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缩在银灰色的汽车后座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子外头飞快向后掠去的风景。
……真他妈的见了鬼!到底是怎么人在追我们?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急急地问道。
而他语音刚落,跟在后面的黑色汽车就猛然加速,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们的车尾。
银灰色汽车里的人全部都尖叫了起来!啊!他们还不止一辆车!他们追上来了……这边,这边上来了一部!这边也上来了一辆……见鬼了!!!后面还有一辆车……他们一共有三部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追我们?啊?他们还敢撞我们林家的车……突然间,原来跟在后面的黑色汽车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从旁边蹿到了银灰色汽车的前面;紧跟着,黑色汽车一个飘移就把车身给打横了……那辆黑色汽车来了个急刹,直直地挡住了银灰色汽车的去路!啊!不!别撞……快停车!……救命啊!车子里的人纷纷惊叫了起来……见前无去路后无退路,银灰色汽车的司机只得咬着牙,一脚踩下了刹车!!!与此同时,跟在后头的两部黑色汽车也分别拦住了银灰色汽车的去路。
几个黑衣人从三部车里迅速下来了,将银灰色汽车团团围住,还拉开车门,示意车里的人尽快下车束手就擒……而那几个黑衣人的腰间都别着枪支,个个还都是彪形大汉;银灰色汽车上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乖乖地下了车,举高了双手。
刘嬷嬷惶恐地缩在银灰色汽车的车后座里,一动都不敢动。
她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到底是谁会这样做?又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得罪皖苏林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宽松有型的黑色风衣的英挺男子被众黑衣人如众星伴月一般拥了过来。
他头上戴着宽沿黑礼帽,下身穿着条笔挺的西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刘嬷嬷瞪大了眼睛。
半晌,她才喃喃地喊了一声,……二爷?林岳贤神色冷峻地看着她,嘴边还含着一丝完全没有温度的笑容。
刘嬷嬷顿时面如死灰……可她却咬紧了牙关。
林岳贤一手撑着车顶,一手捅在风衣的衣兜里,神色悠闲,态度温言,还和颜悦色地对刘嬷嬷说道,刘嬷嬷,好久不见了……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呢?刘嬷嬷张了张嘴。
可过了好半天,她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林岳贤笑道,怎么?您只管着自己赶路,连家人也不顾了?啊,您把您那个小儿子给忘了?刘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
二爷,你……我那幺儿是个傻子,可您却是个头有脸的人物,我老婆子求求您……放我那傻儿子一条生路……您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没有二话说。
林岳贤看着她,微微一笑。
**话说林岳贤与惠怡眉在惠宅分开之时,他曾交代了妻子几句。
他低声告诉她,他的心腹已经把羽铭从城里押了回来……所以,她最大的任务,就是要为他争取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所以惠怡眉在林家祠堂门口胡搅蛮缠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才让人把羽铭押了上来。
羽铭是被人用一种极不礼遇的方式请到储云镇来的。
一路上,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没少吓唬他;而羽铭在这几天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刚从泥地爬上云端,又瞬间被人从云端一脚踹回了泥地里,心里自然是又失落又气愤!此时他被人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一看到严氏,他再也忍不得了,连忙高声叫喊了起来,外祖母救我!外祖母快快救我……原本有些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羽铭的身上。
严氏脸色苍白。
惠怡眉斜睨着羽铭,冷嘲热讽道,你可不要乱认亲!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里可是林家祠堂,你一个贱如尘泥的戏子……哪个是你的外祖母?她为了逼羽铭和严氏露出马脚,甚至不惜口出恶言。
羽铭果然受不得这样的委屈,又朝着严氏喊了一声,外祖母……可他却看到了严氏寒若冰霜的眼神。
羽铭一愣。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咬紧了牙关再不肯开口说话了。
可林家的两位宗老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瞧瞧惠氏女的这副架式,再瞧瞧羽铭的反应和他那几声外祖母,难道说,这后生的身世有什么蹊跷不成?后生子,我倒要问问你,谁是你的外祖母?林家二叔公颤颤巍巍地问道。
羽铭看了严氏一眼,再也不肯说话了。
现场一片寂静。
惠怡眉围着狼狈万分的羽铭走了几圈,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你的‘外祖母’是谁,那咱们就不说这个问题了……眼下,咱们还是先说清楚……你纵火烧到了我们林家宅子的事儿!羽铭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惠怡眉,什么?你说什么……烧宅子?烧了什么宅子?惠怡眉冷笑道,……你还在装糊涂?我问你,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匆匆离开林家,离开林家以后又去了哪儿?羽铭一愣。
他张了张嘴,却无论也说不出来……他昨天晚上去了县城里的丝缕洞。
羽铭有位旧友芳樱,先前棠家班被解散以后,这位年轻的姑娘先是被位年老的富商纳为妾室,不过一年富商便死了,芳樱就被心狠的正妻卖到了丝楼洞里,当了最下等的娼|妓。
芳樱的遭遇与羽铭的生母宝玲极其相似,何况羽铭还与芳樱有旧……在羽铭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后,在第一时间里就去告诉了芳樱;昨天晚上,他也去了丝缕洞找芳樱……可这样的事,他怎能在众人面前说出口?惠怡眉并没有给羽铭解释的机会。
她直接说道,你一个声名狼藉的戏子,我家祖母见你生得俊俏,有心将我们家四小姐许给你做妻室,可你倒好,不但不对我们林家心怀感恩,反而还因我们家四小姐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所以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放火烧了我们林家的园子!羽铭张大了嘴。
惠怡眉冷冷地盯着他,继续说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说……我们家四小姐是林家的金枝玉叶,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漂亮,有才华,家境富裕……这样的千金小姐配了你,难道还不许她有些想法?羽铭虽然没说话,但周围的人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林四小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林老太太居然把她许配给一个戏子,难怪她会气得离家出走了,若是要强一些的女孩子,说不定还有可能以死抗争呢!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结两姓之好,四妹妹就算心有微词,可我们林家也是大户人家;老太太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万万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还有她不从的道理……林二太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而严氏则眯着眼睛打量起了惠怡眉。
好个惠氏女啊!她这一番话,不仅把严氏拖下了水,而且还坐实了林月雪和何羽铭的婚事。
不明就里的人们只会笑话严氏昏聩无能,竟将出身高贵的嫡孙女儿许给了低贱的戏子;而林月雪也会声名扫地……嫁给戏子的大家闺秀又算得上什么大家闺秀?可你倒好!一见我们四小姐对这门婚事不乐意,你就唯恐失去了当林家女婿的机会?所以,你一把火烧了我们林家的园子!你以为我们林家像你一样眼皮子浅?我们林家的当家人说出来的话是儿戏?我们林家会不讲信用?还是说,你以为……我们林家‘皖苏首富,百年诚信’的名声是拿来说笑的?惠怡眉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嗡嗡嗡地小小声议论了起来。
林二太太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严氏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怒喝了一声,……惠氏!你闭嘴!!!严氏毕竟当了林家数十年的掌舵人,自有一股威严,此时她暴吼了一声,气势顿时爆涨!全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林二太太被吓得眼前一黑,捂着胸口就从长凳子上软软地滑了下来。
惠怡眉啊了一声,连忙对林大太太说,娘!婶子昏倒了!林大太太本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而且从三堂会审到现在,基本上一整出戏都是惠怡眉在起着主导作用,再加上被严氏一吼……林大太太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走到林二太太的身边,下意识地想要扶起她。
可当林大太太把林二太太扶起来以后,眼时看着这个折磨了自己几十年的妯娌,心里却想着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冒牌货,狠狠压在大太太心底的那些新仇旧恨统统涌上了心头!大太太用尖锐的长指甲拼命地去掐二太太,另一只手也攥成了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二太太,还大哭道,真是见了鬼啦!报应!报应啊!呜呜呜……你也有今天啊……二太太生生地被大太太掐醒了!她嗷的一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披头散发地大哭大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老杂|种!我,我和你拼啦……闭嘴!!!严氏又怒喝了一声,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两个老妯娌愣住了……严氏狠狠地盯着惠怡眉,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们林家……是百年诚信的皖苏首富。
我,是林家的当家人。
所以说,我要让雪儿嫁给羽铭……这确系一言九鼎!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惠怡眉抿嘴轻笑。
可对于林二太太来说,却无亚于晴天霹雳!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咚!林二太太一头就栽倒在地上!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玩心情确实挺放松的……但身体很累啊,比上班还累QAQ今天基本没空码字,所以这一章短小了一些,晚上争取加更……应该很晚才能把二更放出来,大家明天再来看吧^3^第93章 92.91.90.89.88.1严氏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冷冷地探视着惠怡眉。
半晌,她冷笑了一声,说道,惠氏,你出身名门……但这就是你们惠家的教养?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长辈面前如此放肆?惠怡眉纯洁地瞪大了眼睛。
祖母,您在说什么啊……她佯装不解地问道。
你给我跪下!!!严氏怒吼了一声!惠怡眉安安静静地站着,定如松。
林岳贤让她拖延时间,但她也不会因为要拖延时间而傻到真正向严氏下跪的地步;再说了,如今可是新社会啊!这当祖母的动不动就让孙子媳妇下跪,这是封建陋习啊……要是真正利用好这一点,没准儿还能用这件事情再拖上一两个小时的。
只是,严氏也是个极精明的人,自己可千万不能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万一被她觉察出什么,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惠怡眉拿出了帕子,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祖母!孙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竟无故要让孙媳在祠堂门口下跪?她泫然欲泣地说道,……如今政府正在推行‘去陋习,除恶俗’的改革,咱们林家是皖苏首富,更是储云镇的龙头老大,您……您就是不给孙媳颜面,不给惠家颜面……难道连政府的新政策也要违抗?惠怡眉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委委屈屈地说道,再说了,就是孙媳妇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您老人家也先提点一二,孙媳才能知错就改啊!而且,孙媳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孙媳是为了林家好,这才想着要揪出放火烧了我们林家园子的真凶啊……坐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家二叔公终于回过神来了。
是啊,今天主要是审出烧园子的真凶啊……没错,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谁才是烧园子的真凶……那后生啊,我来问你,既然你说,不是你烧的园子,那……昨天晚上你几时离开林家的?谁能给你做证?林家二叔公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摇头晃脑地问道。
坐在林家二叔公身边的林家三叔婆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我老婆子倚老卖老的说一句……既然林老大和这个后生子都有纵火的嫌疑,不如还是叫了林老大过来,让他俩对质才是……这一回,惠怡眉倒没有坚持不让林大老爷来。
三叔婆说的极是!惠怡眉低眉顺眼地说道,只是我公爹病着,不如请管家再跑一趟,去我娘家抬了我公爹过来对质……二叔公和三叔婆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管家匆匆地去了。
惠怡眉之所以答应得这样痛快,就是笃定林管家其实是没办法从惠家把林大老爷请出来的。
林家虽是储云镇一霸,但惠家的声望也不低,且家中还有那样几个争气的兄长,又有惠母坐阵……就算林管家去了也是白去,索性自己面上做得漂亮些,让林家宗老们给自己加些印象分也是好的。
二叔公,三叔婆……既然我公爹一时半会儿的也过不来,索性咱们先问着羽铭的话;至于我公爹嘛,等他被抬过来以后再问也不迟。
惠怡眉情真意切地说道。
严氏冷冷地说道,昨天夜里,是我让羽铭去县城的。
众人大感意外。
惠怡眉一怔。
严氏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让管家开了汽车,把羽铭送到了县城里。
惠怡眉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起来。
看来,严氏也是想趁着林管家不在现场,无法对质,信口胡诌的!严氏真不愧是老谋深算!这么快就看穿了自己的急智……自己趁着林大老爷不在现场,就胡乱编造出羽铭纵火的事实,所以她也有样学样?啊?惠怡眉顿时露出了惊骇万分的神色!众人被她的异常表现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惠怡眉露出了我万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的表情,不但眼睛瞪得溜圆,而且还喘着粗气,一脸的震惊!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什么?这,这……祖母!您,您把羽铭送到丝缕洞去找那个头牌干什么!您,您不是要把四妹妹许给他的嘛!怎么还送他去嫖|妓?那个芳樱……凭她是丝缕洞的头牌呢!毕竟是个娼|妓不是!您,您让四妹妹以后怎么做人啊……严氏一滞。
然而羽铭听到她几次三番都说芳樱是个娼|妓,情绪早已失控,忍不住大声吼叫了起来,芳樱是个苦命人!她,她又不是自愿进入丝缕洞的……围观的众人顿时像泼了水的旺油锅似的,立刻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音来。
……不是吧!他昨天晚上嫖|妓去了?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能让林老太太一边把貌美多金的孙女儿许给我,还一边派了管家开车送我去妓院嫖|妓,还是个头牌……这个羽铭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林老太太要这样巴结他,护着他咧?还亲自让管家送他去城里嫖|妓……我看林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吧!啧啧啧,林四小姐和丝缕洞的头牌芳樱……这个羽铭真好命啊!左拥右抱的……严氏脸色一白。
放肆!她恶狠狠地盯着惠怡眉,冷冷地说道,……嫖|妓?这也是你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能够说出口的话?惠怡眉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您不也亲自派人送了羽铭去丝缕洞风流快活?严氏语结。
她本有心否认,但羽铭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方才他为芳樱说话,就已经是在无形当中承认了他昨天就是在丝缕洞过的夜!思忖良久,严氏决定先揭过去这一桩。
不管怎么说,先洗脱羽铭的嫌疑,再定下庶长子放火烧宅子的死罪;至于羽铭的名声……以后再想法子为他洗白吧!眼下还是要尽快解决掉庶长子才是。
……昨晚上,林管家把羽铭送到了县城里以后就回来回了我,可到了夜里快十点钟的时候,大火才烧了起来……从县城到林家,足有一小时的车程;且门子也没有看到羽铭归来……再说了,你的人,不也是今天早上才把羽铭从什么洞里押回来的嘛!那这火……到底是谁放的?严氏分析得头头是道。
惠怡眉也不甘示弱。
祖母说得极是……可如果羽铭是个有心人呢?没错,林管家是把羽铭送到了县城……可林管家前脚开着车子往回赶,羽铭后脚就租了汽车也往回赶……这样,他和林管家就是前后脚踏进的林家。
嗯,我们先假设他是个有心人吧……倘若他真是个有心人,自然会避开门子悄悄地溜进园子里,放了火以后,趁着大家慌乱再一走了之,回到了丝缕洞……羽铭是芳樱的恩客,又是丝缕洞的金主,自然有人愿意为他作证,祖母您说说,这是不是也有可能呢?惠怡眉条理清楚地说道。
……你胡说八道!不是我,我没有放火!芳樱可以为我做证!她不会说假话的!羽铭又惊又怒地嚷嚷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严氏被气晕了头!她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惠怡眉走了过来。
好!好好好……严氏盯着惠怡眉,冷冷地说道,想不到啊……我们林家竟然有你这样伶牙俐嘴的媳妇……还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呵呵呵……惠怡眉见严氏面色不善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知严氏已经被自己气得半死,恐怕这是想对自己动粗了。
她幼时裹过脚,所以体质不算太好;后来她在英伦留学的时候,学校曾经开过女子防身术的选修课,但惠怡眉因为腿脚不好的缘故,所以只能狠练手上的功夫……此时她看似低眉敛目的模样,实则聚精会神地盯着严氏的动作。
果然,严氏一走到自己的身边就高举起巴掌还抡圆了胳膊,看样子是想掌掴自己!说时迟,那时快。
惠怡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快又准地架住了严氏的胳膊。
同时,她还顺着严氏的力道,带着严氏往前走了几步。
——近处的人或许能看出些端倪,但远处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严氏立刻就要摔倒了,幸好被惠怡眉扶了一把似的。
祖母,您年纪大了,可要小心啊!惠怡眉扶住了严氏,似笑非笑地说道。
严氏只觉得惠氏女的手像钢箍,将自己的胳膊牢牢地固定住了……你!!!你这个……严氏简直被气晕了头!可她已经没有时间教训惠怡眉了,因为巷子口传来了热闹又喧哗的声音。
……二爷?二爷来了!二爷,您总算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飘逸风衣的英挺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地走进了巷子,静静地站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冷冷地看着众人。
惠怡眉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白了他一眼,似乎嗔怪他怎么现在才到。
他看着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大家看完早点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