之前陈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问题不严重几个字,她莫名松了口气。
问了几个注意事项,陈落便从诊室出来了。
出来迎面碰上司机。
司机颇为不安,陈总,怎么样啊?陈落:大夫说了问题不大,不过住院打石膏是肯定的,不过,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司机忙道:您尽管说!医生说至少要住五天的院观察一下,这期间不可能一直让你们董理事的人在这儿照顾小孟,你这会儿跑一趟,去找个专业的女护工来,我这边呢陪一会儿小孟,看着她上了夹板再走。
语罢,见司机面露迟疑,陈落莞尔,我自己去倒是也行,不过你那车我可不会开。
这话提醒了司机。
让陈落自己去才是真的给她提供跑的机会。
再者……司机也不觉得陈落会撂下这烂摊子跑了。
如此一思索,司机赶忙收起迟疑,连声应道:嗐,这点小事肯定交给我,您去病房等着吧,我这边去去就回!目送走了司机,陈落转身朝着住院部走去。
她放轻脚步,进了楼梯间,一路上了三楼。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得不离开见到了秦老,不出意外的,秦老并没有醒来。
但陈落和沈星明等人想办法查看了秦老的病例,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从二院出来,陈落碰上了傅迟。
像是早都等在那里一般,傅迟站在街角,默默地抽着烟。
看到陈落出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陈落没有再抗拒,上了傅迟的车。
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傅迟将车停在去往东坞的那条国道边上。
开着双闪,车内滴答滴答的声音让气氛越发的寂然。
你见到要见的人了……傅迟深深地吸了口气,问到想问的事情了吗?陈落寂然的看着车窗外,他撑不了多久了。
傅迟心口堵塞,许久没有说话。
陈落疲惫至极的闭上眼睛,傅迟,到此结束吧,你跟我,我跟傅家,到此结束吧。
傅迟蓦地看向陈落,眼底满是痛楚,这件事我不知道——不论你知不知道,都结束吧。
陈落打断了傅迟的话,看向他,周一我会递上辞呈,我也会跟傅董说清楚,我会离开傅家。
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我们……不要再见,我们不是一路人。
语罢,陈落下了车。
沈星明和祝非的车就远远地跟在后头,见状开到了近前。
陈落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等车子开出许久,陈落才恍惚的去看后视镜。
傅迟追出很远很远,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陈落也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陈落没有再去东坞,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周天晚上,沈星明打来电话。
秦老去世了。
手机上全都是未接,陈落茫然的去看。
大部分是傅迟的,也有傅家其他人的。
傅锦、傅钰、傅权恩……甚至还有楚琳的。
她一个都没有回,而是穿戴整齐,开车前往老宅。
傅权恩像是早都想到她会来,就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着等她。
如同小时候一般,陈落走到傅权恩身侧,静静地立在一旁。
傅董,放我走吧。
陈落一字一句,语气温和的一如闲聊那般,让我走,我不会带走任何东西,我也可以尽可能的答应你所有条件,不会来干扰傅家的任何人。
傅权恩悠哉的看向天边的明月,你要去哪里?你是傅家的人,是我给了你这条命。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让你见她。
我不想见了。
陈落莞尔,她当年丢下我,我又何必上赶着去找她呢?我现在……只想去做一点自己的事情。
傅权恩欣然,放你走也不是不行。
但你要知道,你从今往后都不能再出现在燕城,也不能再做关于娱乐产业的工作,你要彻底成为一个透明人,就跟死了一样——当然,我不会要了你的命,落落,你能做到吗?陈落安然的沉默半晌,许久轻笑道:这也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了,我该怎么说?谢谢您……傅爷爷。
听到这个称呼,傅权恩愣住了。
等他再回过神去看,陈落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太荒谬了上一次陈落这么称呼傅权恩,是他刚把她从平溪福利院接出来的时候。
陈落才八岁,紧紧地捏着傅权恩的衣角,在奢华精致的加长林肯里无所适从,被车载着去往她不知道的远方。
就像她的命运,在那一天开始,仿佛就定下了基调。
那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如同被带离福利院的那一天一样,茫然,无措,抓着一根看不着的浮木,独自漂浮于人世间。
陈落回了自己的房子。
她将这些年傅权恩赠与她的一些资产悉数打点好,全部快递回了老宅。
除了陈落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陈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而后她便将房子的密码锁换了,又换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让沈星明代为送去一封辞职信。
陈落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去别处的飞机。
飞机开始滑行的时候,陈落自娱自乐般的想——看,要离开一个地方,离开一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
她原本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所以先选了一个常来的地方——稽城。
稽城的天气干燥,跟燕城没什么区别,陈落也还算是熟悉。
她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就给沈星明报了平安。
很不意外的,沈星明说傅迟疯了一样的在找她的下落。
傅迟说,你离开他会后悔的。
沈星明声音很沉,听起来有些沙哑,我也在预备离开了,有杜辰阑的关系在,傅迟不会太为难我,你放心就好。
不过落落……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真的要放下这一切吗?陈落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很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
嗯,想好了,就这样吧。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收手吧。
在陈落说过收手后三天,一直安安静静的沈星明再次来了电话。
这一次的沈星明愤慨的多。
她隐忍着,傅迟那……那个货!他想到我跟你在一起,他跟我说,跟我说……沈星明欲言又止,似乎十分的说不出口。
陈落啼笑皆非听她结巴了一会儿,平静道:没事,说吧。
傅迟说,你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去傅珩那里吗?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就是想让你嫁给他,好让你给傅家白打工一辈子,好让傅迟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沈星明对这件事太恶心震惊,以至于她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骂这两兄弟的哪一个。
傅迟看似无罪,但他明知道沈星明会憋不住跟陈落说,还是将真相倒出。
而傅珩似乎罪大恶极,但究其根本,他的确是个孝子。
多可笑。
陈落捏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
毕竟……毕竟是她年少时候喜欢过的人。
沈星明带来的消息太荒谬,以至于陈落甚至怀疑了一瞬,觉得这是一个梦。
但很快,她还是回过神来。
我就说。
陈落兀自笑着,恍惚了一瞬,他之前,会突然跟我示好,突然……说喜欢我,一定是有利可图。
沈星明那边只剩下了喘/息声。
不甘,不忿,心疼,委屈……沈星明这会儿的感觉太复杂,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吧星明,就这样吧,也没什么的。
总之,以后我不会再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了。
陈落挂了电话,关了机。
她失神一般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天旋地转,仿佛头晕一般的停不下来。
太荒谬了。
她想。
第二百一十三章 去见他陈落在临时租住的房子无所事事了几天,而后开始出门四处走走转转。
她打算在稽城待一段时间,一直到傅迟找过来为止。
不过截止到目前,沈星明似乎把她的地址掩藏的很好,傅迟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至于陈落完全没想到,第一个联系到她的,会是傅珩。
接到傅珩电话的那个晚上,陈落独自在稽城的护城江旁吃烧烤。
江风吹乱她的头发,钻入骨髓的冷。
傅珩的声音温温柔柔,却让陈落觉得,他的语气比江风还要凉。
落落,躲了这么些天,该回来了。
傅珩用很少见的命令语气,乖,回来,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样,我都尽力满足你。
陈落很平静,因为冷风她微微发着抖,眸光望向远处江面上的游轮,那里透出莹莹的光亮。
她咧了下嘴唇,我想要,我从来没认识过任何一个傅家人。
傅珩,你能做到吗?陈落直呼其名,不再有任何顾忌。
她已经离开了傅家,她不再是傅家任何人的附庸,她想,她有资格这样叫傅珩。
落落,你若是执意这样——不等傅珩的话说完,陈落直接按了挂断键。
她看看手上的烤五花,再看看刚熄了屏幕的手机,而后眉眼微弯,将手机朝着江面狠狠的抛了出去。
旁边有食客惊悚地看向她,陈落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冻的通红的鼻尖让她看上去脆弱无比,但那笑容又让人莫名觉得,她坚强到底,谁都不需要。
用仅剩的现金付了帐,陈落潇洒转身。
隔日,换了手机和手机号,再联系到沈星明,沈星明急的骂娘。
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让傅珩给抓起来了!沈星明连珠炮似的,你不知道,傅珩带着人去找你了。
陈落没有很惊讶,嗯,知道了。
沈星明一惊一乍,他走之前跟傅迟打了一架!陈落这回笑了一声,哦,那傅珩居然还有力气给我打电话?谁知道啊……啊?傅珩给你打电话了??他是怎么有的你的号?沈星明吓坏了。
陈落逗她,这就得问你了。
我这个号连祝非都不知道,傅珩是怎么知道的?沈星明赶忙自证清白,大声道:你别冤枉好人啊你!我跟谁都没说!祝非这两天疯了一样的问我,我都没提!!陈落笑了几声,开玩笑的。
傅珩找我自然有他的办法,你以为傅家大少是白当的?傅权恩和楚琳都把他当眼珠子疼,有些东西和途径,傅迟有,傅珩一定有;傅珩有的,傅迟就未必有了。
说到此处,陈落忍不住沉默了片刻。
说起来,傅家这两兄弟,傅迟相比之下的确憋屈一点。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陈落就压了下去。
她一个普通人,同情资本干什么?她还是个女人。
你……真的不打算跟傅迟联系下?我看他,好像真的要疯了。
沈星明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你走了之后他其实就没再来过公司,来堵过我几次,现在还拖着我的辞职信不给通过,各种找茬,就是不想放我走。
他怕我一走……就彻底失去你的联系了。
陈落面不改色,声音微哑了一下,他……落落,跟你说个实话。
其实我看的出来,傅迟好几次都想把我绑走逼问我你的下落了,但他忍住了。
还有就是,昨天他跟傅珩打完架,去我家找我。
他跟我说,他其实有一千个一万个方法能找到你,但那些脏手段他不想用,他想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去见他。
第二百一十四章 缘分心甘情愿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陈落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傅迟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陈落清晰的听到了傅迟颤抖的呼吸声。
……你在哪?陈落沉默半晌,答非所问,傅迟,我已经彻底从傅家脱离了。
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迟像是听不懂陈落的话,他翻来覆去只有一个问题。
陈落,你在哪?听着那低沉微颤的声音,陈落知道,想说动傅迟放弃,是不可能了。
她换了个方式,思索许久道:三天后我回燕城,我们见一面。
陈落还有东西要还给傅迟。
九月底,燕城已经算入冬,比稽城不知道冷了多少倍,冷风能灌进人的衣服里。
陈落的飞机落地,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
她把位置告诉傅迟,静静地等傅迟来赴约。
给傅迟发完消息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赶了过来。
大半个月没见,傅迟憔悴到了极致,整个人越发的精瘦,一双漆黑的眼睛越发让人不敢直视,晦暗不明,深不可测。
他缓步走到陈落面前,定定地瞧着她。
陈落与他对视许久,而后将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
几秒之后,傅迟下意识的垂眸去看那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地放着他送给陈落的那枚蓝钻戒指。
陈落安静地看着他,许久,缓缓道:蓝钻的含义是,聪明、勇敢……傅迟,谢谢你对我的褒奖,但我想,我配不上这枚戒指。
拿去送给更适合它的人吧,我不是它的主人。
有些话,沈星明跟你说了吗?傅迟咬牙,关于傅珩的,你都知道了吗?陈落浅浅的微笑,我都知道了,不过我想,这跟我要离开傅家没有什么关系。
纵然他真的喜欢我,想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顿了顿,陈落继续道:换句话说,我从来没打算跟傅家的任何人共度余生,包括你,傅迟。
在东坞,你喝多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说了很多。
第二天你问我,前一晚我都说了什么,我现在可以都告诉你。
傅迟的眼眶红了。
他感觉到,这一次仿佛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陈落站起身,施施然的看着傅迟,平静的笑着。
从前,我很想靠着傅家的能力让自己平步青云,后来我想脱离傅家,但是现在,我只想远离,哪怕什么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肯定不记得,我可以再说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我实在需要一点自由的空气和时间,我需要去找到我自己,我不想为了任何人而活,我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我不属于傅权恩,不属于傅珩……当然,也不属于你,傅迟。
陈落凝视着面前的傅迟,看着他的眼眶越来越红,几乎要盛不下那满腔的悲伤和痛苦。
陈落有一瞬间的恻隐,心口也有一瞬间的滞涩。
但很快,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按了下去。
我承认你跟傅家人都不太一样,但你终归还是姓傅,不是吗?或许我曾经对你有过一瞬的心动,但也止步于此而已。
我没有轰轰烈烈的喜欢过谁,我最爱的人只有我自己。
傅迟从来不知道,言语也能化作刀,杀人于无形,收刃回鞘的时候都不见血,但他的心已经为此千疮百孔。
他连呼吸都困难。
可傅迟也知道,他不该再拦着陈落。
不然的话,他们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陈落看懂了傅迟的眼神。
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欣慰和感激。
傅迟,谢谢你,我知道你能明白我。
陈落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路过傅迟的时候,陈落的手腕被轻轻扣住。
她听到傅迟微微哽咽的声音。
我以后,要去哪里见你?如果我,始终没办法忘了你……陈落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松开后,酸涩微痛。
她迟疑着。
许久,陈落缓缓开口。
看缘分吧。
陈落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她推开咖啡馆的大门,走进了冬日的暖阳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好久不见三年后。
冬天的情/人节是陈落的阳历生日,但陈落没顾得上过,她在东国的一个小镇上做中文老师,这里的孩子很难教,她几乎顾不上自己的个人生活。
晚上下课,她接到了沈星明的电话。
沈星明和杜辰阑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就在三天后,沈星明给她道过生日快乐,表示他们想到东国找陈落玩,已经打算订票。
东国首都还在战乱。
要见我可以提前说一声,去哪里不能见?陈落很无奈,这两个人也真能挑地方。
那你怎么在那边待得好好的?沈星明纳闷又担心,你没事吧?陈落笑了笑,我在的这个镇子还行,有咱们的军队在,而且我是老师,当然不会有事。
沈星明听了稍稍放心,但还是执意要过来。
陈落知道她前段时间刚怀孕,自然不答应,沈星明顺水推舟,骗陈落回来。
我俩结婚你都没来,我这都怀上了你还不回来?!沈星明越说越炸毛。
陈落闷声笑。
很快杜辰阑的声音又响起来,哎哟落姐放心,最近过年傅家举家去山城祭祖了,你现在回燕城保证一个傅家人都碰不上。
陈落抿唇笑了笑。
她倒不是怕遇上傅家人,只是有点放不下她在这里的学生。
但是想想这两年的确没能好好得跟沈星明他们聚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好,那我尽快回去。
陈落在这里本来就是义务教学,现在要走,谁也拦不了她。
第二天晚上,陈落就搭上了回国的飞机。
二月的燕城能把人冻个半死,在东国呆了一年多的陈落一回来还有些遭不住,所幸祝非带着曹彬过来接她,没让她在冷风里呆太久。
沈星明怀孕了之后变得屁事可多,我是受不了她了,也就杜辰阑受得了。
哦她想吃的东西也可怪,之前居然还想吃什么飞机餐,杜辰阑那大傻哔居然还真跑国航上去给她买,结果买回去又不吃了。
她还养了条狗,凶的嘞……祝非嘴碎了一路,像是要把这几年没能跟陈落说的话都说了。
最后曹彬都受不了了,不轻不重的给了祝非一巴掌,祝非才老实闭嘴。
陈落看两人的相处模式,福至心灵,笑着问:你俩在一起了?曹彬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话了,祝非就嘿嘿傻乐。
祝非把陈落带去了沈星明的房子。
沈星明现在肯定是跟杜辰阑一起住,但这儿她经常过来,原先你那房子虽然也常打扫,但没人气儿,也……不安全。
祝非含含糊糊,就住这儿吧你。
陈落自然没异议,星明现在跟杜辰阑住哪儿?市中心,景和苑。
祝非给陈落说了位置,陪陈落呆了会儿就走了。
陈落给沈星明报平安,知道陈落到了,沈星明激动的当时就要过来。
陈落失笑不已,表示自己过去找他们就行。
她也没休息,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搭车去了景和苑。
刚下了车,陈落正要给沈星明打电话,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看到了她,顿住了脚步。
两人遥遥相望,许久,那人缓步走到了陈落面前。
熠熠生辉的一张脸,许久未见但仍旧带着熟悉的高傲的眼,眉目间却已经沉淀下来,有了巨星的风范。
许依然取掉口罩,竟是冲着陈落淡淡的一笑,颇为友好,好久不见,居然在这儿碰见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都要等这两年,陈落偶尔有听到过许依然的消息。
譬如许依然签约到了恩权,成为了恩权的艺人,现在早已经是如日中天。
再比如,热搜上常年都有的话题:傅迟、许依然恋情。
两个人一个是豪门继承人,一个是当红影后,还是那样的郎才女貌,天然带着热度。
是好久不见,许小姐的事业发展很好,还没来得及跟您道喜。
陈落微笑着颔首。
许依然依旧从容,还好,傅迟愿意捧一捧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没什么起伏,以至于陈落一时间都拿不准,许依然这是当着自己的面宣示主/权,还是真的随口一说。
陈落也就从善如流的接话,还未恭喜你和傅总。
这话一出,许依然竟然笑了。
她的笑意里带着无奈,你恭喜我什么啊?我跟他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关系,外面那些都是乱传的。
许依然看着比以前不知道洒脱了多少,也越发的熠熠生辉。
不等陈落再说话,许依然忽然感慨似的道:要说心硬还得是你啊,当年你说你对傅迟没那个意思我完全不信,但后来发生的种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陈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回答,干脆安静地听许依然说。
许依然的笑容淡下去,认真的看向陈落,你走之后,我从国外回来,原本想借这个机会留在傅迟身边。
但他还是拒绝了我,一直到去年我都没死心,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潜意识告诉陈落,这不该是她问的,但她还是鬼使神差般的道:什么?傅迟说,他在等,等一个缘分,哪怕等一辈子,他都要等。
跟许依然作别,陈落去到了沈星明和杜辰阑的家。
看到陈落,沈星明差点哭出鼻涕泡,扑到陈落怀里,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沈星明的头发剪短了,人也胖了一些,看着就是恬谧幸福的样子。
陈落哭笑不得,却也安心下来。
看样子杜辰阑对她很好。
好一会儿沈星明才冷静下来,杜辰阑也端了点心和茶水过来,看到沈星明黏着陈落的样子,酸的不行。
怎么平常不见你这么黏我呢。
杜辰阑嘟哝着,给沈星明递上温热的蜂蜜水。
沈星明白了他一眼,你上楼去,我跟落落单独聊会儿。
杜辰阑不情不愿的走了。
沈星明拉着陈落,问她这次呆多久。
陈落想了想,不确定,你想我呆多久?其实私心里陈落自然想陪着沈星明生产完再走,但是那样的话,难免会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人。
沈星明看出陈落的犹疑。
其实这两年我瞧着傅迟正常好多。
沈星明没有回答陈落的问题,直截了当的提及傅迟,而且外头都说他跟许依然在一块了,说不定……刚刚我碰上许依然了。
陈落蓦地打断了沈星明的话。
沈星明睁大眼睛,片刻后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许依然在这儿的确有个房子,是从前傅迟给的分手费。
她……跟你说什么了?陈落思来想去,言简意赅,她说她没跟傅迟在一起。
啊?你问了??沈星明瞪大眼睛,你不会对傅迟——没有。
陈落反驳的很快,而后两人对视,都出奇的安静下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的是你沈星明没再将那个话题纠结下去。
陈落在沈星明的房子住了下来。
杜辰阑为沈星明的怀孕举办了一场聚会,没有请太多的人,除了杜辰阑的家里人,外人也只有沈星明和陈落的朋友。
知道杜辰阑是有意避着傅迟,所以连自己的好友都没请,陈落颇为不好意思。
但谁也没想到,聚会当天陈落刚到景和苑小区门口,就被匆匆赶出来的祝非给拦住了。
傅迟来了。
祝非还喘着粗气,拉着陈落就要走。
陈落面露迟疑,他不是不在燕城?谁知道?突然回来的,据说是直奔这边,应该是来给杜辰阑道喜的。
祝非急吼吼的拉着陈落就走,陈落也没说什么,跟着上了祝非的车。
升起车窗,祝非还在鬼鬼祟祟的朝外头看,陈落在后座,神色若有所思的掏出了手机。
沈星明果然给她发了消息。
是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上面是熟悉的男人侧影。
照片上的傅迟比起从前,气质越发的内敛,深不可测。
陈落看完,关上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非回头看了她一眼。
沉默许久,祝非降下了车窗,不然,去见见?陈落反问,有什么好见的?祝非点了两根烟,递给陈落一根。
陈落没有推拒,接过来慢慢的抽。
你刚走的第一年,据说傅迟跟傅家大闹了一场,差点连恩权总裁的位置都叫他家老爷子给撸了,但最后傅迟服软了,这事不了了之。
祝非顿了顿,伸出手去弹烟灰,你知道是为什么闹的吗?陈落淡淡的应声,嗯?什么?结婚,他/妈让他跟许依然结婚,傅老爷子似乎也妥协了,只有傅迟不同意。
他服软,说是三四年内,在个人问题上一定给家里人一个答复。
陈落心弦微颤,她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轻笑,怎么他的事你知道的那么清楚?祝非也跟着她笑,沈星明一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我肯定也知道。
诶,落儿,我瞧着傅迟,那是还在等你呢。
还有啊,你瞒得住沈星明,可瞒不住我。
我知道,你其实也对傅迟放不下。
陈落失笑,别逗了。
祝非挑了挑眉,没说话了。
两个人抽完烟,待烟气散去,祝非就要升上车窗,他发动车子,百无聊赖,不说这个了,咱哥俩去单独喝点?陈落正要说话,就见他们车前头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奔驰。
那车打着远光,陈落和祝非一时间都没看清来人是谁,直到远光灯渐渐暗下来,才看到那车上匆匆跑下来一个人。
陈落睁大了眼睛。
来人十分不讲究的趴在了车窗前,使劲用手拍着窗户。
祝非回头,愕然的跟陈落对视了一眼,见陈落没什么反应,许久,祝非自作主张的降下了车窗。
陈落,真的是你!来人怒吼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瞪着陈落。
眼见着躲不过,陈落无奈的从车上下来。
……四小姐,好久不见。
陈落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
傅锦死死地瞪着陈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我二哥了吗?你,你当年为什么要走!傅迟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有些话,当年我已经跟傅迟说的很明白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再见的再见初时的激动过去,傅锦只剩颓然。
……我想现在就去杜家告诉二哥你在这儿,陈落,你愿意见他吗?傅锦定定地瞧着陈落。
陈落知道躲不过,事实上她也没想真的躲,如果四小姐想,我没意见。
傅锦忿忿了一阵,最终却没有动弹。
你真心狠……想起陈落刚走的时候傅迟的样子,傅锦都跟着心疼。
那时候的傅迟像是缺了个什么似的,整个人都颓了。
虽说人每天都去上班,也照常吃饭睡觉,但傅锦自那之后很少看见傅迟笑,连做表情都很少很少。
中间陆陆续续出了不少事,家里一次次的闹,傅锦一开始还能袖手旁观,后来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带着傅迟去喝酒,跟傅迟大骂陈落没长心,然后劝傅迟忘了陈落。
那是陈落走了的第一年,陈落的生日。
傅迟喝的酩酊大醉,被傅锦扛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客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傅锦给他放电视,电视一打开,电影频道播着大话西游。
傅迟睁着通红的醉眼看了一会儿,说,阿锦,你明白什么是一万年吗?傅锦噎住,说不明白。
傅迟说,一万年就是,当一个人跟你说,她不属于你,她要去更广阔的天地……从那个人离开后的每一天,就是一万年。
那天晚上傅锦哭了。
她长这么大没这么难受过,当然,她也没见傅迟这么失意过。
傅锦想,连她一个旁观的人都这么难受,傅迟心里得多痛。
陈落,你以为你走的干脆,你以为爷爷真的放过你了吗?不是的,是二哥这些年一直帮你扛着,不让爷爷去找你。
爷爷的性格你比我还清楚,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一个叛徒……你要是有心,要是还记我哥的一点点好,就去见他吧,哪怕一面。
傅锦一字一句,声音都发颤。
陈落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意。
她静静地看着傅锦,傅家人手眼通天,你觉得傅迟知不知道我回来了?傅锦微微失语。
三年多了,你觉得他真的还想见我吗?陈落继续反问。
傅锦不知道该说什么,陈落也不欲跟她再多说,转身回了车上。
看着外面深沉的夜,陈落淡淡道:走吧,送我回去。
祝非没吭声,发动车子。
陈落没去沈星明那,而是去了自己从前的房子。
一如祝非所说,这里很干净,但没有任何人气。
桌椅板凳上都盖着白布,陈落一边揭去布子一边忍俊不禁。
这里不像是长久无人居住,倒像是死了人。
她开了一盏台灯,坐在沙发前打开手机,反复的看沈星明给她发来的那张照片。
无人之时,陈落在心里默默地承认。
她的确,有那么一点,想见傅迟。
但也只是那么一点而已。
不知不觉的,陈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是被外面一声巨响吵醒的。
迷蒙的睁开眼,陈落看到落地窗外一瞬间亮如白昼。
彩色的焰火炸开在天空之中,照亮了陈落微微闪动的眸子。
她裹紧大衣,上了顶楼。
推开天台门的一瞬间,又一朵烟花绚丽绽放,然后快速消失。
残余的火光下,陈落眸光颤动着,看向那背对着她,坐在天井旁的人。
那人微微抬着手,手里一团光亮飞速的燃烧,炸出炫目的火彩。
陈落一步步上前,那人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动静,蓦地转身。
四目相对,烟火照亮了半片天空。
陈落莫名红了眼眶。
她笑起来,缓步走近那一千多个日夜没见面的人。
她说——傅迟,好久不见。
出自作者——人生和小说其实有时候有共通之处。
就是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与人说的,又只有二三。
宴春就是如此,故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至于原因,此处不便细说。
只能说作者的笔力不够,所以只能戛然而止,这是不可抗的因素,是无法改变的。
先前看到有人问为什么这本书的名字叫宴春。
在这里简单解释一下吧。
也是我对寥寥几个的读者的衷心祝愿。
宴春的意思——宴然如春,宁静喜乐。
或许在下一个故事里,我们还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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