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25-03-22 07:13:51

气氛一时僵住。

徐墨晶尴尬地辩解:我洗了啊。

你指甲边缘皮肤泛白起皮屑,若是刚洗过手碰过水,又怎会如此干燥?没洗便没洗吧,别碰我就是,何必撒谎?赵桓熙不悦道。

丽嘉徐墨晶:……对不住,皆因府中仆婢不够使唤之故,堂兄,这边请。

为缓解尴尬,徐墨秀引徐墨晶去洗手。

徐念安转头,见赵桓熙还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她一笑身后的丫头哪儿还忍得住?都叽叽咕咕地笑了起来,最后连赵桓熙也笑了,低声对徐念安道:你家这个堂兄好不爱干净啊,还撒谎。

不常来往的,不必放在心上。

徐念安道。

两人来到郑夫人房前,知春高兴地一边打起帘子一边冲里头道:夫人,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来了。

徐念安和赵桓熙一进内室,就看到郑夫人床前坐着四个人,分别是大伯母董氏,五年未见的二妹徐海安,还有四妹徐绮安和五妹徐惠安。

几人看到进来的赵桓熙,都呆住了眼。

郑夫人一见长女激动坏了,靠在迎枕上的身子直接坐了起来。

徐念安忙一个箭步过去扶住她道:娘您慢着些,当心起快了头晕。

郑夫人眼中泛起泪花,拉着长女的手刚想说话,冷不防耳边一道声音清正洪亮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赵桓熙站在床前向着郑夫人一揖到底,然后直起身来。

大婚那日郑夫人因为身体欠佳,没有亲自送徐念安出门,自然也就没见着赵桓熙,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大女婿。

一见之下不免一愣,原因无他,这个新女婿看着年纪委实太小了些,长得又太好了些,光是往那儿一站,便让人觉着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些。

是……桓熙啊……郑夫人下意识地念叨着。

是我,岳母大人。

赵桓熙点头,可爱中带一点耿直的傻气。

郑夫人回过神来,一边吩咐知秋去给他搬凳子上茶一边向他介绍董氏:贤婿,这是忠义伯夫人,念安的大伯母。

赵桓熙转过身去向董氏行了一礼:大伯母。

董氏一张圆胖的脸笑得跟只包子似的,刚想说话,徐念安指着一旁的徐绮安和徐惠安道:这是我四妹,这是五妹。

赵桓熙很乖地转过身来向两位小姨子问好,徐绮安和徐惠安也都站起向大姐夫行礼。

董氏面色不好看起来,坐在她身边的徐海安微微咬唇,可怜兮兮地看了徐念安一眼。

见徐念安介绍完徐绮安和徐惠安便不再开口,董氏只得笑着将徐海安推出来,对赵桓熙道:这是你媳妇的二妹妹。

赵桓熙抬眼去看徐念安,徐念安面色平静,对他道:五年前就分出去了的,只是寻常亲戚,不算至亲,你不认得也无妨。

哦。

赵桓熙于是只是冲徐海安点了点头,便在知秋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徐海安上前几步跪在徐念安的脚下,悲苦地哭道:姐姐,当年我和我姨娘选择留在伯府,也是为了减轻咱们家的负担,你这般聪明能干,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娘和我的一片苦心,对我们这般狠心绝情呢?徐念安看都不看她,只盯着董氏,嘴角有笑,眼神却冷,看来大伯母是打定主意让我回门都不得安生了。

董氏讪笑,道:瞧大姐儿这话说的,你们原就是亲生的姐妹,有什么误会不能摊开来说呢?趁着今天这团圆的日子,一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从此相亲相爱有来有往的,多好。

亲生的姐妹?徐念安低头看向满面泪痕的徐海安,当年分家,因为你和你姨娘要留在伯府,大伯母以你也是父亲骨肉,理当得一份嫁妆为由,将咱们四房最好的五十亩水田,一间粮油铺子和五百两银子扣了去,此事,你不知么?这……我、我……徐海安目光躲闪起来。

大伯母,我说的这些,你有给徐海安做陪嫁么?徐念安抬头看向董氏。

那么些年过去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哪儿还算得清……住口!董氏话说了一半徐念安便厉喝道,不仅董氏吓了一跳,房里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赵桓熙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瞪大双眼看着徐念安。

当年分家时,因祖母偏心,我们四房分得的已是家族中最少的了,你还以徐海安为借口扣下了大半家产,现银更是一两都没给我们带走。

那年秋天我母亲病重,若不是靠着典卖父亲旧物……叫你一声大伯母已是看在我过世的父亲面上,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屡屡上门生事!真当我们还是当年在伯府中那个任你和祖母捏扁搓圆的四房么!想起旧年惨景,徐念安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狠厉。

什么?当年分给我们的家产,竟然被你大伯母扣下这么多?念安,你、你怎么不同我说?郑夫人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徐念安和董氏到底在说什么,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董氏下不来台,恼羞成怒胡搅蛮缠:这关我什么事!本就是你二妹死皮赖脸要留在伯府不肯跟你们走,你们四房的女儿,难不成让我们大房白白养着?这么多年吃穿用度,加上她的嫁妆,真算起来,怕不是还要倒贴我许多!一个枕头扔到她身上,董氏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郑夫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道:你给我滚出去!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张妈妈,吩咐下去,以后再不许这个人踏进咱家院门。

张妈妈应声上前,请董氏出去。

董氏连连冷笑:好好好,你们四房算是出息了,要和我们长房断绝关系,那咱们就走着瞧!她甩袖就走,无一人拦她。

到了院中正好碰见和徐墨秀一起过来的徐墨晶,徐墨晶叫她:母亲,你这是去哪儿啊?人家都下逐客令了,还留在这儿丢人现眼么?回家!董氏没好气道。

啊?不是说……董氏停步转身,本是想教训儿子,却见徐海安还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骂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是四房的人!你大姐得嫁高门,出息得狠了,巴结她去吧!说罢叫上徐墨晶,撇下徐海安走了。

徐墨秀见状,也没理徐海安,直接往郑夫人的房里去了。

有女婿在,郑夫人想哭又不能哭,憋得难受,见徐墨秀来了,就说:天光正好,你们别闷在我房里陪着我了,自去外头说话吧。

阿秀,好好招待你姐夫。

绮安惠安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

念安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众儿女皆应是。

见赵桓熙一边跟着徐墨秀往外走一边频频回头望向自己,徐念安叫住徐墨秀道:阿秀,你姐夫作了一幅画想请你帮忙品评一番。

徐墨秀看了赵桓熙一眼,道:于丹青之道我并不擅长。

纵不擅长,好坏总看得出来的。

你若看着还能入眼,便替你姐夫拿去请擅长之人雅正雅正。

徐念安说。

徐墨秀迟疑了一下,才转过身对赵桓熙道:随我来吧。

赵桓熙忙雀跃地跟上。

徐绮安与徐惠安出了郑夫人的房门,一眼看到站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徐海安。

两人面面相觑,到底谁也没过去,相携往灶间去了。

三弟。

徐墨秀经过徐海安身边时,徐海安呜咽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赵桓熙正急着让徐墨秀看他的画,见徐墨秀被拉住,上前就推开徐海安的手道:念安已经说不认你了,你又来纠缠阿秀做什么?难不成想离间他们姐弟?徐墨秀惊讶地看着赵桓熙。

徐海安终于受不住了,带着她的两个丫鬟哭天抹泪地跑了出去。

见碍眼的跑了,赵桓熙欣欣然地对徐墨秀道:我们走吧。

瞧着近处无人,徐墨秀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姐么?与我这般套近乎做什么?赵桓熙被问住,支支吾吾道:我、我何曾说……不喜欢她?婚前还嚷嚷着喜欢别人不愿娶徐念安,现在听他的意思又喜欢徐念安了,这落在徐墨秀眼中,无疑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心志不坚朝秦暮楚的纨绔德性。

这样下去,以后房里也不知要有多少莺莺燕燕,三年后同意不同意和离也是个未知数了。

他面色变得更差,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赵桓熙莫名其妙。

徐家没有书房,徐墨秀的卧房里,床靠西墙,在东墙那儿放了个小书架和一张书桌。

到了房里,徐墨秀站在书桌旁,双眼将赵桓熙从头到脚一打量,问道:你叫我品画,画呢?赵桓熙抬起空空如也的双手,哎呀一声,边往外跑边道:在你姐那儿呢,你等我一下啊。

徐墨秀低头一看,见那幅画已经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开口道:等等。

赵桓熙回身看来。

徐墨秀并不理他,兀自走到书桌后,欣赏起那副画来。

出乎意料,这个望之令人生厌的公府贵子,画的画居然不错。

画的是一座名叫芝兰堂的建筑,背后有山,门前有水,楼阁界画精工,皴法硬朗笔墨秀润,隐有董巨之风。

徐墨秀静下心来,想起这幅画居然直接放到他桌上,应是宜苏或是明理放进来的,也就是他姐姐的意思。

为何画这副画?有何特殊寓意吗?他问赵桓熙。

没什么特殊寓意,当时我不知画什么好,你姐姐提议画芝兰堂,我们前天在那儿吃的午饭。

赵桓熙老实道。

徐墨秀望着芝兰堂那三个小字,说不上差,但也不算极好。

凭着多年和姐姐之间养成的默契,他几乎立时明白了姐姐叫他帮赵桓熙品画的用意。

我虽不擅丹青,却也看得出,你这幅画画得极有水平。

他道。

赵桓熙刚刚露出一丝喜色,徐墨秀话锋一转:但是你的字,配不上你的画。

俗话说,字如其人,如你只能写出这样的字,下次再画,便不要在画上题字了。

作者有话说:小舅子:你不是不喜欢我姐吗?做什么与我套近乎?o( ̄ヘ ̄o#)憨批姐夫:我哪有说不喜欢你姐?(*/ω\*)小舅子:你这朝秦暮楚的登徒子! ( ̄ε(# ̄)☆╰╮o( ̄皿 ̄///)憨批姐夫: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