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后, 时间便像骑上了野马, 一下子跑得飞快,人们的衣着也从冬袄换成了春袍, 最后变成了夏衫。
六月底的某一天清晨, 醒来后的董兵兵不慌不忙地呆在自己的出租屋内收拾衣物, 受过训练变得十分警觉的一筒则百无聊赖地陪伴在一侧。
厚重的冬春服饰都已经清洗整理干净, 董兵兵一一将它们都收进空间, 随后又将新做的数件夏季旗袍放进已经撤空冬服的衣柜内。
一连数月, 外地中日交战告急,身为一方大将的陈督军统领着他的部下冲锋陷阵,只有偶尔闲暇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蒋姨娘, 但也呆不久, 很快又会离开。
许是战况实在激烈,就连沈凯超也被派出去支援过好几次,董兵兵掰了掰手指不禁有些担心, 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离开已有十天之久,也不知这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窗外阳光稀疏,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鸟叫,一切似乎都活过来了, 一点也没有冬日时的死气沉沉。
穿着真丝睡袍的董兵兵起身打开阳台门, 微凉的风立刻穿堂而过,吹得微卷的发梢烂漫缱绻,她抱肘而站眺望远方,入目满是繁华乐土, 只是不知这盛景还能维持几时。
门外开始响起沉着有力的脚步声,很快房门便被敲响了,一筒摇着尾巴迎了上去,态度显得十分热络。
董兵兵转过头,见状脸上开始沁出惊诧的喜意。
你不是有钥匙嘛,怎么还敲门?董兵兵将门打开,外头站着的果真是好些天没见到的沈凯超无疑。
嘴边一片青渣的他穿着一身略带褶皱的白衬衣,臂间挂着一件墨色的军服外套,手里还拿着一包牛皮纸包裹着的正散发着浓郁美味气息的点心。
沈凯超斜倚着门框站着,脸上有着十分明显的疲惫,似是一夜未睡,但气质依旧如往常一般沉稳,甚至更平添了俊赖。
他伸出手捏了捏董兵兵粉嫩的脸颊,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本想看看你的警惕心,结果很失望。
少来。
董兵兵笑着拍开他的手,让出路来:那是因为知道门外是你才这样,平时我才没那么马虎呢。
沈凯超走进房间挂好外套后,便熟练地开始换上他的大号拖鞋,他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属于他的东西也点点滴滴几乎遍布了董兵兵的整个生活空间。
另一边,董兵兵拉开沈凯超刚递给她的牛皮纸袋看,里面装满了香气扑鼻的虾饺糕点,瞧着像是刚出炉的,这是他带给她的早餐。
你吃过了吗,要不我把它盛起来,咱们一起吃?董兵兵忍不住拿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洗手间里水声很快停了,传出了沈凯超的声音,这是给你带的。
哦。
董兵兵随口回应道。
水声很快又响了起来,刚从战场上赶回来的沈凯超正用凉水冲着凉,身上沾染上的□□和血腥味顺着水流被冲了个干净。
卧室里的董兵兵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将头发草草地编起歪向脖颈一边,随后她拿出玻璃杯将里面倒满了价格昂贵的牛奶。
这个奶还是特意向郊外的牧场定的,他们每天早晨都会派人送新鲜的奶液过来,董兵兵已经连续定了好几个月了,除了味道有些腥膻,喝习惯了倒也还好。
于是冲完凉出来的沈凯超一眼便看见了正在仰头喝牛奶的董兵兵,她下颌微微扬起,一手扶桌一手拿杯,腰肢松垮,小腿雪白,简直松软妩媚的不像样。
柔软的蛮腰很快被人握住,身后紧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随即后脖颈没被乌发遮掩的白嫩肌肤也被细密地啜吻着,泛着令人羞恼的痒意。
董兵兵嘤哼了一声,撇开脑袋去,她放松了身体斜靠在沈凯超的怀里,语气有点点得意:有没有觉得我长高了很多?沈凯超不舍地吸吮了一下她的雪肤,暗哑着声音说道:每天喝这么多奶,就为了长高?当然啦。
董兵兵将还剩半杯牛奶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发育慢,现在不就开始长高起来了嘛。
沈凯超将头搁在董兵兵的头顶:嗯,好像确实高了那么一点。
是很多。
董兵兵一边强调着,一边转过身,但看到对方□□着精壮的上身且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布后,又捂着脸快速转了回去,怎么围着毛巾就出来了,你的睡袍衣柜里有啊。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沈凯超抱着董兵兵的腰身,将她转了个圈面对自己。
他低下头,凑近了董兵兵的唇瓣说道:说实话,这些天我不在,有没有想我,嗯?对方的声音越发低沉,态度姿势却又暧昧至极,净知道逗她,董兵兵羞红着脸刚想要说话,却被等候不及的沈凯超吻了个正着。
嘴中剩余的奶渍却被席卷了个干净,似乎一丝蜜液也没有打算给她留下,董兵兵被亲得口干舌燥,却又舍不得挣脱开去。
更要命的是,对方的大手在她的背后不断胡作非为着,董兵兵只能无力地趴俯在对方的胸膛上,或许是真丝的布料确实舒服,两个人越靠越近,直恨不得能紧贴在一起。
一个吻的时间,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沈凯超舔了舔董兵兵凉润的嘴角:喝的冷牛奶么?怎么没有加热?我懒啊。
董兵兵不自在地撇开眼,哪怕两人连更热乎的事情都做过,她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身体。
沈凯超开始低低地笑起来,喉咙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好听:那……吃饱了吗?这是一句暗语,在这句话上吃过多次亏的董兵兵不免有些失措,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她可不想荒废在白日宣淫上。
没呢。
董兵兵看向被放在一旁的那半杯牛奶,敛动着的眼睫宛若翩飞的脆弱蝶翼,还有牛奶没有喝完……她拿起杯子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啜饮着,实际小半天了,却连喉口都没有动一下。
憋得不行的沈凯超忍不住吻了吻董兵兵可爱狡黠的杏眼:我喂你。
董兵兵抬眼去看,只见他拿了杯子后并没有直接给她喝,而是自己灌了一口后,作势压着她就要来喂。
这举动把董兵兵吓了一跳,就算感情再好,嘴对嘴喂东西也显得有些恶俗了:我……我不要……见董兵兵连连摆手,沈凯超不禁挑眉,他用眼神示意她,真的不要?董兵兵自然摇着头,抗拒的姿态十分明显:不要,我不想喝。
于是只听咕嘟一声,沈凯超自己把嘴里的牛奶喝了下去,他摇了摇杯中剩余的奶液:是自己乖乖喝,还是我喂你?董兵兵忿忿地看了他一眼,瞪得圆滚清澄的眼睛里满是恼怒,她二话不说,抢过杯子后就是一口闷。
精致白润的小脸颊顿时圆鼓鼓的像只刚出笼的包子,把沈凯超看得是又怜又爱,他一把将董兵兵公主抱起往床边走去:小可怜,还是从了你大爷我吧。
好不容易将牛奶咽下的董兵兵蹙着眉仰头看向沈凯超:你从哪儿学来这么些个荤话。
自学成才。
沈凯超将董兵兵轻轻放到床铺上,咬着她的耳朵说着悄悄话,因为我发现……的时候,你很爱听。
董兵兵顿时绯红了脸,再也不敢吭声了……太阳已经升了老高,董兵兵趴在湿漉漉的床单上无力地勾踢着骨肉匀称的小腿:我说,好了吧?快了。
沈凯超握住了她的腿,安慰一般俯身吻了吻她的雪背。
无一例外的,两人的身上都布满了粘人的汗液。
那你记得……出来啊。
董兵兵再次提醒道。
沈凯超闻言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莫名地加快了速度。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被关在阳台的一筒也吠叫起来,受到惊吓的董兵兵一个哆嗦,两人雨事将歇。
谁!沈凯超不悦地皱着眉高声喝道。
一旁的董兵兵早已经滚进了被子里,羞躁的不敢见人。
敲门的那位显然没想到里面还有男人在,他停顿了一下,仍是开口道:大小姐,不好了,蒋姨娘她……她早产了!什么?房子不太隔音,报信人的话,董兵兵听得是清清楚楚,她愣了一愣,脸色很快从绯红变得苍白起来,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后便抽身而去。
房门很快大开,董兵兵从满是古麝怪香味的房里走出,她虽衣衫端整,但松散的长发和脸上的汗迹都表明了这位小姐之前在房里干的是什么羞人的勾当。
报信人低着头,不敢直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早产呢?董兵兵紧盯着报信人,语气是少有的严厉。
晨起时,蒋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起初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就……报信人低着头,语气十分慌乱,显然蒋姨娘的事将他也吓到了:大小姐还是快去医院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莫名奇妙感觉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