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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2025-03-22 07:13:44

顾愈说的农庄比较偏, 里里外外都由着一姓陈的人家在操持。

宋绘抱着顾年年下了马车,跟着老妇人进到收拾干净的室内。

她笑得和善,语气恭敬, 娘子,屋内都收拾干净了,能想到的都已经备好,您看看还有没有缺的少的,我让人去买。

宋绘环了一圈。

他们带着一个小孩、什么时候大概会抵达的事应是提前交代过。

屋内烧着灰炭, 铺着厚厚地毯, 家具的角和容易撞到的柱子都用布裹了裹,看上去虽素净简单, 但到底是尽了心意的。

应没什么差的。

宋绘将顾年年放到地毯上,由着她四处摸摸爬爬。

宋绘站起身, 扶了扶歪散的簪子, 烦您带我丫鬟去烧些水,我想先给小孩儿洗个澡。

应当的, 是老妇考虑不周, 我这就去做。

老妇人离开, 顺便带上门。

宋绘在桌边坐下,抿掉唇边的笑,露出几分奔波的疲惫。

顾年年完全不知道宋绘这一路为了照顾她这个小祖宗多累, 她舞着手里的布娃娃, 咯咯笑个不停。

顾愈推门进屋, 顾年年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模样更欢快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爹, 爹,爹。

宋绘起身迎过去,大人不陪着苏公子吗?顾愈像是被抽了脊椎那根骨头似的,倚靠在宋绘身上,我让他去把顾澜清接过来一道吃个饭。

宋绘下巴垫在顾愈肩线上,当真?顾愈听着她明显扬起来的语调,略有不爽的虚了虚眼,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宋绘手推着顾愈的胸膛,拉开两人距离,那妾身得去交代下晚饭。

顾愈在桌边坐下,倒了杯水,爷回家没见你这么积极。

宋绘将顾年年抱起来塞到顾愈怀里,大人你又不挑食。

顾愈还来不及拒掉手里的烦人精,宋绘已提着裙摆跨出了房间。

她交代了晚饭的菜式,支着人将常用的三个箱子抬起房间,其余的都暂先放在其他屋去。

热水烧好,宋绘先给顾年年洗了澡,让冬霜抱到隔壁屋,而后服侍着顾愈沐浴。

这一路,他也累得够呛,也就亲了亲宋绘,摸了摸她,倒也没有胡搅蛮缠。

宋绘最后一个洗澡,待她换了衣裳从浴室出来,顾澜清已经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冬霜脸上同样带着喜色,有小半刻钟了,大人说等主子洗完再跟您讲,奴婢这便没说。

她拿着干净白布走近,我替您绞绞头发,您再过去吧。

不必了。

宋绘拂了下掉在耳边的几缕散发,反正屋里烧着炭,烘一会儿便能干。

宋绘直接披着湿发去了隔壁屋。

顾澜清听见声,眼睛发闪的转过头,响亮的喊了一声娘。

宋绘答了下,她打量差不多两年没见的孩子,温柔从眼底深处弥漫开。

顾澜清长了个子,穿着一身湛蓝色的书生袍子,发上系着带子,虽还有几分稚嫩,但眉目间比起往日多了几分沉稳。

他本想起身和宋绘行礼,顾年年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宋绘在桌边坐下,你最好陪她玩尽兴了,否则待会儿一哭有你受的。

顾澜清听话的点了下头。

他坐在地毯上,看着长着白白小小乳牙的妹妹,刚我们说到三了,下面是‘四’。

顾澜清伸出四根指头,重复了三回后,又加了一根手指,念五给她听。

顾年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只顾着捉他手指玩,发出天真的笑声。

宋绘抚了下裙摆坐到顾澜清边上,她现在还不会数数,有些为难她了,不过你妹妹学会了其它的。

她伸手将小丫头抱到腿上坐着,指着顾澜清,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年年,娘教过你是不是,...还记得吗?哥哥,哥哥。

顾年年确实学过这个,她用整个身子表达喜悦,一蹦一蹦的,哥,哥,哥哥!顾澜清露出个笑,有了些小孩的样子,娘,我能抱抱吗?宋绘将孩子递给他,边说了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顾澜清脸蛋红扑扑的,妹妹叫顾年年吗?宋绘看着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两个娃娃,边应着:不是,是你爹到现在都没给她取名字,娘便取了小名。

冬霜叩了叩门。

得了应允后,她端着一托盘进了屋,边上还跟着个端着铜盆的小丫头。

冬霜福身,主子,您吩咐的锅巴已经铲起来了,就这么小小一碗,大人交代说您别吃多了,要不晚饭吃不了。

宋绘将顾年年从顾澜清手里接过,看着他,开口道:洗手。

顾澜清应下,他按着要求洗完手,坐在桌边看碗里的锅巴,贪嘴的舔了舔唇。

锅巴是用火煮饭的锅底,倒不是什么新奇金贵玩意儿。

不过,它带着脆爽略焦的米香越嚼越是上瘾,再洒些糖粉酒能当成甜点。

莫约是顾澜清吃得太津津有味,一向挑嘴的顾年年舞着手也要尝。

宋绘将这事儿交给顾澜清,偏头看了眼冬霜,后知后觉关心起顾愈。

冬霜应道:主子放心,大人和苏公子早就在前院用起饭了。

顾澜清听到两人对话,欲言又止的望着宋绘。

宋绘心思敏锐,她酝出个笑,有话要和娘说?顾澜清沉默的点了两下头。

宋绘将年年给冬霜。

顾年年离了宋绘怀里就要哭,宋绘早有准备,我交代了陈大娘做了些掺豆腐的珍珠丸子,你让人去瞧瞧好没有,要是好了,拿给她吃。

冬霜应声。

宋绘看着瘪着嘴酝酿伤心的顾年年,完全不上她的套,别让她吃多了,最多两个。

冬霜将烦人精抱走,顾澜清看着自家娘亲,临安好多人都说爹这次立了大功,加官进爵到顶,再赏就只能是萌荫后代...,好多人家都想给爹说亲。

他虽有些词儿还不能准确理解到其中的意义,但这件事对宋绘来讲是坏事,他是能判断下来的。

顾澜清犹豫了一阵,继续着道:而且,好多人都说以前爹有过一房妾室,但是没了。

...那娘呢?大家都不知道娘亲吗?我是不是该和大家讲清楚?他已经七岁,虽还不是什么立志的年纪,但是一些人情世故该懂的都已朦胧有了轮廓。

宋绘没用小孩子这套说辞敷衍他,她安静了片刻,像是能望到顾澜清的心底,清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更聪明的孩子在这时候会什么都不做。

顾澜清歪了下,满脸疑惑。

宋绘替他理了理衣襟,聪明的人能猜到一件事的发展脉络,理由结果,但更聪明的人要能领会到一件事谁最适合出面。

顾澜清努力的跟航宋绘的思路,是要娘去讲吗?宋绘眼中盛满了和煦,和顾澜清这个年纪还不懂的迁就和退让,是得爹去做。

她出面叫板当然能逞了一时的威风,但以顾愈骨子里有着掌控欲的人来讲,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芥蒂。

男女关系很有意思,它又要求轰轰烈烈的欢愉,又喊着至死不渝,海枯石烂的口号。

激烈碰撞和细水长流,这两者本身就冲突。

想要让男女关系变得持久,很难去奢求自己每一面都展现到极致。

收敛一部分的情绪,揣摩对方的性情,去找到两人相处的平衡。

宋绘觉着顾老夫人这招以势压人稍用错了人。

他们在谈临安的时候,前院喝酒的顾愈苏秋容也正在说这事。

苏秋容有些幸灾乐祸,老夫人也是下了狠心,连孙子认不认得祖,归不归得上宗都不管了,铁了心要给了营造个后院干净,前途光明的形象出来。

顾愈仰头一口干了杯里的酒,你还不了解我家老太太,她是想挑选个好人家定下,待人嫁进来,再说宋绘的事。

他嗤笑了声,指节在桌面叩了两下,到那个时候,哪家姑娘会因为两个庶子和离,还不是就忍下这口气了。

苏秋容脸上浮着两团红云,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了,要我说,你就顺着你家老太太的心意,成亲就是,坐享齐人之福...嗝。

他话还没说完,一头磕在桌面上,醉了过去。

顾愈喊方沛将人扛去客房,而后自己起身站稳,朝宋绘屋里去。

宋绘看见醉醺醺进屋的顾愈,将顾澜清交给夏陶领出去。

她伸手扶住顾愈,然后被他推着倒在床上。

冬霜看了个大脸红,将洗漱用品放在一边,赶紧退出去关上门。

宋绘推了他两下,没能将人推动。

她轻声在他耳边哄了两句,顾愈慢吞吞的支起上半身。

烛光浅黄色余光打在宋绘面颊上,那些点星火映在她漆黑漂亮的眼睛里。

顾愈手在宋绘腰间揉了揉,将苏秋容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他哼了声,这小子酒量不行,我都还没回答,他就睡着了。

顾愈手指顺着腰腹线往上,揉了揉小桃。

他剥开外面的衣裳,隔着里衣舔了下桃尖,慢吞吞的继续道:你猜我想说什么?宋绘被顾愈一个动作弄得全身没劲,她勉强稳住情绪,顺着他的话,道:说什么?我想跟他讲啊,我自/渎的时候脑子都是你,在军营早上裤子要是不能穿,晚上肯定就是你钻进我梦里来了。

顾愈手不老实,又顺着背脊线摸/到她大桃子的瓣缝间。

你来月事,我都想着能不能试试图里的另外些花样,我绝对是中了你妖术,这情况怎么坐享齐人之福?宋绘被他手指戳到了下,她弓拉着背脊,轻吼了顾愈一声。

顾愈非但没被凶住,他被酒壮了肆意妄为的胆,黑沉沉的眼睛亮的惊人,我们今晚试试看?宋绘婉拒的话还没讲出口,就被顾愈堵住了口舌,几个词儿残破得组不成完整的句...夜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