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摸了摸被他吻的发疼的唇瓣不好意思的拎着浇花喷壶跑到阳台上给琳琅满目的多肉浇水, 柔软的长发妥帖的垂在耳后,耳垂红的滴血。
程昀囫囵收拾好厨房坐在沙发上回复邮箱里堆积如山的邮件,苏鸢浇完花磨磨蹭蹭挪到沙发另一侧偷偷刷了刷微博。
在南城公馆举行的华岳与IRIS的签约仪式因着程昀的颜值收视率爆表, 不同于电视剧演出来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这是活生生的现实版杰克苏, 微博热搜围绕着程昀、华岳、IRIS彻底爆了, 网友扒完家世扒学历,最终把矛头指向程昀口中那位神秘的未婚妻。
吴雅涵一边写考古调研分析一边和苏鸢八卦:这届网友不行, 到现在都没有扒出传说中的未婚妻。
景先生高调公布订婚事实无疑是很明智的选择,你看微博上一溜叫他老公的女人,哎,太喜新厌旧了,老公一天换一个。
网友太疯狂了, 程昀还挂在微博实时热搜第一位,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 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钟一也给她发了微信:你男人太苏,受不住受不住。
苏鸢一一回了消息捧着厚厚的《文物提取与保护》看得津津有味,气氛陷入空前的静默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昀合上电脑问:困了吗?她强打精神眼圈红红的对他道:不困, 你要喝茶吗?我去给你泡茶。
程昀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太晚了, 喝茶对身体不好,快去休息。
苏鸢揉了揉眼睛:我还要看书。
她抱着兔子公仔因疲倦晕红的眼尾婉转多情让人很有犯罪的欲望,他偏头:我去洗澡。
待他洗完冷水澡,苏鸢已经睡着了, 暖意融融的光打在她的身上瞬间便把他的心盛满了, 他蹲跪在沙发旁摸了摸她的头,摸了摸她的眉眼, 右手托起她的脖颈,左手穿过腿窝把她打横抱起。
苏鸢似有所觉,睫毛颤动了两下并没有睁开眼睛,含糊不清道:我很想你。
三天后,程昀带着苏鸢去看望江致周,江家客厅坐满了人,江致周、江昭承、林疏桐、程清让、陆一曼……还有与他同龄的小辈,该来的都来了,苏鸢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扯了扯程昀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程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兴师问罪。
他淡定的上前一一问好,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过去:外公,这是我三年前拍的敬昌茶饼,特拿来孝敬您的。
程昀擅攻心,送给江昭承的特制手表,送给林疏桐的古董胸针,送给许诺的QU最新款限量款包包,无一不投其所好,哄的所有人皆大欢喜。
江致周一时还没有适应他忽然变得懂事听话,打量了他很久干咳道: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这会子又跑来做样子。
程昀身上套着柠檬黄T恤在人群中依旧乍眼:以后我一天三遍给你问安行不行?还不是你天天嫌我咋咋呼呼,横挑鼻子竖挑眼,我也是有人格尊严的。
江远岱道: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江月白补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装逼谁不会装。
一众长辈围着程昀问东问西,简直是国宝熊猫的待遇,许诺拉着苏鸢去了阳台:你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苏鸢解释道:应该是没电了。
许诺坐在藤编摇椅上,穿着机器猫袜子的脚一翘一翘的,满眼放光的瞅着一堆限量款包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少爷什么时候向你求婚的?我回国之后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是怎么回事?苏鸢认真想想:过年时。
你还这么小,随随便便答应他会失去很多选择的机会。
许诺托腮隔着透明玻璃打量着程昀,小少爷把腹黑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认识他接近十年了,硬是没有从他身上看到精英的属性。
网上八卦娱乐报道他就是IRIS创始人景先生时我根本不信,你大概不知道景先生在欧洲的影响力,所有美好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花十几年去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这个伪装的外壳让他感觉比较安全。
他很好,我一直都知道。
以后你更得多长个心眼,小少爷这高级配置,别说订婚了,已婚都挡不了数不清的狂蜂浪蝶。
二嫂,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没必要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吧。
程昀端着果盘姿态闲适的呈到许诺面前,回头我解释不清楚,你负全责吗?那也是你自己私生活不清楚。
程昀用牙签插了一个草莓喂到苏鸢唇边:听到别人说你夫君在外寻花问柳,你给个面子吃个醋行不行?苏鸢抿唇抽过他手中的牙签自己吃草莓:你有很多绯闻女友,网上写得。
真给面子。
我说真的。
许诺未关的网页上写着细数程昀的风流情史,带你了解华岳太子爷不为人知的一面,程昀赶忙道:网上都是瞎写的,我都不知道她们是谁,身为程太太对这些妄图蹭你夫君热度的人你要拿出正宫该有的派头,保护我的清白。
苏鸢咬了一口草莓:是这样吗?许诺打断道:呀,你不要又被他带偏了。
客厅里的一众长辈效率极高的筛选出了几个日子,8月26号,10月6号和12月11号,订婚消息既然宣布出去了,像程家这样的大家族,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程清让象征性的询问程昀、苏鸢的意见:我和你外公认为10月6号比较好秋高气爽,温度适宜,时间也宽裕。
江致周认同道:8月26号太赶,显得我们不够重视。
陆一曼补充道:订婚场地,订婚策划,订婚流程都需要慢慢敲定,8月26号是有点急,10月6号比较好。
林疏桐问道:莞莞、程昀,你们觉得呢?苏鸢不知所措的望向程昀,他无奈的吐出一个所有人乐见齐成的答案:你们高兴就好。
吃完午饭只有一众平常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辈们留下来陪江致周,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沙发上洒下斑驳的阳光,蝉鸣悠悠,烈日炎炎的午后,时间仿佛被调慢了速度。
程昀漫不经心的边玩开心消消乐边和老爷子下五子棋: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整天就知道玩手机。
莞莞比你小六岁,怎么?你还想让人家照顾包容你?哪能,她永远是我的小朋友,外公,你输了。
程昀落下白子连成一条线,与江昭昭相似的眉眼透着几分狡黠,手指轻叩棋盘思索着开心消消乐的步数,江致周道:阿昀,是外公对不起你。
手机上欢乐的英文音效此起彼伏,江致周浑浊的双目中有晶莹的液体涌动:以前我总想着对昭昭有所亏欠,总想着去弥补,现在我总想着对你有亏欠,总想着去弥补,其实都错了。
我一味纵容她的任性才造成了你的悲剧,我养了你十九年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程昀第一次看到江致周哭,这个在枪林弹雨中爬过来的军人,这个身处高位不苟言笑的老人,此时佝偻着身体,肩膀不停的耸动,哭得像个孩子,他握住他满是硬茧的手笑道:外公,你没有对不起我,更不需要为妈妈向我道歉,她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实话,我怨恨过她,那些暗无天日的日日让我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健康的生活,可我也爱她,我喜欢听她给我拉小提琴,喜欢她抱着我睡觉,喜欢她陪我看书画画,虽然她很少笑,但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江昭昭清醒的时候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她会穿繁复的欧洲古典长裙抱着他去广场上喂鸽子,会叫他宝贝,会亲吻他的额头,晚上给他念法文情诗,早上给他做好吃的中国菜。
外公,她只是病了,她是爱我们的。
她爱江致周,不然不会在得知江致周住院的消息时带病归国;她爱程清让,至死无名指上都带着程清让送她的婚戒;她爱程昀,他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勇气。
江致周无言,这些年,他的懂事,无人知晓。
苏鸢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瞧着气氛有些不对,眼波一转道:外公,和程昀下五子棋有什么意思,他太笨,我陪你下围棋吧,你上次还说如果我赢你三局就把那块梅花徽墨送给我。
程昀啃了一口西瓜,皱眉:不甜。
苏鸢狐疑:我在厨房尝过的,特别甜,你为何如此挑剔?真不甜。
程昀把咬了一口的西瓜递至她的唇边,你尝尝。
苏鸢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好像……好像是有一点……江月白拿着啃了一半的西瓜施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这西瓜挺甜的,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