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25-03-22 07:13:38

也许是清晨的日暮使得空气变得格外温暖, 目光所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熊燃脸上的表情有种前所未有的惆怅与深沉,令气氛不由得变得有点儿奇怪。

林若冰透过日光看他, 准确无误地猜测到他话语里的意思跟过去的经历有关。

但她当下还真没兴趣听他讲过去的遭遇,正如她对此也要缄默不语。

在他那双锋利又沉默的双眸注视下, 林若冰笑着开口, 讲事实摆在台面:你我无论经济还是地位都差距巨大, 无论如何都是我该怕。

熊燃蹙眉:巨大个屁。

街头二流子和美女学霸。

熊燃就是这样想的。

林若冰白他一眼,气他好日子当天说话依然放肆。

却又很快挂上笑容转身而去, 出了电梯很久,回头看他还靠在电梯里望她。

走吧。

她说, 我们逛逛, 你有想说的话可以对我说。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昂贵的小盒子, 在熊燃视线盲区打开那盒子,将里面戒指拿出在戴在手上, 等熊燃再看到时, 她正在放盒子。

熊燃拿起她细嫩的手指一看,七点九克拉的钻石格外闪烁。

而它的存在也像是在世人面前展示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

熊燃说:之前怎么不戴?现在戴也不晚。

她没向他解释, 而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又说她从出生到现在的首饰都没这一个月收下的多。

初次见面时梁老师送的戒指,求婚时的戒指, 还有手链。

想要再买。

熊燃说得轻描淡写。

他说:我今天得去外地,大约周末回来。

他唇角压过来, 好似这话一直都想说, 终于有了合适时机, 热息拂在她脸上, 慢条斯理道,等我回来,你就搬到我那儿。

男人强势而有力,不等她开口反驳,又堵了她话语:上次就拒绝我了,这次不能再拒绝。

他说:钱你随便花,我记得你上次说不敢开车?林若冰叹了口气,不明白这男人意图,只点点头:以前出过交通事故。

她试图用这句话来引起熊燃的共鸣,让他能够理解她的做法。

可男人不接她这茬,笑着问她:有阴影?有也不承认。

那你是想走出来还是不想走出来?熊燃摸了摸她头顶,姿态宠溺,语气温和得不像话。

他也说不上什么意味,一个小小的红本本,毫无疑问将两人联结起来。

是有些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表达不出来,只知道,得对她再好些。

得走出来吧?见她不说话,熊燃替她回答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方才那种说自己没安全感的紧张感没了,只剩下阳光下令人沉沦的慵懒劲儿。

也许是认可他的说法,林若冰没反驳,想着自己该反驳的,并不想住到他家里,但这一日熊燃成为完全的主导者。

她也在后知后觉中发觉,熊燃这个人,无形中就会给人带来领导的影响,倘若他把决定权交给别人,那是他想,亦是他爱。

---林若冰并没有纠结多久,便向夏晨语请教好开的车型,她对这方面可谓一窍不通。

夏晨语的处境和林若冰不同,她被苏百川管教的厉害,萌生了辞职跳槽的想法。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苏百川不同意,夏晨语母亲也不同意。

也不都是累的原因,大部分时候觉得压抑。

讨论车型之前,夏晨语同林若冰提及此事。

他让我朝东,我不敢朝西,我也不是那么聪明的人,他布置的任务令我头痛,还不免一顿数落。

她说,而且,我不敢反驳,还得时刻因为他的存在而保持形象,你懂这种感觉吗?林若冰说:懂。

夏晨语笑了一声:你怎么会懂?林若冰幽幽叹了口气:你要说有小舅舅当上司,并且对你管教颇严的话,我不太懂。

但是那种压抑,林若冰早已感知。

有时候她想,人无论拥有多少财富,也都会拥有烦恼。

贫穷的人反而更能忍受心灵的痛苦,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摆脱身体饥寒交迫。

富裕的人更注重精神的脱俗,和自由的向往。

在她思索这些的时候,抱着一沓文件的夏晨语眉尾飞扬的和旁人打招呼,似乎瞬间将方才的烦恼抛之脑后。

陆星临,去干什么?林若冰闻言,头都没抬。

男人穿着端正整洁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露出好看的脖颈线和下颌角,金丝框眼镜下是一双深邃而干净的眼睛。

听到问候的同时顿下脚步,转眸,目光却落在不是问他的那位。

夏晨语接着笑问:最近忙吗?不忙中午一起吃饭呀。

事务所的茶水家格外隐蔽,给同事和合伙人提供了干净整洁的交流环境。

大概是工作气氛不算高涨,所以大家都会在端茶倒水时过多驻足停顿攀谈。

陆星临准备去拿快件,意外经过她和好友的空间。

不忙。

他说,一起吃饭,我请客。

不用了。

林若冰不着痕迹地拒绝道,我中午要忙。

她说完就走了,绝不给他留下任何表情。

夏晨语错愕地看着她,表情忽然就凝住了,她不知道林若冰和陆星临的关系,也没见过林若冰一言不发当场尥蹶子的时候。

她以为她是随和的,但怎么能面对所里那么一大帅哥,做到充耳不闻的?她诧异地睁大眼睛:林若冰今天怎么了?陆星临看着她,语气温和道:她怎么了?不知道啊。

夏晨语想着刚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令林若冰暴走,直截了当道,刚才还好好的呢。

陆星临恍若无人道:可能是因为我吧……情绪越来越低落,陆星临强装淡定地扯起笑,继续同夏晨语商量中午吃饭的事情,夏晨语欣然接受。

转身离开时,陆星临不可抑制地叹息出声。

他是非常了解林若冰的,爱是真的爱,不爱也是真的不爱。

分手时撕破脸皮的场景有多可怕,她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说此生不见时,那阵疼痛延续至今,无法消弭。

中午夏晨语和陆星临到底一起吃了饭,具体吃了什么林若冰不清楚,只是午餐结束后,夏晨语一脸八卦地来问她,是不是早就和陆星临认识?林若冰中午吃过外卖后肚子就不太舒服,抱着水杯趴在桌子上休息。

夏晨语问她,陆星临怎么总是在聊她,还说和她上同一个大学。

林若冰不愿多提,也不逃避,点点头,说是的。

夏晨语忽然问:你和熊燃怎么样了呢?林若冰原本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已婚的消息,早晨戴上的戒指被她摘下放进包里,此刻又不得不掏出。

她需要用这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证明身份,不紧不慢地套进自己无名指处,翘着手指给她看。

我们结婚了。

夏晨语长大嘴巴,又很快捂住: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就今天。

夏晨语像是被点了什么穴位,跺着脚绕着工位转了几圈,短时间内表达对林若冰闪婚以及熊燃动作迅速地惊讶与肯定,最后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感慨道:我觉得陆星临对你有好感。

但他没希望了。

一!点!儿!都!没!了!---接到熊燃电话时临近下班,林若冰走到茶水间接电话,陆星临看见她左手无名指间的戒指,硕大的钻石,竟令他一时难辨真伪。

她不是如此高调的人。

他有理由去猜测,她的戒指是为他戴。

刻意让他看到。

林若冰捂着传声筒走远,听见陆星临那句倩倩也没回应。

她在这种窒息压抑的气氛中,迫切需要听到熊燃的声音。

他一说话,她就会笑。

林若冰像一个初坠爱河的小女生,步伐焦急,神色飞扬地接起电话,一根手指头缠在衣摆之下,摩挲剐蹭。

她压低声音问电话那头的人:怎么了?怎么给我打电话?你喜欢白色还是蓝色,还是什么其他别的颜色?林若冰顿了一下,不明所以道:白色吧,怎么了?熊燃点击两张图片发到两人对话框里,开着扩音器,手指在屏幕上放大又缩小,这两辆车,你选一辆。

林若冰拿起手机点击到两人聊天页面,看见他发来的两张车的图片。

说她是土包子也不为过,她根本不认识车身前面的图标,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有点儿像保时捷,又有点儿不像。

她问:这是什么牌子?熊燃在电话里,语气随意道:保时捷。

果然,她猜对了。

于是语气里带着点儿惊喜,又说,蓝色好像更好看。

话音刚落的瞬间,林若冰就有些后悔了。

不是后悔,而是觉得不可思议,按照林大余对她的教导和她成长的观念,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如此轻易地接受这份礼物。

即便熊燃说这只是代步工具,最终目的是要她尽快搬到他那里。

如果她现在推辞,多少有些扭捏作态,不知好歹。

她问他:出差了吗?嗯。

熊燃说,在外地。

两座城市距离颇远,林若冰背后暖风加持,熊燃的窗外细雨飘零。

她说:等你回来。

在家等我?男人这句是试探也是期待,林若冰不可能听不懂,鉴于男人方才的举动,她也不可能拒绝她。

而她在清醒与庆幸之间,发出疑问——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许她未来,还喂之蜜糖。

林若冰忽然叹了口气。

熊燃很安静,他知道她有话要说。

你给了我好多钱。

林若冰低声道。

熊燃在电话那头笑出声,好半晌才回应她:那你就给我好多爱吧。

那天阳城飘了点儿小雨,整座城市氲成湿润的灰色,空气里带着股潮湿的气息,熊燃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手指间夹着手机,忽然就很想她。

恰逢几位好友在阳城,晚上约了个场,熊燃不着边际地想,自己也该把她正式介绍给朋友们,但是她能不能适应又说不定了。

于是借着打电话的缘由,问她要不要来找他 。

林若冰问:什么时候?你有时间的话。

林若冰斟酌半晌,语气淡淡道:你周末回来的话......把地址发给我,我周五去找你,可以吗?熊燃当然乐意。

周五当天,阳城依旧风雨连绵,熊燃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与好友交谈,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这点儿小雨不会造成交通堵塞吧?转念又想笑,坐在旁边的杨炳南看他一眼,觉得不对劲儿,问他怎么了?还没得到回应,便见男人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起身,随手拂开腿上的大衣。

林若冰刚到地方,手里还拿着刚收起的伞,穿得不算多,蜷起来的手指被冷风吹得微红,脸颊白皙,双眸明亮。

她看见熊燃长身而立走来,抬脚向她而来,一字未言,腰身便被男人搂住了。

到了?他说,冷不冷?林若冰用长伞顶端点地,不知道为什么,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受。

还像初次见他时那般羞赧。

有点儿,不过没关系。

他腾出那只揽在她身后的手去牵她的,温热碰冰凉,像他们的名字。

杨炳南和陈糯从沙发那边走来,老远便笑着招呼。

杨炳南看着熊燃:原来林若冰要来,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林若冰看向杨炳南。

怪不得刚才那会儿都不搭理人。

化着浓妆的陈糯今日不敢再抽烟,笑容明艳地冲林若冰问好:辛苦了妹妹。

论起年龄,林若冰还真受得起这一声妹妹。

但熊燃却不乐意了,微蹙着眉看她:占我便宜?陈糯:?熊燃一手揽起林若冰,另只手从她那里拿过伞甩给杨炳南,一字一句道:叫嫂儿。

陈糯和杨炳南瞪大了双眼。

晚饭在一家法式餐厅吃的,餐厅老板是熊燃的朋友,除了点过的菜品,另外附赠了一些甜品。

熊燃把那些甜滋滋的食物端到林若冰面前,理所应当的享用。

餐厅内温度适宜,四个人相对而坐。

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的歌声,灯光如昼,熊燃侧身而望,身遭女人连头发丝儿都蒙了层浅淡银光。

林若冰用餐前将头发悉数拢于脑后,法餐的美味消除她奔波而来的劳累与疲惫,只剩欣喜。

真的结婚了?陈糯手拿刀叉,看着熊燃,再看看林若冰,闪婚?不是说过了?还问。

熊燃拿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就连声音都沾染了些许酒气。

难以置信。

陈糯的目光最终落向林若冰这里。

林若冰坦然一笑,捋了捋额前碎发。

实际上她远没有看上去如此淡定自若,内心早已忐忑不安。

上次在火锅店和杨炳南、陈糯吃饭,熊燃就一直护着她,导致俩人总是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熊燃,幸而不是看她,不然她定要如坐针毡。

林若冰?陈糯笑着问她,你怎么会嫁给熊燃啊?杨炳南笑了一声,随即和陈糯一样,将视线也落至这里。

林若冰坦然道:熊燃很好,对我很好。

就这?不然?熊燃睨他俩。

其实有时候熊燃和林若冰是一样的,不太愿意思索这个问题。

他们都不是毫无阅历的人,人生经历背景截然不同,而对于结婚这件事他们都不会承认过于草率。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会给予对方同样的尊重,尊重彼此的想法做法,然后在闲暇时间里,说一些对方爱听的话,做对方喜欢的事情,维持感情,或者升温感情。

这样没什么不好。

因为走向结婚的初始条件,必然有彼此之间的欣赏。

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选了人生伴侣,还有孩子的父母。

杨炳南不屈不挠,伸手做话筒状:熊总您好,请问您为什么会娶林若冰,林小姐呢?熊燃给他一白眼儿:老子喜欢。

这一眼神中的情绪,杨炳南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于是笑着打趣道:必然是林律师心里善良,乐于助人,还漂亮。

他说完这话还挺认真得打量了一番林若冰。

漂亮,是真漂亮。

不了解,也是真的不了解。

陈糯和杨炳南是熊燃多年好友,两人私下里也聊过熊燃的终身大事,于那日火锅店后,也于杨炳南同熊燃聊天过后。

杨炳南始终觉得,人有长有短,熊燃事业有成,灵魂独立,女人就是熊燃那一块儿短板。

林若冰这种坦然性子,竟然也意识到杨炳南眼神中的打探。

她在用餐结束后的洗手间里遇到陈糯,主动攀谈。

杨炳南是不是不喜欢我?陈糯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惊讶道:没有啊。

又呵呵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就是感觉。

林若冰坦然一笑,没有就好。

估计是怕她居心叵测,林若冰有这种想法是目光闪过无名指间的钻石,心说人家这样想好似也是情有可原。

陈糯解释道:他这人就是这性格,其实人还是挺不错的,很热心。

林若冰低声道:我想他可能会以为我图熊燃的钱才和他结婚。

复而抬眸一笑,其实我是图他的人。

憧憬一下。

林若冰勾唇,图他一辈子。

姑娘绝对不是个小白。

这是陈糯听到林若冰说出一辈子后油然而生的想法,原本那晚火锅店里她就一直观察她,看她被熊燃护在身后,像一朵娇嫩不能自理的白花,可小白花哪能有如此细腻的洞察力。

她想让自己给杨炳南传话,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陈糯说:你对熊燃好点儿,炳南看见了,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夜晚十一点,司机将林若冰熊燃送回酒店。

酒店供暖过于舒适,两人一进门便褪去多余衣物,熊燃喝了点儿红酒,抬手扯开黑色衬衣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锁骨。

林若冰给他倒了杯水,去浴室里洗澡,洗完澡坐在靠窗口的沙发上,让熊燃也去洗。

男人的唇齿间有股淡淡的酒香,他把人拽进怀里,头却埋在林若冰肩颈上,呼出的气息又烫又重。

你酒量不好?你酒量才不好。

熊燃上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头,笑说,是谁喝醉酒耍流氓,赖到我家不走,还喝了我做的醒酒汤?林若冰几不可察地笑出声。

她在难得一见的气氛中轻量发出感慨:真神奇。

神奇什么?我和你。

她附身亲吻。

他还以为她是不会主动的,原来主动起来竟如此磨人。

或许他们可以在这个气氛刚好的时刻询问一下彼此的过去未来,就当过多了解。

但是没有,林若冰看得出熊燃脸上黯淡的疲惫,还有她来找他的惊喜。

他们什么都没说,所有的温情融化在霓虹闪烁,温暖如春的夜里。

缠绵悱恻。

---第二天一早,林若冰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酒店服务人员送来早餐,是她喜欢的口味,还有一块她从未吃过的鳕鱼,口感细腻。

她拿出电脑处理邮件,等到了中午接到熊燃的电话,问她准备好了没,下午带她去开车。

林若冰霎时发出惊恐声音:什么车?豪车。

熊燃声音低沉伴有恶作剧,好似林若冰方才那声儿点燃了他体内某种不为人知的坏.蛋因子。

想不想开?不想。

林若冰坦白道。

熊燃便放低了声音,透过听筒安慰她:怕什么?这不是有老公?光想着逗她,忘记身遭有人了。

杨炳南和陈糯目光投射过来时,熊燃很干脆地收了声,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转而改口道:逗你的,卡丁车,开不开?林若冰一下子笑出声来:你来接我么?熊燃挑眉道:嗯,当然。

半小时后,林若冰在酒店大厅接到熊燃的电话,让她出门来,说在门口等她。

银灰色流线型设计,即使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透着缓慢降落而下的车窗,男人戴着墨镜帅气凌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熊燃吹了声口哨,冲她点点下巴:很准时,林小姐。

林若冰笑了声:又换车了么?熊先生——她拉长尾音道。

朋友的。

熊燃的眼睛没离开过她,认真询问道,帅不帅?林若冰打开车门坐进来,这车比她之前坐过的要矮许多,属于什么车型她也说不出来,不过帅当然是帅的,她撒不了这谎。

车上的男人动作迅速地启动跑车,拐过弯儿后眼神便有意无意落在她脸侧,问她睡得怎么样,吃得怎么样,还免不了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带色儿笑话。

林若冰骨子里还是个保守刻板的姑娘,哪儿经得起他这样调侃,后半程靠着车窗看外,问他怎么总是换车,换车这么容易的吗?熊燃借着看后视镜的时刻看她,唇角吊着始终降不下来,典型的热恋期,自我难以发觉的韫色染上眉梢,带着股儿吊儿郎当的味道。

林若冰伸出长指拱起弧度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一下,下一秒,车窗就降落几厘米。

她被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到,眨着眼睛去看身边男人,这才发现他唇角的笑着实有够痞气。

凉风拂过脑后,长发缠绕着脸侧,林若冰本来想问这车窗难道是自动感应?当下忽然意识到是他故意为之。

她直直地望着他,不由分说地哧他:你可真坏。

熊燃竟觉得她这句不算是骂,而是夸,心里头咂摸着这话,联想到亘古以来的至理名言,唇角的笑意更浓。

昨天林若冰睡着以后,靳繁川给熊燃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阳城,又说他在阳城有认识的人,想着周末带夏晨语一起来,还问他想不想林若冰,一起开车捎过去。

熊燃说:用不着你。

靳繁川纳闷道:怎么?下一句便脱口而出,你俩不是结婚了?闹别扭了?熊燃没有立即回答,结婚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靳繁川知晓,八成是从夏晨语那里得知,而夏晨语知晓,只能从林若冰这里。

她大大方方承认与他结婚一事,出乎意料得令他感觉不错。

熊燃没有昏头,起码潜意识里知道,对于这段婚姻,林若冰是很欣喜的,而他也是,他会因为对方的欣喜而产生满足,这种感觉是相互的,装不出来。

不过,靳繁川那句闹别扭了?还是令他不满。

他和林若冰看起来就是那么爱吵架的人?简直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