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以泽就回来了。
分明只是三四天不见,沈悦却特别特别想他。
进了宾馆的大门,未来及脱下黑色的西装,沈悦就从后面抱住了他。
杜以泽牵起她缠在腰上的手,但是她紧抓着不放。
杜以泽无奈道:姐姐,先等我换一件衣服。
她就不:小泽,我想你了,让我先抱一会儿。
杜以泽俯身问道:想做了?她顿时脸红了。
那么多次激情后,他的脸皮已经厚到堪比城墙,这种暧昧的话随时说得出口,也就随地可以令她方寸大乱。
低头,不吭声。
杜以泽就轻笑道:这么心急。
然后转了个身把她抱了起来:姐姐,你想做趁早说。
她抬头,吻上他的嘴角:小泽,你轻点儿。
姐姐,我觉得对付你可以重一点。
他暧昧地说道,把她放在了床上。
杜以泽没有让她失望,脱了衣服,入了身子,一切都来临的那么恰到好处。
完事了,她躺在他的怀里喘息,手指撩拨着他的敏感之处。
杜以泽抓住她的手指:别乱摸。
她趁机道:小泽,我们还没有什么定情信物呢。
杜以泽摩挲着她的五指,骨节处是缺了点什么:你想要多大的钻戒?她对上他的双眼:不,我想要……一只祖母绿的镯子,最好是明代或者清代的。
祖母绿的,明代清代的镯子,这少说也是博物馆级别的东西。
杜以泽刮了她一个鼻子:姐姐,你胃口真不小。
小泽……她撒娇,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下面:我想要嘛,你就买一个给我戴一戴,哪一天我不想戴了,你就再把东西卖出去呗。
但这话没立即打动他,沈悦就继续撩拨他,甚至用上了舌头款待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看男人还无动于衷,她的吻下移。
然后轻轻含住了那玩意。
杜以泽闷哼一声,松了口:那好。
又把她拉了上来:姐姐,你可真麻烦。
我当然麻烦。
她绕弄他的手指:听说北京有一家珠宝店,叫做元贞珠宝。
改天我想去那里看一看,你可要负责带钱。
元贞珠宝?姐姐,你从哪里听说到这个店名的?她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听人说,那家的店主是东南亚珠宝大王的女儿,还一举制定了我国翡翠的分级制度。
我想看看,这么牛的人开的店是什么样子的。
元贞珠宝的董事长姓席,现在中国做珠宝的,他们家可以排的上前十。
我爷爷也很佩服席老太婆的手腕。
杜以泽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同行是仇家,杜氏的珠宝生意一直和元贞珠宝竞争,你想要高档珠宝换一家买。
她笑了:在你家买打折吗?杜以泽皮笑肉不笑:不打折,不过你可以用身体全额支付。
说完,他按下了她的头颅,沈悦还没反应过来。
天花板和床单就颠倒了位置。
她娇.喘了一声,但是杜以泽不会放过她的,在他的横冲直撞之下,她一会儿兴奋的呻.吟,一会儿羞涩地捂住脸,又被他背过了手:姐姐,我要你用身体偿还,连本带利。
好吧,她明白了,杜以泽是个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商人。
不过她也没有亏,毕竟……这样激情的夜晚也是她想要的……三天之后,杜以泽就兑现了承诺。
他专程参加了一场拍卖会,斥资三千万,买下了一只祖母绿的明代手镯。
这个消息,还成为了当天财经新闻的头条。
许多名门闺秀,还纷纷猜测是哪个幸运的女人会得到这一只祖母绿镯子。
甚至有小道消息说,杜大少的镯子,是买给孟家千金孟莞的。
沈悦从潘家园回来之后,小泽就把她叫了过去。
办公室里,他浑不在意地把祖母绿的镯子,放在了她的面前:姐姐,这下满意了?满意,太满意了。
她对镯子爱不释手,又凑到他的身边:小泽,是不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可以摘下来给我?结果杜以泽抬手赏了她一个爆栗:想得美。
对,她是想得太美。
不过这不妨碍她亲了亲他的唇,下巴,表示自己的感激。
杜以泽好整以暇地享受:姐姐,你接吻越来越熟练了。
那当然。
她得意道,结果杜以泽勾起笑意:严师出高徒,看来我的调.教很有效果。
……亲密完毕,沈悦小心翼翼地收好镯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里没有人,她点开了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包,刚才的笑容就消失了。
照片里是一个被烧焦的人,只剩下了半截依稀可以辨认——另外半截全部化为了灰烬,火坑里露出两条纤细的腿,皮肉焦黑,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而在这一具尸体的旁边,用透明的塑料袋封着一只碎掉的祖母绿玉镯子,看皮壳包浆是明代的。
归功于网络的功劳,但凡是出了人命的案子,基本上媒体都会大肆报道的。
她最近找到了这个案子:死者叫做金岚,某天清晨发现死于北京郊外。
当时,她浑身□□被塞在垃圾房里,身体被炭火烧焦。
而在灰烬当中,警方发现了一只米分粹的,被火焚黑的古董玉镯子。
也就是根据这一只玉镯子,确定了小女孩的身份——北京元贞珠宝的创始人——印尼华侨席玲玉女士的宝贝孙女。
据说,席女士早年嫁给了北京的地产大亨金国泰。
但是她中年就开始守寡,而儿子也因为重病身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
所以席女士十分宝贝孙女。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外出的时候,小金岚走丢了,继而遭遇了这样不幸的命运。
但是,案子后来不了了之——尸体已经被焚毁,找不到犯罪痕迹。
而玉镯子上面,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的指纹。
所以,这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席玲玉女士曾经悬赏了五千万通缉凶手,但是也没有任何反馈。
而眼下……沈悦摩挲着小泽送给她的玉镯子:元贞珠宝,席玲玉,独生女,逍遥法外的凶手,还有那一只明代的祖母绿镯子,这一切都挺符合她的要求。
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她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好人,真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转眼,九月十五日,北京王府井大街上人头攒动。
一年一度的国际珠宝节,在这里开幕。
而主办方正是元贞珠宝总部。
这一天,沈悦难得请了年假,跟小泽说自己想去看一看珠宝展览,杜以泽以为她太闷了,也允许了,还派了徐楠跟着她。
其实,她的心思就根本没放在什么珠宝上面。
左右逛了会儿,却是什么也没看中。
徐楠这时候过来献殷勤了:林小姐,你看中了什么就跟我说。
她笑了:我要是全都要呢?徐楠被吓到了,擦了一把冷汗:这个……我要请示一下少爷。
说完还真的打了个电话,末了挂了手机:林小姐,少爷说你要全买,可以呀,不过这一辈子都要给他打免费工。
算了算了,我说笑的。
她到前面去,凝视对面的主展馆。
林小姐,您想进去看一看?徐楠及时发现了她的心思。
不是。
她转过了身:徐楠,你跟少爷也很久了。
那你知不知道孟莞这个女人?孟小姐?知道。
徐楠又擦了一把冷汗,少爷还真说中了。
林小姐迟早会问到孟莞,于是道:她是杜家商业合作人的女儿,以前在国外见过少爷。
不过少爷根本对她没什么印象,回到国内才知道她是孟家的小姐。
那,她和杜以泽的关系怎么样?也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吧,少爷平常也不会主动联系她。
这话听得顺耳,不过:孟莞漂亮,还是我漂亮?徐楠一下子结巴了,看看面前的林悦——丹凤眼,鹅蛋脸,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难看的地方。
顶多算个中等姿色。
但是人家孟莞——搁在国内一帮子漂亮的女明星当中,也是头号女主角。
那举手投足,才是真正的名媛范儿……嗯?她催促。
徐楠昧着良心:当然是林小姐漂亮,少爷的眼光不会错的。
哎。
她叹息: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真理呢,得了,咱们看珠宝吧。
徐楠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说你漂亮,你还不高兴么?这林小姐,还真难伺候。
沈悦又转了一圈下来,终于,那边的展览拉开了帷幕。
元贞珠宝店的主人——席玲玉席老夫人,今年七十岁了,她撑着黄花梨木的拐杖走了下来,背后跟了一大票子人。
那气度,一看就是商场沉浮了大半辈子历练出来的强势。
眼看席玲玉要过来了,沈悦悄悄走了过去。
人群总是一阵阵的,她混进去不算难,等席玲玉走近了,她脱下了手镯,再随便找个高大的男人撞上去。
然后——叮!地一声,镯子掉了下来,直接滚向了席老太太。
她大叫一声,人群纷纷停下了脚步。
目光全转到了那一只玉镯子上。
席玲玉只看了一眼这玉镯子,浑浊的眼中,就迸射出一种年轻的光彩。
还弯下腰拾了起来:姑娘,这是你掉的东西?对。
她提着裙子,假装很羞涩地接了过来。
席玲玉一辈子和玉石打交道,看到好东西,那也是怜惜心起:这翡翠镯子很好,祖母绿的,还是通体满绿,包浆到的了明代……这种东西,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姑娘,你好好保管。
嗯。
她戴上了镯子:谢谢老人家,这镯子是我的护身符。
席玲玉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过去。
而沈悦则是把手背到后面——倘若别人认出来这东西,难免会走漏风声。
徐楠走了过来:林小姐,镯子没事吧?没事,我们回去吧。
她收起了刚才的懒散,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要想取得席玲玉的注意,可不是光光制造一起小意外就可以的。
过了几天,她又打听到:席玲玉要作为商界的代表,参加在潭柘寺举行的一场佛教法会。
席玲玉失去孙女之后,就一心吃斋念佛了,也是北京商圈中有名的居士。
这天,她又跟单位请了个假外出。
马锐还多嘴了几句:小林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整天到晚心思不放在工作上,一个劲往外面跑?今儿潭柘寺有法会,我去看看。
她忽悠:都到北京快半年了,还没好好瞧过咱们大帝都什么气派呢!行行行,你去看看。
马锐也不管她了。
但是出了办公室,小夏就走了过来。
彼此之间结仇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悦本想无视她,结果小夏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悦瞪了她一眼,小夏瞪了回来。
她不得不开口: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有事要出去。
林悦,你和董事长什么关系?小夏冷冷问道。
什么?你别装了!前几天,你单独去了董事长办公室,一待待了半个小时,是不是?小夏居高临下,冷笑道:还有你申请的项目,全部是越过马部长,直接给董事长批复的。
你以为人人都是瞎子,看不到你的行为是不是?那又怎么样?她眄了她一眼:夏莎莎,你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我倘若真的和董事长有关系。
第一个就跟他告你的状!我是孟莞的朋友!小夏,夏莎莎忽然就怒了:林悦我告诉你,董事长和孟家从小就订下了婚事,你别恬不知耻当小三!假如你真的不要脸,我宁可不要这个工作,也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其他人!你看谁会容忍一个小三。
她也冷笑道:夏莎莎,你还真敢说。
我来问你,你口中的孟莞什么时候认识董事长的?小夏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四年前,那时候她还在哈佛上大学。
沈悦哦,像是嘲讽一株不自量力的草:董事长今年二十一岁,不好意思,我认识董事长的时候,他才刚刚上完了小学。
……夏莎莎一下子就闭了嘴。
沈悦先不跟她多啰嗦,她还有事,就绕过了这个犯贱的女人,走出了公司的大门——也许是时候把这些碍眼的人全赶走了,不过赶走一个又来一个那就麻烦了。
当务之急,还是让自己的身份变得重要起来,所以,眼下她要全力以赴。
到了潭柘寺,她直接跟着人潮去了大殿。
只见外面已经设了警戒,而一大批著名人士,正在和寺庙的主持做法,席玲玉就站在他们中央,头发花白却又无比虔诚地跟菩萨祷告。
等法事做毕,一行人全部从山门饶了下去。
沈悦就趁机跟了上来,趁着这一团政要人士开始分散的时候,她悄悄追上了席玲玉。
算着方向,席玲玉是要去万寿宫,她就先一步去了万寿宫。
然后买了一炷香,开始虔诚地上香。
不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老迈的脚步声。
席玲玉一下子认出了她:你是……那天掉了祖母绿镯子的……啊,席老夫人,真是巧。
她把香插在了铜炉当中: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您。
呵呵,姑娘你姓什么?席玲玉觉得几天内巧遇同一个人,蛮有趣的,就坐了下来,但目光一直盯住的是她的祖母绿镯子。
沈悦就如实报了姓名,末了道:从大连到北京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这么盛大的法会呢。
你是大连人?不,我是沈阳人,现在在北京当鉴定师。
哦?鉴宝师?席玲玉一下子就笑开了:不错,不错。
你在哪里做活儿?父母也是做鉴定师的吗?我在杜氏集团旗下的博古斋。
席玲玉的脸色一下子沉了,她又红了眼眶:至于我的父母……我是个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席玲玉的脸色又缓了过来,问清楚了缘由,她叹了口气:都是命苦的孩子。
她趁机抛出来一句:我要是有您这样的亲奶奶,那做梦都会笑醒了。
果然,席玲玉的脸色阴了下来,望着菩萨:我的孙女若是还活在世上,现在就和你差不多大了。
……不好意思。
她很真诚道。
席玲玉适当地转移话题:没关系,好久没有人和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了。
小姑娘,你说说看,你这个祖母绿的手镯哪里来的?这是……她脸上一红:其实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哦,那一定很贵吧?老人家稍稍有羡慕之色。
花了三千万。
她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急忙辩解道:其实,我们一开始没打算买这么贵的东西。
不过,我从前老是做一个噩梦,那个噩梦和一只玉镯子有关。
后来,我请了算命的跟我解梦,算命的说那是什么人的冤魂骚扰我,让我买一只玉镯子避避邪,而且一定要明代的祖母绿……您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哦,什么噩梦?老人家也感兴趣了。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十二三岁吧,还在孤儿院里面上学。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老是梦到一个小女孩,被烧死……她把金岚死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还自嘲道:当时我很害怕,不过后来就不常做这个梦了。
而席玲玉的表情却是一沉到底,她疑惑地看着这个女孩。
却是心想:是不是框我的?但看她能拥有这么昂贵的祖母绿镯子,说话做事也落落大方,想必现在混得也有钱有势了。
按道理说,没理由过来编一个故事蒙骗我老人家呀。
而沈悦还在夸夸其谈:其实,我也觉得那个梦不可靠。
不过也托这个梦的福,我开始对古董感兴趣了,后来才能当一名鉴定师。
哦,对了,你是鉴定师。
席玲玉喃喃自语。
沈悦又笑道:老人家,如果你有什么私藏的古董下不了决断的,不妨喊我过去看一看。
我的眼力还可以,而且那个算命的人说了,我的命格很好,天生对古玉有一种灵性。
说完,她就起身告辞了,还留下了一张名片。
走出了万寿宫,徐楠就找了过来:林小姐,少爷他打电话过来喊您回去。
好,我马上就回去。
就这样适可而止就好了。
席玲玉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只要席玲玉心里还搁着她孙女的案子,迟早会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