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坚强的唯一理由(八)宋知瑾比顾莞先看见姜延,他本想过去打声招呼,不料姜延沉着脸朝他们走来,眼睛还是怒视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顾莞。
看见姜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顾莞心知不妙,但又避无可避。
宋知瑾很快发现他们都很不对劲,他随顾莞停住脚步,正想开口,姜延就咬牙切齿地唤顾莞的名字。
仔细一算,他们应该有大半个月没有见面。
那晚姜延真的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怀着那样的心思跟自己在一起。
他不仅觉得愤怒,还觉得受伤。
满腔气愤无法释放,一怒之下,他就把她赶了出去。
把她赶出家门后,姜延气消以后就觉得后悔。
她还在生病,连烧也没有退,他不应该那么绝情地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他有出门找过她,但她走得那么爽快,连半点留恋都没有。
过后,顾莞就销声匿迹了。
她的东西还留在自己的公寓里,姜延每次看见都会分外烦躁。
他将那些东西全部扔进箱子里,本想将它们通通扔掉,但最后又舍不得。
姜延觉得这段日子真的过得天昏地暗的。
他陷入了矛盾无比的漩涡之中,每天在自我拉扯,他不让自己想起顾莞,但脑海中偏偏浮现她的脸容。
她似乎已经渗透在自己的生活里,他想将她剔除,肯定是伤筋动骨的痛。
听闻她来了英国,姜延鬼使神差地订了机票,飞到这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设想过会跟顾莞在英国偶遇,但却没想过偶遇她的时候,她正跟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莞问他。
姜延的理智全数被打散,他答非所问:宋知瑾哪里像他?还是背影吗?顾莞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她的口急促地起伏,声音因情绪波动而不稳:不要乱说话。
大堂很安静,宋知瑾压低了音量:这里不好说话,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姜延没有搭理他,只用讥讽的语气对顾莞说:你真的有这么饥不择食吗?顾莞听懂了姜延的意思,她的表情渐渐扭曲:闭嘴!我说错了吗?你没有做过就用不着紧张。
姜延扫了宋知瑾一眼,语气更加冷,你是雨妞的男朋友,跟别人女人在一起算什么意思?战火渐渐蔓延到宋知瑾身上,顾莞恶狠狠地对姜延说:停止你那些恶心的猜想,我们清清白白的。
宋知瑾倒是镇定,他低声提醒姜延:冷静点。
在大庭广众之下,顾莞不想再跟姜延纠缠,她对宋知瑾说:不要管他,我们走吧。
当顾莞正要举步时,姜延拽住她的手臂:不许走!放手!顾莞反地甩开姜延,不料用力过猛,身体稍稍后仰。
宋知瑾眼疾手快地将她扶稳,眼见姜延又想上前拉扯,他便将顾莞护在身后:既然她不想再谈,你就不要勉强了。
姜延将宋知瑾推开: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宋知瑾本毫无防备,他被姜延推退了半步,抬头不经意扫了前方一眼,表情马上变得很奇怪。
顺着宋知瑾的视线,顾莞也发现了姜雨娴的踪影。
她更加觉得心烦气躁,于是便对宋知瑾说:我先走了,迟点再跟雨伞解释。
顾莞还没有走远,宋知瑾就已经追了上去,他对她说:这里不好打车,你送你吧。
上车以后,顾莞十分愧疚地说: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姜延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宋知瑾微笑:没关系,我不会把姜延的气话放在心上的。
倒是你,两个人出了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争吵和怄气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姜延所说的话都不算露骨,但顾莞知道,宋知瑾这样聪明的人,应该可以推测出她和姜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靠着椅背,无奈地叹气。
脑海中倏地滑过姜雨娴那错愕的表情,顾莞问他:雨伞会误会吗?需要我先跟她解释不?没事的。
宋知瑾回答,我会跟她解释的。
听他这样说,顾莞倒放心了不少。
其实她暂时不想跟姜雨娴联系,依照姜雨娴的子,姜雨娴肯定会追问她和姜延之间的事情。
和姜延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交代。
汽车驶回市区中心,顾莞指了指街角的临时停车位: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逛一逛再回酒店。
宋知瑾依言将汽车停在路边,顾莞下车之前,他多嘴说了一句:姜延为了你连自己的修养和风度都可以不要,他一定很在乎你。
因为宋知瑾的这句话,顾莞整个下午的心神恍惚的。
她不想在街上游荡,于是去了大英博物馆消磨时间。
她在东方艺术文物馆内流连了许久,看着中国各朝各代的绘画,她莫名地动了归心。
按照原计划,她本来会留在伦敦度过圣诞节的,但现在却巴不得能马上回国,然后回自己的小公寓好好休养。
吃过晚餐后,顾莞早早就回酒店休息。
回酒店时会途经一家小酒行,透过橱窗看见一瓶瓶整齐排列的红酒,她挣扎了数秒,最后还是进去挑选了一瓶。
这几天顾莞都入住同一家酒店,那位值班的前台小姐认得她,看见她回来便有礼地问候一声。
她报以微笑,心情渐渐地轻松起来。
走出电梯时,顾莞才想起自己忘记把房卡找出来。
她一只手提着红酒,一只手艰难地拉开包包的拉链,刚到房卡,她抬头就看见姜延正站在倚在门侧抽烟。
隔了三两米的距离,姜延脸无表情地看着她,右手不自觉地使力,那支长白细梗的香烟被捏得变了形。
顾莞顿住了脚步,留心一看,她才发现姜延手中那香烟没有被点燃。
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尽管没有抬头,她也感受到他的目光在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
姜延从傍晚等到现在,耐心早已磨得一干二净。
他迈出长腿,然后动作迅猛地从顾莞手中夺过房卡,然后开门进去。
看见她还没有反应,他站在门边问她:你不进来吗?闻言,顾莞只得朝他走过去。
被他发现真相那晚,他那样的生气,也只是把她赶走罢了。
他此际明显冷静了很多,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以前,顾莞凭着一股傻劲接近姜延,然后一心把他看成聂家勇,因而忽视了一样很要紧的东西——气场。
姜延的气场其实十分强盛,如今扯破了脸再跟他单独相处,她觉得有些许怯场,连正视他的勇气也有点不足。
这明明是顾莞的房间,但她进门以后却非常局促,姜延说:半个月不见,你对我好像生疏了很多。
顾莞刚把大衣挂好,听见他的话,她只问:找我什么事?姜延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拆开她刚才买的红酒:喝酒吧,恰好可以放松一下。
他坐在椅子上,而顾莞只是站在一旁。
将木塞掀起后,姜延随意地将红酒倒进茶几上的水杯中:干嘛站着?一定要我请你,你才肯过来坐?顾莞吸了口气,然后坐到椅子上,他们隔着了一张茶几,但她仍旧觉得这段距离太短。
姜延把盛满红酒的水杯推到她手边,接着再拿起另一杯。
顾莞捉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她盯着杯中的红酒,轻声开口:你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我不在乎。
但是,你不能用同样的眼光看待宋知瑾,他不是那种人。
这么就替他心了?姜延冷冷地说。
其实,宋知瑾和顾莞离开后,他便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不就是异朋友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居然当众向他们发难。
而现在,他明知道顾莞只是不想姜雨娴和宋知瑾的感情有变,但听她提起宋知瑾的名字,他很不愉快。
顾莞决定沉默,以免说多错多。
她轻轻地呷了一口红酒,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她觉得分外苦涩,毫无香醇可言。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姜延喝了两大杯,喝着喝着就觉得没有意思,随后便无聊地打量起她的房间。
他的注意力最后落在床头柜上的项链上,他看得不太真切,但隐隐间又认得那条项链,于是便走了过去。
今晚姜延的举动都奇奇怪怪的,顾莞没有动,但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
看见他将项链拿起,她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
项链被姜延掂在手上,他仔细地端详着那个被摩挲得光滑无比的玉坠:上次你死活都不肯把这条链子解下来。
还给我!顾莞大声说。
项链的链扣坏掉了,她打算回国再拿起修理。
这几晚她都是握着它睡觉的,今早急着见宋知瑾,所以就把它放到了床头柜。
姜延也留意到那个已经损坏的链扣,他将手抬起,垂眼看着她:如果我把它扔下去,你会不会跟我拼命?他们的身高本来就有点悬殊,顾莞怎么样也够不着。
听他这样说,她更是着急,她攀着他的肩膀,用力地压低他的手臂:快点还给我!看着喜欢的人为另一个男人跟自己着急,姜延无法表达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口冷了又烫,烫了又冷,反反复复,真的很不是滋味。
他单手擒住顾莞的手腕,顾莞红了眼瞪着他,他的手一紧,继而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顾莞的身体僵住了,姜延搂着她的腰,退了两步将她压到墙上。
当他试图撬开她牙关时,她本能地躲避,他没有强迫她,只是继续缠绵地在她唇上辗压。
渐渐地,她不再抗拒,他反而挪开了唇。
他们的气息都凌乱不已,姜延将手撑在墙壁,沉声问她:为什么不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