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夜故意走的很慢,她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到有两个人蹑手蹑脚地靠近。
姬月夜立刻给自己套了个盾,似乎就在瞬间,两人脖子上分别遭到一击重击,钟思燕直接便被打晕了,姬月夜隔着盾还觉得脖子生疼,不禁在心里骂了小毛贼祖宗十八代。
她当即也装做被打晕的样子倒了下去,将刚才悄悄扯下的衣袖布条扔在了地上。
两个黑衣人完全没想到这边有个心眼比筛子都多的大神,二人对看一眼,觉得这两只小羊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
他们立刻一人一个将姬月夜和钟思燕扛在了肩上,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黑衣人驮着两人仍然快速穿行在黑暗的树林中,脸不红气不喘,轻功非常了得。
姬月夜趴在刺客背上,不停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米撒在地上。
有人追上来了。
姬月夜忽然听到了身影穿梭在树林里的声音,正往这边追来,越来越近。
其中一个熟悉的穿梭声,是曾经带她飞檐走壁的风景元。
另一个不用说,自然就是林昔。
姬月夜愣了一下,很快回神。
他们比预想的快的多,这样下去,马上就能抓住这俩一点手段没有,只知道拼命逃跑的蠢货。
两名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响声。
这监军府忽然大火,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等了这么多天才终于把誉王妃扛出来,又怎么能就此罢休。
但是来人武功绝非他们可比,这可如何是好。
快追来了,怎么办?其中一位黑衣人低声说道。
往那边。
姬月夜停止撒小米,抬头指了指右边。
背上的女人忽然开口说话把两个黑衣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你……两人顿住脚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忽然醒来的女人。
快点,不然走不了了。
你们想前功尽弃么?姬月夜说着随手撕下一小块袖口扔在右边的矮树枝桠上。
两位黑衣人耳听追兵越来越近,一狠心,驮着她俩赶紧往姬月夜指的地方跑去。
姬月夜指着二人跑到附近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山洞完全湮没在黑夜中,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两人带着姬月夜和钟思燕躲进山洞,亲眼看到风景元和林昔不一会儿就追到了衣袖所在的的枝桠处,风景元看了一圈,终于带着林昔往另外一边跑去。
两位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在山洞里不停喘着粗气。
你……你为什么帮我们?一个眉毛上有道刀疤的男子皱着眉瞪姬月夜。
姬月夜坐在钟思燕旁边,防止她忽然醒过来坏事,她看了看两个傻瓜,问道:你们是不是大王子派来抓誉王妃的?两人对看一眼,默不作声。
姬月夜指着两人的手腕:不用否认,你们有南疆的纹身。
另一位两鬓连着络腮胡的大胡子问道:你是谁?姬月夜说:我是钟思燕,是安定侯的女儿。
不用奇怪,我跟你们的目的一样,就是要让大王子抓走誉王妃,弄死她。
刀疤男和大胡子更纳闷了,看着她不说话。
姬月夜看他们将信将疑,扶了扶头上的伤疤,说道:誉王原本是我的男人,但是我受伤后,他娶了姬月夜,姬月夜也对我百般羞辱。
我恨她,我要她死。
能借大王子的手杀了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她死了,我便是誉王妃。
到时候我会劝王爷回京城。
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姬月夜看两人已经惊呆了,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们逃跑,但是你们要保住我,说我是顺手抓来的丫鬟。
反正大王子要的就是王妃,与我无关。
如果不同意我马上就大叫,你们也跑不了。
你……这女人当真狠毒无比,居然为了祸害王妃,包庇他们。
两位黑衣人被她比丑陋的样貌更丑陋的心惊呆了,当即有些可怜誉王和誉王妃。
他们心知肚明大王子不可能放过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最终这心狠手辣臭婆娘自然也难逃被杀的命运,最多只能到阴曹地府去给誉王当王妃吧。
但是为了稳住这女人,他们对看一眼,赶紧点了点头。
姬月夜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他要的只是吸引火力,只要元维昌信了钟思燕就是誉王妃,剩下就都好办。
她忽然看了一眼洞口,不着痕迹地在洞里撒了一点小米,对两个黑衣人说道:快走,等会他们就会追来了。
到时候再也骗不住了。
两人听罢赶紧带着她俩飞奔。
姬月夜一路上又偷偷留下了小米记号,她提前为自己套好盾,以防这两个黑衣人随时反水。
姬月夜攻击术已到中级,方向感极好,她感觉到两人虽然绕了一大圈,但是最后却又回到了南陵关附近,之所以舍近求远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两人看已经摆脱了追兵,便慢下了脚步,一手刀击中了刚才还给他们出谋划策的姬月夜。
妈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两个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姑奶奶早就料到,要不非晕死过去不可!姬月夜受此一击心中暗骂,顺势趴在刀疤男肩上装晕,两名黑衣人确认了一下肩上的女人真的昏死过去了,这才带着她俩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姬月夜二人被扛到了一个寺院。
姬月夜估算了一下撒下小米数量,这里不过距离南陵关口五里左右。
元维昌确实是奸诈狡猾,知道最危险的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姬月夜偷偷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这寺院年久失修,非常破败,千疮百孔地庙门大敞着,里面除了一尊金漆剥落、蛛网尘封的大佛外,便是几个腌臜的快要风化的蒲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里居然就是元维昌藏身之地。
黑衣人并没有走进寺庙,而是绕到了寺院后面的一间破烂厢房,开了机关,走进地下一间布置简单但尚算干净的密室。
密室里点着油灯,只有一个书案和一个床榻。
昏暗的油灯照出角落椅子上一个身影,他双目深陷,目光阴鸷如同饿狼,死死盯着几人。
大王子,人已带到。
两名黑衣人将钟思燕放到了床上,把姬月夜扔在地上。
两个?沙哑的嗓音从角落里响起,音色低沉,让人毛骨森竦。
床上是誉王妃,地上是安定侯的女儿,钟思燕。
刀疤男回复道。
果然,这两个黑衣人是不可能遵守信用说她是丫鬟的。
姬月夜心想,她瘫在地上偷偷环顾四周,不对,这密室有问题……姬月夜还没来得及细想,元维昌便走到了她身边,用脚将她踢得正面朝上,然后慢慢蹲下,靠近她。
姬月夜感觉他略带潮湿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上,她极力稳住自己,一副昏迷不醒样子。
姬月夜额头的大疤丑陋狰狞,犹如一条扭曲的蜈蚣爬在她脸上。
元维昌看了她一会儿,他接到的消息是,王妃美貌无双,这女人如此丑陋,定然不是誉王妃。
她既是安定侯的女儿,留着倒也有用。
元维昌终于离开了姬月夜,往床边走去。
他捏起钟思燕的下巴,对着光照了一会儿,果然是个大美人儿。
元维昌扫了两个黑衣人一眼,他们识趣地退出了密室之外。
元维昌的手掐着钟思燕的脸颊,越来越用力。
姬月夜在暗影处将淬了毒的手术刀锁在手心,背后出了一层细汗。
嗯……钟思燕被他掐的疼醒了。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脸痛。
意识慢慢恢复,她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双陌生而充血的眼睛,如同死神。
啊……!钟思燕大叫着拼命往后缩,男人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件玩物,任她喊叫,任她缩到床榻的最角落。
这男人似乎深知反派死于话多道理,一句多余废话也没有,这倒让姬月夜省了事。
钟思燕的喊叫声激起了元维昌的性.欲,他阴笑出了声,大手一挥将轻挂在外面的衣袍扔在地上,露出赤.裸的上身。
床榻不大,即便钟思燕已经缩在了最角落,元维昌依然一手便能抓到她。
救命!救命!救……钟思燕被这个男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喊叫声都带着颤抖。
元维昌两只手一扯,钟思燕的外衣呲的应声而裂,露出紧靠肚兜遮盖的饱满胸部。
嗯……不错……元维昌终于被吸引住了,他抿了抿嘴,上身靠近钟思燕。
救命……救我……誉王哥哥……钟思燕双手紧紧护住胸口,绝望地看着他,大颗眼泪滚落下来。
元维昌一听她叫誉王名字,双目赤红已经快要滴出血来,他两手抓住钟思燕两个手腕,把脸凑了过去。
就是现在!姬月夜倏地一下从地而起,将淬了毒药的手术刀猛然刺向元维昌。
啊!元维昌抓着钟思燕的双手猛然一松,后腰受了一击却躲过了要害。
他捂着后腰,一脚将姬月夜踢翻在地。
姬月夜刚一直躺在地上密切注意元维昌,没有来得及套盾,生生挨了一下,立刻吐了一口鲜血。
元维昌大怒,一脚踩在姬月夜的脸上,将她的头踩得吱吱响,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的颅骨踩碎。
钟思燕躲在床角,吓得说不出话,她想勇敢的上前拽开元维昌,但是她不敢,她在发抖,浑身发抖,将烂成碎片的衣服裹得紧紧的,一边往后缩,一边无声地喊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