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的时候陆宁与秦言一起离开了北平,除却陆家的人,没有人知道。
等到傍晚这个消息传出来,褚一寒直接就砸了酒店的房间。
既然是北平,自然一切都在陆浔的眼里,如若褚一寒默不作声,他倒是不担心,但是褚一寒表现出愤怒,这就让陆浔觉得不太对了。
这样……更像是欲盖拟彰。
按照他们原本的揣测,褚一寒来是为了联姻,那么现在倒是未见得了。
陆浔与几个心腹在书房开会,等人离开,他靠在窗边抽烟,沉思起来。
悠之端了宵夜过来,看陆浔衣着单薄又开着窗户,她道:虽然现在挺暖和,但是也不至于是穿这么少站在这里,你现在年轻,等年纪大了就知道不妥当了。
将窗户关上,她直接将烟夺下来,熄灭了。
陆浔笑道:小管家婆。
悠之道:对身体不好的,少抽一点,你看看你的书房,像是仙境似的,烟雾缭绕。
陆浔笑了起来,揽着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道:以后不在你面前抽烟,好不好?这话说的,悠之认认真真的与他言道:让你少抽烟,是对你的身体好,你不知道你的肺呦,正常人是这样。
悠之拿出一张白纸,比了一下。
随即又找了一根笔乱花一同,撕的零零碎碎道,这是抽烟的人的肺。
陆浔皱眉,道:还真是挺不像样的。
悠之点头,警告他:我都是为了你好的。
陆浔看看烟又看看悠之,温柔的笑了出来,道:好,少抽。
陆浔原本压力就大,他抽烟、酗酒,可是眼看着小妻子这样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又看到那张已经撕的不像样子的纸,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保养自己才是,本来就比她年纪大,若是早死……呸呸呸,他得活的长久,这样才能照顾好她。
悠之问道:你还要忙一会儿?陆浔颔首,你先去睡,我一会儿就过去。
又想了想,交代:别躺着看书,累眼睛。
悠之撇嘴,陆浔拉过她,在她的脸蛋儿上印下一个亲亲,道:乖。
悠之真的没有等陆浔,她作息时间一向都很稳定,就算是身体上受得了,精神上也受不了,打瞌睡个没完。
等陆浔将简单的收尾工作做好回房,就看到只一道昏昏暗暗的灯光,悠之在床上睡得正酣,他原本就怕打扰了她,已经在客房洗过了澡。
蹑手蹑脚的爬到床上,将她揽到了怀中,悠之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竟然以为是早上。
陆浔低沉的笑了出来,亲了又亲,低声言道:还早呢,睡吧。
悠之叽里咕噜的嘀咕了几句抱怨的话,翻个身,只是却不能立刻睡着,她转过头,嘟囔:你下次再给我弄醒,我就和你拼了。
扰人清梦不是一个好习惯,陆浔这人却实在是没有自觉。
陆浔轻轻将手滑到了她的衣服里,轻声:不如我们现在拼了?悠之这几天被他折腾的好累,坚决不肯,索性将头埋到了枕头下,偶尔你也让我休息一天啊。
不肯不肯!陆浔看她确实是有些累,眼睛下面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心疼起来,将她翻过来抱好,那既然如此就好好睡吧。
悠之嘟囔:像是煎鱼一样。
陆浔轻笑,在她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你不困也不累了是吧?呼……呼……悠之立刻闭上眼睛自带音效。
陆浔失笑摇头……………………………………………………………………………………………………………………………………………………悠之一早下楼吃饭就见陈士桓也在,她含笑打招呼:士桓哥。
陈士桓直接就喷了,他含笑道:可甭叫我士桓哥,齐修还不是要弄死我啊?这称呼,还真是叫乱了。
陈士桓其实比陆浔大一岁,叫士桓哥也是对的。
但是平常他们都是胡乱叫,正八景的时候叫名字,悠之这样乖巧的一句士桓哥真是让人觉得发麻。
齐修没抬头,吃完稀饭,道:她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倒是也没什么。
陈士桓啧啧道:还真是不一样了。
陆浔睨他一眼,道:一大早来家里吃饭,你们家付少敏现在连饭都不给你吃了么?陈士桓道:怎么可能,我们家少敏对我好着呢。
我这不有事儿和你说么?陆浔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言道:说吧。
既然陆浔不介意,陈士桓自然是无所谓的,他道:褚一寒的副官找了我两次,约我一同吃饭,我答应了,定了今天晚上在乐山会馆和他一同晚饭。
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陆浔颔首道:可以。
他是约了我们夫妻,我借口少敏是孕妇不太方便。
你说褚一寒是不是脑子不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悠之听他们说这些,起身为他们盛了粥,安安静静的。
陆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慢慢来看就是。
陈士桓颔首,也正是这么个道理。
大家不讨论这个话题,悠之问道:少敏姐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呀?陈士桓:还有一个月了,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悠之含笑:士桓哥有时间多陪陪少敏姐啊,孕妇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大嫂当时也是的。
陈士桓立刻问道:是吗?你大嫂也会睡不着觉吗?悠之笑:是呀,如果士桓哥担心少敏姐,不如我今天去陪她聊聊天?陈士桓点头感谢悠之,道:那自然是极好,多谢。
悠之上午给付少敏打了电话,之后来到陈家。
付少敏脸色有些苍白,果然是不太好看。
悠之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道:少敏姐感觉如何?付少敏摇头道:都是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天天的折腾我。
悠之笑了起来,等他出生,打他小屁屁。
付少敏哪里肯,道:可是如何都舍不得的。
下人将泡好的花茶送了上来,悠之为少敏倒了一杯,说实在的,付少敏现在的状态真是太差了,她大嫂那个时候虽然气色也是有些不好,但是可真是不像她这般。
少敏姐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付少敏摇头,道:悠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的,只是胃口有些不好,睡不实在而已,别的倒是没啥。
她揉揉肩膀,悠之立刻起身:我帮你按一按。
付少敏可不敢让悠之动手,她道:万不能如此,我哪能让少帅夫人为我按摩,这不妥当。
传出去,我们家陈士桓也不用做人了,北师大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了他。
悠之无奈,只得坐下,少敏姐太紧张了。
付少敏苦笑一下,丫鬟过来禀道:太太,有您的电话。
悠之看付少敏过去接电话,觉得她最近的状态真是不好,往日里哪里是这个样子,今日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付少敏知晓悠之看她,她接过电话,轻声: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放肆的笑声,付少敏立时就捏住了电话线,几乎是要发抖起来,不过她仍是强自镇定,言道:有什么事儿。
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同老妪一般。
褚一寒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么久不见,我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我有客人,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挂了吧。
褚一寒微笑:客人?呵呵,所以说你怕了?哦对,我前天给你的信封你看到了吧?怎么样呢?是不是其实还蛮精彩的?这样精彩的照片,我还有很多,只看你到底要不要听话。
付少敏死死的捏住了拳头,低语: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有笔生意想要让陈士桓帮忙,你负责搞定陈士桓,如果走漏了风声,那我也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走漏风声,你知道的,我这人啊,可没那么好说话。
褚一寒阴森的笑。
他公务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让我参与,我如何能够帮忙?再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是什么生意?也没什么,倒点烟土罢了。
我不管你参与与否,总之,如果你不能搞定陈士桓,我就把你那些精彩的照片寄给陈士桓。
他应该对你的身体很熟悉吧?倒是可以看看,付少敏小姐当初可是如此伺候过旁人。
褚一寒全然不当做一回事儿,他吞云吐雾,阴森森的笑,想到付少敏怕的全身发抖的样子,他越发的觉得兴奋起来,高兴道:你都帮了我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做不好,我就让你好看。
付少敏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昏厥,可是沈悠之还在,她必须镇静,她努力平复心情,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她咬唇,不能让泪水落下。
放过?呵呵呵,你脑子进水了吗?我看你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倒是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需要你,你就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啪嗒一声挂了电话,褚一寒翻身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蠢女人,真是一个蠢女人……付少敏倚在电话机旁,动也不动,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悠之离得远并不能听见什么,但是付少敏颤抖的肩膀和整个人的样子还是让她生出了一股子疑惑,她起身来到付少敏身边,轻声问道:少敏姐,你怎么了?是什么人找你呀?付少敏立时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她扶着肚子,道:我有点累,你别担心,没事儿的。
悠之恩了一声,轻声笑:少敏姐,我大嫂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劝慰了付少敏,直到傍晚的时候悠之才离开。
陆浔给她安排了两个人做贴身保镖,一个是崔翰,另一个是一个女兵,她叫崔莹,是崔翰的堂妹。
虽然和陆浔说好了要搬出来,但是这几日还并没有,悠之回到老宅别墅,就看陆大帅在院子里遛弯儿,她停下脚步,道:父亲。
陆大帅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没和悠之单独接触,见她停下打招呼,道:回来了?扬了扬下巴,没事儿别是总往外面跑,女人家家的,还是要守着家才是正经。
悠之一愣,随即道:哦,行。
不过是敷衍罢了,陆大帅这般阅人的经历,哪里看不出悠之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他这个火气啊,蹭蹭蹭,立刻就窜了起来。
哼了一声,他道:死丫头,进门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真是……悠之无奈道:您能不咋呼吗?真作。
这位老人家真是作天作地的典范。
女人家家守着家?你咋管这么多呢?陆大帅一愣,再看这丫头,更加暴躁了,他道:你说你好端端的,真是跟陆浔学坏了啊。
还敢来说我……哎不,你今天怎么了?有点没精神啊!不能棋逢对手的吵架,是没有意思的!悠之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拧着眉,没事儿。
咋就是没事儿?看你这个脸,眉头这个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还说没事儿,不是,你跟我说说。
陆浔这人办事儿不牢靠。
还是得我这个做爹的出面。
悠之道:您办事儿也没牢靠到哪儿去啊!低声吐槽。
她还记得下药那次的仇呢!她这人最小心眼了。
陆大帅好悬没让她气着,不过他这人就是这样,越棋逢对手,越是觉得浑身都来了劲。
臭丫头,你是要上天是吧?我和你说……巴拉巴拉个不停,悠之无奈,道:您自己玩儿吧,我先回房了。
自己玩!!!这像话吗?分明就是嘲讽,陆大帅,哎不,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悠之无奈,道:就是我今天去陈家看望少敏姐啊,听陈士桓的意思,她有点产前忧郁症的倾向。
我这不想着过去安慰安慰人吗?陆大帅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悠之道:可是她当时接了一个电话,很奇怪的,她接完电话脸色都白了,好半天都挪不了脚步,夸张吧?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那个电话,我就觉得,少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陆大帅扬起了眉毛,问道:她表现的失态?悠之点头,道:对呀,那是少敏姐啊,我见过的她从来都是从从容容的,什么时候这样过啊!我看她眼眶还有些红。
陆大帅道:……汽车的喇叭声响起,陆浔下车之后看二人,道:你们怎么不进屋?父亲不会是威胁悠之什么吧?陆大帅又是感觉到养儿子没用这个事儿,真是气得恨不能将鞋脱了抽他。
他道:你麻痹的有没有脑子,我威胁她什么?她现在是我们陆家的人,我是脑子有病啊!我欺负自家人?陆浔微笑:日子过得太过舒适,您不习惯,这一点我是懂的。
陆大帅好悬没气个倒仰,他道:你个小混蛋,我非给你掐死不可。
陆浔失笑,坐到悠之身边,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父亲一起坐?说什么,不如我也听听?他当然清楚父亲不会真的威胁悠之什么,不过是玩笑罢了。
悠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道:齐修哥,我知道背后调查别人不好,但是少敏姐那样的性格都担心成那样,不如你稍微调查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偷偷帮帮她,让她不那么担心。
我看啊,她根本就不像是什么产前综合症,倒像是被什么事儿吓到了。
付少敏那股子仓皇悠之看的明了,虽然当时她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吃惊,但是心里是有数儿的。
陆浔沉默起来。
陆大帅道:你麻痹的怎么还不说话,我知道你和陈士桓是兄弟,但正因为是兄弟才要多帮着他一些。
听悠之的吧。
陆大帅话里有话。
不过悠之没有听明白,陆浔却听明白了,他沉默许久,颔首,行,这件事儿我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