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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高中风云 第三十八章 推论

2025-03-26 14:12:55

徐天胤打来的电话让夏芍一愣,随即才想起来,龙鳞刀的鞘是他亲手制的,上面的符咒也是他下的。

她一打开,他便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开车的声音,车速开得挺快的样子,夏芍赶紧道: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师兄不必过来了。

徐天胤的车速半点也没减慢的样子,问道:在哪里?夏芍听了苦笑,两人原是约好了明天见的。

因为后天要回家,徐天胤在军区的工作也明天就安排好,她明天想去给父母师父买点东西带回家,便把师兄抓来当苦力。

原是定下明天中午见的,没想到今晚遇见这事。

徐天胤的性子夏芍知道,他这么问那就是一定要来了,劝也没用。

于是只得说道:望海风见吧,你来了我应该都回去了。

总之我没事,你慢点开。

夏芍边说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接着说道:十一点之前你要是到了,我不给你开门。

她知道军区到市里的路程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因此便干脆给他规定个时间,免得他路上开得太快,不安全。

果然,夏芍这个到早了就不开门的威胁很管用,电话那头车子的声音明显没之前那么吵了,徐天胤说了句:等我。

然后,便挂了电话。

夏芍将手机收起来,见龚沐云正看着她,黑暗里眸似变得深邃,不知名的意味涌动。

你打过电话了?夏芍挑眉问。

龚沐云一笑,这才把号码拨了过去,只是在那边接起来之前看了夏芍一眼,笑道:你们师兄妹感情倒好。

夏芍一耸肩,感情好有什么问题么?她不答,电话那头已听着传来严龙渊的声音。

龚沐云简略一吩咐,便挂了电话。

这时,便听见了外头嘈杂的声音,怎么回事?这层灯怎么不亮了?咦?怎么没人来通知?不知道,快去看看顾客怎么样了!夏芍一听这声音,便果断将门厅的门关上,将里面的情况给隔绝在外,然后看向龚沐云。

虽然,两人可以现在从走廊那头的逃生通道下楼,但是没用。

今晚这酒店是她订的,屋里死了这么多的人,又是刀枪又是手雷的,酒店一报警,她立马就会被盘问到。

所以,这件事要看安亲会怎么处理了。

龚沐云的眸中露出些赞赏神色,如果他没看错,地上躺着的这人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

如今还能镇定地站着,思及她的年纪以及成长轨迹和受的家庭教育来说,已经很不易了。

今夜的事若没有她,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

对他来说这些暗杀之事乃是家常便饭,但对她来说,怕是头一回。

这时,房间的灯闪了两闪,便亮了起来。

突来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习惯,夏芍眯了眯眼,眼前的光却忽然一暗。

一只手覆来她眼前,淡淡的檀香气,夏芍一愣,本能便要闪开。

嘘!龚沐云将她拉来墙边,掌心又往她眼前覆了覆。

这时,外头嘈杂声更甚,有人来来回回在走廊奔走,这怎么回事?顾客都、都……都怎么了?都死了?都晕过去了!说话的人语气也是一松,但紧接着就又紧张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咱们酒店的饭菜有问题?瞎说什么呢!其他顾客怎么没事!别管那么多,赶紧叫救护车!走廊上又是一番奔走,接着便有来敲门,里面的客人,请问有没有事?我们没事,先去忙活其他人吧。

龚沐云隔着门道。

门外的服务生也觉得奇怪,其他厅里的客人都晕了过去,怎么就这厅的没事?但此时乱糟糟一片,人手不够,服务生也便没有多问,赶紧就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人走之后,龚沐云的手仍是覆在夏芍眼前,夏芍的视线里,除了男子掌心的薄粉,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闻见地上的血腥气,却看不见地上躺着的尸身。

她这才明白过来,龚沐云是不想让她看见屋子里的惨状。

夏芍笑了笑,却有些不习惯地往旁边一退,离开男子的掌心,没事。

人是她杀的,连杀人她都敢,还怕看看尸身么?再者,这人的性命是交代在她手上,不管怎么说,该背负的,她都要背负,记住这个人也是应该。

龚沐云看着她退开,少女低垂着头,一副避开的模样。

他感觉到掌心里那一抹温软的热度离开,甚至刚才掌心里被两把小刷子刷过微痒的感觉,仍然存留着。

她一袭早春般浅嫩的旗袍,干净整洁,立在门口两具染血的尸身前,似这世间一寸安详的净土。

龚沐云一垂眸,抬手便往墙上一处覆去。

啪!厅里的灯被他关了。

夏芍一愣,却见龚沐云立在墙边,黑暗里身形俊逸修长,语气还是那么地漫不经心,含笑道:我那时候比你年纪小得多,杀了那人,我就没去看他的样子。

第一个就不看,往后的便都是一个样了。

他语气谈笑一般,夏芍却听出他是在说他第一次杀人的事。

第一个不看,往后就都一样了?这话说的是轻巧,但她总觉得男子散漫不经的笑意里说不出的苍凉。

好似一个不大的孩子,从小就在杀人与被杀里成长,一路走来,倒在他脚下的人他从不去看,渐渐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一样,面容模糊,唯有死亡时淌出来的血才是真实。

然而,连这些真实他也懒得看,只是看着这些人前赴后继,他们送死,他含笑。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夏芍淡淡垂眸,很明显,龚沐云生活的世界与她的相隔太远。

看来,安亲会的当家,日子也不好过。

夏芍笑了笑,摸黑走去衣架旁取了外套的小风衣穿上,然后去宴席旁拉开张椅子坐了下来,把龙鳞收进包里,等。

龚沐云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跟她一起等。

严龙渊来得很快,市区这么大,龚沐云打了电话,他竟约莫七八分钟便到了。

一行二三十名面容冷肃的黑衣人进来,把屋里的情况一看,严龙渊竟走过来单膝跪在了龚沐云面前,低头请罪,当家的,让您受惊了。

龚沐云一直长身立在门边,如画的眉眼间一派漠然凉薄,淡淡垂着眼,却能让人觉出力度来,我倒无所谓,好好的一晚,让夏小姐受惊了,倒是十分过意不去。

严龙渊一听,在地上没起身,只是转了个身,对坐在椅子里的夏芍跪着请罪,夏总,属下们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夏芍虽知安亲会来历古老,但没想到还保留着这些规矩,被人跪着,她虽不习惯,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说道:严老大起来吧,今天这事,说来跟我可能也有些关系。

严龙渊闻言一点反应也没,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头低着,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你只是请我吃顿晚餐而已,这些人是无孔不入的。

显然龚沐云以为夏芍的意思是,如果她今晚不请他吃饭,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他笑意温和,再垂眸看向严龙渊时眸中意味已成了凉薄,漫不经心问,这些人的来路看出来了?严龙渊跪着回身,俯身道:戚宸。

龚沐云淡淡挑眉,却并不意外,转头往茶室里看了眼,那女子尚有一口气在,救活她。

送回去给戚当家的做个回礼。

是。

夏芍看着平时在省内黑白两道人人敬畏的严龙渊,此刻在龚沐云面前竟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由垂眸,内心摇头,暗叹这些人,果真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

既不是一个世界,她也不多管闲事。

只是龚沐云提起那女子,倒叫她想起一件事来。

夏芍立刻起身,去了茶室。

地上四具男人的尸身,皆眉心中招而亡,这人虽是龚沐云杀的,但却是她动手困住的,有她的一份在。

她一路从尸身旁走过,来到软榻后,看见地上躺着的那女子气息已很微弱。

夏芍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她没从这女子的面相上看出杀机来。

她的杀气通过训练可以收敛,但面相上的信息不是凭她的意识便能掩饰的。

为什么,她没看出来?夏芍盯着女子看,女子倒在地上,两只手腕呈不自然地扭曲,胸口处还中了一枪,气息微弱到几乎已经快不行了,眼睛更是紧紧闭着,人已昏迷了。

此时茶室里灯光亮堂,暖黄的灯光照在女子脸上,可以看出这女子面容姣好,肌肤白里透红,柳眉红唇,称得上美人了。

……咦?夏芍忽然一愣,觉得哪里不太对。

美人?美人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肌肤是怎么回事?!这女子受了如此重伤,为什么肌肤还是白里透红的?寻常人早就惨白了吧?夏芍目光一变,想到一个可能性,倏地蹲下身就去摸女子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地对不对,只是想起以前看电视时候的场景,在女子脸颊一侧摸着什么。

身后却伸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那手虽温润如玉,探去女子脸颊一侧的手指却含着凉薄果断的力度,精准地便揭开了一角,顺手一撕,一张薄薄的面具便已在手。

夏芍惊讶地看着龚沐云手上的面具,她曾听师父说过,民国年间就有老艺人能做出人皮面具来,覆在脸上,跟真人的脸皮子没什么区别。

这种手艺现在是没有了,但科技越发进步,倒是能用一些高科技的材料做出来。

这事儿以前夏芍只是听听,没想到今晚真被她给见到了!夏芍没接那面具,只是再看一眼女子如今全然不同的脸,脸色已是惨白,哪有一分血色在?原来如此,怪不得。

夏芍喃喃道。

怪不得,她看不出女子面相上的信息,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脸!一张易容过的假脸,还真是面相术上的大敌。

这些人,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很多。

所以我才说,有些脸,不看也罢。

即便是记住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看见的那张。

龚沐云将面具随手丢弃在一旁,如同丢弃一团垃圾。

夏芍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还是在安抚她,不想让她去看这些脸,免得背负太多。

但她只是一笑,龚沐云也太小看她了,她没那么脆弱。

她不畏惧背负,只怕自己连背负的胆量都没有。

方便问问,戚宸是谁么?夏芍一笑,突然开口。

安亲会的事,她懒得过问,也不会过问。

但这件事有疑点,虽然弄明白了这杀手的问题,但还是有一点。

倘若今晚是冲着龚沐云来的,她应当会看出他有这一险来。

没看出来,只能说明这事跟她有关联!这个戚宸,是谁?戚宸是谁,龚沐云并不隐瞒,即使是夏芍没告诉他问这个的缘由,即使是她此时看起来颇有打听安亲会事务的意味,龚沐云还是温雅一笑道:戚宸,是如今三合会的当家,老对头了。

夏芍抬眼,三合会的当家?……突来的答案让夏芍垂眸,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她心思转了转,却没再多言。

今晚出来遇到了这种事,她也想早些回去歇息。

心里的诸多推测,如今说来也只是推测而已,她就不在龚沐云面前多谈了,还是等师兄来了再说。

安亲会处理这些暗杀的事,自有一套手段。

他们已经跟酒店的高层打过了招呼,待凌晨酒店歇业的时候,这些尸体便从安全通道抬出去,由帮会里处理掉。

神不知鬼不觉,压根就不会惊动警方。

这些处理上的事,严龙渊坐镇就行了,用不着龚沐云守在这儿。

他便与夏芍一起出了酒店,一走出去,便笑着看她,要回去?嗯。

夏芍点头,她今晚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没让公司的司机来,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夏芍怕龚沐云提出要送她,便先一步说道。

哪知换来男子轻轻挑眉,眸底光华剔透,只是一笑,一抬手不知从哪里滑出样东西来,递给夏芍,给,安神的。

夏芍目光落去龚沐云掌心,见男子掌心里落着一块雕琢精致的紫檀香,做成了挂件的模样,十分雅致。

夜风里,紫檀香气沉幽,夏芍闻着轻轻挑眉,这才发现怪不得觉得龚沐云身上有种淡淡的檀香,还以为他是衣物用香熏过。

没想到,这香就戴在身上。

只是,龚沐云随身带着的物件,她怎能要?不是什么金贵之物,我多得的是,带着安神的。

今晚你受了惊,拿去用吧。

似料到她会拒绝,龚沐云先一步笑着望着夏芍,世上之物本无轻重之分,一切皆看心意。

你看它重它便重,看它轻它便轻。

你若瞧着它里面有别的心思在,那便是看它重,这才不敢轻易收取。

可它于我来说,只是送给朋友的一件安神之物,聊表今夜的歉意而已。

他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倒显得坦荡。

夏芍觉得,自己若是再不收,未免显得矫情。

她这才笑着接过,行,那我就真当它是安神用的,回头找个香炉把它给焚了。

随意。

龚沐云轻笑一声,送夏芍上了车。

夏芍发动了车子,渐渐驶离了酒店。

却不知,在车子开走之后,男子负手立在酒店门口,望着她的车子,沉缓一笑,眉宇雍容贵气,眸底却似多了点得逞的意味。

夏芍在望海风酒店订的房间号早就告诉了徐天胤,她回到酒店的时候,是夜里十点,时间还早,本该去浴室洗个澡,但夏芍却没这心思,一关上门,房间里寂静如水,她脑中便全是今夜的事,把东西和外套随便往床上一丢,便坐去了沙发里。

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听见房门被敲响。

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带着些沉急,夏芍本能转头一问。

我。

门外传来徐天胤的声音,他声音冷沉,却还是特意补了一句,我没来早。

夏芍闻言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刚好在十一点上,这才想起自己规定他慢点开车,不许来早的事。

只不过,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些。

夏芍笑了一声,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迎接她的便是男人起伏沉厚的胸膛。

男人依旧一身黑衣,衣服冰凉,带着冬夜里的寒冷,胸膛薄薄的毛衣下却透出烫人的温度和沉沉的心跳。

他将开门的少女抱在怀里,双臂禁锢的力度之大,似是怕她没了一般。

夏芍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虽知他看见她,此刻必然是安下心来。

但他许不知,她此时也有种安心的感觉。

两人在门口相拥许久,直到情绪各自安定下来,这才进了门。

房门关上,夏芍便去倒了热水来,想给徐天胤驱驱寒气,也顺道说说今晚的事。

当然,今晚的那些事,冲锋枪和手雷的事她是要隐瞒的,免得让他担惊后怕。

但夏芍刚一开口,今晚……我知道了。

徐天胤坐在沙发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水杯,抬眸望着夏芍。

嗯?夏芍一愣,你知道什么了?龚沐云,杀手,戚宸。

徐天胤简洁说道。

夏芍愣了,他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在路上么?师兄,你是听我的话,路上有慢点开车吧?夏芍突然笑眯眯问。

唔。

男人明显微愣,黑漆漆的眸看着她,半晌,居然还敢点头,嗯。

胡说!骗人!夏芍咬唇,瞪着眼前男人,你有慢点开车,现在就应该是刚到。

既然是刚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有消息渠道。

徐天胤答得还是很精简。

夏芍不放过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果然还是男人投降了,你只说十一点前不许到酒店。

他这话一说出口,夏芍便被他气笑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还学会找漏洞了?男人看着气势逼人的少女,面无表情,但那漆黑深邃的定凝的目光就是有本事让人不忍心指责他。

夏芍一翻白眼,徐天胤把杯子往旁边桌上一放,手臂一捞,又将她抱了过来。

我怕你有事。

他声音发沉,气息更是紧张,心跳沉厚如鼓。

夏芍却是在他怀里一笑,眸光轻柔里透着心疼,她又何尝不是怕他有事?不然何必不让他开那么快的车?什么时候到的?十点。

夏芍:!她呼地从徐天胤怀里起来,眼底又有刀子,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生生用了一半时间到了!这车速得快成什么样子?见她目光又有杀伐,男人再次目光幽幽,直到把夏芍看得没脾气了,她这才叹了一声,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这样,这才把晚上的事细细一说。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隐瞒也没用了,接着,她便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你说,三合会能不能已经知道师父在这里了?今晚的事,是冲着龚沐云来的,还是……连我也算在内?夏芍总觉得,自己在风水上的名气还没到那份儿上,位于南方总部在香港的三合会,不该知道这么早。

而且,他们若是知道师父就在东市,也应该是找师父的麻烦才是。

即便是对付她,也不该只有今晚这种手段!毕竟,若是知道自己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就该知道那几个杀手对寻常人来说是足以致命,但对于精通奇门术数的她来说,那几个人来了也是送死。

更何况,今晚还有龚沐云在呢?安亲会的当家,怎么看也不是这么几个人就能解决的吧?所以,夏芍不确定,这些事是她多想了还是怎样。

又或者,今晚的事就只是冲着龚沐云来的,因为两人一起,她被牵连其中,这才没看出他有险来?你多想了,还不至于。

徐天胤道,龚沐云和戚宸少年时代斗到现在,戚宸狂傲跋扈,与龚沐云走得近的人,他杀了不少,两人有死仇。

你今晚是被龚沐云牵连了。

徐天胤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只为安她的心。

夏芍听了有点不可思议,就只是因为这样?但徐天胤的推测,她还是信的。

毕竟对于这些人的事,他手上的资料肯定比她多,搞不好还很了解。

假如三合会的当家真的是以杀龚沐云身旁的人为乐的话,那她躺着中枪的可能性确实有。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两人多年来的恩怨,那就是说,师父还活在世上的事还没被三合会知道。

这么一想,夏芍才松了口气。

师父失踪七八年了,许多人都以为师父不在人世了,而且就算自己省内很有名气,但世上的也不说所有有名气的风水师,都能联系到师父身上。

但龚沐云看来以后是不能走得近了,免得真的被有心人注意到她。

至少香港之行前,她跟安亲会明面儿上不能走得太近。

这些事,我来处理。

徐天胤突然开口的声音,打断了夏芍的思索。

她看向他,徐天胤却已起了身,去浴室放了水出来,让夏芍去洗澡。

夏芍本还有话说,奈何他水已经放好了,只得先去了浴室,想着出来后再说。

浴室的门关上,里面渐渐传来水声,却不知,男人关了灯,立在黑暗的房间里,气息冷厉,望向落地窗外。

☆、第二卷 高中风云 第三十九章 回家(求票!)那经理姓于,名叫于丰。

打理着这家在青市小有名气的酒店,由于酒店的菜肴很有特色,装修也雅致,生意还是不错的。

这家酒店经营了有七八年,从来没发生过恶性事件。

昨晚严龙渊打来电话,于丰一开始很是懵了一阵儿。

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在省内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战将,居然会给自己打电话!但当他得知酒店里死了人的时候,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那间厅里可是华夏集团的董事长和安亲会当家人在用餐,怎么会死人了?他、他会不会得罪这两尊大神了?而且,别说做生意的忌讳死人,就是寻常人家里死了外人,也也是很晦气的。

虽然严龙渊吩咐,这件事情安亲会会负责处理,不必他过问,但他还是赶紧来到了酒店。

只是安亲会的人把守着房间,谁也不让进。

直到凌晨,酒店歇业,他们才将里面的尸体一具具抬了出来,从安全通道去了后门,抬去了车上。

那些尸体是装在袋子里的,于丰没看见什么样子,但是却知道抬出了五六具去。

他特意数了数,吓得浑身冷汗,等人走了,他进去一看,地上到处是血,场景吓人。

大半夜的,他也不敢收拾,只得以下令整改为由,打算今天中午自己亲自过来,悄悄把那些血擦了,屋子重新粉刷过再开业。

没想到,这才一大早,夏芍便来了酒店,提出要去那房间看看。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敢来?这绝非寻常女孩子的胆量,而且,她竟说她是风水师?于丰怔愣着,看夏芍的目光有些惊异。

这位年纪轻轻的华夏集团董事长,在圈子里还有个独具一格的身份——风水大师。

这件事,他曾听朋友提起过。

当时不过是一笑了之,觉得这么轻的年纪,实在是有点扯。

但难不成,这事是真的?于总,你放心,今天我做的事不收你一分劳资,你只需允许我去看看。

夏芍见这于丰心思转去了别处,便开口提醒他,老实跟你说,昨夜我走的时候,房间里气场还没这么乱。

今天我一来你这酒店,那屋子里窗关着,都能感觉到阴阳气场混乱。

屋子里情况很严重,我必须去看看。

否则,你这酒店日后开业,也必定麻烦不断。

什么?麻烦?于丰一听就惊愣了,呐呐看着夏芍。

坐了一会儿,便慌忙起身,也不管信不信夏芍的本事了。

反正不要钱,干嘛不试试?那可就麻烦夏总了,您请!于丰亲自带着夏芍和徐天胤上了楼,进了昨晚那一层楼。

因为今天停业,酒店里没有客人,此刻走廊上寂静如死。

夏芍和徐天胤走路都轻,唯有于丰落地有声地踩着地毯,三人的脚步声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和韵律,在寂静的走廊上竟是听得人背后有点发冷。

昨晚用餐的那间房间门是锁着的,夏芍还没走到门口,就蹙了眉头。

一股子佛香的味道隐约飘了出来。

你做什么了?夏芍转头问道,神色严肃。

于丰一愣,没什么啊,就是昨晚那事太瘆人了。

我不安心,听说烧点香管用,就点了点佛香。

呵呵,夏总,做生意的人都忌讳这个,死了人不太吉利……话没说完,就看夏芍脸色有些不太对,于丰赶忙问:夏总,这……有什么问题?你把佛香点在什么位置?供佛像了么?夏芍虽这么问,但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答案。

于丰一愣,我这餐厅是吃饭的地方,就点这么一晚上,我供什么佛像啊。

我打算点一晚上,驱驱邪气,今天中午就把这厅清洗了,重新粉刷的。

怎么,这有问题?不供佛像,你请的是哪门子的神?只怕神没请来,倒是请了些好朋友来。

怪不得这屋子气场这么乱!快把房间打开我看看。

好朋友?于丰瞪大眼,听着夏芍的吩咐,赶忙应了。

但心里却是有些打鼓,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屋里不干净?说实话,自己酒店里死了人,他自然是心理上不太舒服。

但觉得晦气是一回事,说这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说的也太邪乎了,世上有没有这些东西还都难说呢!他点香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头好受点而已,而且这佛香的味道也能盖住屋里的血腥气。

说他点的佛香招惹是非?有没有这些邪?于丰在心里撇了撇嘴,但手上动作却是没怠慢。

不就是到这厅里看看么?只要把这位夏总哄乐意了,以后还是个大客户不是?这么想着,厅房的门便打开了。

门朝里面打开,无声无息,刚开了一条缝,夏芍就皱了眉头。

里面浓郁的佛香气便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

地上更有斑斑血迹刺入眼帘,这腥红的血迹伴着袅袅佛香,竟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喀!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十分突兀,吓得于丰差点跳起来,惊慌四看。

喀啦!就在这时,这声音又传来。

却是一种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爪子挠墙一般,听得人头皮发麻!什、什么声音!于丰惊慌问道。

夏芍的目光却投来他身上,问:你身上戴着什么?这话无疑是在说,声音的来源在于丰身上,吓得他三魂没了俩,脸色煞白地在身上一通翻找。

他认为自己是不太信这些邪乎的事的,但是这气氛太吓人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都吓得脸色发白,抖着手胡乱在身上乱找,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夏芍看向于丰,他穿着青蓝色的唐装,手指上戴着只貔貅的翡翠戒指,手腕上还戴着串佛珠,在他惊慌翻找的时候,一低头间,她便看到他脖子上有串红绳一样的东西,穿着玉珠,明显是个挂件。

你脖子上戴着什么?这么一问,于丰便是一愣,下意识地便摸向衣领里,把脖子上戴着的东西给提了出来。

东西一提出来,于丰便更是震惊了!他脖子上戴着的是一条红绳加玉珠子穿起来的挂件,末端缀着只玉葫芦。

那玉葫芦水润清亮,十分讨喜,而现如今却是从葫嘴开始斜着向下,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这、这怎么回事?!就在于丰震惊的时候,这葫芦又传来一声裂响,这一回,直接裂做了两半,一半掉落下来,落在了于丰掌心里。

夏芍一垂眸,叹息,于总这玉件养了好些年了吧?感谢它吧,帮你挡了一劫。

于丰傻愣愣抬头,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

夏芍说道:烧香不请神位,哪位灵性都可以来接收的。

这就像你在大街上拿着钱叫人来领,不说给谁的话,谁都会来抢是一个道理。

而且,即便是请神位,也得看方位,算时辰,请了之后虔诚供奉,每日焚香祷告,不需要了也得有仪式送走,马虎不得。

民间有说法:请神容易送神难,是很有道理的。

怪不得她会觉得这厅里气场极乱,原来是来了不少灵体。

这些灵体各有各的气场,聚集在屋子里,阴阳气场不乱才怪!于经理门口等着吧,我进去看看。

夏芍和徐天胤一起进了屋,接着便把门关上了。

门口的于丰还没反应过来,懵了很久,才惊疑不定地去看自己掌心里断掉的玉葫芦,这、这些事是真的?!他在门口脊背发凉地站着,厅里,夏芍一进来便扫视了眼屋子。

一看之下便皱了眉,屋里被引来的灵体还不少,竟有七八人。

其中便有昨夜被夏芍所杀的那么杀手!那杀手被龙鳞的煞气所伤,龙鳞本就是千年前凌迟凶刀,沾染了太多怨念聚集而成的凶煞,那杀手被龙鳞杀死,死前不知什么感受,死后便有意念留在世间,不仅成了如今的灵体,还被煞气所染,整个屋子里,其他的灵体只是让气场乱了些,他却是整个阴煞的来源。

黑森森的,幸亏今天夏芍想来酒店看看,不然再过些日子,整个酒店被煞气所扰,定是要出事的。

徐天胤一进屋便将夏芍护在身后,掐了个指诀帮她加持元气,目光一扫地上的血迹。

以他久历这些事的经验,昨夜又听她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今天到了现场,怎能看不出昨晚的战况?他指节捏得发白,骨骼响声发沉,气息更是骇人。

夏芍一见便赶紧安抚他,没事,我这不好好的么?把这件事做了,我便安心了。

赶紧吧,今天还要准备回家的东西呢。

她这么一说,徐天胤果然默默帮她把东西拿出来。

超度之法,佛家和道家各有说法。

佛家认为无论在世或者过世的人,都可以超度。

超度不仅能清净无始以来之业障,去病魔增福廷寿,还能使众生在他们所在的各道中得到福报,减少痛苦,接触到佛法因缘。

而道家则没什么超度的说法,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地法道道法自然,一切皆有定数。

但道家虽没有超度之说,却有度化之法。

佛道两家在度化方法上自然是不同的,夏芍为了节省时间,今天用的便是道家之法。

道家度化灵体主要是开坛、祀拜、请神,然后用疏文焚烧即可。

形式简单,效果又快。

只是疏文的格式、印章很有要求,这些东西夏芍一早就准备好了。

设坛的物件比较多,坛桌、坛布、三清神像、开光表文、烛台、供盘,镇神八宝等等。

桌子寻了酒店了合适的尺寸的,让于丰帮忙送来,但夏芍却没让他进。

这里面气场太乱,她跟师兄有元气护体,自是没事,寻常人在这里面对身体不好。

于丰亲眼看见自己的玉葫芦是怎么断掉的,心神未定,对这厅有些恐惧,夏芍不让他进,他哪里敢进?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阵,便赶忙把门关上了。

尽管好奇夏芍在里面做什么,但这时候好奇还是比不上性命重要。

夏芍在屋里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那些道士作法时的吵闹,屋子里大部分时间很安静,于丰把耳朵压在门边,也没听清她在念什么,最后只是隐约听见夏芍念念有词道:……杀你非我身本愿待,你来世间积累福分换自在,来生善果终得报,投的好胎终安泰……后面的话于丰也没听清,只是听见那句杀你非我本愿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话什么意思?昨晚酒店里这些人……是、是夏总杀的?这不太可能吧?于丰耳朵贴在门上,惊骇不已,夏芍一开门出来,把他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看夏芍的眼神更是惊恐。

夏芍有点莫名其妙,也没多想,只道:好了,没事了。

屋里的香既然是于总烧的,你便把香灰收集起来,尽早送去附近庙里就成。

切记不能乱丢,日后更是不能乱焚香。

若是要请神位,还请找风水师来看方位和日子,自己不可胡乱摆设。

于丰听着夏芍的话,只管呐呐点头,眼神闪烁,甚至不太敢直视她。

把香灰送走后就没什么事了,这厅收拾好了,就可以放心开业了。

夏芍不是没发现于丰对她似乎有点惧怕,但她却懒得管。

反正今天她来这里,只是为求自己心安,至于烧香误惹灵性的事,只不过是顺道送走,举手之劳。

事情做完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剩下的就不归她管了。

听说夏芍要走,于丰赶紧相送,心情却是有点纠结。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烧点香也能招惹这么多麻烦?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件就在眼前断掉,他不信也得信了。

夏总看起来真有些本事,本来这样的风水大师,他是该好好谢谢她、好好供着的。

但、但……那些人要真是她杀的,这煞星可不敢惹!他亲眼看见抬出去五六具尸体啊!于丰纠结着,夏芍却哪里管他纠结什么。

她事情做完了,出了酒店便跟徐天胤一起去了商场。

临近年关,夏芍要回家,自然是打算给师父、奶奶和父母买些东西带回去。

她拉着徐天胤去了商场,给师父唐宗伯挑了件颜色喜庆的唐装,过年的时候穿。

爷爷奶奶也同样挑了身唐装,对于爷爷夏国喜,夏芍虽然是从小就不受他的重视,与他也不亲近,加上之前分家的事,跟老人关系不太好。

但她可以不理姑姑叔叔那些人,对老人总是有份孝道在。

总之,该尽的孝道她一分都不少,至于有没有亲情,那就另说了。

给奶奶挑过年衣服的时候,夏芍不免有些感慨。

前世的时候,她工作之后,跟的第一个工程拿到的奖金,便拿来给奶奶买了过年的新衣,却没想到打电话回家时才得知,老人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

家人怕她得知噩耗不顾工作地赶回来,便对她隐瞒了这消息。

结果这件事成为了她最大的遗憾。

而现如今,奶奶的身体健康着,只要一想到总是笑容和蔼慈祥的老人能现在就穿上自己给买的衣服,夏芍便笑着拿着衣服比量过来,比量过去,认真确定了尺寸,才让服务员包好。

徐天胤跟在她身后当苦力,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只管跟在她身后提东西。

他不像大部分男人那般,跟着女人逛商场会嫌麻烦,也不像有些男人那般表现绅士。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夏芍身后,像在做一件寻常的事。

她问他,他就应一声,不问,他就默默跟着。

他孤冷的气场回头率颇高,在商场里几乎走过的人少有不回头看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常扎堆躲在一旁,低低尖叫。

有狂热些的,不管夏芍在前头走着,便想冲过来搭讪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徐天胤一眼看去老远。

除了这些女生,有被夏芍宁静的气质吸引的男人,但凡是看过来一眼,就会被徐天胤瞪去更远。

夏芍才不管他在后头做什么,她只管挑衣服。

尽管知道徐天胤不擅长着装这些事,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回头问,倒不是想让他拿主意,只是趁机逗逗她的呆萌师兄,娱乐一下自己。

于是,两人在逛商场的过程中,时常会听见这样的对话。

师兄,这件衣服好看吗?嗯。

那这件好看吗?嗯。

这两件挑一件,要哪件?唔。

男人深邃漆黑的眸盯着少女手上的两件衣服,眉宇间露出一点迷茫。

但他还是会认真地看,只是越认真,面前的少女笑容越明艳,眼眸越弯,直到欣赏够了男人这副呆萌的样子,她才会把早已看好那套衣服递给服务员。

三番两次下来,是个人就能看出少女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其实很有主意,只不过对逗男人的事乐此不疲。

但男人却是没发现她意图似的,只要她问,他便答。

问几次,他都同样认真,只不过从来没挑出来一件过。

两人上午给师父唐宗伯和夏芍的爷爷奶奶买了过年的新衣,中午回去酒店用餐。

夏芍心疼徐天胤昨夜没睡,中午便让他午睡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两人才又出发再去商场。

这回是要给夏芍的父母挑衣服。

夏芍给母亲李娟买了件大红的风衣,颜色很正的红,款式简洁大方。

她知道母亲的喜好,从小就喜欢红衣服,但因为那年头日子太苦,她穿衣都是姐姐穿小了改过的,很少有机会买件新衣服。

后来工作结了婚,过年穿件红衣,还被大姑子和妯娌笑话,说是她肤色不适合穿红,太土气。

夏芍心里对此一直是有口气在,只要母亲喜欢,什么颜色不能穿?肤色也不是改变不了的,化妆、美容、多锻炼身体,都有效果。

即便是没有,人这一辈子,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管美与丑,终究都有人去说,何不随心随性,按着自己心意来?给母亲挑好了衣服,夏芍便打算给父亲买套西装。

两人在逛商场的时候,还顺道买了补品一类的东西,徐天胤提着大包小包,夏芍便让他把东西先放去车上,然后便自己先进了一家男装店。

店里的人不多,店员对夏芍却有些爱答不理。

原因是夏芍的年纪看起来太年轻,而且她今天穿着件白色的小棉外套,毛衣、围巾、休闲裤,怎么看都是学生的打扮。

虽说她相貌好气质佳,衣服的款式也不错,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名贵品牌。

这家店是品牌男装,衣服款式很时尚,价钱也很好看。

一般进来的人,店员打眼一看,便知道是不是消费人群。

因此看夏芍的打扮,店员只是不冷不热地跟在后头,也不推荐。

夏芍正好也用不着人推荐,她对自己想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向来心中有数,因此没人来打扰她也自得其乐。

但看过一圈之后,夏芍发现这家店里的男装适合的人群是二三十岁的成功男人,款式都比较时尚,不太适合父亲那个年纪的。

虽说不是要找的款式风格,但夏芍却是比橱窗里模特穿在身上的一套西装吸引了注意力。

这套西装黑色的底子,隐暗的条纹,风格内敛,款式略带休闲,沉稳又不失时尚。

夏芍一看见便眼前一亮,觉得这款式很适合徐天胤。

他今年过年要回京城,虽说衣服家中肯定会给他准备,但徐天胤的性子,必然是不会现场试,给他什么他就穿什么。

今天既然看见了合适的,倒不如让他试试,合适就一起买了。

请把这套西装拿给我看看。

夏芍这才转身说道。

而她一转身,才发现店员早就站去了门边,连跟着她都懒得跟了。

夏芍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能把这套西装拿给我看看吗?她都问了两遍了,那店员再想装听不见也不好,但她却没走过去,只是倾身抻头看了一眼夏芍站的位置,便撇嘴笑了笑,那套西装是今年新设计的时尚经典款,三万二。

那店员边说边拿眼瞥夏芍,笑容里意味明显。

夏芍却淡淡看她一眼,目光从她身上转开,在店里寻找其他的店员,还有别的服务人员么?我需要有人帮我拿这套西装看看。

店里的人不多,店员也不忙,不远处一名跟着一对夫妻的女店员往这边看了一眼,抽空过来笑着问道:是这套么?请问小姐,您要的尺码是?或者,您告诉我对方的身高体重,我帮您看看尺码。

这店员笑容甜美,略带青涩,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一看就刚工作不久。

夏芍对她和善地笑了笑,报了尺码,店员便点头去拿。

站在门口那女店员撇了撇嘴,剜了同事一眼。

但瞥到被同事暂时撂下的那对夫妇,目光一闪,笑着走了过去。

愣头青!有好顾客不知道把握,去管那学生打扮的女孩子干嘛?新手就是新手,连顾客有没有能力消费都看不出来,活该浪费了这么好的顾客!那女店员笑着,这就想去接替同事之前跟着的那对夫妻,这么贵的衣服,卖出一套去,光提成就能拿不少。

自己没把握好,就别怪她了!然而,她刚走上前两步,就听见店门打开的声音,身后又有人走了进来。

那女店员只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愣住了。

走进来的是个男人,二十五六岁。

面容冷漠,身材修长,这么冷的天儿,他竟穿着件V领的毛衣,在店里微冷的橱窗灯光下,那微微显露一线的胸膛十分勾人。

最要紧的是,男人气质太冷,冷得像锋利的刀,孤寂冷漠的气场看得人心肝儿一颤!他一进来,店里的顾客都齐齐抬头,反应都差不许多。

那女店员立刻收回脚步,不管那对夫妻了,她转身就换上甜美的笑容,打招呼道:欢迎光临!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衣服需要挑选?我可以为您服务。

她边说边笑着朝男人走过去,但刚走了两步,在离男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步子便突然一顿,脸色一白!男人的目光深邃如渊,沉得冷寂,只是一眼,却带着危险的气息,让女子一瞬间似被野兽盯上,心跳都停了一拍!只是一眼,女店员就怔愣在了原地,不敢再靠近。

男子的目光却从她身上收回来,独自走进了店里。

夏芍一抬眼,见徐天胤来了,正好身旁的服务员已经帮她拿出了衣服,她便笑着冲他招手,师兄快来!徐天胤走过来,看着夏芍把一套西装往他怀里塞,上面还放着件银黑的衬衣和一条黑色领带。

她推推他,一指试衣间,去,去试试!男人的目光在手上一堆衣物上看了一眼,见她笑容带些期盼,便一点头,很乖地去试了。

直到徐天胤进了试衣间,那门口的女店员才回过神来。

这女孩子和刚才那帅得要命的男人,竟然是一起的?可、可看这女孩子穿得很普通啊……女店员在门口怔愣了半晌,徐天胤换衣服速度出奇得迅速,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一从更衣室里出来,店里从店员到顾客便齐齐倒抽一口气。

只见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银黑的衬衣,黑色领带,衬得锋锐的眉宇更似利刃。

那一身孤冷的气质被这流线般量身设计的西装衬得更加吸引人,步伐迈动之时,衣服上暗敛的条纹显现,低调内敛的尊贵,而又气势逼人。

帅!太帅了!连夏芍都有些失神,眼神一亮,笑道:就这套了!她说完便让徐天胤进去把衣服再换下来,一会儿让店员帮着打包。

直到徐天胤又走进更衣室,那名门口站着的女店员才反应过来!她心思直转,目光一闪,赶紧上前,态度已不是之前的爱答不理,十分热情地说道:这位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款西装是我们店里的经典款,今年刚出的新款式。

你男朋友穿着真帅气!你看,这边还有几套尊贵版的款式,要不要也让你男朋友试试?她边热情地介绍边去瞪夏芍身后站着的那名新来的店员,眉毛一竖,喝斥道,你自己还跟着那边的顾客呢,快去看看!店里的规矩是能让你一次跟两名顾客的吗?那服务怎么能跟得上?不懂规矩!后头那年轻的女店员被她说得一愣,表情委屈。

夏芍见了一笑,抬眼看向对面女子,笑道:抱歉,我对她的服务很满意。

而且,我已经挑好了,不再需要其他服务,你还是去忙别的吧。

说完便又转身对身后的女孩子道:麻烦你待会儿把衣服帮我包整齐,今天谢谢你。

那女孩子一听咬咬唇,脸上又露出略带青涩的笑容,摇摇头,表示夏芍不必跟她道谢,接着便转身将徐天胤拿出来的西装接过来打包去了。

那被晾在一旁的女店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不精彩。

夏芍付款的时候,她更是震惊了一把!只见付款的竟然不是少女身旁的男人,而是这少女自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直接刷卡付的账。

那卡是银行的钻石会员卡,不是一般的客户能有的。

女店员眼神惊骇,看见刷卡后少女在单子上签下的名字,更是一愣。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女店员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看着夏芍挽着徐天胤的胳膊出了店,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女店员才啊地一声瞪大了眼,她捂着嘴,看向夏芍离开的方向,脸色发懵,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今天怎么就错过了一个大客户!而今天买衣服的这段小插曲夏芍却是并未放在心上,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了自己和师兄购物的心情,用她的话来说:为了这点小事置气,太毁她修为!两人接着便又去给夏芍的父亲夏志元买了套款式合适的西装,只是临上车时,夏芍又走不动了。

她立在车门外头,盯着徐天胤瞧了瞧,便拉着他去了一家卖冬天的帽子围巾的小店。

但夏芍却没选现成的围巾,她挑了店里的毛线团和毛衣针,打算给徐天胤亲手织一条围巾。

围巾的织法很简单,她前世就会,直到现在也没忘。

只是挑毛线团的时候夏芍搞怪,特意把一团一团的毛线放在徐天胤脸旁比较,总觉得男人凌厉的线条跟手中软绵绵可爱的毛线放在一起,莫名有趣。

最终夏芍挑了团米灰色跟黑色的毛线,要了粗细两种毛衣针,打算给徐天胤织两条围巾,换着戴。

在店里的时候,徐天胤一直沉默着,直到两人去了车上,他才将目光投向夏芍手中抱着不放的手提袋,黑漆漆的眸盯着袋子里的毛线和毛衣针,目光静凝。

给师兄织条围巾,省得你大冬天的穿领子这么敞的毛衣,看得我都觉得冷。

夏芍笑道。

其实她有这想法也不光是因为这些理由,两人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他送她东西,发簪、镯子、龙鳞的刀鞘,哪样都是他亲手做的,她却从未送过他什么。

那些雕刻玉石刀鞘的本事她可没有,只剩围巾的织法还记得,只当是心意送给他也好。

哪知徐天胤听了这话,气息明显一窒,缓慢地抬眼。

深邃漆黑的眸底似渐渐涌起莫名的意味,在安静的车子里,男人的定凝让人有些莫名心跳加速。

夏芍愣了愣,师兄不喜欢围巾?回答她的是男人温度烫人的怀抱,他抱着她,将脸埋去她颈项,气息烫着她,声音闷得令人心疼,谢谢。

徐天胤从不说这种话,夏芍听得有些不习惯,但却能感觉出,这话并非客气,而是听了让人觉得心里发疼,鼻头有点发酸。

夏芍笑了笑,静静由他抱着,两人相拥许久,才开车回了酒店。

这晚夏芍和徐天胤都睡得很早,两人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东西,开车回东市。

只是早晨一起来,徐天胤竟然换上了夏芍昨天给他买的西装,穿着正式隆重。

夏芍一看便愣了,那是给师兄过年穿的,怎么今儿就穿上了。

徐天胤望着她,答案很理所当然,见爸妈。

噗!夏芍正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什么?唔,岳父岳母。

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徐天胤便换了个称呼。

那有什么区别!夏芍无语,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之前她都没去想。

现在师父跟父母都是住在桃园区里,两座宅子离得近,师兄虽说是回去看望师父,但自己父母也常去师父那里,说到底,双方还是会见到的。

要是别人她就不担心了,但是徐天胤就不同了。

他想法跟很多人都不一样,她还真怕他一见她爸妈,便来一句让你女儿做我的女人这种直接又脱线的话,那会令人抓狂的!那不得让夏志元把他打出去?自己如今的年纪,如果交男朋友的话,父母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夏芍立刻对徐天胤展开教育,一定让他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后果,直到他答应见了父母以后要叫伯父伯母,暂时对二老隐瞒两人之间的关系,夏芍这才放过他。

两人用过早餐,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着徐天胤的车,一路开回了东市。

东市距离青市约莫六个小时车程,下午两三点钟才会到。

夏志元和李娟夫妻早就知道女儿今天回来,夫妻两人高兴得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夏芍喜欢吃的菜,喜欢喝的茶,李娟提前两三天就买好了放在家里,昨晚更是没能睡得找,一夜去了好几回客厅,拿出女儿的照片看,摸过来摸过去,巴不得天马上就亮,女儿马上就回来。

她这么来回从卧房到客厅地折腾,把夏志元也折腾得没怎么睡着,哭笑不得地说道:明天就回来了,还拿着照片看什么!李娟瞪他一眼,眼圈发红,敢情你不想闺女!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咱们身边。

这次出去外头上学,小半年没回来,你不想,我这当妈的可想得慌!行行行,你想,你想。

夏志元看着妻子,笑着摇头,披着衣服走去门口,望着宅子里景致雅致的院子,语气感慨,你也别太挂念了,总该想想,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她都能打理好那么大的公司,还能照顾不好自己?这话李娟不爱听了,她再能干,她不还是咱们女儿?她才多大?又要打理公司,又要顾着功课,还得照顾自己,你以为她那么能干?三头六臂?你这会儿倒是放得下心了!看来,女儿还得当妈的疼。

夏志元哭笑不得,决定这时候还是不跟妻子较劲了,免得再说下去,他就要被扣上一顶不关心女儿的罪大恶极的帽子了。

但其实,他哪里是不关心?他只是放得下心,在自己这几个月打理基金会之后,他才深切地体会到管理者有多不容易,所以对女儿创立华夏集团,又在青市传来捷报的作为,他深深感慨,身为父亲,却很骄傲和佩服。

女儿当真是长大了,这点他必须信任她。

比起妻子的日夜思念和殷殷呵护,他只是想承担起父亲的那部分责任,信任她,支持她。

父爱,应当是沉稳的,如山般厚重。

哪能像女人家那样,动不动就红了眼圈,成天抱着女儿的照片过日子?但,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自己打自己。

夏志元这座沉稳的大山被李娟吵得一夜没睡,夫妻两人干脆一早就去夏芍的师父唐宗伯那里,跟老人商量着,中午在家里做顿丰盛的家常菜,然后把老人接来这边宅子一起聚一聚。

下午两点不到,夫妻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到了桃园区的门口去迎女儿。

本以为来的会是华夏集团的商务车子,没想到却开来一辆挂着军用车牌的路虎车。

车里,跟夏芍一起下来的人,让夏志元这座厚重的大山,一见下来的男人就像是要山崩了一样!这、这……女儿身后!那小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