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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偷偷

2025-03-26 15:06:51

出了病房。

段嘉许侧过头看她。

他今天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一件军绿色短外套,里头随意套了件白色卫衣, 以及修身黑长裤。

胡子被刮干净, 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像个大学生一样。

他稍稍俯下身, 与桑稚平视。

似乎是觉得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很新鲜, 他弯起唇,调笑道:尽早结婚?桑稚也盯着他, 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不是你先带的头吗?注意到她情绪确实不好,段嘉许眉眼一抬, 站直起来:生气了?沉默几秒。

没生气。

只是, 哥哥, 桑稚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你以后别再这样开玩笑了。

就算知道是开玩笑。

可因为她对此格外地清楚, 他不会真的喜欢她。

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可以坦荡地把这当成一个笑话, 说那些话的时候,神色没有半分的不自然。

也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毫不知情地, 把她那样的小介意,她那小心翼翼的藏匿,当成笑话一样。

桑稚垂下眼,还想说些什么, 但还是没说出来。

她忽地泄了气,继续往前走:走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

段嘉许收敛了笑意,脚步放慢下来,跟在她后边:真生气了?没有。

哥哥这不是住院太久了,有点闲得慌。

段嘉许用掌心搓了搓后颈,又道,哥哥给你道个歉?不用。

桑稚低声说,以后别这样就行了。

见她这么介意,段嘉许的眉心一跳,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过了好半晌,他似是觉得好气又好笑,突然冒出了句:哥哥也没这么差吧?……能让小桑稚有那么不开心?听到这话,桑稚扭头看他,脸上不带表情。

他的眼角稍扬,桃花眼深邃又迷人,语气半开玩笑的。

见状,她莫名也想给他添点堵。

桑稚认真道:就是能。

……哥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实话实说。

桑稚语气温吞,听完之后我回去哭了一晚上。

……-段嘉许这一场病,公司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出院之后,他还能在家休息一周,调养身体。

出了医院,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到段嘉许家。

段嘉许家里只有一双拖鞋。

他瞥了眼,自己光着脚,把拖鞋放到桑稚的面前,给她穿。

桑稚也没忸怩,直接穿上。

她让段嘉许到沙发上坐会儿,而后把带回来的衣物全部丢进洗衣机里,替他把其他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拖鞋在她脚上显得很大,走路都慢一拍的。

随后,桑稚坐到段嘉许的旁边,从包里拿了一叠便利贴出来。

段嘉许窝在沙发上,懒懒地打着游戏。

桑稚打开手机,用网页搜了下注意事项,加上医生给的嘱咐。

她对着看,然后趴在茶几上,一句一句地抄下来。

注意到她的动静,段嘉许看了过来,问道:写什么呢?就出院后的注意事项。

桑稚低着眼,解释道,我写完给你贴冰箱上,你吃东西的时候得注意一下。

长这么大,桑稚就没照顾人。

所以她不太擅长,很多事情也记不太住,都是上网查的。

段嘉许的动作停住,淡淡嗯了声。

对了,你别总坐着,多走动一下。

桑稚边想着边说,然后不要拿重物,做剧烈运动什么的。

行。

还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抽空给你买过来。

桑稚平静道,然后平时的话,我可能不怎么会过来了。

……你自己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嗯。

最近我落下了好多作业,而且也学期末了,我得准备一下考试。

桑稚抬头看他,本来说好要请你的那顿饭,就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不用小桑稚请。

段嘉许轻笑了声,哥哥请你吃。

桑稚眨了下眼:那到时候再说。

她把笔放下,站起身,把写好的便利贴贴到冰箱上。

随后,桑稚回到客厅,把外套穿上:那哥哥,我就先走了。

段嘉许站起来:我送你去坐车。

桑稚摇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刚从医院回来。

……一出去没多远就是地铁站,我认得路的。

桑稚到玄关处穿鞋,跟他摆了摆手,哥哥再见。

说完,也没等他说话,桑稚就出了门。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段嘉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直接退了游戏,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却已经不见桑稚的踪影。

他扯了下唇角,重新回到室内。

段嘉许走到冰箱前,看了眼她写的东西。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字明显好看又利落了不少。

不像从前那样,写字都一笔一划的,500字的周记都得写一个多小时。

段嘉许神色有些散漫,伸手用指腹蹭了蹭。

他莫名想起了在医院的时候。

隔壁床的那个耳背的大爷不停地在他面前夸着桑稚,认死理般地把她当成他的媳妇儿。

——你这对象长得多俊啊,还会照顾人。

良久后。

段嘉许走回客厅,莫名笑了一声。

-十二月份,宜菏市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几度。

因为天气和即将到来的考试周,部门的活动已经停了。

桑稚冷到不想动弹。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宿舍里画图做视频。

段嘉许那边也没再让她帮什么忙。

偶尔找她,也只是跟她说天冷,让她多照顾好自己。

桑稚把段嘉许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哥哥2号,对他的称呼也变得像小时候那样,就只喊哥哥两字。

强硬地把他在自己心目中的身份,变得跟桑延一样。

桑稚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努力切断自己的心思,将这场不可能实现的,无疾而终的暗恋结束掉。

不再钻牛角尖,不再认为自己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桑稚甚至还开始期待。

未来的某一天,她彻底没了这个心思的时候。

他带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这个是他的女朋友。

她不会再觉得难受,可能有的唯一想法,就是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甚至,还能毫无他想的,喊那个女人一声嫂子。

-15年的最后一个晚上。

宿舍其余三个人都出去跟别人一块跨年,桑稚对这种仪式感没什么兴趣,拒绝了几个人的邀约。

打算叫个外卖,洗个澡,看部电影,然后睡个觉。

这一晚上就过去了。

她的计划还未执行,段嘉许就给她来了电话。

桑稚咬着薯片接了起来。

段嘉许懒洋洋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话里永远含着浅淡的笑意,拖腔带调地:小桑稚在干嘛。

桑稚看了眼时间,随口道:准备叫个外卖。

吃什么外卖?段嘉许笑,来跟哥哥过个节。

桑稚的腮帮子停了下,很快便道:我不想出门。

段嘉许随口道:那来陪哥哥吃个饭。

……嗯?怎么不说话。

段嘉许的语速缓慢,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想赖账啊?桑稚把薯片扔回包装袋里:我哪有赖账,你之前也没提啊。

段嘉许:那现在出来,我在你学校外面。

桑稚忍不住说:你之前还说不用我请呢。

段嘉许拖长尾音啊了声,似是想不起来了:我说过这种话?……这个人很奇怪。

一到节日一定会找她。

好像是觉得她一个人在这边,如果还一个人过节就很可怜一样。

圣诞节那天,他也找了她,但听到她跟舍友在一块,便没多说什么。

桑稚挂了电话,起身迅速换了套衣服。

她戴上围巾,到镜子前看了眼,觉得脸色不太行,迟疑了下,还是抹了层薄薄的口红。

出了学校,桑稚正想给段嘉许打个电话。

眼一抬,刚好看到了他的车子,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他。

桑稚走了过去,上了副驾驶座,乖乖喊了声哥哥,而后便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

段嘉许看她:怎么不出去玩?冷。

桑稚如实道,不想出门。

你怎么这点年纪过得像个老年人似的。

段嘉许笑了声,发动了车子,想吃什么?桑稚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定吧。

段嘉许:那吃火锅?桑稚点头:可以。

我来选地点了?嗯。

段嘉许把车子开到几公里外的一个商业圈,在他住的小区附近。

但这个位置离市图书馆更近一些。

跟宜荷大学本就离得不远。

这家火锅店是连锁店,在宜荷只开了四五家,人气很旺。

所以在外边的椅子上坐着排队的人并不少。

桑稚没吃过这家,此时闻到香味也来了兴趣,过去拿了号。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

段嘉许把菜单给她,让她来点菜。

想到段嘉许的病没好多久,桑稚点了清汤,然后按照正常人的口味,荤菜和素菜各点了一些。

看到肥牛的时候,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一道。

很快,桑稚把菜单递还给他:哥哥,你看看还要吃什么。

段嘉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拿起笔,把她纠结半天最后下定决心点好的肥牛划掉,改成墨鱼丸:就这样吧。

……桑稚看了他一眼,忍气吞声地低头玩手机。

段嘉许往她的杯子里倒了点茶水,问道:什么时候考试?下个月11号开始。

那什么时候回家?考完吧。

桑稚回想了下,应该20号。

段嘉许:记得提前订票,新年前的票不好定。

桑稚点头: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很快,隔壁一桌的人吃完,服务员收拾完之后,带了两个年轻的女人进来。

汤底也恰好上来。

桑稚把手机放下,眼一抬。

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个女人似乎是认识段嘉许。

看到他,她的目光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松开她朋友的手肘,走了过来,语气格外盛气凌人:段嘉许。

段嘉许本还跟桑稚说着话。

听到这声音,他的表情一顿,抬起了眼。

桑稚也顺势看了过去。

女人长得并不算好看,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脸上化着精致的妆。

她的神情极为阴沉,眉眼显得有些刻薄:要不是在这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她一凑近,桑稚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桑稚一下子被刺激了记忆。

好像是上次她去段嘉许家,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桑稚收回视线,下意识看了段嘉许一眼。

他也已经收回了眼,没往那个女人的身上看。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散漫地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

女人又道:你没看到我给你打电话?桑稚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好像有些尴尬。

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又拿出手机出来玩。

你给我打电话了?段嘉许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眼,而后缓缓抬眼,笑得温柔,啊,我拉黑了。

你拉黑我?女人瞬间炸了,你有什么资格拉黑我?!我操你妈的!你就该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她的音量拔高,尖锐到刺耳。

桑稚顿时又看向她,有点被吓到了。

女人的朋友拉住她,似乎也不明状况,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小颖,怎么了啊?这是谁?下一刻,桑稚看到,女人挣开了她朋友的手,突然拿起桌上装满水的水杯,像是气极一般,用力地泼到段嘉许的脸上。

他毫无防备,躲闪不及。

只来得及闭眼。

略显滚烫的水,淋到了他的身上。

从他的发丝滑落,顺着额头,鼻梁,嘴唇往下掉,汇聚在下颚。

一滴又一滴。

狼狈不堪。

桑稚愣住了,怔怔地盯着他此刻的模样。

脑袋在一刻像是充了血,血气往上涌,所有的理智全无。

桑稚捏了捏拳头,瞬间站了起来,也拿起桌上的水,举到女人的头顶,顺着往下淋。

女人的注意力全在段嘉许身上,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尖叫了一声,大吼道:你谁啊!你发什么神经?听到这动静,段嘉许睁开眼。

他似乎也没想过桑稚会有这个举动,盯着桑稚的背影,目光有些愣。

像护崽子似的。

桑稚挡在他前方,反问道:你发什么神经。

你管得着吗?对着其他人,女人明显没有像在段嘉许面前那般咄咄逼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泼他……我管你什么原因。

桑稚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阿姨,你要是动手谁有兴趣跟你讲道理?还有,别说泼水了,你要是敢打他,我一定也会打回去——……她的语气极冷:绝对不嫌脏了手。

女人有些恼羞成怒,脸瞬间红了,手也一下子抬高。

注意到她这个举动,段嘉许立刻站了起来,把桑稚扯到自己的身后。

他盯着那个女人,眼神带着凉意,却依然在笑:那可不行。

……我倒是挺嫌脏的。

……火锅店的经理在这个时候过来,好声好气地劝着架。

女人被她的朋友拖走。

似乎是也觉得丢脸,她也没强硬地要继续呆着,那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段嘉许。

像个厉鬼一样。

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旁边的人视线却依然时不时往这边看。

桑稚的气势瞬间消了下来。

她完全吃不下了,到前台处结了账,之后便扯着段嘉许出了火锅店。

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

段嘉许接过,却没再有别的动静。

目光盯着桑稚,眸色有些深,看不太出情绪。

他这一动不动的让桑稚有些急,她干脆自己抽几张纸巾出来,垫着脚帮他擦掉头发上的水。

桑稚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气得眼睛都红了,语气闷闷的:那个人是谁啊。

一个不相关的人。

段嘉许稍稍回过神,弯下腰,思考了下,严格算起来的话,是我爸的前债主吧?从他口里第二次听见债主两个字。

桑稚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没细问: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好像也看到她了。

想了想,她又问:她每次见到你都这样吗?段嘉许沉默了几秒:差不多吧。

那也太吓人了吧。

桑稚又抽了张纸巾出来,替他把额角处的水也擦掉,嘀咕道,她是情绪调控能力有问题吗?说几句话就突然上手的……段嘉许笑,状似无意道:可能我真做了什么很对不起她的事情?桑稚瞅他:你不是说是你爸爸的前债主吗?嗯?段嘉许语气淡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前’。

你爸爸的债主,桑稚的动作停了下,认真理了下思路,然后认真说,那不管前不前,也是你爸爸的债主。

跟你又没关系。

——跟你又没关系。

段嘉许的心脏重重一跳,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突然抬起眼,盯着她看。

桑稚的神态认真,拿着纸巾,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擦。

所幸是那茶水放了一段时间,虽然他的皮肤有些发红,但看上去是没烫伤。

她继续说着话:反正我只看到她莫名其妙上来用水泼你了。

我哥说的,被欺负上门了不能忍——话还没说完,桑稚的视线顺势往下挪。

顿时止住了话。

段嘉许的目光一直未动。

恰好撞上了她的眼。

在这一瞬间。

像是回到了,之前在医院,被她帮忙擦脸的时候。

那次,对着那亲昵的举动,近距离的对视。

他莫名其妙地,主动挪开了视线。

像是败下阵来。

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上次靠得更加近。

她的眼睛极为漂亮,干净又澄澈,泛着明亮的光泽。

在他面前毫无攻击性。

跟刚刚为了保护他,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其实跟从前比起来,她的变化也不小。

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五官也显得精致秀丽,跟小孩这两个字,确实一点都不沾边。

他一直不太在意,也直接将那些变化忽视掉。

但好像,确实,是不太一样了。

段嘉许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皮肤白得像是透明,嘴唇红润而饱满。

以及她的气息,轻轻的,有规律地,呼在他的脸上。

有些痒。

对视了好半晌。

似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又像是过了很久。

段嘉许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

桑稚忽地回过神,讷讷收回手:哥哥,你自己擦吧。

段嘉许安静了下,而后轻轻地应了声:嗯。

怕他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突然,桑稚犹豫地解释了句:你太高了,我给你擦你还得弯腰。

说完,她把纸巾递给他:给你纸巾。

可半天也没见他接过。

桑稚又抬了眼,再次与他的目光对上。

段嘉许的眼眸深邃,微敛着,眼睫毛上还沾着一小颗没擦干净的水珠,明目张胆地盯着她,像是在放电。

他站直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

模样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他盯得也有些不自在,但桑稚也没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

她有些恼羞成怒,音调也随之高了些:干嘛。

没什么。

段嘉许顿了几秒,轻咳了声,眉眼带了几分春意,忘了说,谢谢小桑稚保护哥哥。

桑稚勉强地哦了声:不用。

她往周围看了眼,提议道:要不要去附近买件衣服换上?没听到他的回应,桑稚又转过头,再次与他的视线撞上。

她皱眉,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一头雾水道:你老盯着我干嘛。

是吗。

段嘉许这才收回视线,弯着唇说,那我不看了。

桑稚的眼神古怪,指了指:那去那家?段嘉许笑:行。

你干嘛一直笑。

桑稚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被人泼水泼傻了?嗯,好像是。

……可能是生了场病,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清醒;也可能是因为隔壁床的那个大爷,在那一周时间里没日没夜的洗脑;还可能真的是被这杯水,冲昏了他的头脑。

在这一刻。

段嘉许突然,很想当一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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