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1 章

2025-03-22 07:13:51

赵桓熙被国公爷拎到敦义堂的小校场上单方面切磋了一顿, 好容易熬到老爷子放行,浑身肉疼地逃回了慎徽院。

进了院子,刚好看到明理端着水盆从房里出来, 他问:念安呢?明理道:奶奶醉了,已睡下了。

赵桓熙:?他来到房中,走到床前探头一瞧,目光便挪不开了。

徐念安小脸绯红地躺在床上,乌黑长发泼墨般挥洒满枕,一只手抬起搁在枕边, 一只手却拽着毯子扯到身旁, 腰肢细细的,往上一段饱满玲珑,虽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 但是对赵桓熙来说冲击还是很大。

他呆呆地站在床边上看着眼前这副美人春睡图, 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醒过神来, 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轮, 身体本能地泛起些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渴望。

他侧过脸,跑到桌边喝一杯冷茶。

一时间也没睡意,他便想着沐浴之后再到书房去练一会儿字。

谁知沐浴出来, 就看到徐念安在枕上辗转着小声叫宜苏。

他走近些, 见她眼睛还闭着, 也不知她是梦是醒, 就问她:叫宜苏做什么?渴……要喝水……徐念安迷迷糊糊道。

赵桓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 过来将她扶起来, 喂她喝水。

一边喂, 一边低眸看着。

怀中人小脸红红的, 闭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垂着,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那样子就像个需要人投喂的小动物一般,可爱得紧。

徐念安人不清醒,被人喂水,喝了几口就呛咳起来,咳嗽的时候睁眼看到了赵桓熙。

你娘真可怜,你可争点气吧!她抬起一只手掐住赵桓熙脸颊上的肉前后晃了两下,然后眼一闭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赵桓熙:……他将她轻轻放下,回身将茶杯放回桌上,揉了揉被她掐过的脸颊。

热……身后传来嘟囔声,赵桓熙回身一看,徐念安翻了个身面朝床里,毯子完全踢到一旁。

他忙走过去,拉起毯子往她身上盖,刚盖好,徐念安蹙着眉头又全部扯了去。

赵桓熙看她脸那么红,似乎真的很热的样子,就去桌上拿了团扇过来,坐在床沿上给她扇风。

一阵阵凉风轻缓地拂过来,徐念安瞬间觉得舒服不少,安静下来。

赵桓熙耐心地给她扇了一会儿,见她一动不动,就停下来,拉过毯子一角盖住她的肚子。

奶娘从小就告诉他,天再热也不能不盖肚子的,否则肚子着凉了要腹泻。

刚一盖上,她眉头一簇,他怕她又扯毯子,忙举起扇子继续给她扇风。

扇了一会儿他犯起困来,这一天他过得也挺累的,早上那么早起床,中午被钱明他们拖着聊天也没休息,晚上又被祖父捶了一顿,一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疼,真是又乏又困。

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后,他放弃了去书房练字的打算,从床尾爬到床上,一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一手拿着扇子继续给徐念安扇风,扇了一会儿便开始困得左右摇摆支撑不住,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徐念安是被松韵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到寅时末了,松韵来喊赵桓熙起床练武。

意识回笼的刹那她还有些不习惯,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喝醉。

睁开眼,眼前过于近的一张脸让她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将头往后一挪,这才看清原来是赵桓熙。

他还未醒,英挺秀气的长眉下,两排又黑又密的睫毛安然地阖着。

洁白的肌肤,粉润的嘴唇,让他这张脸显得稚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练武的关系,他看上去瘦了一点,下颌尖尖的。

耳边又传来松韵的敲门和呼唤声,赵桓熙长眉微皱,将醒未醒之际,抓紧手中团扇又给徐念安扇了两下风,这才彻底醒了过来。

徐念安瞧着他的动作:……赵桓熙见她起了,翻身躺平,一边伸懒腰一边痛苦地□□了一声,又多赖了半刻钟,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下巴上怎么还青了一块?赵桓熙洗漱完,徐念安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发现他下巴底下有瘀伤。

赵桓熙心思:何止下巴上青了一块啊?昨天沐浴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青青紫紫的,祖父还说他根本没用力……在祖父胳膊上磕的。

他丧气道。

没错,就是磕的,当时他被祖父绊了一脚,眼看要摔个脸着地,祖父用胳膊拦了他一下,他一下巴磕在祖父胳膊上,祖父胳膊没事,他下巴青了……他感觉在祖父面前,自己就像块豆腐。

冬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祖父那样厉害?他问道。

想要像祖父那样厉害,除非你现在什么都不做,每天起早贪黑地练武,练个十年八年的下来,能练到什么程度还要看资质呢。

徐念安道。

赵桓熙眼皮一耷,垂头丧气。

祖父定然是从五六岁起就开始练的,资质不错,再加上几十年在军中磨炼,才有如今的战力和体魄,你觉得你哪一样比得上呢?别想这么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

好好读书,练些拳脚强健体魄,做个正直有担当的人,你母亲和祖父就会高兴了。

徐念安劝他道。

嗯!赵桓熙点点头,去小花园找曲师傅和赵桓荣练拳脚去了。

嘉祥居,殷夫人听芊荷说完自己昨天同儿媳饮酒的情景,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少时,她一个激灵,又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对芊荷道:你怎的不阻止我呢?奴婢想阻止来着,可是您一直说‘快满上,难得今天这般高兴’,奴婢就不忍心阻止了。

殷夫人无力道:那你就看着、看着我……啊?苏妈妈在一旁道:夫人莫担心,三奶奶也醉了。

您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她定然也不记得当时听了些什么?她也醉了?殷夫人目露希冀。

芊荷点头不迭,还学着徐念安当时的模样,摇摇摆摆撑着下巴眯眼傻笑,道:当时三奶奶就这个模样,嘴里说‘对对,您说得都对’。

她要是没醉,她敢这般附和您?殷夫人心下稍安,嘀咕道:也不知是真醉假醉……苏妈妈忙道:三奶奶那般懂事,定然是真醉无疑。

殷夫人:……苏妈妈一瞧自己多嘴了,忙又道:夫人,扈刚昨晚回来了。

殷夫人精神一振,兴奋莫名: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收获?苏妈妈道:收获大着呢!她简略地把大体情况跟殷夫人说了,道:具体的,等您理完事,亲自问他吧。

殷夫人心中大定,双手合起朝天上拜了拜:阿弥陀佛,我贤姐儿此番终于不用再受那小贱人的气了!她火速将采买造饭之类的事情理完,其它不是紧要的推到午后,令苏妈妈叫了扈刚过来回话。

扈刚还未来,将赵桓熙送去上学的徐念安来了。

母亲,昨夜儿媳贪杯喝醉,不知有无在母亲面前言行无状?还请母亲恕罪。

徐念安一进门就赔礼道。

殷夫人笑了,她这个儿媳确实很懂事。

没有,一看你醉了,我便让丫鬟扶你回去休息了。

徐念安双颊恰到好处地一红:多谢母亲。

坐吧,我派去调查郑蔓儿的人回来了,待会儿就过来汇报情况,你也一道听听。

殷夫人道。

徐念安在一旁坐下,等了没一会儿,来了个长相粗犷身材伟岸的男子,单膝跪地向殷夫人行礼。

殷夫人让他起来回话。

他一开口,徐念安都吓了一跳,虽然想到那郑蔓儿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出身,可她也没想到她的过往经历居然如此丰富多彩。

经小人调查,郑蔓儿原名郑良娣,乃江州武昌郡柴桑县一郑姓富户庶女。

其父死后,郑良娣与其母被正室赶出家门,无以为生,遂租一小院,暗中操持皮肉生意。

后被当地一富商养作外室,又被富商之妻发现,打上门来。

母女二人在柴桑县过不下去了,随着那富商的商队辗转来了京城。

郑氏母女到了京城之后,郑良娣改名郑蔓儿,依旧是操持皮肉生意,也就是俗称的暗娼。

她是如何搭上的邬公子,小人没查出来,但是小人从柴桑县带回一名男子,此人曾照顾过郑良娣的生意,能说出郑良娣身上胎记的位置和形状。

小人已将他安置在客栈之中,随时听候夫人差遣。

我知道了,你此番差事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殷夫人道。

扈刚行个礼退下。

殷夫人转向徐念安,道:此人是我娘家的家生子,当年我出嫁,一家老小都陪嫁过来了,为人十分可靠。

徐念安点头表示了解,见殷夫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便问道:如今既有人证,不知母亲打算如何行事?殷夫人道:这郑氏也是个可怜人,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挡我贤儿的路。

如今这么大个把柄被我抓在手里,我自然是要让她没脸再在邬府待下去。

母亲打算把那个人证直接送去邬府?徐念安问。

殷夫人刚想说话,一想不妥,若是直接把这个人证送去邬府,那不等同于直接打邬府的脸吗?以后两家还怎么相见?而且如此一来,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留子去母,佳贤还要替郑氏养孩子,想想都膈应。

不能直接把人送过去。

最好是有什么法子让邬府相信,郑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邬诚的,且这件事不能与咱们家扯上关系……殷夫人皱着眉头思虑道。

徐念安道:母亲,儿媳有些人可用,若母亲放心,不如将此事交给儿媳去办。

殷夫人瞧着她道:你的人?不成。

若是此事与你们徐家扯上干系,不就等同于与咱们家扯上干系吗?徐念安道:不是我们徐家的人。

我四妹夫是经商的,颇认识一些市井之人,都是用钱便可支使的,让他们演一场戏,面都不用露,既容易又安全。

那倒是可行。

殷夫人话刚说完,回过味来:你四妹夫?你四妹何时嫁了?徐念安笑道:还不曾。

我正要同母亲说,我四妹两个月后出嫁,我想回家看看家里准备得如何了,顺道将此事办妥。

你去吧。

殷夫人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凡是无事,你每半个月可以回家一趟,不必特意来与我说。

若有事,则随时可回。

徐念安怔了一怔,才低头欠身道:多谢母亲。

走在回慎徽院的路上,徐念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在嫁进来之前,她所设想的最好的婆媳关系便是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可是出乎意料的,殷夫人对她很好,这种好甚至让她觉得羞愧。

她嫁进来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想帮国公爷把他这个嫡长孙调/教好而已。

和赵桓熙做假夫妻,三年后和离,并不是哄他成亲的权宜之计。

可对方真心以待,她又怎么能不真心以报?走一步看一步吧,时间还长,说不定这三年中赵桓熙涨了见识喜欢上别人呢?作者有话说:开始处理四姐家的小妾。

哈哈,忽然发现app评论区开始显示地名,可以认老乡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