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刚猛地睁开眼,手胡乱一捞,身旁是具年轻柔软的光裸肉体。
似乎要发泄某种情绪,他双手使劲在外室丰腴身体上又掐又拧又抓又挠。
他手下的女子哭泣着连连告饶,但足足十几分钟他才罢了手长长吁出口气,他后背汗涔涔的冰凉沁骨。
那个噩梦到底什么内容,他却是忘了。
印象中满目血红,耳朵旁边也似乎还有凄厉的哀号,总之很不愉快。
低低咒骂几声,自从那天在资探总局的新年庆典上亲眼见过那位,朱大局长连续几天都睡不安稳。
要不是今晚外室使出浑身解数折腾得他精疲力竭,栽倒枕头上就睡着了,只怕又要失眠大半宿。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住了。
被冠以王字称号的异能者,又有那般强悍的背景,如今显然也入了天舟最高层的眼,如果想捏死他,估计不会多艰难。
首都警察局局长,在外威风赫赫、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他这位子是怎么来的?血玉朱家不过是血玉市的小家族,要不是家族生了个争气的女儿,嫁进花家当小妾,他的小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但人总会死,当年的花家小妾已经离世。
她虽然生下了儿子,奈何资质不高,并不得家族重用。
比起同为外养子的花十八花满楼,那名花家子的待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幸好朱一刚将当年吩咐自己去寻梅花戒的那位死死巴住,否则他这辈子无论如何也爬不到如此高位。
就算如此,他朱一刚也不过是人家手里的牵线木偶。
正是明了自己的身份,朱大局长才会肆意人生,变着法儿享受。
他年轻时,何曾想过老了老了还会纳个小姑娘当外室,并且生下比自己孙子还小的小女儿。
晃了晃脑袋,咽了口唾沫,朱一刚只觉口干舌涩。
在身边娇臀上重重地揉拧了两把,他喘着粗气低声说:给我倒杯水来。
已经止住悲泣的美貌外室赶紧披衣起床,在心里愤恨嘀咕,这老不死的疯了?他怎么还不死?黑暗中,女子袅娜窈窕的身体裹在长睡袍里,yu体若隐若现,年过六旬的朱大局长越发觉得嘴里有火在燃烧,燥意一路往下延伸。
似乎察觉到什么,女子走到半道上扭脸给自己的金主抛去几个飞吻。
骚货,赶紧倒水过来。
朱一刚笑骂,眼睛却通红。
女子出了卧室,随手把门带上。
门外有女仆恭候,听了吩咐去准备温水。
把睡袍胡乱裹紧,女子靠在门上,眼睛却望着站在走廊尽头的一名高大青年,眼里盈盈欲滴。
那青年身穿笔挺警服,是朱一刚大局长的贴身护卫。
他凝视着女子,脸色忽然铁青,蹑手蹑脚走过来,居然就在卧室门口与女子热烈拥吻。
他不停摩挲女子微颤的后背,不停亲吻她的面颊额头和红唇。
当初装修时,所有房间都采用了高档隔音材料。
这二人吻得如痴如醉,根本就不怕里面的老不死听见。
去而复返的女仆端着水杯,垂头敛目,竟似瞎了。
但这二人也不敢耽搁太久,女子喘着气在青年耳边说:今天的药会多下一倍份量,我很快就能出来。
青年啃咬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厌恶地避开了那些早就存在的红红紫紫痕迹,口齿不清地低声说:我等你。
挣脱青年的怀抱,重重地在他唇上一吻,女子接过女仆手上的水杯,推开门进去。
定定地看着门在眼前关上,青年安静地站了会儿才对女仆说:你去休息吧。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青年颓废地低下头,转身靠在墙上。
当他发现面前忽然出现陌生人,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张嘴就要喊。
但是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出示了一张名片后,他立刻闭上嘴,神色也很快镇静下来。
青年压低嗓音问:那些资料是你买的?否则这名明显是女人的不速之客不可能潜进守卫森严的高级楼盘。
他心中惊疑不定,房子里有仆从八人,大门更是需要指纹和瞳孔双项确定才能打开。
任何试图破坏门锁的行为都会引起警报,她却能无声无息溜进来,显见不凡。
我们离开以后,带着你的女人和女儿也走吧。
白选扯了扯头套,她的声音变得更含糊,但足以保证对方能听见。
她平静地说,朱一刚过了今天就会声名狼藉,这套房子也不会再存在。
你们迟早会被朱家人翻出来,不走的话三口人都会不明不白消失。
青年沉默了片刻,忽然问:我能不能杀了他?明天日出之前他不能死。
白选低笑两声,别把夺爱之恨算到那老色鬼身上。
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当初你有没有靠女人上位的心思?她眼中满是嘲弄,示意对方移步。
脸色白了白,青年的神情悔恨羞惭,低着头让开路。
他看见白选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正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如针也似。
心脏猛地收缩,高大强壮的身体骤然缩水三成,他默默走开。
向私家侦探出卖朱大局长的正是这名青年,方才那美貌女子是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
某次上班时,朱大局长起了兴致下基层看望警员,一眼瞧上正等哥哥下班的小姑娘。
半年之后,小姑娘成了外室,青年成了朱大局长的贴身护卫。
白选算了算时间,轻轻推开门,恰逢里面轻手轻脚走出人来。
那女子根本不提防会有蒙面人出现,惊骇欲绝地放声尖叫。
床上的朱大局长鼻息沉重,药物正在发挥作用。
既有女子下的安眠药,也有白选带来的吐真剂。
话说这吐真剂,还是白选前世某部魔幻巨著中的药物。
因为想知道某些东西,她问元启森有没有类似的药可以用于让人吐出真话。
元启森对吐真剂这个名字十分欣赏,决定把药物原先的名字给改掉。
别叫了白选淡淡地说,把老朱的保险箱拖出来。
情报中显示朱大局长在外室这里寄存了些东西,不管是什么,翻翻总没错。
好好好我立刻给你。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和……和……女子显然是个精明识时务的,知道现在朱大局长指望不上。
她的情人应该站在门外,却让这蒙面怪客走了进来,她这样的弱女子除了配合保命还能干什么?放心,我们对你和你男人没有恶意。
你们一家三口先到外面等着,然后走得远远的,也许还能保下命来。
见那女子在卧室墙壁上拍拍打打,白选观察着朱大局长的神态,漫不经心地说。
女子身体剧颤,拍打墙壁的速度立时加快了几分。
她抹了把汗水,低声说:我虽然知道这里有个保险箱,但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箱子的密码。
听他说过一句,箱子不能乱开,里面装了自毁设备。
她拎着一个小皮箱走过来,轻轻放在白选脚边,美艳脸庞上满是不安。
谢谢你的提醒。
白选叹了口气,收拾好你的财物,我只要保险箱。
女子感激地给白选深鞠一躬,恐惧减轻了不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牢记在心谢谢您被变态老色鬼蹂躏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但为了情人的前途,她只有夜里承欢,白天悲泣。
有人肯帮忙,她简直心花怒放。
女人自己要争气,你的男人真靠得住么?白选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道,一看见你,他就会想起不堪的过去。
这位小姐,你心里要有数。
急走的步伐猛地停滞,但女子没说什么,胡乱收拾了些衣物,直接从妆台里抱出个盒子匆匆走了。
白选挑挑眉,很庆幸自己能将命运掌握在手中。
吐真剂原本就有催眠药的成份,白选掏出另外一瓶药剂野蛮地灌进朱大局长的喉咙里。
她手上带了手套,撕下床单的一角塞紧他的嘴,再跳上床随便走了几步。
沉闷的咯咯声响,昏睡中四肢齐断的朱大局长被疼醒,眼珠鼓凸有如金鱼眼。
白选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与药物反应说明相对照,确认他此时处于半昏半醒状态,拔掉塞嘴布,开始问话:保险箱里放着什么?晶石、晶珠、房产证、银行卡。
声音迟滞的朱大局长足足停了一分多钟,眼神变幻得极为激烈。
但他抗不过吐真剂的药力,终于说出让白选感兴趣的东西,日记和电话记录。
日记?这是好东西呐古往今来多少贪官恶吏因写笔记的爱好,方便了查案。
电话记录?能被收藏在保险箱里的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内容。
白选笑了,又问:多少年的日记?二十年。
这次朱大局长答得很痛快。
万事开头难,他心里最隐密的东西都交待了,这些旁枝末节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够了白选深觉今天会有收获,紧接着问:保险箱怎么开?指纹、掌纹、瞳孔虹膜、声音识别、一百位图文密码。
朱大局长神色狰狞,不停扭动身体。
他的意识在与药剂效力相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