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贺锋抓着阿莉斯的手臂却走得畅通无阻,仿佛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以至于即便身处黑暗,也能完全避过周围的障碍物。
可这样就苦了阿莉斯了。
本来嘛,她摔下来的时候虽然有书堆缓冲了一下力道,可尾巴骨还是磕在了书角上,现在走路都使不上力气,手臂还被人拽着,再加上她对这里又不熟悉,不是脚被地上的的书绊了一跤,就是其他地方撞到了东西。
像是忍受不了走走停停,贺锋停下来道:是你要继续探险的,现在呲牙咧嘴给谁看?阿莉斯一听这话就来气,一把抽回手臂冷哼道:反正呲牙咧嘴不是给你看的,你要是不想待,你刚刚干嘛不回去?你完全可以别管我的死——一声惊呼忽然打断了话音。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四面八方的黑暗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当中。
半晌后,她吞咽了下口水,心脏打鼓似的咚咚重跳,你、你干嘛?贺锋左手贴着阿莉斯的后背,右手托着她的屁股,像抱小孩似的抱在怀来往前走,一边走的同时还用军靴将地上的书籍踢开。
走太慢了,按照你的速度,我回去睡觉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贺锋把人往上掂了掂,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探险?谁告诉你图书馆里还有个地下室的?没等阿莉斯回答,贺锋又道:也许我真该让你的光脑回到光脑总部,至少待在那边,它还是挺安分的。
你想得美!黑暗中响起艾萨的声音:你休想离间我和我主人!你就是根棍子,你想棒打鸳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贺锋:……阿莉斯:……大概走了有二十来步的样子,贺锋停了下来,把人放在了一张沙发里,他手撑着沙发扶手,另只手伸到上面摸了摸,下一秒,头顶的灯亮了。
贺锋低下头来,正好和阿莉斯的视线撞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近,但有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空气流通缓慢,所以导致双方呼出的气息有些许被对方感应到了。
察觉到这点后,阿莉斯嘴巴一抿,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圆溜溜,好像谁先挪开视线谁就输了一样。
贺锋微微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揉了揉沙发里女孩儿的脑袋,打趣道:你的反应不对啊,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趁着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上来吗?你不是喜欢我吗?阿莉斯抬了抬下巴,视线下瞥,眼神轻蔑,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听不懂。
贺锋直起身,回头望了眼电梯井通往沙发这一路的狼藉,再看看墙边的书架,上面的书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没看完直接翻过来盖在上面,邋遢又脏乱。
借着头顶的灯光,阿莉斯这才看清楚地下室里的情况。
沙发边堆着两三堆书,一些书的封面要么是无字,要么就被贴着一张画了红叉的纸,周围还有一些用绳子捆起来的书堆,桌上放着看了一半的书,没有套上笔帽的钢笔,鬼画符的图纸等等。
她拿起书堆最上面的书翻开看了看,发现上面讲述的是一种她完全不知道的生物,旁边的文字记载了这种生物身上哪些东西可以入药,哪些东西可以治疗重伤,哪些东西可以……起、起死回生?!默默地把书放了回去,换另外一边那本画着红叉的书。
一翻开,就是一张恶魔图。
黑红的恶魔头上长着一对尖锐的角,双眼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张着血盆大口,四颗尖牙上各刺穿四名婴儿的身体,嘴巴里是无数具婴儿的尸体。
下面用歪歪扭扭的黑色文字写着:献上3000个婴儿,就能召回已逝之人的灵魂,得以复活。
复活两个抓住她的眼球,阿莉斯认真看起来,就怕错过一个字,她就会错过一条重要线索似的。
贺锋把桌子收拾出来后回头看了眼沙发里的人,发现她盘着腿抱着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嘴唇无意识地呢喃着,眉头时而皱紧时而舒展。
瞥了眼那本书的封面,贺锋就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内容了。
堆在地下室里的书可以说都是禁//书,不论书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总而言之,都是不能被流传出去的,也许会有好奇心战胜理智的人去尝试也说不定。
他偶尔过来这里待一会儿,看一些书,不过这些书里的内容对他来说其实跟童话故事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童话故事是美好梦幻的,而这些书里的内容是黑暗抑郁的……过了会儿,阿莉斯合起了书,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幸好幸好,她复生的地方是条小巷子不是在一口装满婴儿血的大锅里,所以这个献祭的仪式,绝对不是她复生的关键。
看完了?贺锋走了过来把她手里的书抽走,原来你喜欢这么猎奇的东西,我倒没发现你这么重口味啊……阿莉斯翻了个白眼,你没发现的事情还多了去呢……比如我是你老师这件事,你恐怕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贺锋笑了下,晃了晃手里的书,类似的书还要看吗?刚好我要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可以看会儿书。
嗯嗯!阿莉斯点点头。
贺锋:来,叫声哥。
阿莉斯:……?哥是没有听到还差点被砸,贺锋叹气道:你这样将来是不会有人要你的,脾气太糟糕了。
边说边走向书架,拿了几本类型相同的书递过去。
一个人不好吗?阿莉斯接过后看了眼贺锋,我操心操心自己就差不多了,还有那闲工夫去操心别人的破事?贺锋卷起袖子,你没操心过别人?那你弟弟阿方索呢?他们例外。
阿莉斯说着,话音忽然一顿,朝贺锋看了眼,又在他看过来时迅速低头,轻声嘟哝着补了一句:……某人也例外。
接下来,贺锋整理地下室,阿莉斯脚不沾地地坐在沙发里看着书,谁也没说话,偶尔需要帮忙的时候,贺锋会朝阿莉斯伸出手并说道:把你旁边的那堆书递给我。
这时候,阿莉斯才勉为其难下地,把那堆重得要死的书抱起来递过去。
半晌后,贺锋把地下室整理完毕了,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他回头道: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还是说你明天准备继续逃课?明天是克拉拉的药剂学,那老女人超凶的,我怀疑是她单身太久的缘故。
阿莉斯还记得她刚上药剂学的时候想试着自己调配出营养剂,结果就被那老女人拿着细杆抽屁股,她到现在还记得呢。
贺锋:实际上,克拉拉导师已婚一百多年了,有五个孩子,两个孩子在读,三个孩子各自有工作,最大的在联盟工作。
……阿莉斯动嘴无声地骂了句。
就在她准备合上书的时候,有一张书页翻了过去,阿莉斯下意识往文字上瞥了一眼,突然怔住了。
「乌鸦是死亡和灵魂的使者,被它带回来的亡魂,必会在赋予了轮回的人身上复生。
」这句话的下面是一个图案——一条蛇绕成圈后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蛇咬住尾巴寓意永恒的轮回和自相矛盾和乌鸦是死亡和灵魂的使者均是从百度上找到的。
爱泥萌,早点睡,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