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025-03-22 07:13:38

这是熊燃头一次带林若冰参加这种家族性质晚宴, 不免有人问他,梁老师身后跟着的那位是谁?他捏着酒杯,语气暧昧, 反问他人:你说呢?那样的语气配上那样的场合,加之众人略有耳闻, 自然免不了一番追捧贺喜。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喝大了时, 林若冰早已经不在梁琴湘身后。

熊燃忍着头晕, 从宴厅一路走至单人沙发之后,他看见身着星空般薄纱礼服的女人姿态端庄地坐在那里, 周身散发淡淡地光晕,似乎还有一股让人魂牵梦绕的淡淡清香, 不止是她身上的味道, 还是他家里的味道。

头晕目眩着,他也不会认错人, 且看见她就忍不住靠近她。

那些不值一提的情绪烟消云散,他这会儿就想粘着她, 拥着她。

他被扶着坐进车里, 脚步虚浮,半边身子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弄皱了她的裙子,可明明光线那样差,为何她胸前的弧度如此明显。

像是泛着光。

他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她, 手指牢牢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

林若冰气喘吁吁地看他一眼,一条腿抬高膝盖抵在后车座处:头很晕吗?你先放开我, 我扶你躺下。

光影灼灼间, 他忽然勾起一抹痞笑。

林若冰确定她看见了他的笑, 像是故意一般, 扯着她不让她离开,话还没讲,耍赖皮劲儿倒是显露出来了。

她脚还留在车外,人跪在后座椅,躬身扶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单单是直起腰来,头都能顶到车厢顶。

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仗着我人瘦力气小,还紧抓着不放了?我告诉你熊燃,赶紧放开我,我刚才都没吃饱,我想回家……最后那句话,声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因为空气里忽然散发出濡湿的、萎靡的、暧昧的口水音,那声音不存在于她嘴唇间,而是抹胸纱曼处。

她两只手细弱的手臂撑起靠背,遗留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间,恰好任由他为非作歹,她被扣紧了腰身慢慢向车内缩,车门如同懂人心意般紧密贴合。

熊燃重重喘了声,鼻息间呼出一席热浪,那气息灼得她肌肤滚烫,立刻不受控制向前趴去。

对方轻而易举地将人扭转过来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身上,而后鼻尖从她眉心开始嗅起,直至窝进颈肩。

酒气香气混浊。

你、你你不是醉了么?她几乎方寸大乱。

熊燃在她臀上捏了一把,笑里带着酒意,格外不正经:你不知道酒后乱性啊?你需要酒后吗?林若冰真想直接问他,你就差光天化日耍流/氓了好吗?可她也没法儿,男人的力气不是她能抵抗的,往日里说句好话可能也就放过她了,可喝醉了酒,他就不太爱当人了。

熊燃抬起唇蹭她下巴,又软又烫,鼻尖气息亦是灼烧。

倩倩……媳妇儿……林律师……他一连叫着她几个称呼,令人不明所以。

林若冰费力腾出自己的手,捏着他脸使劲儿往两边扯:怎么喝醉了就一副鬼样子。

稍一抬眸,瞥见暗夜里一抹银光,又笑着问他:熊燃,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他想都不想:喜欢,喜欢媳妇儿。

醉鬼!他头倚在她肩上,索性睡死过去,只一秒,鼻腔便鼾声四起,接着也就没有形象的被她甩到后座。

这车空间不算小,但装下男人一米八五健硕的身躯还是略显逼仄。

林若冰也不知犯了哪门子恶作剧,不解恨地捏他脸,扯他脸,总觉得他是装的,哪能在这种晚宴上说喝多就喝多,又忽然想到未来这么长,万一哪天她也醉了,这人会不会趁机也报复。

真要命。

这场晚宴比想象中浪费的时间要久,林若冰将车开出宽阔大道时,才发现路上车流稀少,时间将晚。

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某天,在布满星点的夜晚跟在父亲身后,步履蹒跚的走回家的小路。

父亲收养她时已将近半百,他的背向来不够宽阔,微微躬起,走路很慢,她等久了就想自己回家。

林若冰坐在驾驶座上扶动方向盘,后面躺着烂醉如泥的熊燃,和从前一样,行驶在熟悉的马路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看他的姿势有没有很难受。

扭过头来车窗前霓虹闪烁,她静默着,裙子乱了,头发乱了,肌肤雪白,唇角翘着。

想哭又想笑。

---第二天林若冰回了家属院小房子,空调已经修好。

下午她吃完饭,接到苏百川的电话。

苏百川听闻她搬到了家属院,问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虽然诧异,但林若冰想苏百川知道这事儿并不算难,毕竟有夏晨语在中间传言,就像是苏百川还没告诉她,她已经知道他即将要结婚的事情。

苏百川问她要不要见一面,她应下了,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在楼下。

林若冰唔一声,挠了挠脸:你在楼下?苏百川嗯了一声:你下来吧。

估计是没想到,林若冰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换了件衣服下楼。

苏百川就站在家属院楼下对面的小长椅前,穿着一件米白色polo衫,姿态挺拔。

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林若冰感觉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但是说不上来。

苏百川也有相同看法,大概也是从她的穿着打扮方面,以前见面,总是精致妆面,职业套装,当下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未施粉黛,令人眼前一亮。

一个人住这儿?他问道。

林若冰点头。

我听晨语说,你住这里很久了。

苏百川看着她说,今天刚好过来,顺便来看你。

我都没想到……她如实说。

云鸳的父亲,就是萧老师也住在这里。

苏百川道,他今天提起你,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那可真是更让她震惊,云鸳就是她那日偶遇过的姑娘,是脱口秀女演员,也是萧教授的女儿。

她讪讪说:难怪……难怪那天会遇到她,难怪她知道萧教授每天都会遛狗。

难怪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林若冰看着他,问道,苏律,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九月末的夜风温度适宜,吹在身上很舒服,家属院里树叶被风吹响,发出沙沙响声。

林若冰目光单纯地看他,苏百川笑得谦和。

他从饭桌上再次得知她居住于此时,就觉得自己冥冥之中要来找她,而理由也是那时就想好的,礼貌又合理。

我要结婚了。

他说,婚礼时间定在你考试结束后,记得来参加。

话音刚落林若冰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用那种近乎于讶异的眼睛看着他:真的?晨语没告诉你?告诉我了。

她说,但是,从她嘴里听到这件事情和从你嘴里听到这件事情的感觉完全不同。

苏百川忽然笑起来,问她:有什么不同。

林若冰和夏晨语熟悉了,且比她大几岁,总拿她当妹妹,加之她说这事儿那天情绪不亚于她今天的激动,于是听起来就没那么激动了。

但苏百川身份不同,到底是带过她的前辈。

可他却又笑:你都结婚了,我结婚很奇怪吗?那也是很不同啊,但这次她没说出口,因为知晓只要她说,对方势必会追问。

她又想起熊燃曾经言之凿凿地对她说,苏百川一定是对她有好感的。

她不觉得苏百川有过,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苏百川却语气轻松地问她:你住在这儿,熊燃知道吗?知道的。

她说,他还挺不乐意我住在这里的,但我怕他影响他,又怕他耽误我,没多少时间了,我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虽说初试不过还能回律所继续工作,可决定去做一件事并为之付出后得不到结果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她更加努力,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其实挺意外的。

苏百川说,在我印象和评判里,你断然不会和熊燃这样的人有牵连,可谁知你们不但有,且关系非比寻常。

林若冰却回他:在我的印象里,苏律就该和您未婚妻在一起,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苏百川客气地笑笑,愧不敢当。

他们聊了挺久,从天色灰蒙蒙到夜色浓郁,林若冰目送苏百川离去,笑容挂在唇边,总之,她没想到苏百川会特地前来邀请,那种感觉就好像多了一位朋友。

林若冰站了一会儿,思绪从刚才的交谈中抽离,很快就飞到熊燃身上,想他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都不忘耍流.氓,可到家后莫名其妙清醒过来不用她扶。

她自然是轻松许多,只是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床上,鞋子衣服统统穿在身上,后续她费了点儿力气给他脱掉,又沾湿毛巾给他擦拭。

也就是在那般安静的状态下,她可以认认真真观察他。

她和苏百川想法一样,觉得像她和熊燃这样的人,一生断断不会有交集,可他们不但有,且关系非比寻常。

想着想着,就有些纳闷,原以为那人今天会来看她,恬不知耻地留宿。

就连他吐槽的话都想好了,定是要先调侃一番空调,再顺便呲一遍楼道里的黑,最后咧着笑问她,何时考完试,赶紧回家啊,总这么分居可不是办法。

微风吹过,裙摆飘摇,她耸耸肩,想着今晚他大概、也许不会来了,于是准备上楼,人刚一转身,就看见梧桐树下挺拔健硕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黑色无袖宽大的上衣和黑色运动半裤,浅淡的灯光滚过他的肌肉线条,轮廓清晰。

隔着老远,也能感受他不屑一顾的表情和周身萦绕着的吊儿郎当的气质。

我可看见了。

他高抬下巴,双手插兜地走来,声色低沉,可她都能听得见,他找你什么事?林若冰想说不会是苏百川吧?这人到底来了多久?你说谁?你说我说谁呢?他挠了挠耳廓,满脸满眼不爽,语气里满是醋意,他来找你的?林若冰点头,勉强压下那股笑意,直截了当道:苏律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还说要我带你一起。

骗我好玩儿?他似乎不信。

爱信不信唠。

她是决定带他一起的。

林若冰转身走向单元楼,熊燃跟在后头:咱俩都领证这么久没有办婚礼,还让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苏律年长于你。

她提醒他。

夸我年轻?林若冰抿了抿唇,无奈叹息,鸡同鸭讲,不如不讲。

声控灯有些迟钝,她故意跺了跺脚,可能是力气不够大,灯没亮。

男人不出意外的吐槽起楼道里的灯,啪啪拍着巴掌,说什么还以为没灯,蚊子那么多,真闹心。

林若冰拿着钥匙打开锁,还没反击他的吐槽,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锢住她的腰身,破旧大门被人用力一关,她也顺势被人抵在上面。

她还没反应过来,熊燃已经压了下来。

林若冰的心脏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跳得很快,扑通扑通,在静谧的房间里很是明显。

她戳戳他肩膀,声音又柔又糯:空调修好了,你要不要开一下。

熊燃将她抵在门后,手在她背后自然是不老实的,这衣服显得她年龄小,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柔和,倒让他有种正在蹂/躏她的刺激快感。

废什么话。

他吊儿郎当道,现在又不热。

你这样压我,没一会儿就热了。

她特别坦然。

这种坦然蹭的熊燃瞬间心痒痒,蹭着蹭着蹭出了火。

林若冰惶恐,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抿了抿唇。

他低声问道:昨晚谁帮我脱的衣服?想起昨晚他那醉鬼模样,林若冰气道:你说呢。

果真热了,却想牢牢粘在她身上,舍不得松手。

熊燃痞笑,压得更紧:那今晚我伺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