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亲你了◎归不寻闻声一个激灵, 向后连撤三步,仔细瞧了一番,才在灶房厚厚一层灰尘之下望见一个缓缓挪动的身形, 苍老而迟钝。
不多时, 一个白胡子花花的尘埃小老头就站在了二人面前,白眉紧锁,嘴上骂骂咧咧地不停, 却也没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知羞耻…………苟且之事!……寄望舒、归不寻:……?寄望舒:老爷爷, 你在说什么呢?白胡子老头愣了愣, 旋即更生气的样子, 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木棍挥舞起来:……装聋作哑!……老者喉间如同被灼烧过一般, 嗓音低沉沙哑,话语囫囵吞枣般叫人难以辨清, 两人不得不凑到跟前去听。
……光天化日, 就知道寻这种偏僻之处解渴, 你们这样干柴烈火的毛头小子老朽见的多了!寄望舒:?归不寻:?九条尾巴!我们回来啦!离蛟容光焕发, 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猎物,身后跟着怀抱棉被的楼弃。
白胡子老头迟疑片刻,目光不可置信地在四人之间游走, 半晌, 愤愤然怒道:三对一!你们、你们简直天理难容!!楼弃、离蛟:???寄望舒、归不寻:……寄望舒和离蛟忙忙碌碌半天, 终于将饭桌布置好, 灶房的灰尘也被除去, 楼弃和归不寻闷头扎进锅碗瓢盆前捯饬起午饭来。
白胡子老头耸耸胡子,悠哉悠哉坐在桌前, 在两位后生之辈崇拜的目光下, 徐徐讲述他当年的光辉经历。
呵, 世人谈之色变的九重天试炼也不过如此!老朽我当年,一咬牙,一闭眼,一路闯到九重天。
瞧瞧,纯阳之火也难奈我何,老朽现在不还好好地坐在这里跟你们侃大山呢!两个热心听众十分捧场的鼓起掌来,寄望舒好奇道:您难道没有什么旷世奇根之类的绝技?照你口中描述的这样,九重天似乎有些太过儿戏了。
老头得意的跷着脚,扬眉睨她一眼:那当然,我是谁?我可是——你可是越灼越坚韧,喜火不喜潮的土瓷仙。
楼弃刚把鸡汤煮上,这会儿得了空子,擦擦手走出灶房来拆瓷仙的台。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瓷仙一改神神叨叨之色,又骂骂咧咧起来,老朽大名鼎鼎的名号怎么一到你嘴里就一股子土味儿?寄望舒、离蛟:瓷仙?楼弃笑笑,越过气急败坏的瓷仙坐下:这位算是我的老熟人了,只是许久未见,刚才瞧他灰头土脸的模样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少来,瓷仙也不甘示弱地反驳,你小子这人模狗样的样子我也没认出来呢!头一次见你时,黄沙血渍盖了一脸,眼泪水糊巴糊巴搅得跟陶泥一样……楼弃悠然望去一眼,瓷仙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楼仙君……尽管瓷仙只说了只言片语,寄望舒还是联想到了煞祖复苏的那一战。
那一战似乎对楼弃的影响很大,他究竟在那时候经历过什么?煞祖复苏,鹿鸣镇也难逃灾祸,楼弃平静解释道,我只是尽了本分罢了,恰巧在当时遇到了瓷仙。
不过煞祖再度封印之后,我们就不曾见过面了。
我有听闻他来到九层莲峰经受九重天试炼的消息,但在那之后,这人便杳无音讯,我平日忙着逍遥自在,也不曾过多关注。
嘁,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这样,瓷仙气得白胡子被吹起,翻了个白眼,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就是个暖面冷心的凉薄之人!哼。
楼弃也不反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前尘往事,瓷仙也耐心向寄望舒传授一些顺利度过九重天的诀窍。
瓷仙说的简单,只因为他是瓷身,并不怕炽火灼烧,九重天都轮过一遍,仅仅是烧坏了嗓子,却还是顺顺利利地拥有了烈焰坚身。
寄望舒一边听他侃侃而谈,一边自己琢磨着,总觉得瓷仙这么大的能耐,不应该沦落到这般荒郊野岭的破旧宅屋中不谙世事。
瓷仙爷爷。
谁是你爷爷?!老朽不过两万岁,还年轻着呢!寄望舒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瓷仙瞪着眯眯眼打断,她只好改口继续道:瓷叔,您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九重天都不在话下,为什么反而屈居于此,自甘堕落?楼弃抿抿唇,默默望了寄望舒一眼。
瓷仙眉飞色舞的神情骤然一顿,僵在面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经历,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避开小狐狸的视线。
见寄望舒还要追根究底,离蛟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眨了眨眼示意瓷仙面色的变化。
狐狸却看不懂他的意思,疑惑不解的拢起眉心。
罢了罢了,横竖也不是什么让老朽丢人的事情,说出来也罢。
瓷仙长叹一口气,闷闷不乐道,老朽本不需要去经历这什么九不九重天的。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上瓷仙,他嫌弃地皱皱眉头,一咂嘴,一摆手:哎一西!都看着老子干嘛!不就是为了个女人吗!老子信了那个娘们的鬼话,她说只要我闯过九重天,回来就嫁给我。
瓷仙越说越亢奋,索性拍案而起,怒道,可老子从九重天回去的那一晚,门都还没推开,就听见满屋子的浪声!瓷仙话音落下,屋内寂静一片。
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着瓷仙又好笑又可怜。
然后呢?寄望舒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本来不想追问下去,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伤心事……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敌过熊熊燃气的八卦之心,难道瓷叔后来把他们……瓷仙掀了掀眼皮,不屑摆手:老朽才不稀罕!奸夫□□,自生自灭去吧!那为什么要呆在这里?……老朽就是想待在这里,瞧瞧有多少偷奸之人耐不住性子,寻到此处干柴烈火。
瓷仙手中木棍梆梆敲地,那群狗男女们,全都被本仙给教训了个遍!离蛟、寄望舒:只是这样?瓷仙:不然还要怎么样?螭龙和狐狸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打心底里替瓷仙打抱不平。
明明是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却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轰——!灶房那头忽然传来巨响,紧接着便是归不寻急切唤着寄望舒:望舒!快过来帮我一下!大厅中的四人都愣了一下,谁都没见过魔尊这般焦灼过,寄望舒回过神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都说女人容易炸厨房,这小子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啊!刚才那声音那么响,恐怕是连锅碗灶台都要英勇牺牲了。
一想到还要在这里住上两晚,寄望舒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前脚刚跨进灶房的门,小狐狸都已经做好了面对一片狼藉的心理准备,指尖捻起碧色清洁术的微光。
还没来得及抬眼,只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顺着那股力道跌入清莲芳香的怀中,刚要呼喊出声的唇瓣也被严严实实的堵上。
归不寻温柔地握着她的后颈,指尖稍稍用力,将人下颚抬起,弓起腰身静静地享受狐狸唇间滋味。
原本走进灶房的目的被抛之脑后,寄望舒缓缓合上眼,沉浸在归不寻的温柔中。
没有缠绵,没有欲.火,两人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环抱住彼此,唇齿相依。
良久,寄望舒才终于夺回一些理智,恋恋不舍地离开归不寻温热的唇畔,仰着脑袋问他:刚刚怎么了?那人嘴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好看中透露着一丝狡黠:什么都没有。
就是想亲你了。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把灶房端了呢。
寄望舒胡乱说道,面对归不寻突如其来的直球,眸色慌乱地躲闪着那人视线,那要是没事的话……小狐狸回过头来,几乎没有犹豫,踮起脚尖贴上归不寻的薄唇,惹得后者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托住他的腰身。
那就再亲一会吧。
叩叩叩。
两位,鸡汤熬好了没?楼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寄望舒这才发觉灶房的门不知何时被归不寻以魔息掩上。
还没,归不寻气定神闲,一本正经,大概再半个时辰。
楼弃:……那两位熬鸡汤的时候注意安全。
归不寻:本座需要专心熬汤了,别来打岔。
楼弃:……怎会有如此大言不惭之人!作者有话说:瓷仙头顶绿油油哈哈哈,其实他是个帅哥(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