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宫中床榻上的成太后,此时满脸是汗,她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看来很是难受。
她本来就生的消瘦无比,今日一看,更是薄的和一个纸片人一般。
太医现在正在为其把脉,一旁的宫女和嬷嬷都屏息以待,心中惴惴不安,因此室内一片安静。
唯有成元帝和沈苓二人在一旁等待。
把完脉后,太医脸色严肃的面色才稍微放轻松一些。
见此,如何了?站在一旁的成元帝沉声问道。
太医站了起来,恭敬的回道:启禀陛下,成太后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郁结在心。
他想了想,再加上这几日天气变得越发凉了,一时吹了风着了凉,成太后身子本就有些虚,多重因素相加后,这才病的如此气势汹汹。
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一番,太后再用几次微臣开的药,想必就没有大碍了。
成元点了点头,那太医便去开药吧。
是。
太医闻言,就起身出去,写下药方。
一旁的成太后的几个嬷嬷也跟着出去了。
成元帝和沈苓也便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成太后和她的亲信嬷嬷在里面。
出了外间。
沈苓想到,兜兜转转,兜兜转转,这才是她第一次见成太后的面,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自她入宫以来,杨太后便告诉她成太后一直在静心念佛,不再见人。
所以没有见到原著中的这人。
细细想来,眉眼间陛下还是和成太后有几分相像的。
突然,她想到一个可能,陛下,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宫女被传染的。
她轻轻的歪着头,对着一旁的成元帝说道。
成元帝闻言,不会。
看她因为匆忙,衣衫有些不整,动手将她的衣冠整理好,因为匆匆赶来,她的衣服上还透着一股凉意。
简单几下整理完毕后,之前朕便已经派人来给她诊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沈苓闻言,乖乖的就任由他动作了,一番整理后,才觉得自己觉得有些别扭的地方好了许多。
一时将手藏在他的衣袖下,也觉得好了一些。
陛下,沈苓看了看他,见他面色冷冽,看不出情绪来,于是只能安慰道:刚才太医也说了,成太后不会有事的。
嗯。
成元帝点了点头,朕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蹊跷。
沈苓闻言一愣,还会有什么蹊跷不成?刚才太医说的没有问题啊。
正在这个时候,娘娘醒了,里面的嬷嬷出来了,回道。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相继走了进去。
果然,床上的柔弱的病美人坐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嬷嬷正搀扶着她。
之前一直昏睡着还不晓得,如今起来,顿时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
见过成太后。
沈苓行了一个礼。
成太后看了她一眼,眼睛不不轻不淡,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沈苓一怔,有些疑惑,成太后恐怕不太喜欢自己。
只听成太后轻柔的说道:想必这是淑妃吧。
沈苓看了一眼成元帝,启禀太后,正是臣妾。
嗯,成太后点了点头,眼睛微眯,透着一股疲倦,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语气中稍带着一点讥诮。
沈苓一时尴尬。
母后怎会着了凉了?这时,成元帝开了口,深深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审视的味道。
之前风太大,吹了风,一不小心就着凉了。
成太后说道,用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个儿子,果真是个冤孽。
母后还是多保重身体。
成元帝说道,语气也是极为清淡,看不出有丝毫的感情在其中。
嗯。
成太后也如此回道。
这时,沈苓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就是两人一直相处的状态吗?虽然原著中说,成太后对成元帝心存芥蒂,可是万万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冷淡到这种程度了。
一旁的清荷嬷嬷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了着急的神色,这若是陛下还让娘娘一个人呆的寝宫,这可就没办法了。
如今或许可以趁命找一个突破口了,于是立刻斗胆说道,启禀陛下,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讲,实则是太后一人在宫中,也没有一个人陪,终究是有些寂寥,于是前几日出了院,吹了风才是如此。
沈苓听闻,看着成太后。
心道,莫非真是如此,但是她的心中到底存着疑虑。
那嬷嬷继续说道,奴婢斗胆认为,若是淑妃娘娘也来陪伴成太后的话,想必会好一些。
淑妃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她的一双眼睛含着殷殷的期待之意。
沈苓听闻,只能点了点头,这个嬷嬷说的也是有理。
成太后是陛下的亲生母亲这一事不容推脱,而且之前她都未曾过来服侍,在这后宫里确实说不过去。
那之后每日里我便来陪陪成母后吧。
沈苓说道。
淑妃还要陪伴母后,成元帝在这时插了嘴,看了沈苓一眼。
这,两边太后都兴师动众,这岂不是没有道理。
没事儿。
沈苓说道,对着成元帝笑了一笑。
虽然她预感自己在成太后宫中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见她这样一副执着的模样,成元帝深深了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上午的时候哀家在礼佛,下午的时候淑妃便过来吧。
成太后沉吟片刻,轻轻松松的便决定了。
不过这几日哀家在生病,沈苓明白了,那臣妾便时常来侍候您。
嗯。
成太后点了点头,昭儿应该不会在意吧。
母后不是一向喜欢吴王妃吗?成元帝此时说道,淑妃性子欢脱,一向冒失,不如朕将吴王妃唤来如何。
闻言,成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而后又出现了犹豫。
罢了,她轻轻的咳嗽一声,吴王妃的身子本就病弱,这段时间再来看哀家也怕她染上了病气。
至于淑妃,成太后看向这个貌美的女子,一双杏眸让她想到记忆中一个快要忘却的人,确实让人厌恶。
哀家这几日病了,淑妃来侍疾看一下哀家即好,之后十日一来便可。
既然成元帝不让她过来陪自己,那便不来陪便是。
是。
闻言,见成太后都这样说话了,嬷嬷也只能如此,心道娘娘怎么还想着吴王妃啊。
回到宫中,路途上。
沈苓虽知成太后和陛下的感情一直不好,不过还是问道,陛下,只是每日里初十去会不会太少。
不会。
成元帝放慢脚步,说道,她本就凭第一印象看人,你在她心中恐怕落不得什么好印象。
沈苓闻言,小脸顿时沉了下来,这说的什么话。
陛下,臣妾当真有这么不讨人喜欢吗?成元帝闻言,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得打量着。
沈苓见此,不由的就立刻以最为端正的身姿站着,挺直了自己的小胸膛,目不前视的看向前面。
见此,成元帝叹了一口气,走吧。
说罢,还摸了摸她的头,就朝偏方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沈苓一脸疑惑,这叹了口气,是什么意思。
陛下,陛下,沈苓这下是不得到目的不罢休了。
她追了几步,轻易的便追上了。
陛下。
寒风冷冷的刮着,她的声音顿时有些哆嗦。
见她追了过来,帽子都已经敞开了,小脸上也带着被冻的红晕。
对她皮肤的白嫩深知肚明,这次被吹,恐怕回去又会难受一阵,成元帝再次将今日给她盖好的帽子盖上。
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看人是有标准的。
成元帝叹了一口气。
什么标准?沈苓追问道,因为被裹得严严实实,虽然温暖了,可是还是难受至极,不由得小脑袋动了动,挣扎了一番。
然而一见他脸色漆黑,也就不敢招惹于他了。
只能乖乖的停了下来。
成元帝见此,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便好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个标准,你明日或许就知道了。
而一双手再次理直气壮拉上了沈苓的手,十指相扣。
不过,成元帝的眉头微皱,怎么这么冰,明明穿的已经很厚了,想到之前在吉庆宫她的手也是这样冰。
看来还需找太医问一问。
因为寒冷,沈苓没有察觉自己被人逮住了,还是一脸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几乎整个头,都被帽子包上了,所以声音沉闷闷的。
然而成元帝不回答,看了她一眼,风有些大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们快些回宫吧。
拉着她的手,几乎半拥着前进。
这时沈苓才发觉两人的手又牵了起来,早已冻的没有感觉的手此时因为十指相扣,所以又能感受到身旁的人的温热的温度。
她的脸一红,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由得悄咪咪的看了看身旁的太监宫女,他见们都是习以为常低眉顺眼的模样,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可是即使如此,或许是因为这实在太过温暖,虽然害羞,但仍是乖乖的任他牵着手走了。
心里却想着,回去后再逼问。
一旁的李封见此,低下的脑袋笑开了花,每次陛下能被淑妃娘娘给戏弄着,可是淑妃娘娘的胆子也是,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
也不知道是也是什么。
或许这便是两个人的感情了。
第二日,太极宫。
杨太后刚刚起身,才从陈嬷嬷口中得到这个消息。
她生病了?杨太后让陈嬷嬷服侍着用温水净了面,擦了擦脸,也是奇怪至极,她什么时候病的?听说是这几日着了凉,昨日夜间病的晕了过去,陛下和淑妃娘娘昨日便过去了。
陈嬷嬷将太医的诊断说了出来,听闻陛下也解了禁了。
杨太后闻言深思,叹了一口气,坐在梳妆镜下,看着自己的白发,眼神中带着一丝飘渺,既然如此,她毕竟是昭儿的母亲,也该如此,只希望这段时间她能好好想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最应该关心的。
确实,不过刚刚淑妃娘娘传来消息,说是今日不能过来,要给成太后侍疾,奴婢担心淑妃会不会受到什么刁难?陈嬷嬷有些担心。
哼,杨太后闻言,摇了摇头,下人们的刁难不会有,可是成欣那个人却是不好说,苓儿恐怕这次要受苦了。
娘娘的意思是成太后会有意刁难?陈嬷嬷闻言,眉心有些皱了。
这倒是不会。
杨太后摇了摇头,她的性子虽然拎不清,但自诩书香门第,不会作出这样故意刁难人的事。
想必这样,昭儿才会让苓儿过去。
那太后您说的淑妃娘娘会受的苦?杨太后这样说,倒让陈嬷嬷有些疑惑了。
你之后便知了。
杨太后卖着关子,或许今日下午苓儿过来的时候你问问便可。
闻言,陈嬷嬷虽然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担忧。
杨太后,见此,摇头失笑,没事儿,等下午来的时候哀家再给她支支招便可。
不出杨太后所料,沈苓刚进了吉庆宫。
宫女太监都对她极为尊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沈苓见此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出现之前清荷嬷嬷那种情况了。
进了成太后的房间,她便又见着清荷嬷嬷了,昨日里的那个陌生嬷嬷却不在成太后的身边了。
成太后在梳妆镜前,早已经装扮的极好,这让沈苓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成太后会仍躺在病榻上。
不过她的唇色稍淡,显白,看来病情仍在。
见过太后。
沈苓行了一礼。
成太后点了点头,瞥了她一眼,今日你用早膳了吗?沈苓摇了摇头,想到今日清晨,成元帝也是如此问自己,让人给自己用早膳,因为一时带有心事,所以她倒是也没有多吃。
所以也算没有用吧。
没吃,便和哀家一起用膳吧。
清荷,她唤道。
清荷嬷嬷站了出来,看见这个和之前大不一样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没想到世事当真变化的如此之快,淑妃娘娘,请吧。
她这样说道。
沈苓听闻,倒是一愣。
这是,现在便要用膳吗?她疑惑道。
不,哀家每日用膳前必会净身一次,成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沈苓听闻,笑了笑,太后,臣妾今日已经沐浴了。
所以,倒是不必。
不行,你今日过来还是经历了一些尘埃,去净身吧。
成太后说道。
两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不是习惯的习惯变成习惯,甚至越发苛刻的让别人也遵守起来。
因为没人阻止,所以成太后也要求严格起来,除了成元帝和杨太后,也不容人违背。
吴王妃和吴王也是如此,因此倒是没有人在用早膳之前来陪她。
沈苓这下是撞在了枪口上了。
是,沈苓唯有苦笑的应是,心道,自己就不该不听成元帝的话。
而后,短暂的又再次沐浴。
战战兢兢的用了早膳,是的,早膳,看着上面一点油水都没有。
沈苓心中已知这个倒是可以了,没关系,她已经猜到了。
可惜的是,她几乎每日里都要吃的蒸饺配粥,算是彻底没了。
幸好的是,在用膳上,成太后再没有提出什么别的要求来了。
用完膳后,太后,臣妾来服侍你用药吧。
沈苓端着药碗便进来了。
不用了。
成太后摇了摇头,你就在这里抄佛经吧。
佛经?沈苓看着一旁的书桌前,放着的一本本佛经,诧异至极。
她不是来照顾成太后的吗?怎么是有什么问题不成?成太后问道。
没有,沈苓立刻摇了摇头。
她刚才才煎药回来,一直是站着的,又要再次抄佛经。
要知道这具娇弱的身体现在都开始酸痛起来了。
累了?成太后见她的眉微微蹙起,淡淡的说道。
没有,沈苓来到了书桌前,只是看着密密麻麻的佛经就觉得头皮发麻,可是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殆尽的模样。
去抄吧。
成太后说道,记住抄佛经要诚心,还要理解其中的要义。
就先抄三张吧。
沈苓闻言目瞪口呆,还要理解要义。
即使如此,沈苓想到这是自己主动说照顾的,自己要的苦头,还是自己吃吧。
她便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誊抄起来。
一字一划,极为工整。
过了半晌,母后,臣妾已经抄完了。
这么快,拿来给哀家看看吧。
成太后说道。
是,沈苓急忙拿给了她看。
然而,成太后没有看这经,第一印象便是,你这字太丑了。
啊,沈苓被这直白的话说的一噎,脸也有些红了。
可是也知太后说的是真话。
只能涨红了脸,讷讷的低头应是。
成太后见此,她的面上难得的透着一丝严厉,你给我回去,每日练三张大字,不要糊弄哀家。
是。
沈苓点了点头。
其实她现在的字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想到自己之前的字,沈苓猜测道,成太后若是看见自己之前的字迹摘抄佛经,恐怕会气的再次晕过去也说不定。
而且每日练三张大字,她早就在练着呢。
不过这句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的。
暂时收了大字,时间也已经过了半晌,成太后方才缓过神来,喝了一口茶,哀家听闻你挺久了,之前一直不曾见你,可曾有怨言?不曾。
沈苓说道,毕竟成太后的性子原著中也有些微的介绍,她也猜了出来。
那便好。
成太后点了点头。
沈苓见此,便以为今日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还好,仔细思考一番,成太后也没有多加刁难于自己。
这样想来,原著中,或许对成太后的描写有些太过了吧。
那为何成元帝和成太后的关系还是如此不好呢。
沈苓正要提出告辞,毕竟马上就是陪杨太后用膳的时辰了,她可不想再沐浴一番。
也不知道成太后是不是每日要沐浴四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膳一次,睡前一次。
这四次,难道不会将皮肤都洗皱了吗?沈苓漫无边际的猜测道。
然而,人家其实只是两次罢了。
成太后没有想到沈苓竟然在想这些,她只是看了看一脸轻松的沈苓,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漫不经心的问道:哀家听闻你对吴王曾经口出不逊过。
沈苓闻言,脸上轻松的笑容立刻就没了,有些松弛的情绪也紧张了一些。
太后,她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臣妾曾经是有过。
她知道这才是重头戏,毕竟成太后对吴王的看重,原著中也写过了。
嗯,成太后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刚喝了药有些疲惫,然而语言却极是锋利,吴王是昭儿的亲弟弟,一向谦逊至极,你作为昭儿唯一的妃子,挑拨两人的关系,实在不该至极。
沈苓闻言,虽然也从原著中知道成太后待吴王极好,比成元帝还好,可如今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启禀太后,臣妾并没有挑拨,只是那日吴王说的话,有损陛下的威名,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那日那么多人在场,多是贵族子弟,他这样说,自己怎么能不反驳。
是吗?成太后眯着的眼睁开了些,脸上难得带着怒色,咄咄逼人道,昭儿的性子本是如此,为何不容人说,吴王也只是随口而谈罢了。
你这样将事情扩大,可想而知会对吴王的名声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对吴王有什么影响,沈苓有些气愤了,臣妾不知,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立场,臣妾作为陛下的妃子,和吴王相比,自然会更站在陛下的一边。
而且吴王的名声不是立刻就被他挽回了吗?哪里会造成什么影响。
怎么,吴王就是玻璃,一磕就碎不成。
若是当真如此,那还好了。
沈苓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连一些词汇说出来都不知道了。
她虽然从原著中知道,成太后因为那个原因对吴王极好,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当真对吴王到了这种程度。
简直疯魔了一般。
竟然一点都不在意成元帝。
刚刚她说的那番话,可真是半点没为成元帝着想。
是的,若是真的为他着想,也不会乐呵呵的支持吴王,给作证让他满身光彩的登上了皇位。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闻言,屋子外的一个身影停住了,一向冷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只是淡淡的听着。
然而见她丝毫不知悔改,还敢出言反驳,成太后顿时气急。
本来见她今日还算温驯,态度较好,如今看来,简直是桀骜不驯,你。
放在一旁得手有些微微颤抖。
简直岂有此理,清荷!她正要唤道。
沈苓有些吓到了,不会吧。
一时,在场的嬷嬷两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好了,母后,这时,成元帝的话传了过来。
原来他正要接沈苓一气去太极宫用膳,正好便听见这些。
成太后抚住额头,对着成元帝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妃子!满是指责,作为陛下的妃子,你要调和两人的关系,而不是指责,女子的三从四德熟读过?沈苓正要说,自己是庄子里出来的,从未读过。
噎她一回。
然而,母后,成元帝的声音中带着冷意,他将沈苓扶了起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您不是有病在身吗?还是不可气坏了身子。
成太后听闻,脸上露出了不解。
气坏了身子,您也不希望朕再不让吴王妃进来吧。
闻言,成太后又是一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那儿臣就先带苓儿回去了。
见他面色泛着冷意,成太后苦笑,也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身后的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记住,吴王是你的弟弟,总比一个外人来的好。
沈苓闻言,是啊,弟弟给哥哥下毒,抢了哥哥的功劳,登上了皇位,可真是好弟弟。
成元帝却是想到近日查到的一些,眼中泛出了冷意。
两人走后。
太后,清荷嬷嬷过了来,您这样直接指责淑妃娘娘或许不好吧。
咱们不应该徐徐图之吗是哀家太过气愤了,成太后摇了摇头,你不晓得枕头风的威力,哀家看来,自己这段不在时时敦促的日子,昭儿对吴王的感情越发浅了,你放心,哀家之后不会在义气用事了。
娘娘,您知道便好。
清荷嬷嬷点了点头。
罢了,这段时间,哀家会和他好好说的。
或者,成太后又有了新的主意。
对了,成太后突然想到什么,吴王说是要从杨太后身边要一个宫女过来。
是的。
清荷嬷嬷点了点头。
什么宫女?听说是一个叫明宣的宫女。
清荷嬷嬷想了想,回道。
他怎么会突然要一个宫女?成太后皱了皱眉。
或许是见她可怜罢了。
清荷嬷嬷说道,奴婢也打听到了,这个明宣之前对太后有献药之恩,可是不知为何,就被太后贬成了二等宫女。
知道原因吗?若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吴王还是少招惹为妙。
毕竟他心思单纯。
奴婢听说这人性格极好,清荷嬷嬷摇了摇头,至于为何被赶出来,也有诸多谣言,其中一条谣言,隐隐的指向淑妃娘娘。
说是被淑妃娘娘进了谗言。
是她?成太后闻言,对明宣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是的,清荷嬷嬷点了点头。
成太后若有所思,再过几日哀家看看吧。
这厢,沈苓和成元帝一起去太极宫的路上。
怎么样?今日过的如何。
成元帝问道。
沈苓有些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带着小哀怨的说道:今日里又再次沐浴一次,吃的早膳也不好吃,还练了一上午的字。
而且最后又惹她生气了,想到明日里自己还要再过去,她就满身无力。
不过她也疑惑,怎么成太后遇见吴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闻言,成元帝也知她的膳食的,看着她白嫩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淡淡道,不带一丝同情,朕不是之前让你先用膳再过去吗?又阴奉阳违。
沈苓闻言,才发觉自己暴露了没有听他话的事实,立刻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啊,不知道今天母后会让厨房做一些什么好吃的。
她的脸上带着强撑起来的笑意,一反之前的沮丧。
成元帝见此,也知她今日受苦了,而且想到她为自己说的话,心中也是一暖,罢了,便不再折腾她了。
见此,沈苓不由的偷笑一声,眼睛狡黠的转了转。
然而,至于练字,成元帝沉声道。
陛下,这字已经是奴婢写的最好的了。
沈苓撒娇道。
成元帝想到这和她之前蚯蚓一般的字,确实和之前一比,已经极为长进了,那朕和母后说一下吧。
然而听他这么一说,不用了,沈苓摇了摇头。
闻言,成元帝疑惑的看向了她。
臣妾也知自己的字极不好,成太后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一直闭门造车,可能实在有些不开窍。
想到后面这句,她隐隐的有些灰心丧气,自己毕竟是穿来的,不懂什么技巧,只能模仿。
见她的小肩膀都怂了下来。
谁说你不开窍,成元帝低沉道,带着几分暗暗的温柔。
用手将她的精致的眉头上的蹙眉抚平。
清清淡淡的手指划过眉心,透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沈苓感受到指尖的温度,眼睛有些发红,不由的撒娇道,可是就是进展有些慢了。
毕竟今日直白的被人说字写的不好看了。
她到底还是有些伤心的。
虽然之前有陛下教,可是陛下的笔迹臣妾还是难以达成。
嗯,成元帝闻言,陷入了深思,温暖的大手的摸了摸她的头,想到了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