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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怀疑

2025-03-26 16:26:44

傅未时扭眼看过去,只见那人一手撑着床一手按在伤口上,脸上带了些汗意,不死有假。

也是,有什么假呢?她虽是有心要疏离,然而对于他而言,她也确实医者罢了。

若是这时候不管不问,倒是显得她怪异了。

心叹一口气,傅未时走近了些,伸出手去,男人的手按在伤口上,并没有撤开,她挑了挑眉。

韩玄章本想着还要再想些法子,不料她真的上前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她挑眉疑惑地瞧他,才堪堪放下手去,只是这一松手,又是猛地一个吸气。

伤口确实是裂了,这般一折腾,外边的纱布全部都染红了去。

韩玄章只感觉那手片刻的一滞,而后异常熟练地开始重新包扎。

纱布转到他身后的时候,身前的人顿了顿,接着在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时,便突然欺身而上,韩玄章只觉得脖间一暖。

傅未时并没有知会他,直接空抱了他一下,将纱布绕过来,而后低着头退远了些,如此几番,才开始打结。

举到半空的手尴尬地又放了下去,韩玄章默默苦笑了一下,她此时不过当他病人,举手投足丝毫没有上一世的情意,便是这结也打得甚紧,毫不顾虑他是否受得,他又怎么会以为她……还没自嘲完,便听头顶的声音更冷了些,她已经站了起来:药凉了,我去热了再给你。

说罢直接走了出去。

谢谢傅姑娘了。

傅未时已经转过身去,并没有理会。

端着药的手有些抖,冷静了好一会才压下怦然跳动的心,只想着刚刚一时紧张那结不要打得太紧才好。

刚跨到廊上,便见那韩田迎面走来,见到她倒是挺惊喜,上前来拦了:傅姑娘,我家将军可还好?好的很。

喔!那就好!那就好!完了便就要往里头走。

等等!韩田不明所以地回头:怎么了傅姑娘你随我来。

韩玄章在屋里又兀自想了许久,只觉的她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没有散去,嘴角不禁便带了些笑意。

听得声音立刻又抿了唇,只那眼中带了些神采,然后在看见韩田的下一刻彻底熄灭。

韩田只觉得刚刚还似乎春意融融的屋子突然就冷了下来,下意识摸了摸后脖子才将药端到了韩玄章面前:爷,喝药了。

……爷?为什么主子这个眼神瞧他?像是他抢了他的东西似的,韩田不禁往后退了退。

拿来。

韩玄章出声,直接伸出手去,并不想看自己的下属。

傅未时此时待在小厨房里,这是重生以来头一次与他这般近,虽然她极力控制了自己的呼吸,可脸上的热度到底还是出卖了她,所以包扎完后她便立刻起了身走出去。

韩田方才还问她是否病了,她推说屋子里太热,也不知那傻子信是不信。

不过信不信的,也不重要了。

思及此,她将手里的笔放下,端端正正压在了药罐下。

然后推开门去。

外边已经开始重新修筑防御工事,城门上站了好些韩家军,傅未时瞧见了眼熟的几个正在指挥。

那都是后期跟着韩玄章摸爬滚打的人,此时她匆匆一眼,便没有再看。

城门前站了两排守卫,西关城这一战,韩玄章打得应是漂亮,甚至比上一世还要漂亮,否则不会短短几日连集市都恢复了。

想来待他回京,便是加官进爵了吧。

傅未时将帷帽往下压了压,往城外走去。

哎!你是要出城?被拦下来她丝毫不意外,毕竟是刚刚战过,城里都在整顿,她突然出去有些格格不入。

傅未时笑了笑:是,出城给将军采点药。

采药?是,将军失血厉害,得需要乌灵参才行,只是我带来的已经不够,这便要出去采办。

城里的药房没有这等好药。

几个人狐疑地看了看她,其中一个谨慎道:城里现在还在休整,不便放人出去,你需得将军的信件才可以。

喔,是我考虑不周了,只着急出来寻药。

不知这个可否。

傅未时将手伸进衣袖,拿出张药方来,上边有韩玄章的印。

守城门的都是韩玄章的亲信,傅未时清楚他们定是能认得。

果不其然,几个人瞧了瞧,又面面相觑了一下,这才将路障打开来。

谢过。

一人一骑驰骋而去。

傅未时行出老远才松了口气,还好她留了心那夜在房中拓了这印下来,韩玄章的私印依旧放在老地方,纵是受伤了也会带在身边。

韩玄章是第二天才接到消息说傅未时离开了,韩田来报的时候他刚好在给自己换药,一下便又按在了伤口上,疼得嗞了嗞牙齿。

爷!爷没事吧?!怎么走了?韩玄章咬着牙,拦住了要上前的韩田,不是说了不放人出城?!属下问过了,韩行几个说了,那傅姑娘是拿了一张有爷私印的药方出去的。

他哥几个实在是觉得爷的伤不能拖,加上爷这私印……所以才放的人。

韩田突然一拍脑袋,爷!不会这与西北王通信的奸细是傅姑娘吧!……见韩玄章不说话,韩田瞪大了眼:不会是真的吧?你,出去。

韩玄章低头继续包扎。

韩田心里急,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了,只是主子不发言,他也只得退出去,刚到门口,后边突然问道:你方才说的是——私印?对!立马扭过身来,韩田点头,是私印,韩行不会认错。

刚说完,他便愣住了,而后更惊恐地看着自家主子:爷,傅姑娘竟然连你得私印都能偷到!真的是不简单!偷不偷他不知道,不简单却是真的。

韩玄章摸了摸腰间的私印,如何都有些想不通。

这私印向来都是放在身边,很少示人。

便是几个亲信知晓,那傅未时也不该晓得。

思及此,眼神猛然暗了一下,接着,便是更长久的沉默。

韩田有些担心,并未离开,只瞧着自家主子。

韩玄章端起药碗,押了一口,苦。

但是,更苦的,怕是在后边。

他突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和他一样,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