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沈家要结亲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不是说陆浔十分喜欢沈悠之么?竟是出了这样的状况,也是搞笑。
沈悠之与别人结婚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震惊,关键是,这个订婚的对象实在是让人震惊,这人竟然是陆浔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秦言,而更加关键的是,人人都知道当年陆大小姐对秦言的爱慕,这是藏不住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可是现在……这是说这姐弟俩被人涮了吗?不管大家如何揣度,陆浔倒像是失了踪一样,一直都不肯出现,但是有人言道,曾经看到陆大帅出入陆浔的住处,这就有点让人明白过来了。
这是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不管如何,大家都是十分沉默,并不多言一句,只背后的揣测就多了起来。
悠之这几日上班每天都能看到大家的视线绕在她的身上,不过别人怎么想总归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能强迫别人按照她的心意做事儿。
连陆大帅陆浔这样的人都不能事事如意,又何况是她这样的小人物呢?沈小姐,威廉先生找您。
悠之颔首上楼,其实算不得威廉找她,是她找了威廉,只是先前他出去了,并不在。
威廉看到悠之,言道:我听说你要请假?悠之颔首:是的,给您造成麻烦我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半个月就要订婚了,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亲自操持,实在是不太方便。
不知道我能不能请半个月假呢?现在她刚入职,这边还没有重要到什么都放不下,因此悠之倒是知晓威廉一定会同意的。
果然,威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从明天开始休息吧,把有关材料整理一下,不要给旁人造成困扰。
悠之自然是同意的,她将请柬放在威廉的桌上,道:那我订婚的日子,还请您早早到。
威廉点头,摊了摊手,我刚以为自己找到一个能干的好员工,她就开始请假,我的运气看来也不是很好。
悠之轻声笑了起来,双手合十抱歉,真对不起咧,我这边也没有办法,还请您多多担待,以后我保证好好工作。
威廉露出笑脸,爽朗道:有了你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很多,行了,去收拾一下吧。
悠之回到办公室,陷入沉思,她想了想,开始整理材料,很快便是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准备清楚,好在,这边并没有很多需要处理的问题,她心下也放松许多。
下班的时候听说外面下雨,悠之站在窗口感慨,她今日没带雨伞呢?铃铃铃。
电话响起,悠之连忙接起,你好?秦言道:是我,我现在在楼下,送你回家吧?悠之道:好。
她倒是没有想到秦言会过来接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快的拿了包包下楼,恰好碰到来楼下买晚餐的秘书小姐,她打趣儿道:准未婚夫过来接人?悠之颔首道:是呀。
看样子威廉和秘书是要加班的,若不然秘书小姐也不会下楼,她道:捎你一程?秘书小姐拒绝:不不,miss沈,您请便,我只在这周围买点东西,并不走远,多谢您。
悠之见她坚持,上了秦言的车子,秦言微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挺仗义的,这样的天气专程过来接你?悠之笑盈盈道:可不是么?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秦言:然而我只是顺路。
悠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冷幽默了?秦言笑了起来,道:开玩笑的。
你与苏珊小姐很熟?悠之有几分诧异,倒是不知道秦言也认识苏珊,因此道:不算熟悉,她是威廉的秘书,人挺平易近人的。
威廉这人冷冰冰的脾气不好,时常与人大动干戈,那些下属时常被他骂成狗,多亏了苏珊从中斡旋,我看的出来,这位苏珊小姐在威廉那里很有面子,而且……关系似乎也不太简单。
她有一次下班比较晚,看到苏珊与威廉搂在一起,十分的亲密。
威廉在英国有家室的,我还见过他的太太,很不错的一个女人。
悠之扁嘴,道:说实在的,我原来觉得威廉这人挺厉害挺值得钦佩的,现在因为这个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停顿一下,她笑着说:才华还是值得钦佩的,人品就一般般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悠之突然就反应过来,你问苏珊干嘛啊?秦言道:好奇。
倒是直白。
悠之很难想象秦言这个人对人觉得好奇,她狐疑的上下打量秦言,半响,问道:西京银行有什么问题?秦言笑了出来,道:你太敏感了,没什么,我就是对大美人好奇一下,这都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是吃醋了?悠之翻了个白眼,道:吃个毛线球啊,对了谨言哥,我请你吃饭吧,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总是该感谢你一下。
秦言含笑: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帮不帮的,只是吃饭今日倒是不行,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处理,刚才真是赶巧路过才接你的。
悠之其实可以想象的到秦言这个人有多忙,这年头,赚钱多势必就要付出比别人多的努力,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一样的。
悠之:那好吧,改日谨言哥可要给我这个机会。
秦言颔首:好。
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悠之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儿,但是也并不过多的揣摩,下了车子很快的冲进了家门,只是一进家门就感觉氛围有些不对,似乎每次沈蕴回来的早,都代表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悠之吁了一口气上前,道:父亲,你今天回来的比我还早咧。
沈太太道:没你的事儿,上楼休息。
悠之没动:当我三岁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涵之看死丫头不动地方,拉住她上楼,待进了房间,悠之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涵之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一桩事儿吗?就是有人给父亲寄了一张栽赃三哥与三姨娘的照片那件事儿。
悠之立刻点头,这事儿她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她滚下了楼梯,不过好在,事情圆满解决。
好日子过得久了,她倒是也忘记了这件事儿。
难道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后续吗?可是三姨娘已经被遣散了啊!三哥和三嫂也琴瑟和鸣,不是很好的吗?正是由于这些事情已经解决了,虽然没有找到幕后的黑手,悠之还是觉得听心安的,似乎这些事情不发生,沈家就不会衰败。
前世父亲那么快就病重,未尝不是被她和三哥气的,而今生这些统统都不存在了。
涵之迟疑一下,道:前些日子父亲故意将你和秦言订婚的请柬亲手送给了陆大帅,这是无声的嘲讽吧?悠之挠头:算吗?涵之敲了她的头一下,反正在父亲眼里算,在陆大帅眼里也算。
悠之哼了一声:烦死他了,该不会是他揪着这个事儿作妖了吧。
老人家的心你不懂。
涵之点头,还真被悠之说中了,她道:可不是就是如此。
父亲无声的用事实嘲讽了陆大帅。
陆大帅今个儿也用事实嘲讽了父亲。
喏,他真的找到了当时被人雇佣的那个私家侦探。
悠之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不好找,但是她父亲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正是因此,并没有多做什么,只能让这件事儿这样顺其自然的放下。
那个私家侦探怎么说?涵之冷笑:怕是你想都想不到,当年雇佣他跟踪调查最终陷害三哥与三姨娘的,竟然是二姨娘。
平日里只看她温柔娴淑,从不曾想过她会做这样的事情,当时其实父亲是有些怀疑二姨娘的,但是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二姨娘这么多年一直都老实本分,虽说有时候有些自私,但是也不该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啊。
可是现实还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个幕后黑手,还真就是她。
涵之道:当年父亲怀疑她,我还曾为她说过好话,现在想想,自己果然是太仁慈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当人家是个不错的人。
我整日里就觉得自己特别精明,可实际上啊,还真不然,你说我是不是傻!悠之道:我怎么不知道父亲怀疑过她啊?她一点都没有听说呢!涵之冷笑:谁会和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这些。
悠之撇了撇嘴,随即问道:那现在呢?陆大帅是什么意思,父亲又是个什么意思?我看父亲的脸色,真是晴转多云雷阵雨,十分恐怖呢!涵之点头,道:可不,父亲不虞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应该不会有大事儿,只看父亲想怎么处置二姨娘了吧。
陆大帅那边倒是不要紧的,他就是气父亲,这不,我听说陆大帅用这事儿好顿的嘲笑父亲治家不严。
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悠之觉得,这老家伙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处处就要显示你自己的存在感是吧?她翻白眼,道:咱不理他。
涵之轻声:我看父亲气的够呛,回来都没想着去找二姨娘算账,这骂陆老狗,啧啧,你听听,父亲什么时候这样失态过啊!悠之长大了嘴,惊呆了。
涵之继续道: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闷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刚才失态了。
悠之:……悠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半响,道:要不四姐还是下去安慰安慰父亲吧?我就不下去了,别是我下去了,父亲看到我想到这事儿的缘由,再更郁闷,如若不是我和陆家的牵扯,陆大帅也不至于这么无聊的去找这茬儿啊!其实说起来,悠之还真是有点不太理解。
涵之叹息一声,下了楼。
待到晚饭的时候,沈蕴道:当年陷害你的人已经找到了。
大家面面相觑,沈言之压根都忘了这一茬儿了,沈蕴顿时有些气闷,随即道:就是陷害你与周玉珍的幕后黑手。
既然已经不是他们家的姨娘了,沈蕴倒是叫起名字。
沈言之这才想到当年的情况,如若不是他六妹妹,怕是就要被人打死了,这个气啊,怒道:是哪个王八蛋敢这么陷害小爷我?今天傍晚沈蕴在家里发火,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三太太还不等和沈言之说呢,父亲倒是在饭桌上说了出来。
老二。
沈颖之立时瞪大了眼睛,道:不是我啊!父亲,这话您可不能乱说,真不是我。
她下午不在,倒是不清楚情况。
悠之直接一口就喷了,她连忙擦嘴,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蕴被这个二女儿真是气昏了,道:是二姨娘,我说的是已经离开沈家的二姨娘!颖之埋怨:也是父亲自己说的不清楚。
沈蕴砰的一声拍了桌子,怒道: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在一边儿待着,别出来给我找存在感。
沈颖之垂首不言语了,圆圆见了,笑盈盈的讨好道:外公别生气,我妈不是故意的。
沈蕴还是很疼圆圆的,道:你妈一阵阵的还没你懂事儿。
许恒在一旁装透明人不说话。
这几年他也看出来了,沈家是越来越势大,他要是想过得好,还是要巴着这个岳父家,那既然如此,倒是不敢再有一点旁的心思了。
十分老实,不老实又能咋地,他也看出来了,沈蕴这个人看着是个文人,很好相处,但是为人特别的轴,轻易还是别惹他。
妈的,她怎么那么贱啊,算计了我她有什么好处,不行,我非找到她,揍死她丫的。
沈言之想到那时的情况,气的不行,他看想悠之,道:妹妹,你跟哥一起去不?咱们兄妹联手,雌雄双煞,弄死她。
悠之:……三哥,读点书好吗?沈安之道:你自己蠢骂自己就好了,别给悠之带上,再说悠之还要准备订婚的事儿。
沈言之还是生气: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啊,她缺不缺德啊,我非要问问她,我是怎么着她了,要被她这样算计。
悠之轻声低语道:哪里是算计你呢!你不过是那个连带罢了。
我看真正要针对的人是三姨娘吧?饭桌上沉默下来,半响,沈蕴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沈言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父亲:草,不给她教训就这么放过她?这……沈蕴看着满桌的孩子,轻描淡写:得饶人处且饶人。
言罢,上楼。
悠之有点不懂,倒是安之轻声道:涵之,明日你悄悄过去一趟,把这件事儿告诉周玉珍,她是当事人,该是知道事情的经过。
涵之颔首,道:好。
沈言之问别人不行,给对面的悠之使了一个眼色,问道:啥意思?悠之含笑,重复沈蕴的话:父亲不是说了么?算了。
沈言之翻白眼,自己琢磨了一下,随即拍腿道:卧槽,三姨娘知道当年的事儿是二姨娘做的,还不弄死她啊!她这人爱恨分明的,最是……咱爸,咱爸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大哥理解的这个意思?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冲击。
悠之起身,我吃饱了。
笑容可掬:不是大哥理解的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三哥真是糊涂了。
沈太太蹙眉道:你们别是胡说,好好的吃饭,吃完了就走。
别是胡说八道再影响了孩子。
悠之笑眯眯:圆圆,吃完没?要不要和小姨出去转转?要去要去!谦谦也伸手。
悠之笑了起来,好呀,带着谦谦,也带着圆圆。
岚之起身:我和你们一起吧,你一人带着他们俩,我不放心。
圆圆挺胸:我已经是七岁的大姑娘啦!悠之笑了起来,明明还是小豆丁。
你自己都是个豆丁,就别说别人了,赶紧走。
沈太太撵人。
悠之撇嘴,母亲现在的脾气见长啊!其实悠之是很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在饭桌上直白的说出这番话,而不是悄然的叮嘱涵之,他为的,不过是让有些心思不老实的人清楚,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他们沈家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许恒。
说句难听的,这样说,也是给许恒一个警告,让他知晓,他们沈家还真不都是文弱书生,若是想要做什么,何必亲自动手。
悠悠,大哥好厉害呀,真没想到呢!岚之感慨。
悠之歪头,疑惑道:大哥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啊,看长相就知道了,脸上两个大字,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