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林若冰眼眸微红着, 低声细语,你不得折磨死我了。
他笑得痞痞的,坦诚地点点头, 却不打算放开她,还要挟道:知道就行, 你上次送我那件礼物给了我灵感, 下次再不听话把你捆起来。
太直白的话语, 林若冰肾上腺素持续增高,直至脸颊耳稍红到滴血。
她身体一阵酥软, 强硬着姿态回击他: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问的问题你都没说, 只会给我打马虎眼……他唇角挂着懒散的笑, 却更为猖狂的凑近她,嗓音很有磁性:你上次不就问我初夜是什么时候?他把唇压向她耳边, 暧昧不清道:不就是见你那天?那天她露着长腿在他眼前一晃,熊燃就知道, 自己要栽。
栽得毫无理性可言。
可林若冰却是懂他懂得不能再懂, 这男人方才为她出谋划策,这会儿正骄傲着。
她深吸一口气, 平声道:那我也是。
你就是。
他吻她耳尖。
经历过风雨的人,在某种事情上不拘小节。
林若冰庆幸她和熊燃有同样思想。
他们不会被某种世俗的评判影响心情,只享受当下的偏爱。
但是, 正如夏晨语那般,林若冰也同样在意着亲密关系中的坦诚。
所以她坦诚以待, 同时在意熊燃对她过去的看法。
她为什么会在意呢?林若冰至今难懂。
熊燃, 你说苏律会答应我吗?会。
熊燃笃定地说。
为什么?你别管为什么?熊燃无奈道, 他肯定会。
林若冰一时语塞。
熊燃从衣摆下方伸出手, 像模像样地给她整理一番,又纠缠她长发,声色温柔道:你到时候,注意点儿距离就行了,别跟他走太近。
怎么才算走得近?熊燃低声:别大半夜跑去他房间里加班,也别和他单独乘坐一辆车。
那怎么可能呢?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熊燃还给她买了车,若是以后真成了合伙人,相处时间必然比现在更多,不坐一辆车这事儿不现实。
熊燃手一顿,表情不悦。
林若冰耐心道:你给我买了车,万一有案子,去见委托人什么的,我们两个一起,我开车载他一程还不行?那行。
熊燃说,黑天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行。
林若冰斟酌半晌,且先应了他的条件,忽而惆怅道:我才毕业不到一年。
那又怎么样。
熊燃说,我十八岁就开了人生第一家餐饮店。
林若冰却是觉得,这事儿发生在熊燃身上,正常得很。
就好像他生来就比旁人胆大,能力更强。
他那指腹蹭了蹭她的脸,无比认真道:只要你想,没有什么做不了,我相信你。
---家里的保姆来敲门,叫他们去楼下吃饭,熊贤山已回,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林若冰整理好衣服,跟着熊燃下楼,梁老师和熊绪正坐在沙发上。
梁老师热络问道:去看泰鲁了吗?它最近几天吃的饭不多,不过状况还好。
林若冰没说话,她不太善于撒谎。
她和熊燃刚才,压根儿没去看过泰鲁。
倒是熊绪甩着手机,没心没肺地说道:泰鲁已经算是百岁老狗了,指不定哪天就寿正终寝了。
熊燃没顶他,因为这是实话。
熊燃问梁琴湘,宣荷最近有没有打电话来。
梁琴湘还没应声,熊绪先开口道:给我打了,每次打电话都要问我新嫂子长什么样,和她哥配不配,能不能治她哥?说罢忽然拿起手机,走到林若冰跟前,来,新嫂子,咱俩拍一张。
咔咔两声响。
毫无征兆的,林若冰被光明正大的偷拍了,甚至连牵着她手的熊燃都没反应过来。
熊绪没事儿人一样的走向餐桌,坐下,动作灵敏的把照片往梁宣荷WeChat一发,而后语气散漫地发送语音——宣荷,看我给你拍的嫂子,照片下面那张黑手是你大哥哈。
熊燃:……他倒也不生气,无语罢了。
过了会儿,熊贤山从楼上下来,一家人开始用餐。
这是林若冰第二次见他,上次她来,熊贤山只把她当作熊燃不听他话找来的幌子,哪成想二人火速领了证,待他知晓,熊燃的婚姻状态早已成为已婚。
他对此简直震怒。
熊贤山事无巨细地询问林若冰工作以及家庭背景事项,就连一向只会抬杠的熊绪都忍不住解围道:爸,我明天几点去山海,跟你坐一辆车么?熊贤山看他一眼:你自己去。
说完饭桌一阵平静。
熊贤山像是也没了再讲话的兴趣,更没了吃饭的胃口。
吃过饭后,熊燃去楼上泰鲁的房间,林若冰陪梁老师聊天。
梁老师道:熊绪总是这样,但这孩子只是爱闹,没别的意思,他从小挨了不少熊燃的打,热衷于挖他哥哥的黑料。
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又道,这几个孩子,各有各的性格。
她是要林若冰不要在意熊绪的话,以及他那张令人猝不及防的照片。
林若冰心里清楚,比起熊绪,熊贤山的姿态更容易让她心有芥蒂。
但梁琴湘对熊贤山一字不提。
泰鲁的房间在熊绪卧室旁边,林若冰去楼上找熊燃时刚好碰见出来的熊绪。
俩人在狭长走廊里碰面,熊绪满不在意地抬手招了招,没了熊燃在身边,他连半分调侃林若冰的意思都没。
林若冰叫了他名字。
熊绪定下脚步,扭过头来:怎么了?没人在,他也不乐意叫比自己小两岁的林若冰嫂子,倍儿没面。
林若冰始终记得初次见他时,他站在熊燃面前别有意味的那句,摆明了是要气熊燃。
于是她在灯光下眯着眼睛,淡淡笑起来:熊燃还带过别的女人回家吗?只是这个问题,熊绪没有立刻答。
而是眨巴眨巴眼,挠了挠头,问她:我哥没和你说过?当面从不叫哥的,私下却叫得本分。
没有。
那你得去问他啊。
熊绪说,你俩要是因为我闹别扭,他不得打我?又不是没闹过?林若冰无语道:那你第一次见我就说这件事情。
都过去五年了,我闹着玩儿的啊。
熊绪表示特无辜。
林若冰迟疑道:你不讨厌你哥?熊绪坚定不移道:讨厌,十分讨厌。
说完他就走了,大概是去书房找熊贤山,讨论明天工作的事情。
说起熊家的三个孩子,果真像梁琴湘口中那般,各有各的性格。
一个高中辍学十八岁白手起家,一个博士未毕业二十八岁初次实习,另外一个还不太了解。
单看熊燃熊绪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也能知晓两人三观差异巨大,话不投机。
---家里窗户开着,风透着纱窗飘进来。
门口摆着两双男士女士拖鞋,是林若冰走前放的。
熊燃开了灯,女人在他身前脱下高跟鞋,他闻到一股儿淡淡的清香,不止在女人身上,还在这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林若冰换完鞋子,将那双踢到他脚下,还没说话便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一股香味儿。
林若冰抬眸平淡地应了声:我走的时候喷的,好闻吧?椰子味儿。
房间里干净整洁,熊燃唇角忽然升起一抹弧度。
曾经也想过,房间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女人,或美艳动人,或温柔贤淑,总之有那么个轮廓,却想象不出性格。
现在他知道了,是表面安静沉稳,内里带点小倔强的林若冰,她是什么香味儿,便会把他的家染成什么香味儿。
他方才在老宅看泰鲁,泰鲁老得越发不成模样,原先光线靓丽的毛发如今都变得暗淡无光,眼睛里没有任何倒影。
他想起接它回来的当天,熊贤山看到后十分反感,斥责他,要他把泰鲁送走。
他不应。
后来泰鲁在家里待了十几年。
到如今的林若冰。
熊贤山找过他,俗套的剧情,一如既往的高傲姿态。
熊燃都服了,他没想到自己家会和林若冰前男友家那样庸俗至极。
当然他不知道林若冰前男友是怎么做的,反正他是骂了,气得熊贤山手脚哆嗦。
这事儿他还不敢告诉林若冰。
万一惹她生气怎么办?临睡觉前,熊燃洗完澡,围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林若冰正倚在床上看手机,视线一瞥,便看见男人清晰流畅的腹肌轮廓和两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收紧,消失。
男人垂着湿漉漉的脑袋,黑色发丝末梢滴落晶莹剔透的水珠,肩上搭着块灰色毛巾,正打开一罐男士护肤液,动作不讲究地朝脸上拍了两下,扭过头来,眉眼一挑:看我呢。
不行?看呗。
男人大步流星走来,浴巾都没扯就钻进毛毯里,膝盖微微弯曲着抵着她的腿。
熊燃。
嗯?我看到你爸进去找你了。
她淡淡道。
嗯?说什么了吗?敏感如她,熊燃深有体会。
他慢条斯理地绕着她长发,缓缓开口道:就说熊绪那小子入职的事情,其他没别的。
林若冰信他,她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熊燃。
夜色渐浓,她关掉了卧室的大灯,嘱咐熊燃睡前吹干头发,不然明天起床会头痛。
她是真的没别的意思了,就算熊贤山说了什么,她也不在乎。
而熊燃却是睡不着了,他的手指勾着她的发尾。
我妈和你聊了很多?嗯……林若冰说,梁老师好像是想当奶奶。
熊燃静默了半晌,直至林若冰问他他才出声:你觉得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她已经困了。
男人扯掉浴巾,滚烫的温度贴着她,黑夜里眼眸却越发晶亮,低唇咬在她耳边低语——我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