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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6 13:53:39

▂▂微信:女▂主▂小▂说▂▂微信:女主小说(ID:nzxs7758)微博:女主小说PS:每天新书推送,欢迎关注~▂▂▂▂ID:nzxs7758▂▂▂▂书名:重生民国娇妻作者:大少文案:有时候,妥协一次,就是妥协一辈子。

有一,就会有二,接下来就有三、四、五……乔婉受够了一窝子的姨太太。

重生后,乔婉果断放弃渣男。

乔婉见到尚未发光的金大腿,喂,可愿入赘?金大腿一脸纠结:要是可,就变成吃软饭的了,这可是关乎很重要的尊严问题!要是不可,眼前可能会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飞了!!飞了!!!阅读提示:1.1v1 SC HE。

2.男主宠妻无度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时代奇缘 重生主角:乔婉、陆向北================☆、重生前的冷枪有时候有时候,妥协一次,就会妥协一辈子。

乔婉瞧着面前水润的姑娘,二八年华,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的娇颜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可破的粉脸,娇好的玲珑身段,活脱脱的一个国色天香。

太太……乔婉身边伺候的老婆子见乔婉出神的看着老爷新纳的姨太太,小声的提醒道。

乔婉回过神来,没有一点的尴尬,反笑道:妹妹这么靓丽绝色,连我这一把年纪的,都看呆了去。

说完,还朝着身边的人笑了笑。

新姨太太见过了,乔婉接着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就回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乔婉收拾了些首饰,道:张妈,等会你随我出去会。

张妈一脸不忍的瞧着乔婉,心酸的道:太太,这些首饰可是夫人留给你的,家里再拮据,你可不能拿去当了。

乔婉摸了摸被手绢包着的首饰,依稀还能摸到首饰大致的花样和纹路,我哪是去当了给他用,他孙浩宇的儿女和姨太太们就该他孙浩宇自己去养。

张妈,我心里有数的。

已经傻了一次,我不会再傻一次的。

见乔婉打定了主意,张妈也不好再劝,只道:太太,我先去给你叫辆车。

叫车?乔婉打量了房间,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西洋房,这个院子也不是早前的西洋别墅。

现在的院子,却是东街一个胡同里的毫不起眼的院子。

不必了,张妈,走走也挺好。

乔婉无所谓的道。

张妈心里却是直发苦,太太从前出门是西洋车,就是再不济,前几天出门叫的还是黄包车。

张妈暗地里对老爷很是唾弃,一大把年纪了,家里已经有好几房姨太太了,手头本就紧张,现在竟然还纳个跟他闺女差不多岁数的姨太太回来,忒不要脸。

可是苦了太太了,现在出门连黄包车钱都要省着。

乔婉倒不是真的为省钱而不坐黄包车,只是去的路不远,没的让张妈跑去胡同口叫车的来回走。

早前住西洋房的时候,每次请佣人,都是争前恐后的来。

现在孙家倒了,也没人愿意留下,现在愿意留下来伺候的,就剩下张妈了,果真是世态炎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乔婉以前觉的,自己相比起那些在孙家倒了之后,有条件就跑了的姨太太们,好很多。

即时夫妻情分早就不在了,看在以前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陪着他也行,好歹身边还有个人照顾。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离开,这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身边从不缺人陪。

相对比张妈的真心真意,反衬的乔婉自己落了下乘。

乔婉丝毫没有犹豫的把首饰给当了,选了个活当,收好票据后,乔婉带着张妈出了当铺。

难得的,乔婉拉着张妈去了家西餐厅。

张妈手足无措,被乔婉硬压着,坐如针毯的享用了一顿西餐。

饭后,乔婉沿着熟悉的路途,慢慢的踱到了乔府。

现在已经不能称为乔府了,已经变成了陆府。

看着对面门前熟悉的石狮子,熟悉的门庭,恍若隔世。

张妈小心的瞧了眼乔婉,太太。

张妈,你说,这府邸买回来可好?乔婉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淡淡的问着,眼里不见任何波动。

可是钱?张妈五味陈杂,乔府是乔婉从小长大的地方,理应说是有着儿时回忆的美好地方。

只不过后来乔太太去了,被人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虽那时乔婉已经嫁出去了,但那段日子到底是不愉快的。

但若是买回来,也是个念想。

张妈这下也是明白太太刚才去的当铺是为的什么。

但以前的诺大的乔宅,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坐地之大。

就比起现在住的小院子,大了不知几倍,就凭太太刚刚当的几样首饰,钱够吗?钱,乔婉自是有的,还是乔太太去世之前,偷偷给塞给乔婉的,谁也不知道。

这宅子被卖的无声无息的,乔婉也是后来才知道,此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经多方打听,也未问出买家是谁,直到最近,才被挂上陆府的牌匾,最后买家的身份也随之水落石出了。

乔婉等了一会,才等到一辆黑色洋车缓缓停在府前。

只见司机将车停稳后,立马副驾驶座就出来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帽的人,浑身带着煞气,却恭恭敬敬的开了后车门。

等里面的人一出来,尽管在乔婉只能看到一个侧背影,但是一看这背影、气派还有那傲人的气势,不用看正面,猜着也大概知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买家陆向北。

乔婉刚想迈脚出去,却有人从斜对面比乔婉更快的跑向了陆向北,扬着明显的笑意和惊喜:陆爷!瞧那位置,那人也是跟自己一样,过来守株待兔的。

那女子还未近陆向北的身,半道上就被陆向北身边的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女子也未见生气,语带娇羞的道:陆爷,我有身孕了。

原来是送子上门的!乔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想着打听到的,这陆向北跟自己也年岁相当,一般人整个岁数,有孩子的,该嫁的嫁,该娶的娶。

但这陆向北却是无妻无姨太太的,传闻说百乐门的台柱子是他的相好。

听说孙浩宇最近,筹划着送人给陆向北,想借势东山再起。

乔婉对这些,听听也就过了,并无多大兴趣。

哦?一个低沉的嗓音,语调上扬,似笑非笑的问道:爷什么时候跟你做过?爷,上月初八,您醉后……那女子不好意思的说完,仰头对视着陆向东,脸上还带着红晕,仿佛提醒了那晚的对她的美好。

后面的话隐了过去,但是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乔婉见陆向北上前,伸手捏住那女子的下巴,道:就你这相貌,爷对你立的起来?话说的轻佻,语气异常的肯定,夹着狠厉。

乔婉自觉是个脸皮薄的,这么直白类似闺房的荤话听的有些脸红。

这么隐私的事情,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说出来,总觉的有些羞耻。

陆爷……许是被震慑住了,也许是心虚,那女子笑的有些勉强,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不复刚才的大声,低了许多。

放聪明点,别给你点脸还蹭上了。

陆向东放开那女子的下巴,拍了拍手,拿起黑衣人递上来的手帕,一边擦,一脸了然的盯着那女子。

末了,等擦干净了手,直接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乔婉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的帕子,这可是难得的锦料帕子,就这么一小块料子,就得好几块大洋,够穷苦人家好好的吃上好几个月的了。

太太,要不我们先走吧?张妈对对面上演的西洋镜不感兴趣,总觉的对面的人有些不好惹,深怕惹上麻烦。

乔婉低声的对张妈说了宅子的事情,当然小声是因为不想打扰那位陆爷处理私事。

光明正大的等在这里,也是因为那位爷光明正大的在外面处理私事,要是真避讳,也不会就在大门外解决了。

乔婉说完了宅子一事,见那头尚未解决好。

就眉梢带喜的继续跟张妈说道自己的打算,等宅子买回来了,就登报跟孙浩宇离婚,毕竟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乔婉也没打算再嫁,领养个孩子,就在这宅子里终老。

张妈也不住的点头,离了好啊。

还是老太太有先见之明,知道孙浩宇是个靠不住的。

许是对未来的充满着美好憧憬,乔婉说的跟张妈说的眉飞色舞,连对面散了都未注意到。

还是陆向北走到乔婉的面前,打断道:孙太太。

乔婉愣了下神,干笑道:陆爷。

暗恼自己太得意忘形,没注意来人,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孙太太,找陆某可是有什么事情?乔婉刚才见到陆向北凌厉的一面,现在面前一脸谦和的陆向北,有些呆愣。

幸好,也只那么一瞬间,乔婉重新端起了自认为颇为礼貌的一面。

乔婉还以为说宅子的事情,会有的磨。

谁知,陆向北一口应下,只道:价格方面好说。

然后亲自邀请,乔婉到府里详谈。

乔婉有些不敢置信对张妈大眼对小眼,价格好说,自然商量的余地很大,买回宅子的机会就越大。

乔婉有些飘飘然的跟在陆向北身后,脚发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走了那么多年的背运,居然也有这么走运的时候。

但,果真应了便宜没好事这句话。

本来陆向北走在前头的,许是洋派的绅士作风作祟,陆向北很绅士的停下来,一个侧身,手上一个邀请,想让乔婉先走。

结果就这么一个动作,原本射向陆向北的冷枪,就生生的让乔婉受了。

乔婉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只隐约的听见一身枪响,胸口莫名的一痛,立马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温热的红色血液不住的往外流。

乔婉呆呆的瞧了眼扶住了自己的、神色慌张的陆向北,费劲的转头看了看哭的大声的张妈。

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听不清真切,沉重的身体变的越来越轻,意识也越来越远,想要抓住什么,却如空气般,什么也握不住。

☆、重生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乔婉本因为宅子的事情,阴错阳差的替陆向北挨了枪子,这是飘来的横祸。

结果等自己醒过来,重回到了十八岁那年,那年尚未嫁给孙浩宇,那年母亲还康健,那年那个女人还尚未出现,一切都还来的及。

这是飘来的福气,因祸得福。

乔婉在家休息了几天,过了那股刚回来什么都没变的兴奋劲,才堪堪决定去上学。

乔婉拿出放在衣柜里面的袄与裙,袄为蓝色,长仅过腰,袖长刚过肘,裙为黑色,长及足踝,是时下最普遍的大学校服。

待打扮一番,乔婉满意的照了照镜子,从桌上带了几本书,就出了房门,向正厅走去。

刚到正厅门口,乔太太也就是乔婉她娘,起身牵住乔婉,拉着乔婉坐在自己身边。

乔太太看着乔婉变瘦的巴掌小脸,心疼的直往乔婉的碗里夹菜,直道:多吃点。

乔婉看着面前快被堆成山的菜,赶紧拦住乔太太正要夹过来的菜,转手就移到乔老爷的碗里,笑道:爹,你看娘对你好吧,给你夹菜,都要带上孝顺的女儿一起。

乔婉这一闹,引的乔老爷哈哈大笑,乔老爷心领神会的夹起来,豪爽的吃掉了,直言:今天这菜,味道格外的好啊。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今晨的早饭用的心情格外的舒畅。

饭后,歇息了一会,乔老爷照例去了书房。

乔太太将乔婉送出门,仔细的立了立乔婉的领口,道,叮咛道:下学了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娘。

乔婉甜甜的应道。

乔婉跟乔太太告了别,走了一段路,待听到关门声,才回过头来看了眼乔府的大门。

乔府,实际上是乔婉的外祖父的,或者更明确的说,乔老爷是入赘的。

很俗套的故事,东家只有一女,欲寻人入赘,偏偏有才的小工入了东家的眼,遂将女儿许配之。

乔老爷,本名姓韩,祖上几代有当过官的。

可惜家道中落,只留个书香世家的名头。

到了韩老爷这代,就更不行了,只勉力才够的温饱,腹中的墨水倒还是饱饱的。

倒也是乔老爷争气,写的一手好字,为人看着老实清秀,虽瘦弱,但却更显读书人的文雅气质。

纵使放在众多小工中,穿着同样的衣服,乔老爷也是鹤立鸡群的,一眼也能分辨出。

知道的,知道他是小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少爷在体验民间疾苦。

最后,乔老爷入了老东家的眼。

改了姓,就入了东家的门,一朝麻雀变凤凰。

女子学校离乔婉家路程不远,街道,马路条条分明,尽管很久没有走过,乔婉也依然记得路线。

走过街道,穿过马路,堪堪走了半个小时的脚程,乔婉远远的就看见了学校门口,三三两两、亦或是成群结伴的入校学生。

乔婉在原处站了一会,遂后深吸了口气,才重新开始迈步进入女子学校的大门。

时隔多年又迈入学校,那些似曾相识的又熟悉的面容,听着多年前的文学内容,恍若隔世,却又那么的真实。

乔婉的心从进了学校门,就没有放下来过。

忐忑,激动又有些兴奋,面上看起来倒是整个人心情异常的好,并没有大病初愈后的萎靡。

下学后,乔婉也没多耽搁,就往家走了。

回家的路,乔婉已经走了一遍,这次回去,也称的上是熟门熟路。

乔婉走的挺顺畅的,只不过在离家不远的拐角,站着或蹲着的几个人依靠着墙,看着有些懒散,有些像混混一流。

其中有一人,乔婉瞧着有些面善。

一双漆黑狭长的眼,黑发,很俊朗;穿着方形立领衣,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一副青年学生的装扮。

头发,衣服很好,人也长的俊,就是这个人带着些痞气,乔婉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人一见到乔婉,双眼中一瞬间迸发出光亮,转瞬即逝。

待他上前走近,再仔细一看,却如平常般,并无任何的异处。

见那人上前来,乔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想要转身离开。

谁知乔婉刚一个侧身,就听道:乔小姐,我是来还书的,没有恶意。

说完,就将手中的书往乔婉面前一递。

书?乔婉秀眉微皱,想不起来自己前世借过什么书给别人。

乔婉低头一看,是学校的教科书,文学史。

但乔婉可没有这样的书,来人手里拿的是早两年的旧版,乔婉有的或是现在用的是新版。

这不是我的书,你找错人了。

乔婉回道,说完便抬脚要走。

咦,这不是你的书吗?来人感到很惊讶,可是书页里面有你的名字。

话落,还打开了书页,拦住乔婉,让乔婉看个仔细。

乔婉顿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几个人,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才道:这本是旧版,而且这字迹也不是我的。

说完,就直接绕开走了,只留个背影给身后的人。

乔婉到家门口时,就见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家门口,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既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乔婉是绝对不会嫁给孙浩宇了,她不会在跌倒入坑的地方,再跌倒一次,再入一次坑。

乔婉没有犹豫的走进了家门,脚下的步伐也更加的坚定。

等见到年轻英俊的孙浩宇时,乔婉不禁感概,岁月果真是不饶人。

谁能想到,多年后的孙浩宇,大腹便便再也不复年轻英俊小生的模样。

婉儿,回来了,浩宇可是等了你好一会了。

此时,乔老爷刚好陪着孙浩宇聊天,见乔婉进来,笑呵呵的喊道。

孙家在城里算的上是能排上名号了,而且家里儿子就这么孙浩宇一个嫡子,除了上头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嫡亲姐姐,其他的姨太太所出的也都是女儿,至多出嫁的时候出份嫁妆。

孙家理所应当的由孙浩宇继承,女儿嫁给他以后什么也不用愁了。

当然能成为以后孙家当家人的岳丈,乔老爷感觉也倍有面子。

爹,孙大哥。

乔婉问好道。

你这丫头,怎么变的那么客气了,以前不是叫浩宇是浩宇哥的吗?乔老爷对乔婉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连忙更正道,婉儿,浩宇可念着你呢,刚从上海回来就急着来见你了。

乔婉看着被乔老爷打趣的有些不自在的孙浩宇,佯装撒娇道:爹!好了,好了!乔老爷识趣的站起身,我这老头,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啊。

说着便离开了。

孙浩宇走到乔婉身边,柔声道:婉婉,你身体好些了吗?已经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待听了孙浩宇的来意,乔婉点了点头,跟在院里的小厮交代了一声,便一起于孙浩宇出去了。

孙浩宇开车,乔婉坐在副驾驶坐上,遥远的记忆纷沓而至。

乔婉跟孙浩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情相悦结的婚。

乔婉嫁给孙浩宇之前,从来没想过会有第三个人插足两个人之间。

乔太太倒是跟乔婉提醒过孙家姨太太的问题,那时乔婉没放在心上,以为凭自己和孙浩宇的感情,孙浩宇是不会纳姨太太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理想很美好,但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想起孙浩宇第一次纳姨太太,乔婉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新纳的姨太太据说是总督受宠偏房的娘家妹妹。

话说的很好听:对孙浩宇是一见钟情,又不忍拆散一对恩爱夫妻,甘愿做小,能陪伴孙少爷左右足矣。

那时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了背叛和绝望,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了好长时间。

最后还是败了,败在了孙浩宇口口声声的保证和祈求中,发誓他也是被逼无奈,对方的权势得罪不起。

乔婉妥协了。

后来,开了这么一个口子,怎么堵也堵不住,偏房是一个一个的纳进来,每纳一个都有一个借口。

第一个是为了权,第二个是为了钱……乔婉死前的纳的那一个,据说是为了东山再起,得有个人陪去撑场面。

即时有再深的情,也被一点一滴的消磨完了。

婉婉?什么?我刚才没注意听。

乔婉被孙浩宇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孙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我刚才说,我们先去看话剧吧?最近新上的一个话剧,是陈先生的新作。

乔婉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话剧散场后,孙浩宇侃侃而谈,对刚才的话剧是赞不绝口。

乔婉一句也没听进去,等着孙浩宇喘气的空挡,截话道:孙大哥,你以后不要再来乔家找我了。

什……什么?孙浩宇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听错了话。

乔婉抬起头,水润的大眼坚毅的、直直的跟孙浩宇对视着: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孙浩宇怔愣了一下,僵硬的虚笑着道:婉婉,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乔婉秀眉微皱,抬眼无比认真的看着孙浩宇道: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

孙浩宇脸色一下子变的有些难看,小心试探着问道:婉婉,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没有,没人跟我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乔婉明白,这个时代的姨太太是合理合法的存在,并不像西方受宗教的影响,严格的实行一夫一妻。

前世的多少个日夜证明,情爱是掬不住孙浩宇的。

要是她本身就生活在有姨太太的家里,从小耳濡目染,也许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有姨太太,也许不会弄的跟前世这般,也许能做到孙太太以前常规劝自己所谓的大度贤惠。

但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

孙浩宇面色一沉,盯着乔婉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婉婉,你最近可能太累了,所以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孙浩宇一路上多次避而不谈,默不作声的将乔婉送到家门口。

乔婉撇了撇嘴,下了车。

乔婉刚关上车门,车就直接哄的一声驶离了出去,扬起些些尘埃。

乔婉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黑色的车尾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事情提前说:因为本作品还在申请转组中,本星期隔日更。

下星期开始正常日更O(∩_∩)O,入V后不定时掉落第二更哦 ~\\(≧▽≦)/~☆、趁虚而入乔婉刚进家门不久,就被乔老爷堵个正着: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浩宇呢?说完,还朝乔婉的身后望了望。

我身子不舒服,他送我回来就回去了。

乔婉话音刚落,就被走过来的乔太太听见了,忙问:身子怎么不舒服了?可能出去吹了风,头有些疼。

那你赶紧回去先歇着。

回头对跟在身侧的张妈道:张妈,你去叫王大夫过来一趟。

乔婉一听,急拉着乔太太的手道:娘,我没事,不用叫大夫,我底子好,歇一晚就没事了。

黄大夫开的药可苦了。

你这孩子!乔太太伸手点了点乔婉的额头,良药苦口利于病,该喝的就得喝。

乔婉拗不过,也就随乔太太去了,只好回房等着大夫来。

乔婉进了房门,就扑倒在榻上,瞧着孙浩宇今天的态度,估计可能会有的缠。

乔婉胡思乱想了一通,没过多久,张妈端着一端粥进来,道:小姐,太太特意让厨房给小姐做的粥,小姐先吃点。

乔婉瞧了那还冒着热气的青花瓷碗,张妈先放那吧,我等会再吃。

张妈笑着点了点头就把粥放在桌上,临走时还不忘记叮嘱乔婉一定要喝。

到了晚上,乔太太端着药过来给乔婉喝。

乔婉震惊的瞧着药,娘,大夫不是说没事的吗?怎么还要喝药?乔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天我看你清减了不少,让王大夫给你抓的补药。

在乔太太的威逼之下,乔婉憋着气,一口气喝完了补药后,咧着嘴,立马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颗甜枣。

吃慢点。

乔太太说着,还不忘将甜枣推到乔婉面前。

乔婉噎下了甜枣,顺了顺气,笑道:知道了,娘。

乔太太跟乔婉母慈女孝聊了一会乔婉在学校里的事情,一派和乐。

最后看天色不早,乔太太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乔婉看着乔太太渐渐远去的背影,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护住娘,一定不让娘亲受到伤害。

几天下来,乔婉重新适应了相隔多年的学生身份。

上课的内容,乔婉都学过,温故而知新,倒是在人生哲理方面有了不同的领悟和感想。

正午过后,本事学生休息的时间,不过对于热忱好学的热血学生来说,却是难得的聚在一起彼此讨论文学上的见解。

乔婉也在其中,正当讨论到兴头上,就被一声敲门声给打断了,乔婉同学在吗?乔婉认识这个女孩,韩沁雅,是隔壁班的才女,遂起身应了一声。

韩沁雅留了话,说有人在学校门门口找她。

乔婉疑惑的到了校门口,原以为是孙浩宇,但来人有些出乎乔婉的意料。

乔小姐。

乔婉不禁有些莞尔,瞧着走到面前的人,穿着跟前几天在街角一样的衣服。

乔小姐,前几天是我唐突了,非常抱歉。

说完,还颇不好意思的用双手递了一包东西、作为道歉之礼给乔婉,态度很是诚恳。

乔婉看了眼东西,也无意去接,只道:歉意收到了,我先走了。

等下,乔小姐。

来人一个窜步就到了乔婉的前面,许是感受到了乔婉的些许厌烦,赶紧扬声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向北,西大街的。

加上地址,陆向北大概觉的能降低乔婉对他的戒心。

乔婉一震,脚下的步子瞬间停住了。

不自觉的眯起眼打量面前的人,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看他有些眼熟,这不就是以后说句话都能震三震的陆爷吗?现在的陆爷身量要稍矮些,眉目尚未完全长开,但是以后的模样,已经依稀可见。

就是身上的气势差了不止那么一点,简直就是一个天跟一个地的差距。

要是多年以后的陆爷是一块璞玉,那么现在就是块什么也不是的糙石头。

老话说的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糙石头也会变成璞玉的一天。

乔婉想了想下,自觉态度还是要软一点比较好,一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大人物,还是不要结仇为好。

乔婉点了点头,连带着将陆向北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提到西大街,乔婉想到前世害她娘亲的那个女人,抬头问道:你住在西大街,可知西华胡同最近可有搬进新住户?西华胡同是西大街的一个纵向分支,那里住的人走南闯北,鱼龙混杂,大多是外来户。

乔婉其实不确定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只是前世事发的时候才细细打探过。

根据事发的年月,往前推,应该就在这段时间上下才进城来的。

虽然那女人跟乔老爷的相遇是在八/九个月后,但这并不妨碍乔婉的提前预防。

这下倒是轮到陆向北一头雾水,本来被乔婉拒绝有些小心塞,但是一眨眼的时间,乔婉不仅接受了道歉礼,而且还问自己事情!陆向北的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雀跃极了,喜上眉梢。

陆向北按捺住不断向上翘的嘴角,西华胡同每天来来去去的人挺多,乔小姐是要找什么人吗?能不能我注意下最近有没有叫李娇的人住进去?陆向北赶紧拍了拍胸脯打包票,乔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不是我陆向北吹牛,要说西大街那地:论熟,谁也比不上我,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陆向北的豪言壮语没有打动乔婉,倒是那个傲娇的小样子跟前世高冷稳重样子的巨大反差,引的乔婉想笑。

但也到底是问对了人,乔婉心下一舒。

乔婉跟陆向北道了谢,就回去上课了。

陆向北也只见好就收,摸了摸鼻子就走了。

转身,走到街角,瞧着憋着笑的张虎,恼羞成怒,啪的一个个脑瓜子下去,怒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西大街的……我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哎呦,笑死我了。

张虎一手挡着陆向北的脑瓜子,一手捂着肚子,笑的脸都直打颤。

闹了好一会,张虎迫于陆向北发怒的冷脸,才一副我有错的样子,低头站好,一动不动的。

陆向北什么也不说,冷眼子哗哗哗的一个个射过去,让人直打寒颤。

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张虎这个大块头被来往的路人瞧的有些不自在,大着胆子道:老大,刚才嫂子吩咐的事情,要不要小弟帮你?陆向北也颇为顺杆子往上爬,一听到让他身心愉悦的嫂子,嘚瑟的看了眼张虎,嫌弃的道,一边呆着去,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我亲自出马。

陆向北心里是蠢蠢欲动,兴奋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最后盯着面前的张虎,一本正经且非常严肃的道:张虎,你继续去跟着孙浩宇,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尽早告诉我。

张虎刚才叫嫂子只是看着陆向北在乔婉面前一副乖顺的不能再乖顺的傻样,开玩笑说着玩的,这下看陆向北来真的,不由一慌,道:老大,你不是来自真的吧?我看着像来假的吗?陆向北横眉一怒。

张虎摇了摇头,我以为你……张虎欲言又止,可是乔小姐家里……陆向北转头盯着学校门口,哼笑一声:你懂什么,既然乔婉已经跟孙浩宇说了不合适,说明他们俩掰了,我现在这叫趁虚而入,你就等着叫嫂子吧。

说完拍了拍张虎的肩膀,怜悯的道,有空多读读书。

张虎对陆向北的信心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都是哪跟哪啊,孙浩宇不合适,你就合适了?张虎一脸菜色,暗恼自己就不应该将那天晚上在话剧院偷听到的,当做笑话告诉陆向北。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可真别栽了。

不行,张虎暗暗咬牙,匆匆告别陆向北,立马向陆记米行跑去。

☆、热闹事乔婉接下来几天,过的挺顺风顺水的,孙浩宇也没上门找过自己。

唯有一事,乔婉听着挺堵心的。

这天,乔家来了几个别家的太太,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完了,就说道起城里的热闹事。

女人家,聊的可不就是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再显摆显摆自己家的风光事迹。

各家太太也都是个人精的,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心底也是明白的。

要说郑家在城里也是称的上名号的,但是平时为人低调谦和,很会做人,行事作风也是没的挑。

只要说到郑家,相识的人都会翘起大拇指,由衷赞声好。

郑家这代最出彩的,男的应当属长子郑明先;而女的应当属长女郑明慧。

郑明慧,想当年也是城里想当当的人物,长的好不说,才情什么一样也不少。

都说一家好女百家求,多少人踏破门槛也没有求娶到,最后嫁到了北平的高家。

高家在北平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家,算起门第,郑明慧是高嫁。

谁知,郑明慧才嫁人不到一年,前半个月就离婚回城里了。

还是前几天郑家去码头搬郑明慧的嫁妆,消息这才散开的,先前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现在离婚可是个稀罕事,全国上下可是没几宗的。

乔太太听了赶忙问道:怎么离婚了?北平离这边比较远,消息传的比较慢,很多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猜个三四。

是男方那边提的,登报离的。

一个太太说道。

不是说是不能生才被离的。

听说嫁过去都一年了,连个蛋都没下。

另一个太太补充道。

另一个太太立马反驳道:哪是!是不贤、善妒,不给纳姨太太才激的男方离婚的。

众人各说风云,个中缘由各个不同。

最后,才有个太太颇为感慨的缓缓说道:这个郑明慧啊,也是个犟的,男方登报离婚说她不贤。

她倒好,也来个登报离婚,说男方是个下九流,没品,配不上她郑明慧,是她郑明慧休了高伯恩。

这个太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着比前几个靠谱,众人一致的询问,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这位太太还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道:我家老爷跟北平那边有生意往来,我跟那边的太太也挺聊的来的,时常有电报往来,就多嘴问了几句。

要我说,明慧这次做的是过激了,姨太太要纳就纳吗,谁家没几个姨太太,好好握着她原配的地位就行。

这女人要是离婚了,单不说名声落个不好,再嫁也未必能嫁个好的。

郑明慧就是太冲动了……就是,就是……忍忍就过了……众人一致附和。

乔婉听了也是心酸酸的,作为同做过离婚决定的人,既心疼郑明慧的遭遇,又佩服郑明慧的勇气和果决。

虽未见郑明慧其人,乔婉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婚姻里面的女英雄豪杰。

等众人散去,已是日落西山,乔婉帮着乔太太送完客,回正堂就见乔太太一脸呆愣,双眼放空,出神的坐着。

娘?乔婉叫道。

乔太太回过神来,对乔婉笑了笑,握住乔婉的手,就是想着你郑姐姐的事。

这孩子啊,脾气跟她娘一样的倔,是个不服输的。

郑姐姐?乔婉疑惑的重复道,娘亲可说的是郑明慧姐姐?以前怎么没听娘说起过。

乔太太让乔婉坐在她身边,点了点头道:他们父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还有往来。

后来他们父母亲去了,老的撑着家,小的求学的求学,也就慢慢的淡了。

真是个可怜见的。

娘,光听名字,就知道郑姐姐是个妙人。

肯定是那夫家亏待了郑姐姐,所以郑姐姐才这么破釜沉舟的。

乔婉安慰道。

听着乔婉开解的话,乔太太心里的难受劲消散了一点,笑着打趣到:你这个孩子,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妙人了?那是,你可别小瞧了你家闺女,我可是很有本事的。

乔婉不余其力的夸赞自己。

乔太太被乔婉逗笑了,点了点乔婉光滑的额头,嬉闹了一会,才缓缓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明慧,你们俩岁数相差不大,有空多陪陪她。

乔婉点头应下了,心底里乔婉其实很乐意能结交这位与众不同的郑姐姐的,对于明天的见面,乔婉很是期待。

这时张妈过来道:太太,现在开饭吗?老爷回来了吗?乔太太问道。

老爷刚派了福伯回来,说晚上跟秋家老爷一起喝个酒,就不回来用饭了。

张妈回道。

乔太太皱了下眉,那就不等了,开饭吧。

第二天,乔婉早早起身,精心收拾了一番,穿了身淡蓝色、斜襟旗袍。

这时候的旗袍属于早期,宽大的线条,透着简洁明快的风格,但没有后期的旗袍能完美的勾勒出女性的自然曲线美。

乔婉照了照镜子,自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大早,乔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乔婉担忧道:娘,是不是昨天受累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乔太太按了按额角,挥了挥手,道:无碍,昨晚你爹喝多了,回来是吐的一塌糊涂,我守了他大半宿。

乔婉四下找了找,没见着乔老爷的身影,问:爹还睡着?睡着呢!昨晚这么折腾,哪会这么早起,早上叫都叫不醒。

乔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喝酒悠着点。

乔太太念叨了下乔老爷,这才注意到乔婉并没有穿平时的袄裙,站起身,拉住乔婉的双手,仔细的看了一番,不住的点头,笑着赞叹道:真不错,婉婉你这一身打扮,可真好看。

乔婉显摆似的在乔太太面前转了一个圈,眼角上挑,娇俏问道,漂亮吧?乔太太的由衷的赞叹,语气里透着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漂亮,漂亮,我家婉婉是最漂亮的。

乔婉在自家娘亲面前是个脸皮厚的,不厌其烦的从乔太太这里讨了好多漂亮的话,怎么听都听不够,眉眼弯弯,嘴角一直翘着。

待早饭用过之后,乔婉担心乔太太的身体,劝她改天再去看郑姐姐。

乔太太坚持,反倒打趣,可不要辜负你今天特意穿这么漂亮。

乔婉一愣,待明白过来一顿脸红,果然还是知女莫若母。

乔婉对郑明慧挺有好感的,想的郑姐姐应当是思想先进之人,穿着上也当是时髦之人,才有意的选了件旗袍。

乔婉讨好道,去见郑姐姐这事,哪天都成!哪有娘亲的身体重要!乔太太打心窝里软软的,女儿就是贴心,这事既然知道了,就早点去。

省的我这心里啊,一直记挂着。

再说,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又不是得了什么病,没什么大碍,扑些粉遮遮就是了。

乔婉家离西洋别墅那边有些距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乔婉才牵着乔太太下车。

眼前入眼的一铁质雕花栅栏大门,门内绿树葱郁,绿草如茵,配着白色的竖条花型柱子,一眼望去,颇为简洁大方,使得整栋房子洋溢着浓浓的西洋味。

☆、滚犊子待问过郑府的佣人,才知郑明慧及其哥哥并不在家,只道是出去了。

乔婉兴致匆匆而来,败兴而归,有些失落。

最终,乔婉跟乔太太意兴阑珊的回了家。

倒是在回家的途中,乔婉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街角,朝自己家方向一直张望的陆向北。

乔婉小心的偷瞧了眼乔太太,幸好乔太太低头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陆向北,心底松了一口气。

乔婉搀着乔太太进了府,临进门的时候趁乔太太不注意,特地的朝陆向北那边看了看。

乔婉安置好乔太太,待乔太太去休息后,告知张妈自己出去见个同学,就出去了。

乔婉不太喜欢街角这个位置,感觉自己背着人在偷偷的做坏事一样。

乔婉神色如常的往外走,但心里对陆向北有些不满:你就这么站在街角一直朝乔府张望,这样真的好吗?但是一过街角,一瞧见陆向北的尊容,乔婉立马就怂了,压了压自己的脾气,默念:不可得罪、不可得罪。

乔婉语气尽量的平和,是有消息了吗?陆向北很实诚的道:西华胡同我帮你翻了好几遍了,没有李娇这人。

但是西大街那片的整个胡同,我也查了,最近半年内住进去的人,有叫李娇的。

我都画下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乔婉听着听着,看陆向北的眼神就不同了,暗道:果真就是个做大事的料啊,想的这么细和周到,未来陆爷的称呼实至名归。

陆向北刚将手里的一叠画交到乔婉手里,瞧见乔婉青葱白嫩的手,自己一比相形见拙。

颇为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画的不是很好,但是能看。

你先看看,里面要是没有要你找的人,我再帮你找找其他地方。

乔婉看陆向北的画,论技巧,绝称不上上乘之作,甚至一点绘画技巧也看不出;但论画中的意境,绝对属个中翘楚。

简洁的线条,粗狂中夹杂着细腻,有些地方画的蛮粗糙的,但是画中人的样貌,性格却给人一种很直观的感觉,小孩子的娇憨,老人眉目中的笑意,二八年华的青春洋溢,仿佛栩栩如生呈现在看画人的眼中,人物的精髓画的是一分不少。

乔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那时竟然忘了跟他细说李娇的大概年纪和模样。

乔婉一幅幅的看过去,看着看着,倒也真找到了李娇。

画里的李娇,没有乔婉前世那年见到她时的好颜色,甚至也没有趾高气昂的资本,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和眉宇间散不去的哀愁,有些显得老态。

乔婉抽出李娇的画像,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陆向北对乔婉手上画里几个人的事,很用心的的彻查了一番,大事自不用说,芝麻绿豆的事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乔婉一问,陆向北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她啊,是前一段时间刚住进去,在大羊胡同最里面那家。

是个寡妇,年三十六,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就剩她一个。

没个生计,就只是揽活给人洗个衣裳,赚些口粮钱。

街坊邻里看着她挺可怜的,也时常介绍个临时的活计给她。

乔婉淡淡的点了点头,收起手上的画,抬眼看向陆向北问:你有没有认识比较可靠的专门坑蒙拐骗之人?这话,陆向北听着挺矛盾的,坑蒙拐骗之人?还要可靠的?做坑蒙拐骗的人,有哪个会是可靠的!陆向北不是个笨人,乔婉先是让找李娇这人,现在又是让找坑蒙拐骗偷之人,八/九成能猜到乔婉的目的。

可是为了那李娇?乔婉面上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却紧盯着陆向北的反应。

陆向北到还真搜肠刮肚的想到几个人,我可以帮乔小姐去问问,就是不知道乔小姐是要做什么打算?陆向北瞧着乔婉那紧绷严肃的小脸,心上一乐,真是可爱的紧,乔小姐放心,陆某的嘴巴紧的很。

要不是前世乔婉多多少少打听过陆向北,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人,现在乔婉估计可能没那么容易相信陆向北。

不过既然得了陆向北的保证,乔婉自是将自己的打算跟陆向北说了,顺便多说了几个条件。

陆向北没多问,很爽快的应下了。

临走前,乔婉给了陆向北五十块钱,陆向北气的眉角直跳,敢情这是用钱在买我的劳力?尽管陆向北气的快跳脚了,但还是好言好语的假怒道:乔小姐,要是给我钱,就是看不起我陆某,不当我是你的朋友。

乔婉听了怪怪的,何况乔婉并不想欠着陆向北的人情,虽然给钱不是一般的俗气,但乔婉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想必也费了你不少精力和钱。

没道理你帮我,还得自己倒贴钱的。

你要不收,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找你帮忙了!乔婉这话说的很有诟病,但一听到以后不找他陆向北了,陆向北到嘴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不就是找个人吗,小菜一碟的事情,没费多大劲。

陆向北说的轻松,但是躲在墙角听的张虎,嘴角直抽抽,把西大街那块翻了个遍,走的鞋子都快破了,还说没费多大劲。

陆向北接过乔婉的手里的钱,道,这钱,我先收着,到时候就给那人行头花销用。

乔婉刚要说话,陆向北抢先截胡道:乔小姐,我陆向北结识朋友,看的是缘分,可从来不用钱推来推去的。

你要再说钱的事情,我可就不依了。

乔婉细想了想,也就不跟陆向北争了。

当然乔婉还是记得跟陆向北委婉的叮嘱道:要是有消息,直接往门房那边递封信,你说个时间地点,我到时候去找你。

乔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方便些,我一般无事就不怎么出门,那样你也不必费时间在这里等。

陆向北毫无疑义的点头同意了。

事情说完了,乔婉也就走了。

说好听点是走,说不好听一点是逃,许是第一次做坏事,尽管乔婉已经装的很镇定了,但陆向北还是能感觉到乔婉的急促和紧张。

等乔婉走一会了,张虎才出来,看着陆向北朝乔婉离开的方向笑的一脸白痴,张虎叹气道:老大,乔小姐已经进去了。

陆向北一囧,我有眼,我当然知道。

随后若无其事的撇了眼张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跟着孙浩宇那小子的吗?让三儿跟着呢。

张虎伸出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就是陪着那相好吃、喝、玩、乐,除了不□□,其他都陪着,每天都差不多,没什么事。

陆向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敢情好。

张虎又忍不住念叨,老大,不是我多嘴,我看乔小姐对您,没那个心思。

滚你个犊子的,你能不能别老灭爷气势,涨他人威风?陆向北一听这个可就不干了,爷怎么就不行了,爷我专一,比孙浩宇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龟孙子强多了,他前脚刚回城里,后脚相好就跟过来了,指不定在外面惹了多少风流债。

论人品,论性格,论长相我哪点比不上孙浩宇了。

烈女怕缠郎,懂不懂?水滴石穿,知不知道?我还就不信了,世上还有我陆向北办不成的事!张虎听着陆向北的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赶紧制止道:老大,你声音轻点,这可是在乔小姐家附近。

一提到乔婉,陆向北立马就收声了,紧张的来回看了下,幸好诺大的街道只有他和张虎两人。

陆向北提溜着张虎到一旁,耳提面命道:以后你要是再跟我说丧气话,小心爷第一个灭了你。

张虎觉的自己很冤枉,明明说的就是大实话:乔小姐确实是对老大没什么心思啊!不过碍于陆向北的暴力威慑,张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打脸乔婉回屋后,眯起明亮的大眼,细细看着李娇的画像,仿佛跟多年前李娇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身白锦旗袍,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孩。

尽管快年过四十,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害,引人怜惜。

乔婉一顿,视线重新回到画像上。

李娇现在看起来是落魄,无依无靠。

手段真是好,这才到大羊胡同多久,就引的街坊四邻都伸出援助之手,还找上临时的活计了!所谓临时的活计,大抵是指大户人家办宴席人手不够的时候,才找外面可靠的相识,临时帮忙的。

李娇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跳板了吧。

乔婉不清楚李娇是在哪户人家搭上自己的爹乔老爷的。

但是这次,有她乔婉在,绝对不会让她再勾搭上乔老爷,绝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害死自己的娘。

乔婉拿起桌上的火折,紧紧的盯着火苗爬上画像,一点一滴的吞噬着李娇,直至化为灰烬。

@陆向北的动作很快,隔天就给乔婉找好了人,立马就给乔婉写了信,约在了城内唯一一家咖啡厅里。

到了约见那天,陆向北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了干劲。

嘴角一整天都上扬着,引的陆向北的哥哥陆向东频频探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笑的这么欢!乔婉到了咖啡厅,店里的客人只有四个,一目了然,除了有一桌三个男的外,另外一桌就是陆向北了。

乔婉照例跟陆向北好好寒暄了一番。

末了,陆向北对乔婉指着另一桌的人道:乔小姐,除了那个穿马大褂的,另外两个人都是找的好手,你瞧瞧哪个适合。

乔婉顺着陆向北的方向看过去。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装扮,原来容貌上不怎么出彩的两人,现在看上去是人某人样的。

许是知道被人评看,那两人无论在喝水还是在吃食上,表现的可圈可点,是有那么一股富家公子的味道。

两个人都很好,一个年轻点,面相青涩,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让人感觉是个刚出炉的毛头小子,处世不深;另外一个,大概三十多岁,成熟老道,动作上挺大爷的。

两个人各有千秋,不过乔婉指了指那个三十多岁的,对陆向北点了点头。

尽管懵懂无知青涩少年的热烈追求,会打动李娇的心。

但是事业有成的人,更容易勾起李娇的野心。

她不是很会勾引人吗,就让她跌在她引以为傲的手段上,爬都爬不起来。

乔婉切身感受到,仇恨会让人的胆子无限变大:以前自己估计连接近会啄人的鸡都不敢,现在立马拿刀去杀都不带犹豫的。

现在设计起人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下的。

陆向北心有所会的应下了。

乔婉又递给陆向北八十块钱,看着陆向北不悦的眼神,解释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办事的人花销用的。

乔婉也是按照现在的物价算了算大概的花销费用,钱是费了点,但是只要一想到前世的种种,这钱绝对是物有所值。

陆向北暗暗撇了撇嘴,有些苦恼,心里不是滋味,乔婉是把自己当小弟看了吧?这才见面几次啊,除却头两次是自己去堵她外,剩下的几次全他么跟钱有关。

陆向北有些不乐,脑子里想起了一个文绉绉的词:任重道远。

陆向北抬眼看了看乔婉水润的双眼一会,把钱推回到乔婉的面前,道:上次的五十块钱,够他足足的了。

看着吧,不出一个月,这事情肯定就给你办成了,我陆向北的人。

陆向北翘起大拇指,信誓旦旦的道:可都是这个!陆向北这幅样子看着有些痞,但一想到以后的陆向北,乔婉也就没推脱,将钱收了回来。

昨晚上乔婉有想明白了,刚开始乔婉知道陆向北的时候,确实是不想多跟他往来,可能潜意识里面还记得中枪的危险情景,本能的想要逃离。

但是经历了李娇这件事情后,乔婉猛然发现自己以前太围着孙浩宇转了,除了学校的同学,身边竟然交好的朋友都少之又少。

乔婉也是这时想到陆向北,现在也没有古代那时候的男女大防,像陆向北,现在虽没发迹,但是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朋友,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自己撞上来的,无论是站在商人的立场还是做人的立场,乔婉深深觉的,要是放过这么好的一条金大腿,自己十成十就是个傻缺。

乔婉既然将陆向北定位在朋友上,所以这回在钱财上并没有像上回那样坚持。

有借有还,朋友的情义都是欠出来的。

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帮来帮去的,情谊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

自然,场面上的事情,乔婉还是要做到的,毕竟情谊是要的维护的。

乔婉识时务的收回钱,再说了下关于李娇后续的事情。

等乔婉和陆向北敲定完毕,乔婉看了下陆向北,随后拿出一个盒子,放到陆向北的桌前,道:我觉着这块怀表挺适合你的,送给你。

其实这块怀表是乔婉以前买来打算送给孙浩宇的,不过是孙浩宇突然出差去上海,乔婉也就没送出去,就一直放在抽屉里。

这块表买来挺贵的,放着可惜,就被乔婉拿来当谢礼了。

当然,乔婉那句话也不是胡说的,这块表也蛮适合陆向北的。

陆向北看到礼物,先是一喜,再是一忧,送礼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暗恼自己失策了。

打开盒子,入目的是一块猎用式的镀金怀表,拿在手上非常的小巧,陆向北按了一下机簧,表盖啪的一声弹了出来,入眼的白色的底盘,时针分针,秒盘设计在中下方,点时分别用金色的花式的阿拉伯数字和罗马数字标识,非常的明朗清晰。

陆向北一眼就喜欢上了,暗自欢喜,婉婉的眼光跟自己真一致!尽管喜欢,但陆向北还是不舍的将怀表还了回去,太贵重了,这礼物我不能收。

这一看就知道是舶来品,陆向北倒腾过一些洋货,大概知道这个怀表价值几何。

这是特意拿来给你的,而且这款是男式的,我拿回去也没有用。

乔婉想也没想的回道,这块怀表,就当纪念我们的相识。

很多东西,可能看着平常普通或是名贵,但加了一些意义在上面,也是就变的特殊和不凡了。

尽管乔婉这句话,只是突发奇想的借口而已。

当然,听在陆向北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陆向北的心更加抑制不住的砰砰砰直跳。

陆向北的耳根渐渐浮上了可疑的红晕,异常小心的将怀表放进贴身的兜里。

眼看着日落西山,乔婉瞧着自己出来的挺久了,起身告辞。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当你不想见到谁时,他还就偏偏给你撞上门来了。

乔婉和陆向北刚出咖啡厅的门,迎面就碰上了孙浩宇,身旁跟着个小姑娘。

乔婉现在对孙浩宇没什么可说,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声招呼。

婉婉,你怎么在这里?孙浩宇惊讶的语气中喊着莫名的惊喜,眼光灼灼的看着乔婉道。

有点事情。

乔婉客客气气的道:我先走了。

乔婉无意跟孙浩宇多聊,欲想先走,刚侧个身呢,就听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想必这位就是乔婉乔姐姐吧,我常听浩宇哥哥提起你。

少女独特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动人。

乔婉转头细看了一下,巴掌脸,一身西洋打扮。

少女笑意盈盈,水润的大眼,巴掌大的小脸,墨色的黑卷发,更显得天真活泼。

当然,要是少女眼神中没有那份敌意,乔婉觉的自己会看的舒服些。

眼前的这位,乔婉应当是认识的,这位便是前世孙浩宇的二姨太。

乔婉并不知道孙浩宇跟秦淑仪相识竟然会这么早,毕竟前世孙浩宇是在来年的冬天才提要纳秦淑仪,而现在只是夏初。

孙浩宇这时主动的对乔婉介绍道:婉婉,她叫秦淑仪,是一位世伯的女儿。

秦小姐,你好。

乔婉淡淡的道,并不想与面前这两位有多牵扯。

这厢反倒是秦淑仪疑惑的对乔婉问道:乔姐姐,你身边这位是?听起来很单纯,天真,只是好奇的问问。

但乔婉可没错过秦淑仪语气里的一丝幸灾乐祸和鄙夷,尽管再掩饰,她秦淑仪现在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可还没有前世的到孙家时的老道。

算起来,乔婉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而且前世还在同一屋檐下那么多年,哪会听不出来。

乔婉只是淡淡的应道:我朋友,陆先生。

秦淑仪若有所指的看了陆向北一眼,嘻笑道:我听浩宇哥哥说,乔姐姐博学多才。

今日见到,才知乔姐姐交友也是广泛。

乔婉挑了下眉,谦虚的笑道:不及秦小姐。

秦小姐出身梨园世家,从小出入各大世家之间,想必认识的达官贵人,可比我乔婉多多了。

听说,秦小姐的姐姐,在总督府中极为受宠,连总督太太都要避让三分。

这两句话里的意思可多了,就单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乔婉护短,对自己人护短;对自己好的人,她更加的护短。

何况,说秦淑仪是梨园世家出来的,已经是抬举她了。

上海那边谁不知道,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戏班子,不过是因为攀上了总督府,才硬按上好听的名头而已,是乌鸦还是真凤凰,明眼人心里可清楚着呢。

陆向北现在是不怎么地,至少人家以后比你这个丧家之犬强多了,真是狗眼看人低!孙浩宇和秦淑仪皆是一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人谁也没料到乔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最后,乔婉好心的提醒道:对了,秦小姐,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以后还请不要乱认姐姐,免的让人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少少为自己的人品给跪了:本来预计是星期天发文,星期一转组刚刚好。

然后因为挖路,竟然把电信总线给弄断了QAQ,全区网络瘫痪,修了整整三天!!!!等星期一空了赶紧去蹭了楼下公司的外网,OMG!少少刚发完文,就发现转组已经迟了。

文都已经发了,少少想着那就等下星期吧!结果到了这个星期:(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OMG!编编请假一个星期!!!QAQ然后这文跟上个星期一样,还在等待转组中……ing亲们,不好意思,这文这星期没法日更,但会保持隔日更。

入V后,少少会尽量加更!抱歉!☆、良人数落了秦淑仪一顿,乔婉心情格外的顺畅,甚至连饭吃着都特别的香,估计睡觉都能笑醒。

秦淑仪以前可没跟自己少穿过小鞋,乔婉想着要是有机会可以再落落其威风。

饭后,乔老爷端起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婉儿,最近怎么不见浩宇?乔太太一听,也转头看着乔婉。

乔婉顿了一下,应道:他最近在陪一位上海来的世家小姐,听说是总督的亲戚,可能好事近了吧。

乔婉也不全是睁眼说瞎话,秦淑仪前世可不就是进了孙家的门。

她知道她爹非常中意孙浩宇,趁现在有秦淑仪这事,想让乔老爷歇了孙浩宇当女婿的心思。

乔老爷听了直皱眉道,总督的亲戚?乔老爷跟乔太太成亲以后,这么多年一直在商场沉浮,对于横空出世的总督亲戚,让乔老爷心下一沉。

恩,上街碰到过他们一次。

乔老爷沉默了一会,再说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就起身出去了。

乔太太心细,凝视了乔婉一会,便道:婉儿,你爹现在不在,你老实跟娘说说,你跟孙浩宇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乔婉干笑道:娘,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乔太太一瞪,乔太太其实是生气的,不是生气孙浩宇的事情,而是乔婉有事不跟她这个当娘的说。

乔婉立马讨好的解释道:娘,女儿是觉的,孙浩宇好是好,但不是女儿的良配。

乔太太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示意乔婉继续说。

娘,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个世家小姐一口一个浩宇哥哥,浩宇哥哥的,叫的那个甜啊,九曲婉转的,听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而且看着孙浩宇含情脉脉的,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这女孩喜欢孙浩宇,我不相信孙浩宇会不知道她对他有意,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可能他心里乐着呢。

乔婉偷看了下乔太太的神情,接着道,娘,女儿不是吃醋,就是突然想通了,孙浩宇这样子毫无底线的博爱,指不定以后会学着纳几个姨太太。

往深里想想,那女孩是从上海过来的,孙浩宇要是有意避讳,也不会单独陪着那女孩了。

再加上那女孩跟总督有关系,女儿觉的,孙浩宇其实对那女孩其实是有心思的。

乔婉话说到这里了,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戳重心。

乔太太虽处后宅,但也是心思通透之人,道:那女孩是总督家哪里的亲戚?要真是总督走的比较近的亲戚,多的是人巴结。

孙家在本城再怎么好,没道理会自降身份过来的。

乔婉自知瞒不过去,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是总督一个受宠姨太太的妹妹,叫秦淑仪,戏班子里的。

事情明了,乔太太看着乔婉一会,袖子下的手是紧了又紧,最后无奈的化为一声叹息道:回头我跟你爹说。

娘还以为孙浩宇毕竟留过洋,思想会开化点。

没想到,你们俩的事都没定,这姨太太就先相好了,真是不知所谓。

就冲秦淑仪的背景,要是孙家是个要脸面的,正室的位置当然不会给。

但是要是纳了做姨太太,有总督靠山在,在孙家的地位肯定是不会低到哪里去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明知山有虎,乔太太更加不会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

乔太太瞧了一眼自家闺女,女大十八,想当年自己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了。

一瞧乔太太的态度,乔婉再接再厉道:娘,我就想嫁一个只有我一个妻子的丈夫,没有姨太太,公婆还要和气明理的。

乔婉这句话,表面上说的是自己的想法,但实际上又点了下孙浩宇。

乔太太伸手理了理乔婉额头边的碎发,笑的欣慰,对孙浩宇这件事,乔太太也没那么气愤了,就当吃一垫长一智。

经历此事,乔婉可比以前想的透彻和务实。

一场婚姻,求的不过是两人一直能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夫妻两人之间,但凡有第三个人的插入,即时有感动天、感动地的情爱,也会消散的一干二净。

再说公婆,古以孝道为先,要是碰到个拎不清的公婆,也是有的受了。

看媳妇不顺眼,挑个刺;在儿子面前挑拨一下;总之仗着是儿子的母亲,做什么事情都想压你一头,这个日子可不好过。

乔太太对那些做法是不敢苟同的,将心比心,你家儿子在你心里是心肝宝,人家闺女就不是人家爹娘的心肝宝了?凭什么到你家就得活该受你的气!娘的婉婉可真是长大了,都知道挑公婆了!乔婉被打趣的有些面红耳赤,挽上乔太太的胳膊,轻轻摇晃,不好意思的撒娇道:娘!乔太太这会倒是重新想起,在乔婉还是个小女娃的时候,自己是想过给乔婉招赘的。

娘家有钱,腰杆能挺的直直的,也不用担心公婆的问题。

现在这世道更好,最差的结果,要是男方对乔婉不好,直接学郑明慧,登报离婚,男方打哪来的就打哪回,底气足足的。

乔太太这念头一起,怎么止也止不住。

反正这乔氏的家底,最后也是交到乔婉的手中,这样也使得。

好了,好了。

娘啊,不打趣你了,是真觉的婉婉说的很在理,我的心肝可真是长大咯。

乔太太心思活络开了,这会早已把孙浩宇的事情抛出了脑后,倒是思索着入赘女婿应该要有的品性和条件。

@这厢,陆向北一回到家,一声不吭的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没个动静。

大约在房里待了半小时,就又匆匆的出去了。

大概走的急,大门被关的啪的一声,引的正堂里的陆母疑惑看着自己身边的大媳妇梁秀禾,梁秀禾也是一脸的莫名。

陆向北一路穿堂走巷,弯弯绕绕的,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大宅。

待进了大门,还未进正堂,陆向北眼尖的就瞧见了一袭淡蓝大马褂的正主,正慵懒的仰卧在廊坊下的榻上,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拿着本书,看的是津津有味。

陆向北打发了门房下去,熟门熟路的就过去坐在榻边上,讨笑间带着些谄媚道:时夜兄。

榻上之人,英俊的剑眉,狭长的桃花眼,唯有面色苍白,却又衬托出那薄唇红艳了许多,颜色又多了几分。

陆向北心想:都说潘安俊美无比,貌比潘安这词用在林时夜的身上,绝不为过。

林时夜淡淡的撇头看了陆向北一眼,戏谑的道:不是最近都忙着追妻吗?现在这个点?说着瞧了瞧西边淡去的晚霞,莫非是事情不顺?陆向北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陆向北倒了一杯在榻边的茶,就当是借花献佛,递给林时夜,道:顺是顺,就是不顺心。

怎么,乔小姐给你气受了?陆向北给自己倒了被茶,喝了一大口,才道:哪是。

林时夜身子不好,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待在宅子里修养,外面很少去。

但宅子里除了书就是佣人,无聊的很。

好不容易来点事乐呵乐呵,结果还不是。

听到不是,林时夜顿时就没了兴趣,应的口气,又变的淡淡的了。

时夜,你跟总督府可有交情?林时夜微微点了点头:泛泛之交。

陆向北一喜,有交情就好,接着又问道:总督太太是怎么样的人?林时夜怪异的瞧了眼陆向北,那是总督的太太,你觉得会是简单的人吗?林时夜不清楚陆向北是哪里抽了风,竟然问起总督太太。

陆向北满意极了,很符合自己预先的猜想,赶忙道:兄弟,能不能帮小弟我一个小忙。

林时夜讪笑,就知道陆向北有事相求,点头应下。

陆向北对林时夜没什么可瞒的,遂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不是孙浩宇,而是秦淑仪。

陆向北从小就摸滚打爬的,什么人没见过,当然也被下过脸。

自己可以被下脸,但是秦淑仪借着自己讥讽乔婉,陆向北可就不干了。

虽然当时乔婉是讽刺了回去,但是陆向北可还是不解气的,这不前脚回家暗搓搓的想了一顿,后脚立马就来找林时夜帮忙了。

林时夜父亲曾在上海当过官,后来调回了北平。

林时夜倒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就留在了南方,最后不知怎么的就选了个这个幽静的地方,疗养。

陆向北知道林时夜背景深厚,手上得用的人挺多的。

林时夜还以为是干什么惊天动地的机密大事情,却原来是人家后院的事情。

林时夜有些无语,真是见鬼了,陆向北脑子不是一向很灵光的吗,怎么会想出这么笨的办法。

且不说现在手上没有合适的人手,就算是被总督看上了,现在连人家太太都要避让三分,你弄个人过去就想让人失宠?做梦呢!她不是喜欢那孙浩宇吗,你直接弄个人去孙浩宇身边,不就得了。

依林时夜说,出了气就好,弄的这么麻烦干嘛。

还娥皇女英呢,孙浩宇身边多个姨太太又怎么样,就单说她身后的总督,孙浩宇会冷着她?捧着她还来不及。

斩草要除根,根不除,还不是给这棵烂草蹦跶的机会?那直接做了她?林时夜又出主意。

不行,那也太便宜她了!而且现在我还用的着她。

陆向北可精着呢,秦淑仪没来之前,乔婉可是跟孙浩宇好的跟什么似的,天天黏在一起。

秦淑仪一来,乔婉果断干脆的就跟孙浩宇掰了,这里面要不关秦淑仪什么事,他可不信,只不过这件事陆向北很是乐见其成就是了。

但一码归一码,这个气是一定要出的。

反正驳来驳去,陆向北坚持就一定把秦淑仪嚣张的本给除了,看她以后怎么狗仗人势!林时夜心累,怎么那么弄不过弯来呢,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一点点的事情,整那么一大条长线,不仅费力还费时。

最后道:我派人先去打探打探,至于塞个人还是怎么弄,回头再商量。

林时夜出生在政治世家,里面的弯弯绕绕,那些个计策套路比自己懂的多,陆向北随即点头应下。

陆向北也知这个主意是蠢了点,也知总督太太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但是,不是他亲自出手或参与,他心有不甘。

陆向北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鞭长莫及。

☆、怨侣本来孙浩宇是想想晾晾乔婉的,但是昨天的意外见面,让孙浩宇莫名有些心虚,连晚上睡觉的都睡不安生。

第二天孙浩宇以工作为由,没去陪着秦淑仪玩,派了一个丫头去陪着。

工作上倒还严谨,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就是工作时总会时不时的瞥上一眼办公室里的西洋大座钟。

到了下午三点,孙浩宇匆匆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转头就直接下班去学校找乔婉去了。

当然,幸好孙浩宇上班的地方是自家的商行,要是别家人的,按今天孙浩宇的早退,少不得会被说一通。

孙浩宇到乔婉学校的时候还有点早,学生们也都还没下课。

孙浩宇站在学校的外面,一会伸头往里看,一会在一旁来回踱步。

面色如常,只是脚下的步子略显凌乱。

不知等了多久,学生终于下学,人潮也向学校外涌动。

学生差不多都是同一着装,孙浩宇都快看懵了。

幸好,没过多久,孙浩宇就找到了乔婉的身影,扬声喊道:婉婉!大力的挥着双臂,以便将乔婉的视线吸引过来。

乔婉一乍见孙浩宇,无声的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同学道了别后,走到孙浩宇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婉婉,元大街最近开了家新茶楼,听说很不错的,我们一起去试试新茶吧。

孙浩宇讨好的说道。

乔婉抬眼看了看孙浩宇,道:我对新茶没兴趣,你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也没多说什么,说完这句就转身走了。

孙浩宇听着乔婉带着疏离又淡漠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直接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乔婉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道:婉婉,生气了?乔婉被孙浩宇抓的一痛,试图想要挣脱,但是无奈没有成功,低眼看了下自己的手臂上紧握的大手,忍者痛道:我没有生气,但是你弄痛我了,可以放开了吗?孙浩宇一听,立马尴尬的收回手,讪讪的道歉:婉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就是一着急才……乔婉敷衍的朝孙浩宇摆了摆手,没事,等会应该就不痛了。

孙浩宇这会来本就来跟乔婉求个好的,这会话还没说完呢,就瞧见乔婉就又要走了,瞬间了然的以为这是乔婉肯定是对秦淑仪的事情生气了,这下子很多事情都可以说通了。

为什么昨天乔婉对秦淑仪的身世那么清楚?又为什么自己刚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就对自己冷言冷语的说什么不要去找再去找她,而现在对自己又是这么的淡漠疏离,这是醋了?孙浩宇觉的大概就是这里出了错,估计是身边哪个人的嘴巴没捂住,将秦淑仪的事情说了出去,才惹的乔婉不快,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去找她的。

不然乔婉跟秦淑仪从未见过面,怎么会知道秦淑仪的底细。

孙浩宇拦住刚转身的乔婉,忙不迭的解释道:婉婉,我就是过来想跟你解释,秦淑仪就是过来这边玩的,过几天就回去了,我怕你误会,所以才跟你说她是一个世伯家的女儿。

乔婉回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而且你没有必要特意跑来跟我解释。

乔婉一副事外人的姿态,让孙浩宇眉头一皱,以为乔婉还在生气秦淑仪的事情,一个劲的哄道,婉婉,你别生气。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乔婉秀眉皱起,有些不耐,双眼直盯着孙浩宇,说道:我没生气,上次说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赌气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孙浩宇。

乔婉的话,听着根本就不像是赌气说的。

孙浩宇不由的心上一紧,胸口就像被放了一块大石头,闷的慌。

孙浩宇努力的稳定情绪,勉强的挤出笑,想要将这件事揭过去,婉婉,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处理不当,我让你伤了心。

我混蛋,这事是我不对。

但我和秦淑仪是半道上碰见的,在上海也见过几次面,也算是半个熟人。

她说想过来看看风景,作为东道主,我不好拒绝的。

孙浩宇现在的姿态,前世不知道自己见了多少遍,乔婉心里莫名的堵了一口气,说的有些冲:孙浩宇,我说那句不要再来找我,是真心话,不是吃醋更不是赌气。

你和秦淑仪的事情,你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娶她也好,纳她也罢,跟我乔婉没有任何的关系。

孙浩宇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乔婉,婉婉,我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娶的人一直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娶她?乔婉不想跟孙浩宇以后多做纠缠,上次没听进去,这次就再敞开天窗说亮话,给拾掇清楚了。

深吸了口气,乔婉努力的平了平胸口的闷气:孙浩宇,就单从秦淑仪的这件事情,就明显的看出我们俩的不合适。

秦淑仪爱慕你,这件事你心里清楚的吧?乔婉看了孙浩宇一眼,也不用孙浩宇回答,看孙浩宇一瞬间迟疑的表情就知道了。

秦淑仪对你的殷勤小意,倾慕爱恋你还挺享受,挺受用的是吧?乔婉的话,一句一句直戳中孙浩宇的内心,面色涨红,启唇道:婉婉,我……乔婉没耐心听孙浩宇的话,直接接了过来:孙浩宇,我要的丈夫是要一心一意,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乔婉。

而不是心安理得去左拥右抱,毫不避嫌的去享受别的女人抛来的爱慕,这让我恶心。

乔婉话说的有些激动,在不知不觉中一字一句的将前世的所有怨念、悲屈宣泄出来。

乔婉缓了一会儿,使劲的平复眼中冒出来的酸涩,才接着道:你瞧,套用书本上的话,咱们俩价值观不同,即使在一起,以后也没什么幸福可言,不是冤家就是怨侣。

孙浩宇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家里那个不是宠着他的,人长的也是俊秀,收到艳羡,爱慕的眼光多的去了,当然他也没觉的别人对他爱慕有什么不对,更甚的秦淑仪的对他的爱慕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

孙浩宇没觉的什么不对,但是他感觉现在有道巨大的沟壑横亘在自己和乔婉的中间,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无力的看着乔婉离自己越来越远。

孙浩宇忙抓住乔婉的双手道:婉婉,以后我再也不会跟秦淑仪见面,以后我心里眼里就只有你,好不好?我发誓!乔婉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睛直入人心底,仿佛面前所有的事情无所遁形:即时没有秦淑仪,也还有会李淑仪、郑淑仪。

你心里清楚,现在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敷衍我。

再说难道你一丁点都没动过将秦淑仪纳为姨太太的念头吗?婉婉,……孙浩宇不知道怎么开口,有姨太太不是正常的吗?他有几个好友,就算是成了婚,也在外面置了小公馆。

不过,孙浩宇知道这话不能说,婉婉,秦淑仪不重要,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我……孙浩宇还未说完,就被匆匆跑过来的丫头给打断了,气都没喘匀呢,就火急火燎的道:少爷,秦小姐出事了!丫头一脸着急的盯着孙浩宇,恨不得立马拉走少爷。

乔婉看着神色变的焦急,却又踌躇不前的孙浩宇,心中一阵冷笑:想去看就去看,有人拦着你了还是怎么的!乔婉讽刺的挣开孙浩宇的束缚,言尽于此,以后你娶你的人,我嫁我想嫁的人,大家各自安好。

说完,乔婉也不理愣住的孙浩宇,转身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走了没多远,暮地传来一声孙浩宇的声音,什么话乔婉没听清楚,当然也不甚在意。

@走在半道上,乔婉又见到了陆向北。

乔婉不得不承认,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对陆向北其实是挺遮掩或者是下意识的躲避?好吧,许是自己的接受能力变好了,对陆向北总不遵守两人的约定,竟然会习以为常!不过这次显然还好,不是街角!乔婉小姐。

陆向北笑着道。

乔婉很应景的回了一句:陆先生。

陆向北呵呵一笑,道:大家都那么熟了,先生小姐的听着怪生疏的,你就叫我向北,我叫你婉婉。

乔婉听着有些别扭的,婉婉就像是个小名,一般都是亲近的人叫的。

陆向北也太会来事了点,乔婉想了想,并没有跟陆向北相见恨晚,或者是引为知己的事情吧?好似没跟陆向北熟到这么个地步吧?就只是一般般的朋友吧?婉婉,给你。

陆向北递给乔婉用一小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月斋出的广式点心,给你尝尝。

乔婉摇了摇手,不自在的道:你还是叫我乔婉吧。

陆向北没应,主动打开了牛皮纸,露出金黄色的点心,道:你尝个试试,刚出锅的。

再过一会就是饭点,更何况鲜艳的色泽,美妙的香气,勾的乔婉肚子都饿了。

不过乔婉深深觉的站在大街上吃东西,是很不文雅的举动。

反正不管陆向北怎么说,乔婉除了摇手就是摇头,就是没接。

弄的陆向北一肚子挫败,上次学校那次不是好好的接了吗?不会是不喜欢广式的吧?正在陆向北和乔婉僵持之际,后面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这款车,乔婉认识,是前世几年后孙家费了好一番劲才从上海买回来的车型。

陆向北和乔婉退到一旁,车窗挂着帘子,乔婉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但是瞧这拐弯的方向,好似朝自己家那边去的。

乔婉正想着轿车的事情呢,一个不注意,糕点就被陆向北塞到了乔婉的手中,牛皮纸还带着糕点的热度。

乔婉又发现了陆向北的一个品性,说好听点,是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说不好听点,就是霸道,自我主义比较重。

没听见人家女孩子说不要嘛,还硬塞过来。

陆向北双手背后,露出一口大白牙,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乔婉。

乔婉白了陆向北一眼,无奈的将糕点分了分,糕点其实不多。

乔婉拿了一块,将剩下的五块连着牛皮纸递到陆向北手中道:家里快开饭了,糕点我不能多吃。

我拿一块,剩下的你吃吧,凉了糕点的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10/27自从托了陆向北办事,不说隔三差五,反倒是隔天就会收到事情的进度。

乔婉好笑的将信折好,塞回信封里。

乔婉挺佩服陆向北的,竟然将信的内容写成话剧的形式,还特别标上这是第几幕。

当然写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比如说:第一幕:偶遇;第二幕:解救燃眉之急。

话剧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外地富家公子偶遇可怜孤女,遇到难事孤女非常聪慧或善解人意的为之解惑。

但作为谋划人之一,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富家公子指的是谁,孤女又指的是谁。

乔婉能预想到后续的发展,心中有些担心,照这个桥段下去,上次给陆向北的五十块钱恐怕是不够用吧。

乔婉暗恼只知陆向北家在西大街,也不知具体位置,想找人也无从找起。

正当想着,就听的张妈的声音:小姐。

张妈,什么事?乔婉问道。

是郑家明慧小姐来了,夫人让小姐过去一趟。

乔婉一喜,随即点头应下。

上次去郑家没见着,这次乔婉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乔婉细心的收拾了一番,还未到正堂,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出堂里传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豁达明朗是乔婉对郑明慧的第一印象。

果不其然,一入眼,便是一个身穿西洋衣裙,手上拿着一柄小扇子,鹅蛋脸,黑色的乌发一卷一卷的,头上别着亮晶晶的发钻,不同于女式旗袍的韵味,反倒是给人种公主般的高贵大气。

言笑晏晏,脸上没有一点因离婚儿留下的阴霾。

这莫不是乔婉妹妹吧?郑明慧瞧见乔婉,起身过去,牵住乔婉一打量,笑着对乔太太道:乔姨,这么多年没见,婉妹妹可是出落的更漂亮了。

乔太太笑呵呵的道:明慧,你可别夸她,一夸啊,头都快翘天上去了。

乔姨哪是这番打趣的。

我可不夸,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一番喜笑,倒是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待坐下,嬉笑了一会,郑明慧倒是跟乔太太提起她那坎坷的婚事。

乔姨,你莫要担心我。

只是个离婚,没多大事儿,我哥肯定会照顾着我的。

要是不离,我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冤大头了。

郑明慧道。

这是怎么的?乔太太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高家那边弄什么幺蛾子了。

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偏生的运气不好,让我碰到了一回。

郑明慧缓缓道来,跟高家博结婚之前,我哥哥还特意去北平打探了几番,问到的人都说好。

谁知我跟高家博刚举行完婚礼呢,他当晚就收拾行李,说是票老早就订好,赶时间去西洋留学,到那安顿好了就把我接过去。

当时,我也没多想,只算算一两个月就相聚,让他走了。

结果后面是一天拖一天,一拖就是大半年,我这边还担心着他在外面出什么事。

结果他倒好,什么留学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人根本就在北平一个小公馆里好好的呆着,跟相好你侬我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这行事,根本就不是一个男子所为。

半年生出个孩子,这一算,可不是跟郑明慧结婚前就怀上了吗?郑明慧缓了口气,喝了口茶。

尽管事情过去了,到底是气难平,更可笑的是,高家人根本就是知情的,就瞒着我一个人,合着这高家一家子人都把我当猴耍呢。

高家博甚至还妄想将孩子养在我的名下,真是可笑至极。

这高家怎么这么办事的,这不是明着害人吗?乔太太怒道。

乔太太看不上高家的作为,这不是骗婚吗?可不就是要个面子!外面的人都道高家博洁身自好。

底子里呢,哼,却原来是为身为丫鬟的爱人守身,那小公馆里的相好就是高家的丫鬟。

这丫鬟心大,自己当不了正房太太,拾掇着高家博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嫡子嫡孙。

郑明慧冷笑着道,这冤大头我是不做的,他们现在敢这么做,指不定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婉听的心惊肉跳的,这哪是嫁人,分明是入了狼窝啊。

郑明慧见乔太太的焦心的神色,立马笑着宽慰道:乔姨,没事,事情都过去了,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一边说,郑明慧还抬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头,打趣笑道:乔姨,我哥个头可比我这个女娃高多了,就是天真塌了,哥哥也一定会给我顶着。

郑明慧可记得自己不是来发牢骚的,乔姨曾一番好心来探望自己,没理的还让乔姨这么担忧自己,而且事情都过去了。

郑明先夫妇心善乔太太知道,对于亲妹子,绝不会让亏待郑明慧的。

只是对于郑明慧的遭遇,有些心疼:我是心疼你。

乔太太握住郑明慧的手,那个挨千刀的,怎么这么阴损,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郑明慧坦然的应道,乔姨,我可不是那种吃了亏还往肚子里咽的人。

他既然敢做,就得承受这后果的代价。

按照哥哥的话来说,没打死他高家博都是轻的。

遂后,郑明慧将自己在高家闹的天翻地覆,狠狠的削了高家一笔钱,又登报将他高家博休了说道了出来。

当然,这中间郑家哥哥郑明先出了不少力。

乔婉随即想到那天听到的话,再结合郑明慧说的,不由感叹人小甚微。

高家在北平根深复杂,郑明慧毕竟是从江南嫁过去的外来户,所以北平那边流传出的消息才偏向高家,说郑明慧的不贤。

不过是不贤,还是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高家,被郑明慧这么一闹,少不了一番伤筋动骨。

不说高家日后的名声,就说高家的行事作风,确实是挺让人可耻的。

郑明慧最后将乔太太哄的开心,眉间的阴郁散了,才起身告辞。

@日落西山,这几天忙进忙出,忙的都快没影的乔老爷,今儿个倒是归家的早。

许是碰到了好事,脸上堆满了笑,连走路都带着风的。

婉婉,来。

乔老爷进了正堂,招呼着乔婉到自己身边。

乔婉一脸莫名,问道:是有什么好事让爹今天这么高兴?是喜事,大喜事!乔老爷很是开怀,心满意足的坐在圆椅上,舒坦的松了口气。

什么喜事?乔太太问道。

乔老爷对乔太太道:是孙家,你准备准备。

明天孙家太太上门,跟你将婉婉跟浩宇的婚事定下。

乔太太跟乔婉眉头皆是一皱,乔婉急道:爹,我不……乔太太一把拉住乔婉,对乔婉轻轻的摇头,阻住道:婉婉你先回房。

娘!乔婉为难的看着乔太太,眼里满满的拒绝。

乔太太对乔婉点了点头,道:交给娘,你先回房。

乔婉委屈的点了点头,应下回房。

待乔婉走了一会后,乔太太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这婉婉跟孙家的婚事我不会答应的。

你这是做什么?孙家,那是孙家提亲。

乔老爷不满的道。

乔太太冷静的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孙家。

婉婉我想好了,只入赘,不出嫁。

乔老爷一听:胡闹!瞎说什么你!像浩宇那种女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打着灯笼都难找,而且婉婉不是也喜欢浩宇吗,他们这是两情相悦,我们做父母的要成人之美。

入赘?说的好听,你去哪找入赘的人,那人比的上孙浩宇吗?对于乔婉的婚事,乔太太一点也不会让步:说的好听!沾花惹草的女婿,我可要不起。

别说是孙家的,就是玉皇大帝家的,我也不要。

乔老爷一听,懂了,乔太太这是在恼那个总督的亲戚,按捺着性子道:大户人家哪个没姨太太的,孙家保证,即使纳姨太太,会让婉婉先生下嫡子。

乔太太今天可是跟乔老爷杠上了,合着前几天她跟他说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是吧!郑家跟孙家相当吧。

郑明先比孙浩宇年长了六岁,郑明先跟他妻子还是相看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就没听说有纳过姨太太的。

亏的他孙浩宇跟乔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没结婚姨太太都已经选好了。

这就不是大户不大户人家的问题,是品性的问题。

还嫡子?这份尊荣婉婉可享受不起。

谁要谁拿去,总之婉婉不会嫁的。

乔老爷伸指对着乔太太,怒道:冥顽不灵。

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家的婚事,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嫁也得嫁。

乔太太也怒了,狠狠的回瞪着乔老爷,你答应,我不答应。

明天孙家要是上门,直接打出去。

女儿,你不疼,我自己来疼。

乔太太的油米不进让乔老爷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无知妇人!要是乔家毁在你手上,你对的起老爷子,对的起乔家的列祖列宗吗?乔老爷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乔太太的已经过世的父亲,也是赤手空拳打下乔家基业的人。

要是这门亲事不成,对乔家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依乔老爷的看法:孙家搭上总督,路子会更宽广,与乔家也是同样有利的。

我还就不信了,没了孙家,我们乔家就不行了!乔太太虽不管外面的事情,但是账簿最终都会交到乔太太手中,对乔家的生意状况很是明了。

乔太太还不信了,就是孙家不再续订那每年工坊的八成货量,凭着乔家有那么大的工坊,还有几十年的老字号信誉,会没有人来订货!普天之下,难道就他孙家一家独大卖布的吗?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除了孙家,总归会有其他的路子。

你……那好,你有本事!以后乔家的生意我不管了,都交给你来管!说完,乔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乔太太倔强的直直的挺着腰杆,就这么看着乔老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少少终于转组成功了~~~~~\\(≧▽≦)/~少少接下来会尽量日更~\\(≧▽≦)/~啦啦啦万一有事不能更,少少会提前请假哦!!(*  ̄3)(ε ̄ *)☆、10/28乔婉偷偷回到正堂,却见里面只有乔太太落寞又倔强的身影,而乔老爷不知所踪。

乔婉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乔太太跟乔老爷没说拢,吵架了。

乔婉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向乔太太,一瞬间突然泪盈满眶,仿佛面前见到的是前世一直在背后为自己努力奔走的乔太太。

即使自己再累再苦,都会□□着风霜,努力的为身后的自己撑起一片天的乔太太。

乔婉心疼的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乔太太:娘。

乔太太抬起头,笑道:婉婉。

乔婉眼里的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一直往下掉。

乔太太心一酸,赶忙将乔婉护在怀里,一如婴孩般的安慰,一边轻轻的拍着乔婉的后背,一边说道:傻孩子,放心,娘不会让你嫁给孙浩宇的。

趴在乔太太肩膀上的乔婉哽咽的摇了摇头。

等乔婉哭累了,乔太太才拿起手中的娟帕轻轻的擦了擦乔婉脸上的泪痕,打趣道: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说是这么说,但看着乔婉红肿的眼睛,满眼的心疼。

等乔婉完全缓过劲了,乔太太才说道:家里的生意,你不用担心。

乔太太是担心乔老爷会拿乔家让乔婉妥协,提前警示。

你爹有大志,却没有大才,小有所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年靠着孙家的门路,你爹的路子才慢慢宽了起来,再加上年纪大了,做事难免有些急功近利。

乔太太拿起桌上放着的账本,语重心长的道:无论从商还是乔家的角度,乔家不可能一直靠着孙家,再靠下去,乔家的一切迟早会变成孙家的。

所以婉婉,不要把家里的担子跟你的婚姻联系在一起,知道吗?乔太太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乔婉心里有负累。

以前乔婉和孙浩宇两个人相互喜欢,乔太太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现在知道孙浩宇不是乔婉的良人,乔家便不能再这么下去。

知道了,娘。

乔婉点头应道。

@乔老爷说真不管事,还真撂下担子,一大早就出了,也没留个话。

乔婉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欲言又止的瞧了眼乔太太。

婉婉,吃你的饭,娘心里有数。

乔太太只一眼就明白了乔婉的心思。

就算乔婉说了,凭乔太太多年的了解,乔老爷肯定还是会坚持己见。

乔太太不想俩父女之间有什么冲突,产生隔阂。

孙家到底是上门拜访来了,陪着孙太太来的还有孙浩宇。

乔太太自然是不能把他们直接打出去,不过幸好不是来下聘的,不然两家可就要闹笑话了。

孙太太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孙太太一进来就是嘘寒问暖的,当然要不是乔太太等会要说煞风景的话,这气氛调节的非常好,很适合说些暖心喜气的话。

乔太太支开乔婉,让乔婉带孙浩宇去花园逛逛。

等两个小的走开了,孙太太笑着提起乔婉和孙浩宇的婚事。

乔太太就等着呢,婉拒道:孙太太,我家婉婉恐怕没这个福分。

孙太太脸上一僵,这个可是昨晚上自家老爷子说的不一样,乔太太,这是?不瞒孙太太,婉婉从小被家里娇宠惯了,没吃过苦,直来直去的,人简单的很。

我呢怕她嫁到婆家,应付不过来。

所以倒是想着找个赘婿,有自己给她撑着腰,也放心些。

乔太太说的很委婉。

孙太太除了孙浩宇,还有两个女儿,对一个母亲的思量,孙太太也是懂的,遂保证道:乔太太,婉婉要是嫁给我家浩宇,我肯定会是当亲身女儿待她,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乔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在身边放心些。

乔家就婉婉一个孩子,入赘倒也能继承香火,等我和老爷百年后,也好有个摔盆子的。

孙太太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乔婉之前还常常到自己那玩呢。

乔家要是没这个心思,浩宇这几年跟乔婉走的那么频繁会不避嫌?孙太太低头整了整了衣裙,沉默了一会,问道:乔太太,我们都是直爽的人,话我也就先问了,是不是浩宇做了什么事情惹乔婉不快了?乔太太不了解孙太太是不是知道秦淑仪的事情,但既然问了,就直接说了秦淑仪的事情。

孙太太脸色是一阵白一阵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

@另一边,乔婉带着孙浩宇来到后园子的凉亭里,两人坐下基本上就是无话。

乔婉是不想说,孙浩宇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孙浩宇自那天有了将要失去乔婉的恐惧后,内心惶恐不安,不断的想着怎么挽回乔婉。

但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孙老爷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喜讯。

一想到,乔婉不会离开自己了,开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连走路都带着风的。

静默了好一会儿,孙浩宇想了又想,最后脱口而出道:婉婉,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乔婉瞥了孙浩宇一眼,停下手中不断转动的茶杯,道:你别想多了,我娘不会答应婚事的。

孙浩宇一愣,嘴角勉强挤出笑道:怎么可能,乔伯父可是亲口应下的。

乔婉没应,视若无睹的,继续玩着手中的杯子。

杯子不是顺转就是逆转,也没玩出什么花样来。

最后玩的不耐了,干脆将桌子上的剩下的三个杯子,逐个转着玩。

乔婉是心血来潮的玩,并没有多少技巧。

第一个杯子转上了,第二个还未开始转,第一个就已经停下了。

孙浩宇尴尬的在一旁,眼前的乔婉明明只离自己一步之遥,却感觉相隔了一个天涯海角。

乔婉就像是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怎么融也融不进去。

婉婉,我们……孙浩宇话还没说完,就被福伯打断了,小姐,孙少爷,太太有请。

乔婉应了一声就起身走了,也没管孙浩宇。

孙浩宇苦涩的笑了笑,跟在乔婉的身后,回到了正堂。

孙太太看起来面色无异,客客气气的跟乔太太道了别,就带着孙浩宇走了。

娘。

乔婉疑惑的看着孙太太远去的背影,问道:孙太太有说什么吗?没说什么。

孙太太是个好相与的,都是做女人的,也是有女儿的,有些事情渡人渡己,也是明白的。

孙太太这个婆母其实也是还好的,要不是孙浩宇……哎!@孙浩宇刚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的问自己跟乔婉的婚事,刚开口问呢,就招来孙太太的白眼。

孙浩宇疑惑的走到车旁,亲手给孙太太开了车门,讨好道:娘,这是怎么了这是?孙太太坐进车里,看着孙浩宇的脸,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做了什么?孙浩宇坐到孙太太的旁边,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乔伯母?她要是给我气受好了。

孙太太打开手中的扇子,使劲的扇了几下。

最后怒其不争的朝孙浩宇开刷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儿子,跟你爹一个德性。

一想起刚才的事情,孙太太就一顿臊的慌,真是丢脸死了。

孙太太根本就不知道还有秦淑仪这一出,心里不禁埋怨上孙老爷和孙浩宇。

孙浩宇不知怎么地,暮地就想到了乔婉在凉亭里面说的话,忐忑不安的问:乔伯母没答应?孙太太白了孙浩宇一眼:是个疼女儿的都不会答应。

孙浩宇原本带着希翼的心,瞬间被这盆冷水浇的拔凉拔凉,犹如处寒风的十二月天,冷的刺骨。

孙浩宇咬牙不死心的追问:可是乔伯父?你别提乔伯父,乔太太不同意有什么用。

这事情主要在你自己,既然喜欢乔婉,你跟那个什么秦淑仪去纠缠什么。

婚都还没结,就想着姨太太了。

现在好了,原本两家心照不宣的婚事,鸡飞蛋打了。

孙太太发泄了一顿,回神看见一脸受伤的孙浩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缓了缓声音,拍了拍孙浩宇的肩膀道:乔太太打算招赘,你收收心,别想了,你跟乔婉没可能了。

孙浩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想到乔婉会嫁给别人,心塞的厉害:娘,咱们回去,回去跟乔伯母说,我不会纳秦淑仪,以后我也不会纳姨太太,就守着婉婉一个人过。

孙太太看不惯乱了方寸的儿子,冷静点,孙浩宇!娘,回去。

回去跟乔伯母保证,乔伯母会应下来的。

孙浩宇不管不顾,只知道要是错过这次,他跟乔婉就再也没可能了。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乔婉,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孙浩宇,我叫你冷静,听到没有!孙太太对作为继承人的孙浩宇做出这样不稳当的事情本就是失望的,即时想纳,怎么着也得窝着藏着等到结婚之后。

孙太太没让司机停下车或掉头回乔家,也不理孙浩宇现在的情绪是多么糟糕,只是说道:先回去,提亲既然是你爹主张的,先回去问你爹的意思。

☆、考虑夜色已晚,黑暗笼罩着大地。

一扫白天的燥热,微风带来丝丝清凉。

乔婉前世今生都没有接触过乔家的生意,却没想到乔家有这么大的工坊,竟然八成都是供给孙家的。

怪不得前世孙家倒了,乔老爷后脚就把祖宅给卖了。

想想可不是吗,孙家货卖了才结货款,最大的资本流都压在给孙家的货物上了,哪还有钱去维护工坊。

乔婉正想着事情呢,偏偏半开的窗户,突然吱呀一声全关上了,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夏天的夜,即使开着窗户,也是热的。

但是紧闭的窗户,且不说房里不通风,就是看着也会嫌闷的慌。

乔婉放下手中的事,起身打开窗户。

这不打开还好,这一打开,吓了乔婉一大跳。

乔婉拍了拍胸口,待稳下大起大落的情绪,低声恼怒道:大晚上的,你不怕被人当偷儿给抓住吗?只见陆向北贴着窗户下面的墙面,蹲在身子,笑嘻嘻的仰头应道:这不是没被抓住吗?真是对行事乖张的陆向北服了,也不知是陆向北太能耐了,还是乔府的护卫太无能了,偷偷潜进来这么个大活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乔婉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急事,还能让你翻墙找过来?说着,乔婉还特意朝围墙的方向了一眼。

不请我进去吗?陆向北问的特委屈,好似现在只是平常的邻居串门,被人毫无理由的拒在门外一般,根本没在意现在的状况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还请?真是蹬鼻子上脸。

平时无关紧要的事情,乔婉还可能对陆向北有所妥协,但是这件事情,想都别想,连门缝都没有,不喊人过来已经不错了。

乔婉翻了个白眼,伸手做出个请:爱说不说,麻烦你打哪来的就打哪回。

说完,直接顺手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哎、哎。

等下等下……说着,立马起身一边扒拉着还没被彻底关实的窗户,一边做贼似的警觉看了看身后,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乔婉这才重新推开了窗户,看着陆向北道:那就说!在这说?陆向北压低了声音,不禁问道。

乔婉笑着反问道:陆爷,不在这你还想在哪说?乔婉可没有让男子到自己闺房来参观的癖好。

看到还在抬头往房里瞧的陆向北,乔婉没了耐性,几句话的事,你说完就赶紧回去,到时候家丁换班值守,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运气的。

陆向北不甘心的瘪了瘪嘴,自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来的!乔婉面色不虞,陆向北也不敢再拿乔,上次不是碰到了孙浩宇跟秦淑仪吗。

陆向北立马做出一脸发现惊天大秘密的样子,道:我告诉你啊,那两人关系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我亲眼看到孙浩宇跟秦淑仪进了一小公馆,一晚上都没出来过。

末了,可能觉的不够信服,还一再的对乔婉强调,是我亲眼看到,亲眼!孙浩宇跟秦淑仪现在是不是有实质性关系,乔婉不感兴趣。

陆向北继续不遗余力的抹黑孙浩宇,打算再添油加醋的说再说一通,就瞧见乔婉灵动水润的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陆向北一顿,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听说孙浩宇准备向你们家提亲了吗,怕你心软被人模狗样的孙浩宇给骗了,才冒险跑过来告诉你的。

乔婉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你跟踪他?陆向北一疆,心里发虚,但只是那么转眼间的一小会,随即面色如常、理直气壮的解释道:谁叫你是我朋友呢!我陆向北,别的没有,但就是最讲义气。

朋友的事情,就是我陆向北的事情。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怕你吃亏吗!万一你还没进门,他就让你当现成的娘了呢,咱们这亏可就吃的大发了。

说完,陆向北讨好的朝乔婉呵呵的笑了笑,一副我为你着想的傲娇模样,不动声色的将因紧张而发汗的双手,背到了后面去。

末了,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幸好你拒绝了,就知道你眼光肯定不会那么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描述的就是陆向北了。

乔婉今晚上之前还沾沾自喜,抱上了未来的香饽饽,这香饽饽还是自己倒贴着来的。

结果倒好,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倒深,合着这是在图谋不轨呢,怪不得办事情这么卖力。

乔婉身子一侧,靠着窗棱,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喜欢我?陆向北心里原本是七上八下的,孙浩宇那事本就是半真半假,乔婉是涉世不深,但不代表她蠢笨。

结果乔婉一句轻飘飘的话,差点让陆向北叉了气。

藏着的心思被人说破,陆向北有雀跃,但是更多的是忐忑。

陆向北有些不知所措,心想坦白呢,还是不坦白呢?乔婉一时间想逗弄逗弄陆向北,借用刚才陆向北当初的话,我们是朋友?乔婉这一说,倒是让陆向北猛的一个跳脚,突的又猛然想到自己现在列属小偷性质,动作不能太大,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了,压低声音用力反驳道:我一大老爷们,跟女的做什么朋友。

陆向北破釜沉舟,豁了出去,我就是看上你了,想娶你。

乔婉禁声了,她前世和陆向北没有任何的交集,最后还是为了买回乔家宅子去打听的他。

陆向北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等乔婉的话呢,谁知乔婉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弄的陆向北心里焦急死了,到底是给不给机会娶啊?又一边暗恼现在表明心迹的场合不太对,唯恐乔婉一口拒绝。

当然就算是被拒绝,恩……就继续死缠烂打!乔婉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陆向北,很是确定,以前根本就没见过陆向北。

莫不是街角一见钟情?也不是,街角那次,陆向北是有备而来,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过自己。

陆向北却是会错了意,以为乔婉这是在比对着看自己合适不合适呢,立马精神抖擞,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衣服,站的笔直笔直的,由着乔婉上下打量。

乔婉闷不坑声,陆向北偏偏在这时听到了大街上传来的敲绑子声,心急道,祖宗,你倒是给个话啊?就算是自己愿意一辈子当老姑娘不嫁,乔太太也不会同意。

拒了孙家的婚事,乔婉也没想到有适合的人选。

要说前世,一心一意就一个妻子的人,有!但人家上辈子夫妻俩过的好好的,乔婉也不愿意去做拆散别人姻缘的坏人。

陆向北,以后有大才,这点乔婉倒是喜欢,也没成过亲;但随即一想到陆向北跟台柱的传闻,还有重生前那天发生的事情,心上又一纠结。

乔婉静静的垂下眼帘,最后才道:可以考虑。

考虑?这有什么考虑的?陆向北好不容易才撬开了这个口,钻到了这个空档,可别考虑着考虑着给考虑没了。

我长的一表人才的,我肯定会对你好,你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陆向北点着手指,打算一项一项的跟乔婉说说自己的长处。

乔婉不耐听,即使陆向北说的再花言巧语、再天花乱坠,自己可不会因为陆向北的几句话而改变决定。

乔婉抬眼瞧了瞧天边的月色,将手双手放到窗户上,打断陆向北,坏笑道:你呢,随意!我呢,就休息去了。

话音刚落,随即就当着陆向北的面,故意将关窗户声,弄的啪的一大个声,彻底将陆向北隔绝在窗户之外。

陆向北一愣,待反应过来,还未有什么动作,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向这边走近。

觉察危险接近,陆向北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幽深的双眸顿的又朝乔婉那边看去,心下一横,立马冲着双扇窗户间的那丝缝隙,也不管乔婉能不能听见,一反刚才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很是柔和,低声喊道:婉婉,我先走了,你慢慢考虑,咱不着急啊!末了陆向北还使劲的将耳朵贴着窗户,但可惜的是,陆向北什么也没有听到,最后依依不舍朝窗户看了一眼,随即一个闪身,朝另外一边遁去。

陆向北一个巧劲,三两下就翻过了乔家的大墙。

迎着晚风,头顶着明月,一回想刚才的事情,陆向北的嘴角向上扬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兴奋的在原地一顿手舞足蹈。

尽管乔婉没答应下来,但陆向北心里还是美的:考虑可是比孙浩宇的不合适强多了,有盼头!☆、赘婿(捉虫)乔太太第二天就招呼着乔婉,到她的小书房去。

乔太太将乔家所有的商铺、工坊、一一告知乔婉。

并且,还拿出所有的地契、房契一一给乔婉过了目。

乔婉被乔太太弄的云里雾里的,终于找到个空档,疑惑的道:娘,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乔婉还是第一次见到。

乔太太拿出钥匙,打开柜子的锁,费劲的搬出一大摞账簿,才道:这些,以后都是要交给你的,你现在要抓紧学会。

学会?娘打算给你招赘。

乔太太道: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公婆的问题,赘婿的品性和品行娘都会帮你把关着。

还有虽然自古多道男主外,女主内。

作为乔家的真正继承人,即使自己不亲自去行商,但账簿你是一定要看明白透彻的!乔太太一下子说的有点多,乔婉前一个消息还没捯饬完呢,后一个招赘直接把乔婉给砸懵了。

前世乔婉是嫁出去的,重生回来她还真没有往这方向想过。

昨晚答应陆向北会考虑,乔婉不否认除了知道陆向北以后会飞黄腾达外,其实自己也是存了私心的:虽没想过将乔家发扬光大,但前世乔府一夕之间的落败,始终如鲠在喉。

乔婉当时是想,以后乔家有个万一,至少能靠陆向北的手给撑起来。

听了乔太太的一席话,乔婉顿时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明朗过来了。

乔婉不禁莞尔一笑,倒是自己着相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最靠的住的人只有自己。

乔太太见乔婉不答,叹息又透着无奈,道: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太太点到为止,依乔婉的聪明劲,乔太太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乔婉点头应道:娘,我懂的。

信任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靠嘴巴说的,而是用事实去证明的。

而且,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行将踏错。

乔太太欣慰一笑,让乔婉坐在自己身边,打开账簿,一条一条的分析给她听,时不时的提笔在空白边上写些备注。

当然,这些账簿都是早几年前的,而且是乔太太的手抄本,与现在而言基本就没用了的。

乔婉悟性高,基本乔太太说上一遍,很快就能融汇贯通。

乔太太教的很满意,只是纸上的东西学的快,但手上的……乔婉就落后了许多——算盘拨不快,算的也不对。

乔太太忍不住皱眉,摇了摇头,拿过乔婉手下的算盘,叮嘱道:你看着啊!就只见乔太太端正坐姿,一手快速的打着算盘,一手翻着账簿,两眼在账簿和算盘之间飞快的移动,乔婉看的目瞪口呆。

乔太太这速度,弄的比账房先生还快。

几乎就是眨眼间的功夫,乔太太就已经一连算了好几页的账目,停下道:婉婉,你也要这么熟练才行。

乔婉愣愣的点了点头,这样的速度,猴年马月才能成啊!乔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给我估算下,我大概要多长时间能学成?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呢?乔太太笑着问道。

见乔婉尴尬的呵呵一笑,乔太□□/慰道:熟能生巧,你娘我,也是日积月累,慢慢学会的。

说着说着,乔太太好似回忆起什么,伸手理了理乔婉肩上的黑发,道:你可比娘幸运多了,娘学的时候,你祖父可严厉了。

一次不对,就要打一次手心的。

乔太太的语气带着怀念,祖父在乔婉五岁的时候没了,乔婉没什么印象。

关于祖父的事情,大多都是乔太太有时候有感而发说的,但为数不多。

现在,乔太太这是想起祖父教她时的场景了吧。

娘,祖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吧?乔婉好奇的问道。

谁知,乔太太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厉害,你祖父一点也不厉害。

怎么可能?乔婉不信,且不说这诺大的家业是祖父打下的,还很有先见之明的让乔太太管账,这些都足以见证祖父肯定是个足智多谋、不简单的人。

你不信啊?乔太太笑着反问道。

乔婉对着乔太太使劲的点了点头,娘,你可不要框我,祖父肯定是个顶顶厉害的人。

你这孩子,乔太太笑着点了点乔婉的鼻头,娘框你做什么!乔婉伸手挽住乔太太的胳膊,撒娇道:娘,给我说说祖父的事情?想听你祖父的事情?乔婉赶忙应道:恩恩。

生怕乔太太反悔似的。

乔太太指了指算盘道:那行,你得先学会这个。

乔婉听了低头一阵泄气,但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虽实物的算盘打不好,心里的算盘,打的可是哗啦啦的想,既快又准。

没过一会,乔婉便抬头讨好的道:娘,你也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得循序渐进的来。

咱们商量下,能不能先不看速度,我拿算盘算准了账目就成?乔太太凝视了乔婉一会,可以,娘也先挑一部分给你讲。

乔婉见乔太太应下来了,喜滋滋的跟乔太太定下了这个约定。

事后过了几天,乔婉果真拿着算盘找乔太太去了,算的一毛也不差,乔太太也履行自己的承诺。

但听完后,乔婉惊讶的看向乔太太,这就没了?这就是个开头,乔家以前穷,乔婉知道;乔老爷子以前是个泥腿子,乔婉也有所耳闻。

好吧,穷的连媳妇都娶不起,这个乔婉不知道。

但是,娘你就停在这里,这不就是勾人心痒痒吗?祖母呢?发迹史呢?乔太太很淡定的道:没了。

乔婉:……乔太太很潇洒的留了句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练你的算盘,学好你的账簿,才能听到完整的。

乔婉欲哭无泪,怎么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这一点点吊着的,得多难受啊!乔婉无奈,只能再从乔太太那里拿了本账簿回去,咬牙回去好好给它琢磨透了!@这边,乔婉扎近了账簿堆里,而陆向北却是每天过的那么忐忑,总是想着乔婉是会答应?还是会不答应?甚至晚上睡觉做梦也是颠三倒四的,一闭眼就梦见乔婉跟孙浩宇那厮结婚了,这几天陆向北就没睡过安生觉。

陆向北揪心的厉害,想去学校找乔婉,但他么一连等了好几天了,连乔婉的影子都没见到。

跟学生打听,只道乔婉有事请假了,也没问出个缘由。

陆向北焦心极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拉了张虎去乔府外墙给自己把风。

等天刚下来不久,陆向北就又急匆匆的攀上了乔家的大墙。

都道是一回生,两回熟。

陆向北这次是如鱼得水的穿梭在乔家的内宅里,熟门熟路的,精确无比的直接就摸到了乔婉的院子。

这次陆向北可没上次那么含蓄,见乔婉的窗户开着,小心的左右探了下,才头趴在窗户棱上,对着正在整理账簿的乔婉,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小声呼唤道:婉婉……乔婉正算的仔细呢,猛的突然被一叫,直接惊吓到了。

乔婉平了平大起大落的小心脏,不满的瞪了瞪正挥手打招呼的陆向北。

乔婉原本是不想理陆向北的,眼角一撇,就见陆向北作势又要大喊的趋势,急忙站起身走过去。

乔家的墙,挺好爬的是吧?乔婉戏谑的问道。

陆向北只笑不语,从下面拿出一个黑布袋,递给乔婉。

乔婉没接,问道:这是什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陆向北又往前递了递。

乔婉瞟了一下黑布袋,没接,转而问道:你又大晚上过来,是要问什么事情吗?陆向北顿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婉婉这性子真好,不绕来绕去的。

乔婉一瞧陆向北跟饿狼似的紧盯着自己,心里了然,撇了撇嘴说道:我不嫁人的。

这是被拒绝了啊!尽管是有所准备,但陆向北还是慌了神。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乔婉刚才的话,一直在陆向北的脑海里回荡着。

突然,陆向北猛的一惊醒,莫名的有些小小的期待,犹如黑暗里的一点救命微光,紧紧抓住,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说你不嫁人……这是什么意思?乔婉仿若没看到陆向北刚才情绪的变化,平静的道:就是招赘,我一无没有兄弟,二无姐妹,家里有老父老母,自然要常伴他们身侧的。

听到这话,陆向北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暗自庆幸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上次?陆向北没胆明说:婉婉,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上次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哦,上次是我没考虑清楚,这次想好了,我要招赘。

乔婉淡然的道,好像上次说的事情不过就像是我点了盘豆腐,但是又不想吃了,重新点了盘青菜那么简单。

陆向北脸皮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舔着脸说:婉婉,其实只要人对,招赘跟出嫁没什么区别的。

很有区别!乔婉笑着否定道: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别的地方再好,也没有自家家好。

陆向北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乔婉的想法给掰过来,但乔婉总能把话给回回去,把陆向北吃的死死的,弄的陆向北气闷不已。

入赘那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干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被笑死的,这可是关于男人的面子和尊严问题。

但,陆向北瞧了眼面若桃花的乔婉,咬牙问道:要是我答应入赘,你就嫁给我吗?陆向北被乔婉弄的无可奈何,要是不答应下来,自己明明快到手的媳妇就飞了!飞了!作者有话要说:☆、美的但,陆向北瞧了眼面若桃花的乔婉,咬牙问道:要是我答应入赘,你就嫁给我吗?陆向北被乔婉弄的无可奈何,要是不答应下来,自己明明快到手的媳妇就飞了!飞了!乔婉盯着陆向北看了一会,问道:不在意我喜不喜欢你?乔婉喜不喜欢他,陆向北心里当然有数。

陆向北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现在都是虚的,先把人弄回家,感情以后慢慢处,这才是王道。

要是人没弄到,扯感情有个屁用!咱俩现在不是见面的少吗?等熟悉的透了,你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陆向北很是自信的道,话锋一转,又回到入赘上的事情了:我要是答应入赘,你嫁不?乔婉讪讪一笑,回道:想的美你!我应承下了可做不得数的,你得得到我娘的同意才行。

陆向北瞬间感到自己的前路有些渺茫。

乔太太平时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这个外男,怎么见的着啊,就是想奉承讨好,也无处着手啊!不过,陆向北很快又把弯给转回来了,暗恼:每次见了乔婉,脑袋瓜子都不太灵光了。

乔婉明明对有好感的,要是不喜欢自己,一口拒绝不就得了,现在还给自己指了路,陆向北一阵窃喜。

陆向北没再继续问入赘的事情,反问道:婉婉,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去上学啊?陆向北问的直白,乔婉眨眨眼睛就明白了,这厮肯定是去学校堵过自己了,便道:有事,就请了几天假!陆向北没多问,最最最重要的事情有了着落,他心里轻快极了,跟乔婉说起李娇的事情。

乔婉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账目,就连闭眼,都能看到账目在自己的眼前飘荡,经陆向北这一说,乔婉倒是想起事情来了:李娇那边的钱,够用吗?陆向北皱眉,怎么老是扯到钱呢?够了,够了。

陆向北重新拿起黑布袋,道:婉婉,你快打开看看!乔婉没应,只道: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还有事情忙呢!陆向北被拒绝的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气馁,直接亲手打开黑布袋,婉婉,你瞧!乔婉这下就是不想看也不行,都递到自己面前了。

袋子里面露出个笨重的照相机,也不是笨重。

比起折叠风琴机,眼前的这个是轻便了许多,不过一般都是大报社很有资历的记者才能用,毕竟一台机子,价格可是不菲的。

但比起后期风靡一时的袖珍快照照相机,这个又显的有些笨拙。

这相机,你哪弄来的?现在的相机都是舶来品,这种可携带的现在只有美国和德国才有生产的。

喏,给你的。

陆向北没说哪弄的,只道:朋友有渠道,我瞧着这玩意挺好的,就给你拿了一个。

朋友?能弄来舶来品的朋友,背景可没那么简单的吧!乔婉心下一叹,也是,陆向北跟自己年纪相仿,没有那么多即强又好的人脉,怎么可能会发迹的那么快。

跟陆向北一比,真是自愧不如!@受了陆向北的刺激,乔婉更是一门心思的跟着乔太太学账。

闺女努力,乔太太自是欢喜。

但是太努力了,也不好。

没两天,乔太太就收回了乔婉手中的账本,直接将乔婉打发了出去,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去学校,你同学老师该不认识你了!去学校逛几圈再回来乔婉:……乔婉原本是想将学给退了的,但没两个月就可以毕业了,而且乔太太也不会同意,这个心思就放下了。

然而,乔婉今天这个学,还真没上成。

刚到学校门口呢,就被孙太太拦下了。

孙太太也是因为家里小的闹,老的非要和乔家结亲,乔太太那边又死硬死硬的,被逼的没办法了,才来堵乔婉的。

孙太太将乔婉带到了附近的茶楼,待小二上完茶,孙太太才道:婉婉,伯母呢,有些天没见你了,还怪想你的,想跟你说会话。

孙太太点的碧螺春,乔婉看着杯中的茶色,想起碧螺春命名的缘来: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产于春季,故名碧螺春。

前世,只要不涉及孙浩宇本身的事情,孙太太倒也帮了乔婉不少忙,虽是尽的婆母职责,乔婉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感谢前世孙太太的好意:伯母,有话直说无妨。

孙太太现在来找自己,无非是为了孙浩宇。

孙太太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心思通透的乔婉,孙太太也是直说了:婉婉,浩宇那事,伯母也是那天从你娘那知道的。

回去后,伯母狠狠的骂了浩宇一顿,浩宇也非常后悔这事做的不稳当。

秦淑仪那事,浩宇只是一时糊涂。

浩宇下次要是敢再犯,伯母头一个饶不了他。

孙太太缓了缓,握住乔婉的手道:婉婉,人生在世,难免会犯错。

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浩宇这一次?孙太太将孙浩宇跟秦淑仪的事情,一句糊涂就遮了过去。

乔婉收回被孙太太握住的手,道:伯母,您客气了!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秦淑仪跟孙浩宇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无关对错。

更何况,婉婉只是个外人,没法说什么。

婉婉,伯母明白浩宇让你伤了心,看着你跟浩宇相识多年的情分上,也看在伯母的面上,原谅浩宇这回?孙太太说了这么多,拿情分说事,却并无多大的实际内容。

乔婉深吸了口气,道:伯母,您的意思婉婉懂。

但婉婉跟孙浩宇,恐怕是有缘无份的。

您也知道,乔家就婉婉一个女儿,婉婉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听从父母之命。

既然父母要婉婉招赘,婉婉自是要遵从的。

不说孙太太那几句话说的是毫无诚意,而且乔婉也不想掰扯原不原谅这回事,直接用入赘堵死了孙太太的话。

孙太太心下一沉,乔婉可跟之前不一样了,这话回的是滴水不漏。

而且每次一提起浩宇,乔婉竟然带着淡淡的厌烦之色,以前眉目间的那种欣喜和恋眷竟然不复存在!孙太太见乔婉始终不为所动,心下一合计,想着来个更软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先叹了一声息:婉婉,浩宇那孩子,你都不知道,他现在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乔婉挑眉,截住问道:伯母,孙浩宇打算什么时候纳秦淑仪?孙太太脸色一疆,立马讪讪的摇手否定道:婉婉,可别瞎说,现在浩宇心里可就你一个人,怎么会去纳那什么秦淑仪呢!孙太太是个好面子的,上次这么痛快的走了,想必是有些事情做不了主。

这次再来,很大一部分估计是孙老爷施的压。

孙家当家做主的是孙老爷,孙浩宇的婚事,又怎么会让孙浩宇自己做主,就算是个姨太太,前世孙老爷可是插了不少的手。

依孙老爷的野心,总督府这么好的线,不可能会舍弃的,何况只需要给个可有可无的姨太太位置。

搭上了,自然皆大欢喜;没搭上,也没任何的损失。

而且,孙太太对秦淑仪的事情,没有任何后续的说法。

不用多想也知道,秦淑仪肯定是会被纳进孙家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说到这事,孙太太又活络开了,语重心长的道:婉婉,你年纪小,伯母本不应该和你念叨这事。

但女人吗,总会有那么一遭,接下来这话就当伯母就先给你警了个醒。

孙太太朝乔婉会心一笑,颇有经验的缓缓道来:在这个大千世界,这男人啊,总会图一时新鲜。

等那劲过了,最后会回到你身边的。

你瞧你家孙伯伯,不也是这样的吗,但无论在外面多潇洒风流,还不是得回到孙家,敬着我这个太太。

说着,伸手把腕上的翡翠镯子递给乔婉看,有些炫耀的意味:你孙伯伯从上海带回来给我的,你看这镯子的水色,是上品中的上品,伯母独一份的。

乔婉笑了笑没说话,现在这是利诱?还是说天下男人都是这般货色?孙太太的性格乔婉了解,在她心里,第一是孙浩宇,第二是孙家的原配之位。

孙太太的日子,别看着表面光鲜靓丽,其实也不好过。

孙老爷生意做得大,又是个荤素不忌的,不说家里有名分的姨太太已经一大窝了,就连外面的小公馆,也置了不少。

现在乔婉不太清楚,但前世孙老爷可鲜少进孙太太的房门,屈指可数。

而且孙老爷家里的姨太太,个个都不是简单的。

要不是生了孙家孙浩宇这个唯一的男丁,恐怕孙太太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吧!乔婉无奈的摇了摇头,伯母,婉婉有话也就直说了,有说的不当的,还请您多担待。

乔婉喝了口茶,婉婉不济,没什么大求,只是希望未来有个简简单单的生活,另一个人会真心真意的陪着婉婉一起守着乔家,相伴到老。

乔婉的话,跟乔太太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意思很明白,你们孙家太复杂,而且乔婉强调的是另一个人,没有其他无关紧要或是多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 如能弥月 扔了一个手榴弹~~ 紧紧抱住,(づ ̄3 ̄)づ╭?~☆、奇葩孙太太来找乔婉的事情,乔婉没瞒着乔太太,一回到家就说了。

乔太太意有所会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陆向北这几天,抓头挠耳的想着乔太太这事,也没理出个什么头绪,有些烦躁。

这还没到家呢,就瞧见陆母一脸不善的已经侯在门外等着他了。

陆向北立马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道:娘,在这等儿子我呢。

陆母朝陆向北瞪了一眼,不满的道:等你干嘛,这是在看风景。

陆母推开陆向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往里走。

陆向北很识实务的跟在陆母身后,许是发泄了一通,而且陆向北的眼下还有青色,陆母又心疼起陆向北了,只是嘴硬的道:这一天到晚的,总是不着家。

陆母从厨房里端了碗汤药出来,给陆向北道:快喝!陆向北刚才老远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现在这汤药放在自己的面前,黑漆漆的,而且这味道更是浓重。

陆向北偏了偏身子,一脸嫌弃的问道:娘,这碗是什么啊,好臭!臭什么臭,这是给你补身子的,赶紧给我喝了。

陆向北咧着嘴,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口闷喝了下去。

陆向北等着口中的药味散去,来回看了下空荡荡的院子,问道:娘,嫂子和小石头呢?小石头是陆向北的大哥陆向东和梁秀禾的长子。

你嫂子带他去米行找你大哥了。

哦。

哦什么哦。

陆母坐陆向北的对面,突然说道:向北,昨早上万花胡同的王媒婆来找娘了,她说……陆向北一听,立马打断道:啊!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先走了啊!说着就起身要离开。

谁知,陆母早有准备,眼一横,厉声呵斥道:坐下。

陆向北撇了撇嘴,还没离凳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

陆向北这招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陆母也不废话,直接挑了重点说:隔壁街的李家,那闺女娘去帮你瞧过了,人长的挺漂亮的,听说挺贤惠的,而且家室清白,娘打算帮你答应下来,你觉着呢?答应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是要结婚的人是陆向北,自然是要他亲口应下才行。

陆向北可不乐意,乔婉那边才刚迈出去半步呢,就差乔太太那临门一脚,皱着眉头摇了摇手,不耐的回道:那什么李家王家的,我可不喜欢。

你都没看过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喜欢了。

娘跟你说啊,那闺女长的白白净净的,而且还……陆母激昂慷慨的说了一半就顿住了,目光如炬的瞧了眼神色颇为不耐的陆向北,再想到前段时间陆向北有时在傻笑,狐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说到陆向北的心坎里了,乐呵呵的冲陆母一笑,脸上还泛起了红光。

陆母没好气的瞧了陆向北一眼,有喜欢的人,怎么不早说!然而在转眼间,陆母难得的一展笑颜,脸上的酒窝显的更深了,欣喜的问道:哪家的,娘给你去提亲。

陆母对陆向北的婚事是操碎了心,在陆向北的年纪,老大陆向东早就成家了,偏他老拖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现在一听有门,陆母直接将王媒婆提的那桩姻缘瞬间抛到脑后。

陆向北没敢提入赘的事情,只道:现在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陆母心思简单,想着直接去提亲就成,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陆向北支支吾吾的,也没有说个所以然来。

那女孩不喜欢你?陆母猜道。

陆向北听不得别人说乔婉不喜欢他,即使是事实也不行。

何况,那晚乔婉也不完全是对自己无意的,立马瞪大眼睛否认道:当然不是!就是她家吧,情况有些复杂。

陆母一下子就想起陆向北最近有几天晚上回来的特别晚,立马就想偏了,家室不干不净的不行!陆向北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不满的说道:娘,你想哪去了。

人家清清白白的,还是个大学生!长的可漂亮了。

真的?陆向北重重的朝陆母点了点头,娘,这事你先别管,等有消息儿子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母子两正当说着,向外敞开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陆母抬头一看,可不就是早上才见过的王媒婆。

王媒婆一见着陆母跟陆向北,瞬间笑开了花,这就是你小儿子向北吧,啧啧啧,长的可真是俊啊。

陆母趁往媒婆说话间,使眼色将陆向北支了出去。

陆母邀了王媒婆一起坐下,王媒婆从进门开始那嘴巴就没停过,陆母在一边就笑呵呵的听着。

等王媒婆说够了,陆母才提起那桩事,拒绝的话,也是老生常谈的那种:我家向北觉的他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打算娶亲。

王媒婆弄的一脸没趣,出门前还一个劲的跟陆母客套着。

等陆母关门后,这脸是立马拉了下来,走了一段路,还不忘回头冲着陆家方向不屑的唾弃道:什么东西!呸。

等王媒婆爽快了,刚一回头,就见到陆向北一脸坏笑、阴森森的亮着一口白牙紧紧的盯着自己,瞧的王媒婆整个头皮发麻,慎得慌!许是心虚,一个琅跄,王媒婆直接跌倒在地。

@乔婉还真是奇了怪了,最近找上自己的还挺多,而且都是跟孙浩宇有关的。

早前是乔老爷,前几天是孙太太,这次是秦淑仪,乔婉戏谑的想:下次会不会是孙老爷?此时的乔婉站在学校门口,面前站着泪眼婆娑的秦淑仪,旁边还有一大批围观的学生还有好奇的路人们。

这地点选的,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拆散你跟浩宇哥哥的,都是我的错,但我是真心爱浩宇哥哥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怪浩宇哥哥。

说着说着,秦淑仪又落了泪,脚腕上还绑着绑带,摇摇欲坠的,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婉姐姐,你原谅浩宇哥哥,嫁给他好不好?我会离开,远远的离开浩宇哥哥,不会打扰你们的,好不好?秦淑仪说的哽咽,说的绝望和晦涩,好像乔婉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乔婉没耐心跟秦淑仪纠缠,正要开口,就听见一清丽熟悉而又疑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咦,这不是孙家的小姨太太吗?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乔婉扭头一看,就见郑明慧隐晦的朝她眨了眨眼。

话刚说出口,郑明慧立马抚额懊恼道:哦,不对!瞧我这记性,你现在还没进门,我应该先叫你秦淑仪小姐。

郑明慧走到秦淑仪面前,仿若根本就见到刚才的闹剧,也没见着脸上的泪痕,笑着打趣道:秦小姐,你怎么来学校了,你家浩宇哥哥可不会来这上女校的哦!郑明慧在今天之前可是跟秦淑仪进行过了一番很好且深入的交谈!众人也不是个蠢的,又是孙家又是浩宇的,很快就能想到是哪个孙家。

围观的一众,开始交头接耳的嘀咕了起来。

原本觉着秦淑仪可怜的人,顿觉恶心不已。

这都是内定好的姨太太了,竟然来这么一套假仁假义的话来。

秦淑仪一阵狼狈,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下去。

孙浩宇这几天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着自己就像看仇人一样,满眼的厌恶。

为的什么事情,还不就是因为乔婉容不下她秦淑仪,不肯和孙浩宇完婚,弄的她现在招了孙浩宇的嫌恶。

但她秦淑仪可不是认命的人,当了姨太太又怎么样,没有夫家宠爱的姨太太什么也不是。

她要破局,要重新得到孙浩宇的怜惜和爱意,就算是假仁假义也好,她就是要孙浩宇看到她的委屈、妥协、甚至可以为他舍弃一切。

否则,她又怎么会想着来找乔婉,又怎么会在这广庭大众之下受如此的侮辱。

这笔账,她秦淑仪一定会记着。

尽管秦淑仪都快气炸了,却只能颤颤巍巍的道:我是来找婉姐姐的。

婉姐姐?郑明慧这时才发现乔婉般,惊讶的道:婉婉,你怎么在这?瞬间,郑明慧又似想到了什么,极为不赞同的道:秦小姐,恕我直言,婉婉可还是待字闺中,夫家未定的;而你现在是有主的,非亲非故的,这声姐姐,可不能随便瞎喊的。

万一让人误会了,损的可是我家婉婉的名声。

郑明慧三言两语的就将秦淑仪前面的话给堵了回去,要攀亲,也要别人愿意不是?你一个未过门的姨太太,管天管地,管的了孙家的事情吗?我……秦淑仪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中气十足的声音给打断了,都聚在学校门口做什么,集会呢!众人一惊,一看是校长,立马就做鸟兽散了。

人都散了,看戏的人也没了,郑明慧撇了眼秦淑仪,笑着对乔婉调皮的眨了下眼睛,拉着乔婉到校长面前,鞠了个躬,笑道:马校长好。

已年过花甲的马校长被郑明慧这一大礼行的,立马开怀大笑道:你这孩子!三人很热络的打起招呼来的,乔婉这才知道原来郑明慧是马校长之前的学生,这次来学校,是来接马校长出去一聚。

郑明慧开车捎了乔婉一程,至于那秦淑仪,郑明慧跟乔婉是没那个闲情去关心的,当然也没注意到秦淑仪那愤恨到快要吃人的眼神。

☆、露脸(修)乔婉下车走过街角,就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大马车,一帮小厮在往里般东西,而乔太太站在台阶上察看着。

乔婉过去疑惑的问道:娘,这是?你爹要去临川收药材。

乔太太答道。

临川?以前乔婉也没见过乔老爷去收什么药材,以前不是蒋伯直接收上来的吗?乔太太一声叹气,道:蒋伯年纪大了,想要退了,你爹先过去交接一下,顺便将药材带回来。

乔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乔老爷就出来了,看起来精神抖索。

乔婉说道:爹,你这次出那么远的门,带福伯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乔老爷皱了皱眉,不用,你爹硬朗着呢,没事。

再说府里的杂事,还得福伯管着。

爹,你就带着福伯吧。

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你身边也没个照顾的,我和娘得多担心啊。

何况家里不是还有张妈吗,碍不了什么事的。

乔婉撒着娇,软声软语的说道。

乔太太和乔老爷吵架归吵架,对事不对人。

何况现下乔老爷想通了,妥协了,乔太太自然给台阶下。

乔太太一想,也道:老爷,你就带着福伯一起吧,正好福伯一路上也可以陪你说说话,就当多个伴。

等乔老爷点头同意,乔婉立马就派人让福伯收拾一下,跟着乔老爷一起上路。

等送走了乔老爷,乔婉想起秦淑仪的事情,感到有些奇怪,怎么连郑明慧都知道秦淑仪的事情了?乔太太听了乔婉的疑惑,道: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前晚韩家的宴会,孙家也带了秦淑仪一起去,孙太太私底下承认的了。

带着秦淑仪去?这有听过是带太太去的,没听说过正式场合还带身份未名的人去的,这根本不像是孙家一贯的作风啊。

岂止是不像,只是要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在儿子还没娶妻,就将未过门的姨太太一起带出去的。

乔太太明白乔婉话里的意思,只道:许是孙家有其他打算。

乔太太从书房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桌上,道:婉婉,你挑挑,看看喜欢哪个?这叠照片,都是乔太太让朋友帮忙相看挑选出来的。

虽说赘婿的品性最重要,但相貌可一定要过的去。

乔婉低头看着桌上被乔太太摆成一排的照片,笑着问道:娘,这是干什么啊?赘婿人选。

乔太太往前推了推,催促道: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乔婉笑着说道:娘,怎么感觉在大街上挑白菜似的。

说着,乔婉还真拿起照片,一清水的黑白全身照。

乔婉翻了翻,没一会儿就无趣的放下了。

怎么?都不喜欢啊?乔太太事先还看中了几个,长的都挺好的。

这都哪跟哪啊,娘,您瞅瞅。

乔婉点了点照片说道,嫌弃的道:这个、还有这个,长的跟白面人似的,一点也不英俊。

乔太太原先觉着这两张,文文气气的,看上去还不错。

经乔婉这么一说,确实啊,男的太弱了也不行。

乔婉接连的挑出了一大堆毛病,到最后,愣是一个都没看的上的。

乔婉理了理衣裙,用眼角偷瞟了下正在收照片的乔太太,假装随意的问道:娘,你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奇怪的人啊?乔太太想着赘婿的事情,也没多深思,回道:没有,娘这些天没出去过,怎么,你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了?乔婉尴尬的呵呵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哪有,就是随便问问、问问。

@陆向北暗恼自己就是个蠢的,婉婉这不都同意了,直接上门讨好丈母娘就行,弯弯绕绕的费那么多无间道干嘛!陆向北收拾了一通,风风火火的就冲到林时夜家里,跟他借了百年老参、鹿茸一大堆补品,直接拎了就走人,惹的林时夜一阵好笑。

陆向北雀跃但有忐忑的站在乔家的大门前,紧张的连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陆向北抬手敲响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乔太太跟乔婉刚商量着事呢,就听的张妈来道:小姐,外面有位陆先生找。

乔太太惊讶的看着乔婉,乔婉刚开始也有些纳闷,不过这姓陆的,乔婉还只认识一个,不会是陆向北吧?乔婉起身跟乔太太说道:是我一朋友,估计是有什么事。

娘,我先去看看。

乔太太点头应下。

乔婉在门外,还果真就见到了大包拎小包的,笑的一脸灿烂的陆向北。

乔婉没让陆向北进门,将他拉倒一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陆向北颠了颠手里的东西,直言道:想讨好未来的丈母娘。

陆向北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的,这脸皮堪比城墙还厚。

乔婉是见过陆向北的霸道的,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

别瞎喊啊,什么丈母娘不丈母娘的,八字没一撇的事。

咱两现在只是朋友、朋友记住了吗?乔婉叮嘱道。

乔婉这么一说,陆向北赶忙点头认错。

朋友就朋友,只要能有机会讨好到丈母娘,就是做小厮也行。

陆向北等啊等,就等着乔婉带自己进去呢,结果乔婉还是没个动静。

婉婉,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陆向北问的委屈,不会到人家门口了,还是不给进去的吧?可真是迫不及待,连委屈都装上了!事实上,乔太太给乔婉的照片里,有一两个乔婉是知道的,人也挺好,但是跟陆向北一比,无论外貌还是行事能力,到底都比陆向北差的不止零心半点儿,而是一大截。

乔婉忍不住逗逗陆向北,坏笑着问道:很急啊?陆向北一见乔婉的表情,就知道乔婉想要使坏了,立马一脸的谄媚讨好:不急,不急,都听婉婉的。

口很渴吗?不渴,不渴,一点都不渴。

这个陆向北是真的不渴,但是他就想进去,让乔太太认识认识他。

乔婉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道:那你就没必要进去喝茶了,回吧。

陆向北一怔愣,傻眼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啊!上次是被乔婉关在窗户外,现在又是被关门外了吗?陆向北觉的他的前路非常的坎坷。

乔婉瞧着陆向北那傻样噗呲一笑,道:行了,进来吧。

真是峰回路转,陆向北一阵狂喜,可还刚开始喜呢,一盆冷水就又泼了下来:喝杯水就走,知道了吗?陆向北哪敢不从的,还乐呵呵的应下了。

乔婉带陆向北到正堂,跟乔太太介绍道:娘,他是我朋友,陆向北,来借本书的。

随后吩咐张妈给陆向北上杯水,就去给陆向北拿书去了。

陆向北一向是自来熟,一见着乔太太就赶忙将手上的礼品双手奉了上去,一口一个伯母长,伯母短的,哄的乔太太直乐呵。

陆向北那个窝心劲,做的比乔婉这个当女儿的还要上道。

一杯水,就那么点量。

喝的再慢,也有喝完的时候。

陆向北真的奉乔婉的话为圣旨,一杯水尽,拿起乔婉给他的书,就起身告辞了。

要是不告辞,以乔婉那狠心劲,陆向北估计自己这辈子,下辈子都进不来乔府了。

乔太太倒没想太多,只知道陆向北是乔婉的朋友,对他印象挺好,长的俊不说,还特机灵。

@乔老爷去了临川,工坊那边得有人时常去视察,这个担子就落到了乔太太身上。

乔太太原本是打算带着乔婉一起,熟悉熟悉工坊。

但无奈的乔婉学校那边有事要忙,乔太太就只带了张妈一起。

工坊那边,不用乔太太从早到晚的待着,基本过去露个面,走动走动,就行了。

所以,乔太太空闲的时间挺多。

乔老爷和乔婉都不在家,乔太太回去一个人也没意思,便带着张妈在街上逛逛。

这一逛,就在街上偶遇到了陆向北。

这是不是偶遇,也就只有陆向北知道了。

陆向北上前对乔太太是一顿的嘘寒问暖,还力邀乔太太到茶楼去品茶。

当然,这个茶楼可是迎合乔太太的喜好选的。

陆向北是个能人,一张嘴巴说遍天下趣事,也有很多事情都能说到乔太太的心坎里,倒是让乔太太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陆向北又一次再乔太太面前成功的露了一次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少少卡文,但这两天应该能调整过来的~~~\\(≧▽≦)/~突然想起少少读初中时,班里有个很吊的学霸:上课睡觉,下课打架、谈恋爱 ,然每次考试的都能进年级前十。

╮(╯▽╰)╭,神人一个~☆、人为陆向北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可真算的上是如鱼得水,但成了爬墙专业户。

当然,陆向北依然没能够进到乔婉的房间,窗户下的三寸之地,就是陆向北的栖身之所。

陆向北也不是每晚都能和乔婉来个促膝长谈或是花前月下什么的,大多时候都是念叨念叨杂事,然后报告下李娇那事,顺便跟乔婉憧憬憧憬未来,当然这都是顺当的时候。

女人心海底针,陆向北是听过,但从没体验过。

没乔婉之前,陆向北最在意的就是他娘,陆母是直肠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陆向北一看就明白。

但乔婉,陆向北有时候挺摸不着头脑的。

就比如现在:乔婉莫名其妙的就拿出算盘让他算账,陆向北是管过自家米铺一段时间的。

刚开始弄算盘的时候,因为时间久了,有些生疏,磕磕碰碰的。

陆向北私心觉的这是个在乔婉面前很好的表现机会,所以渐入佳境后,陆向北就使了全力,算盘打的是既快又准。

陆向北心里得意的想跟乔婉邀邀表扬,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呢,乔婉就直接夺走了算盘和账簿,甚至毫不犹豫的将窗户都关上了,弄的陆向北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乔婉直接将手里的账簿和算盘扔在了桌上,转身就扑倒了床上,烦躁的用被子闷住自己,发泄般的使劲的捶打了好几下,最后泄气的揭开被子,仰躺在床上无力的看着床顶。

这几天,陆向北来的太频繁了,而且乔婉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你开口让他早点走吧,他偏不,非得跟你唠叨唠叨到睡觉点。

要不就是回一句:没事,你忙你的,我可以一个人呆着。

然后就一直趴在窗户边上像野狼守着猎物似的,直盯盯的看着你,一刻也不放松。

算盘这事,其实乔婉想为难陆向北一下的,男人不是一向好面子的吗?乔婉想着让陆向北出点丑,估计能隔个几天再来。

结果失算了,乔婉怎么着也没料到,陆向北算盘还能弄的这么溜,比自己还顺快。

这下乔婉暗戳戳的想好了,要是陆向北明晚再来,弄个围棋跟他下。

乔婉是个中高手,而且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带着匪气的陆向北想必是不会的吧?陆向北晚上太闲,得找点事情给他做。

@一个雨后的清晨,乔婉站在城门口,望着前面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清冷的问:后面都安排妥当了?妥当了。

陆向北回道:弄到云南一个深山里,那里基本上没几户人家,想要出来挺难的。

乔婉点头没有说话,一个临川,一个云南,一北一南,总该碰不到了吧。

其实乔婉倒很想亲眼看看,当李娇发现自己被欺骗、背叛时,会不会像她娘前世一样的伤心绝望!而陆向北此刻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乔婉此刻与平时的不一样,好似多了份恨意?乔婉办完事,回到家里,就见工坊的李管事和乔太太正聚在正堂里,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娘,发生什么事了?工坊要交给孙家的货,仓库进水,全都不能用了。

乔太太也是一展莫愁,这不是一匹两匹布的事情,那可是一个季度的量啊。

乔婉心里咯噔一下,问道:进水?怎么会进水?昨完下了一夜的暴雨,仓库的屋顶塌了一角,就……说道后面,李管事也是满脸的无奈。

守夜人呢?屋顶塌了这么大的声响难道没有听见?只是塌了一角,要是措施得当,怎么会整仓库的货都报废了。

老余送医院去了,上屋补救的时候,没站稳,从屋顶跌了下来。

还是大家早上上工的时候发现的,老余现在还在医院昏睡着呢。

管事解释道。

老余上次乔婉去工坊的时候见过,老实巴交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太太,小姐,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你们看?眼下交货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乔婉没答,反而问道:昨晚守夜的就只有老余一个人?其他人呢?这个是怠忽值守的问题,工坊一向至少会留四个人,分别守着上半夜和下半夜。

但刚才管事,就单说老余,并没有提及其他的守夜人。

提到其他守夜人,管事也是一脸的懊恼,太太,小姐,小郑一向是尽忠职守的,昨夜也是凑巧家里老娘病了,这工坊向来是平安无事的,就先让老余一个人看着。

谁知,就这么巧……管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乔婉还想再问,就被乔太太打断了:天灾人祸,就是避过了这次,下次也还会再来。

乔太太说道,婉婉,这问责的事情先放一放。

李管事,你和我一起去趟工坊,我得去看看情况。

还有婉婉,你去医院看趟老余,这钱该花就花。

乔婉懂乔太太的意思,随即点头应下。

@乔婉到医院,跟护士打听,才找到老余的病房。

还未进门,乔婉就听到了抽咽声。

乔婉往里看去,只见一个跟老余年岁差不多的老太太坐在老余床前,在给老余擦脸。

身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样子应该是老余的孙子。

乔婉一进去,虽然动静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她们。

许是怕生,小孩子紧紧靠着余婆婆,眼底清澈无暇,但是有些胆怯的看着乔婉。

此时的病房里,只有老余一个病人。

老余整个头包着纱布,面部还有些擦伤和淤青,放在外面一只手臂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乔婉将买的水果放到柜子上,拿出一个苹果给小孩。

小孩很乖,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这个圆润火红的苹果,而是转头看着余婆婆,见余婆婆点头,才笑着说了声谢谢,双手接了过去。

余婆婆红着眼眶,勉强的对乔婉笑了笑,只是这泪却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乔婉跟余婆婆问起老余的病情,又是一顿泪,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有些撕心裂肺:医生说,老余伤到了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要是老余走了,我和孙子两个以后可怎么活啊!此时什么安慰的话,都抵不了一句保证:乔家一定会尽责也会负责到底。

@乔婉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瞧见陆向北急急的向自己跑来。

婉婉。

陆向北跑到乔婉身边,关心道:婉婉,你还好吧?乔婉怪异的看了眼陆向北,我很好,没生病,来医院是过来探望别人的。

你呢,你怎么过来了?陆向北欲言又止的道:我听说你家工坊出了点事,担心你。

这语气委婉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这不是一点事,是很大的事。

一条人命在医院里躺着,还有工坊的货全都不能用了。

乔婉也是烦躁的没有任何头绪。

婉婉,你先跟我来。

乔婉正烦呢,陆向北这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干嘛,去哪啊,我还得去工坊呢。

工坊那不急。

陆向北拉着乔婉的胳膊,重新往医院里走去。

来这?乔婉看着门上的挂牌,院长室?陆向北朝乔婉点了点头,没还没推开呢,就先喊上了:杜然叔。

屋里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带着圆框眼镜,一身白大衣,怎么看都是一身的儒雅,跟坐堂老中医的长相,完全是两个极端。

向北啊,怎么有空到叔这里来了?杜然一点也不在意陆向北刚才的无状,反而笑脸相迎。

再看到乔婉时,杜然怔愣了一下,疑惑的朝陆向北问道:这位是?我叫乔婉。

乔婉主动介绍道。

陆向北想着等会乔婉还得去工坊,也懒的跟杜然来回的客套,直接问道。

杜然叔,你医院不是接收了个重患吗,我过来就想问问那伤怎么来的?你说从乔家工坊送过来那个?医院从昨晚到现在,接收的还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乔婉秀眉微皱,工坊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开了?甚至连医院的院长都知道了?陆向北点了点头。

杜然拿来病人的资料,仔细的看了一遍,道:从外伤来看,手臂和肋骨的骨折,还有面部的擦伤,应该是从高处落下所致。

但后脑勺这块,杜然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后脑,示意道:应该是被重物击中造成的。

也就是说,老余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出了医院的大门,陆向北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乔婉,道:婉婉,这件事情你和伯母不用担心,我帮你们摆平。

摆平?乔婉也不是傻的,陆向北刚拉着自己去院长那,不是单纯的问话,而是为了确定什么。

乔婉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向北,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半夜发文怎么破!!!少少卡文有些调整过来了,以后尽可能固定时间发文。

不乱时间发了!☆、阴谋那是,爷是什么人啊,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陆向北又开始傲娇了。

乔婉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压力顿减不少,舒了口气,附和道:那是,也不看看陆爷是谁!乔婉看了眼笑的一脸灿烂的陆向北,失笑道:得了,别给你一点颜色还开染坊的啊。

别贫了,快说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总督府的那个姨太太怀孕了。

恩?乔婉疑惑的看着陆向北,总督府跟乔家工坊有什么关系?但提到总督府,乔婉唯一能联想到的是秦淑仪。

难道是早些天学校门口的事情,所以怀恨在心?秦淑仪的姐姐?陆向北刚对乔婉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就顿住了。

乔婉等着下文呢,着急的催促道:你倒是快接着说啊?陆向北没有反应,整个人发出了冷冽的气息,嬉笑的眼睛里透出一种阴霾,直直的盯着乔婉的后方。

乔婉见陆向北有些不对劲,疑惑的循着目光一转头,就见到立在轿车旁边的孙浩宇。

孙浩宇跟陆向北两两相对,各不相让。

还是孙浩宇先撇开眼,走到乔婉身边,深情的道:婉婉。

孙浩宇已经好多天都没见到乔婉了,相思之情溢满双眼。

得,合着这两人都去家里找过自己了。

乔婉没理孙浩宇,直接拉上陆向北打算走人。

孙浩宇双眼一沉,大跨步过去,拦住乔婉,眼光不善的看了眼陆向北,质问道:他是谁?乔婉抬眼对着孙浩宇,这不关你的事。

婉婉!孙浩宇怒声警告道,乔婉之前身边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大家都是男的,孙浩宇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个人刚才对自己的敌意。

但这不是孙浩宇发怒的原因,而是乔婉对这个男的态度中有着亲昵,乔婉以前身边从没有出现过除他之外的男性,这让孙浩宇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乔婉对孙浩宇来的怒气简直是莫名其妙,再说该发怒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陆向北听了,向孙浩宇挑衅的看了一眼。

孙浩宇也不是个善茬,在类似情敌面前绝对是保持十二万分的集中力,一下子就把心中的怒气给压了下去,缓声道:婉婉,别闹,我们谈谈工坊的事情。

好似乔婉刚才只是闹了个别扭一样。

乔婉都快被孙浩宇给弄笑了,最近跟自己有矛盾的人只有孙家和秦淑仪了,现在秦淑仪也算是孙家的人,谈什么,谈工坊的这件事情跟你孙家或是跟你的姨太太有关吗?乔婉嗤笑一声,还是来祈求原谅?知不知道,人家老余家里,儿子没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顶梁柱,还得辛辛苦苦的养活五六岁的孙子。

你们做人是不是太狠了点,连人命都敢沾上。

乔婉直接一个劈头骂下来,震的孙浩宇双唇紧闭,双手青筋爆满:婉婉,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吗?乔婉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你可能不会,不知道你的姨太太会不会?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秦淑仪来学校找过我,在学校门口出了个大丑,你回去帮我好好问问,工坊的这件事,是不是她故意报复的。

还有,要是她报复的,你们孙家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孙浩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乔婉会走到现在这争锋相对的地步,不是,所有的起因不就是因为秦淑仪。

孙浩宇明白现在不能硬碰硬,不能跟乔婉的关系再闹僵,随即应下:好,如果真是秦淑仪做的,我会给你给个交代。

见孙浩宇应下,直接带着陆向北转身走了。

孙浩宇一个人来,最后还是一个人走。

@陆向北刚刚就在一旁观察着,而且孙浩宇那志在必得的样子,让陆向北的心狠狠的突了一下。

虽然乔婉从没跟他提起过孙浩宇的事情,但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的。

婉婉,工坊这事肯定跟孙家有关。

乔婉白了陆向北一眼,这下不用陆向北告知,她也理清楚了。

如果跟总督府挂边,那秦淑仪即使不是主谋,也会是参与者。

秦淑仪初来乍到的,没有帮手她根本就没那个能耐伸手到工坊里。

而且孙老爷这样唯利是图的人,也许会是其中的一个。

秦淑仪是为了报复,那孙老爷又是为了什么?你刚才说总督的姨太太怀孕了,然后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姨太太帮着孙家跟总督牵线,孙家主动提前纳了秦淑仪,现下好像是孙家跟总督达成了什么协议。

关于乔家的协议?按照事件的脉络下来,那就是跟乔家有关的了。

说到这个,陆向北也是有些自责的,要是能提早摸清孙家的动向,现在乔婉也不用这么着急,工坊也不用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陆向北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这个还没摸出来,不过他们达成协议后,……工坊是他们的第一个动作。

后面的话尽管没有说出口,但乔婉也知道是什么。

原先的嫌疑人是秦淑仪,孙老爷,现在还牵扯上总督,这事情就变的更复杂了。

乔婉倒是想起来,问道:总督府里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陆向北现在就已经这么能耐了?陆向北没好意思说事情的起因是自己想要报复秦淑仪,才会去关注总督府后院,以致后面拔萝卜带跟的挖出很多事。

只是半真半假的道:这不我朋友是跟总督太太的关系比较近,会帮着做点事,多多少少会知道总督太太那边的情况。

据说那姨太太怀的是男胎,仗着宠爱想要跟总督太太争上一争。

那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总督年纪好像过了四十了吧?听说总督的长子和次子都是总督太太所生的。

乔婉听着纳闷,怎么算,总督太太的孩子应该差不多跟自己一般大,一个小小婴孩能争什么?这不心大吗,老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陆向北一听乔婉说的话,就知道乔婉说的什么意思。

现在蹦跶的这么欢,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还是个问题。

@孙浩宇一回到孙家,怒气腾腾的对着秦淑仪直接重重的扇了一个巴掌。

秦淑仪没个准备,直接被甩到了地上,一个鲜红的掌印骤然而又突兀的出现在白皙的脸上:谁让你去找婉婉的,你害了我不够,是不是还想害婉婉?秦淑仪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听到孙浩宇提乔婉,瞬间双眼顿时溢满泪水,贝齿紧咬着下唇,倔强又不甘,落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是,我是去找乔婉,可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你每天为她失魂落魄的,我看着自己的心都碎了。

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跑去找她,甚至还下跪苦苦相求,让她嫁给你?说着,秦淑仪捂住嘴,满腹委屈,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浩宇一点也不为所动,他现在就认定了个事情:要不是你秦淑仪,乔婉怎么会拒绝掉和自己的婚事,一切都是秦淑仪惹的错。

往昔对秦淑仪的怜惜,全都化为乌有。

孙浩宇冷峻着脸,还想再骂些什么,就被孙太太不耐烦的打断了。

做什么、做什么。

孙太太一进家门就听到了哭声,大白天的,哭丧呢。

孙太太也不喜欢秦淑仪,仗着总督亲戚的身份,让儿子还未娶妻就要先宣告这个未过门的姨太太,以示重视。

以后让她还怎么选儿媳妇!没搬进孙家之前一直闹腾,现在住进来了,还闹腾,真是不省心。

这时,晚进来一会孙老爷见到了,双眉一皱,沉声吩咐佣人道:还不快去将小姨太太扶回房间。

孙老爷没看孙太太,而是对孙浩宇道:浩宇,跟我去书房一趟。

孙浩宇跟着孙老爷去了书房,孙老爷让孙浩宇坐着,自己端起茶一口一口细细的品茗,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理孙浩宇,静谧的房间只有大座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动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孙老爷才抬眼看着孙浩宇开口说道:浩宇,爹不说你什么,但你应该知道你刚才冲动了,秦淑仪现在不能动。

这些事孙浩宇知道,可心里还是愤恨不平:可是爹,婉婉家的工坊出了事,很可能就是秦……孙老爷抬手制止孙浩宇的话,凝视着孙浩宇的双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浩宇,成大事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要善于利用手里一切的人、事甚至是东西。

只要你做到了,一切都会是你的……孙老爷一字一字重重的提醒道:包括乔-婉。

说到乔婉,孙浩宇放在两侧的手立马紧握成拳,压下刚才满腔愤怒,对着运筹帷幄的孙老爷道:爹,我知道了。

婉婉,最后一定会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孙老爷满意的看了眼孙浩宇,接着道:至于乔家那边,爹能帮的自会帮。

作者有话要说:  ~\\(≧▽≦)/~ 今天少少生日~~~小天使们给少少留句美好的祝福语吧O(∩_∩)O~(← ←)☆、目的乔婉离开医院后就赶紧往工坊走,身边还跟着个陆向北。

乔婉进了工坊,就直接往仓库方向去了。

乔婉来的有些迟,仓库里的布匹都已经搬出来堆在院子里,而塌掉的房顶都已经修补完毕,就差铺上瓦片了。

乔婉赶紧走进仓库里,四下一查看,诺大的仓库空无一物,只有地上还有零星的积水,甚至连片碎瓦片都没有留下。

再抬头,房顶已换上一根根崭新的横木,乔婉心下一沉,秀眉紧皱。

乔婉快步走出去,拦住一个小工,问道:李管事呢?小工想了一会才道:李管事刚才好像跟夫人一块出去了。

那房顶塌下来的碎瓦片和木头都清理到哪去了?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拉去倒河里了吧。

乔婉没在多问,挥了挥手,就让小工忙他自己的去了。

婉婉,要不我……陆向北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婉打断了,摇头道:没用的,仓库里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了,何况是一块这么大的木头,肯定都被处理干净了。

乔婉原本是想去报案的,现在不光是乔家的损失,还有老余的一条命。

但现在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了,报了也白报。

陆向北环顾四周,安慰道:婉婉,其实去报案了也没用的。

官官相护,上头有总督压着,警/察厅肯定不会真办事,估计过来意思意思一下,就没下文了。

乔婉侧身靠在廊柱边上,抬头望着天,感到有些无力: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想试试。

说完,转头看向陆向北,自讽道:是不是有点傻?是挺傻的。

陆向北道。

乔婉:……明的吗,咱是弄不了;但是暗的,那是随便想来几手就几手的事情。

陆向北一脸奸计的坏笑,侧身站到乔婉旁边,对着乔婉挑了下眉:爷到时候给你露一手,是要生煎还是爆炒,都随你说了算!乔婉被逗笑了,白了陆向北一眼:你当烧菜呢,还生煎爆炒。

这就是个说法。

陆向北一向是主意大的,不动声色的安慰道:主谋都在呢,下面的小罗罗,还能逃的了哪去。

上面的现在动不了,但下面的人,咱们可以先拿来出出气。

老余这事,去坊间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是谁出手的。

而且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得罪过人,就算咱们下狠手,也猜不出事咱们干的。

前世乔婉听说过坊间的事情,而且也亲眼见过坊间的人所谓干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干架,那都是玩命。

尤其手上拿着斧头等各种利器,拉帮结派,砍一下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现在光回想乔婉还是浑身的鸡皮疙瘩直起,胆战心惊的。

说到坊间,乔婉一向都是退避三舍的,那些人也太恐怖了些,不把人命当命的。

尤其一听陆向北竟然还游离在这档口的,乔婉即时再有想法,也不敢让陆向北去做。

而且陆向北前世不就是被枪袭,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坊间有关。

这个先放放,当务之急,还是这些。

乔婉指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布匹问道:这个货,你有没有办法先帮我摆平。

@三天后就是交货期,可现在全部的货都已经折损掉了,乔太太不得不带着李管事一起去孙家商谈。

孙老爷很客气的接待了乔太太,完全没有因为曾经被拒婚而不待见乔太太,依然很是热络。

见孙老爷的态度,乔太太提着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些。

乔太太默了一下,才道:乔老爷,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这季货的事情。

孙老爷一听,笑道:这季的货已经准备好了?我当初跟老乔订的时候,老乔还说会赶不及,让我宽限几天。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你们乔家有这个能力。

孙老爷说完话,一阵自乐,对自己的先见之明,颇以为傲。

孙老爷一阵开怀,还亲手给乔太太喝李管事续上了茶。

接着道:这季的货,主顾要的多,本来啊,韩家也想来分杯羹的。

这不你我孙乔两家合作了这么多年,我又和老乔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着都得先照顾着老乔,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李管事忐忑不安的看了眼乔太太,而乔太太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这季的货,乔太太知道量有些大,账簿里面光采购的原料就比上季的多了一倍,而且工坊的工人,也添了不少临时的。

乔太太虽说不行商,但是好歹也是乔老爷子一手教起来的,撑的起场面。

刚开始来的时候,乔太太确实是心怀歉意的。

但现下乔家工坊又不是故意押着货不给,而是因为意外,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乔太太深吸了口气,才对孙老爷道:孙大哥,是这样的,这季的货,乔家恐怕没办法准时交付。

你看,能不能缓上一两个月?孙老爷笑脸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沉声道:弟妹,这玩笑可开不得,上面就等着这批货的。

客厅里,本来热络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

孙大哥,实在是抱歉,昨夜暴雨以致于仓库进了水,这批布基本上已经报废了。

言下之意,就是成品货从上等货,因为一场雨,变成了残次品。

孙老爷没有说话,眉头凸起成川。

孙老爷身上散发的那份沉重气息,连坐在稍远处的李管事都能体会的到。

弟妹,咱们都是熟人了,这丑话我也就先说了,你别介意。

这批货,要是我老孙自己用,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能体谅。

但是……说到这里,乔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货,可是上面要用的。

乔老爷起身,从书房拿出两份合约,递给乔太太道:弟妹,你先看看。

一份是孙老爷跟一位姓顾的签订的合约。

另一份是乔老爷和孙老爷签的合约。

做生意,签订合约没什么意外的。

但是让乔太太震惊的是乔老爷那份上面的违约条款:未按时交货,就要赔付对方货价的十倍违约金!竟然要十倍!这批光成本就去了三四万了,何况是加了利润的售价!也就是说,要是乔家没有按时交货,就要给孙家起码六十万。

六十万,这么大笔钱,就算把乔家卖了也不够。

而另一份,上面的违约金签署的也是十倍。

但是依乔太太对孙老爷的了解,这么不公平的合约,以他的精明,是不可能去签署的。

而且,这上面的售价,可是比乔家的出价高了一倍。

刚才说货没了,乔家违约,那孙家也违约,但孙家的赔付可是比乔家多了一倍,孙老爷却没着急怎么尽快解决,而只叹了声气。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乔太太可是不信的,真当她是整天窝在后院的无知妇人,这么好骗的吗?乔太太死死的盯着手上的合约,再抬头看向孙老爷,眼底一片冰冷,转头对李管事道:李管事,你先到外面去等我。

李管事一愣,乔太太一向是和善的,但刚才的话,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强悍。

等李管事出去,乔太太放下手中的合约,冷笑着道:孙老爷,有什么目的就直说。

刚才的话,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却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一反常态订那么高的违约金,弄这么一出,说他没有另有所图,谁也不会信。

工坊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孙家弄的,刚才还假装不知道,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孙老爷辩解道:弟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老孙这一生可是光明磊落的啊。

两份合约我也给你看了,乔家要赔钱,我孙家可是受乔家的连累,也要跟着赔钱,我没抱怨过你们乔家一句吧。

乔太太都快气笑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孙老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么不公平的合约,你孙老爷会下的手去签?孙老爷讪讪一笑,毫不避讳的说道:这不是有利可图吗,而且能跟官搭上边的,冒点风险也值得。

毕竟官商一家亲,孙家也能大展宏图,不用像现在那么束手束脚的。

人家都说官字两个口,有理说不清。

现在孙老爷一张嘴巴,就把乔太太堵的死死的。

孙老爷一句话,直接让你哑口无言。

乔太太也不蠢,你绕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乔太太也懒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那孙老爷,那乔家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是让我乔家卖宅子卖地,把钱赔给你吗?既然乔太太识趣的问到这了,孙老爷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弟妹,咱们认识这么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祖产都卖了。

你看,我家浩宇也是蛮喜欢婉婉,而且婉婉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知书达理,婉婉当我儿媳妇,我也挺满意。

只要我们两家成了亲家,这笔钱,就当是孙家给婉婉聘礼的一部分。

乔太太听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联合着外人去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妥协的那么快,原来是和孙老爷合谋好了,就在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