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一路直奔余芳单位。
过了传达室,她上到二楼。
才要往上去,就跟孙晴碰了个对脸。
苗苗,孙晴走到跟前,你怎么来了?我来给舅妈送点汤,林苗提了提饭盒。
香气瞬时蔓延上来。
真香,孙晴抽了下鼻子,只觉唾液快速分泌。
不过,你这汤怕是送不了了,孙晴笑眯眯,她今天请假,来不了了。
怎么请假了?余芳才刚出院就请假,这让林苗立时联想到不好的事。
别瞎想,你舅妈好着呢,林苗没有遮掩自己的担忧,孙晴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顿时笑了起来,同时也更觉得这孩子很知道感恩。
是你姥,孙晴道:走路不当心,把两个门牙磕掉了。
林苗眨巴眨巴眼。
韩春妮门牙掉?这在以前好像没有吧。
严重吗?林苗追问。
不轻,好像还有点脑震荡,你舅妈和小舅都陪着去医院了。
林苗咧嘴。
能到脑震荡的程度,也只能是跟水泥或者砖墙较劲了。
她看了眼手里拎着的,送到孙晴跟前。
这汤特别滋补,只是需得趁热喝,孙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呦,这不好吧,孙晴笑得眉眼弯弯。
没事,林苗笑。
以后我再给舅妈熬。
那我就不客气了,孙晴早就馋得不行,既然有台阶,她就顺势接过来。
那我先走了,孙姨再见,林苗朝孙晴摆了摆手,顺着楼梯下去。
哎,你等会儿,孙晴急急跑去办公室,没过多会儿,她握着几个小票过来。
这天热得厉害,可别中暑了。
谢谢孙姨,接过冰棍票,林苗跑着下楼。
路上,她买了几个冰棍。
回到家,罗晏正坐在厅里看书。
我回来了,她笑着招呼。
罗晏淡淡嗯了声,看了眼便低下头。
林苗眨了眨眼。
虽然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可她就是察觉他很不高兴。
她不知晓为何,却还是凑到近前,把冰棍递过去。
快吃,待会儿就化了。
这年头冰箱可是奢侈品,为了能在冰棍化掉之前回来,林苗这一路是跑着回来的。
罗晏没有看冰棍,只看她红彤彤的脸,抿了抿嘴。
林苗讨好的笑,被汗打湿的鬓发贴着颊边,随着一动一动。
但她浑然未决,只低头把冰棍外面的纸剥了,送到他嘴边。
罗晏张开嘴,把冰棍咬住,长指捏住冰棍杆及正握着的两根手指。
林苗赶忙松开,笑道:好吃吧?罗晏用力咬下一块,淡淡嗯了声。
重又低下头。
虽然还是一样的语气,可林苗就是觉得他气消了。
她又剥了一根,咬了口。
沁凉瞬时从头淋到脚。
她舒服的吸着气,含了下冰棍。
跟你说个事,她眉眼弯弯,我姥昨天撞掉两颗门牙。
罗晏抬头。
林苗摇头,说是有点脑震荡,估计是撞电线杆子上了。
罗晏点头。
猜的没错。
林苗看他。
我胡说的,你还捧场。
罗晏瞥她一眼,低头看书。
林苗撇撇嘴,把冰棍搁在茶几上。
一人两根,赶紧吃,她叼着冰棍去书房。
罗晏看她没心没肺的背影,摇了摇头。
一晃便是中午,早前剩下的东西不少。
简单炒两个菜就足够。
两人吃过,林苗收拾碗筷。
才出来,就听到隔壁的门被人敲响。
林苗止步,望门口。
罗晏示意她进饭厅,他走到门边。
门外,拍门声越来越大。
林苗忍不住走过来。
罗晏瞥她一眼,收回准备开门的手。
门外,林莉狐疑不已。
没有人,搬家了?不会,刘勇摇头。
她一个小孩子家,连身份证都没有,除了知根知底的,谁敢把房子租给她。
再说了,租房子除了房租还有押金,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这倒是,林莉深以为然。
估计是出门了。
刘勇断言。
那咱们就在门口等着,我就不信她不回来。
林苗贴着门,听到几声蹭地声音,顿时沉下来。
这两人应该是坐到门口了。
走,罗晏低低说着,拉林苗去书房。
坐定后,林苗却静不下来。
眼前的公式都化成林莉和刘勇的嘴脸。
让她恨不能给几个巴掌。
罗晏关上门,坐去她旁边,淡声道:没必要为无谓的人浪费情绪。
他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
林苗看他,有些激动。
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这世上什么过分的人没有,你要一直生气?值得吗?罗晏平静无波的陈述,就算是疑问句,也像陈述。
不值得。
这是肯定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
罗晏拿过书,指了上面习题。
五分钟之内做出来,我就把人打发了。
林苗看他。
这可是大题,别说现在,就是心平静气的时候,她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
做不到就继续气,罗晏淡淡回望。
将她!林苗鼓起腮。
做就做,谁怕谁。
她强迫自己把心神收回来。
一步步推演,一点点计算。
终于得出结果。
她抬眸。
四分五十秒,罗晏放下手腕,起身。
哎,别,林苗拉着他。
罗晏看她。
我想过来,他们愿意等就等,林苗道:反正咱们家菜足够。
你确定?罗晏挑眉。
我确定,林苗笑意浅浅,眉目舒展。
罗晏勾起嘴角,重又坐定。
那就继续做题。
林苗答应,继续下面的题目。
罗晏拿起自己的书,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时间安静的流逝。
很快,太阳偏西。
林苗收了书,伸了个懒腰。
我去做饭。
她起来往厨房去。
罗晏起身,去门边。
门外,林莉和刘勇靠着门交谈。
大意就是自家女儿那伤到底是谁打的。
林莉一口咬定是林苗。
刘勇却觉得,那孩子自小就是个胆小的,应该不敢做打闷棍,下黑手的事。
只是林莉坚持,一定要找到林苗,问个究竟。
刘勇只说了两句,便不再吭气。
厨房传来爆锅声响。
罗晏回望了眼,悄悄回去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