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未然会提起韩玄章,傅未时是有些惊诧的,她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了些什么叫他误会了。
应是没有罢。
而且……他如何认为自己会与他讲这种儿女之事?难不成傅未怡会与他讲么?姐姐说笑的。
这姻缘之事,父母命,媒妁言,莫说是我,便是你,也该是父亲母亲琢磨,实在是不该我们多思。
长姐当真如此想?本是要揭过此事了,不想这人竟然又添了一句,说起来他年纪并不大,此时却是一派老成地瞧着她,倒像是她思虑浅薄了。
可是,她说的并不全然是假话。
于她这个芯子而言,实在是已经过了眼见爱情的年纪,那些个贵胄子,纵是千般风华,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少年意气。
便是再看,她也看不来那一年杏花树下,拉缰提刀的人了。
可她是傅家嫡女,傅煜的女儿,所以,她必然要嫁。
不仅要嫁,还要嫁得有价值。
如今,没有比嫁给韩家更有价值的了。
傅煜这般精明之人,此时虽是并没有明面上答应下来,实际上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上边瞧瞧。
毕竟,如今这个圣上啊,心里想的什么,作为帝师,傅煜最清楚不过。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不会立刻答应下这桩婚事,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傅未时眸光一闪。
当然,父亲总是为我好的。
她偏过头来,倒是弟弟,不愧是大兴最年轻的状元,姐姐如今看你倒甚是成熟,不晓得的还以为你长了姐姐些许呢。
……傅未然跟着笑了笑,姐姐这回可是真的说笑了。
两人相对无言,又是各自抿了茶水,半晌,傅未时才复开口:你方才说,西北那边送了质子过来?是。
倒是头一回听说,也不知道那韩将军打了如何了得的仗,叫他们这般忌惮。
说来残忍,不过肉身守城罢了。
傅未然顿了顿,西北蛮荒,尚武擅斗。
这些年又饱受风沙侵扰,想要南下攻占我大兴也是忧患之计。
原来如此。
傅未时点点头,那质子在大兴,当休于何处?暂住宫中。
停了一瞬,傅未然接道,不过……不过什么?不知为何,傅未然总觉得面前的女子知道些什么,可她分明是闺中女子,又哪里会有这些信息呢?不过应是很快便会放出来借住朝臣府里吧。
并没有再明说,傅未然只又为两人添了茶。
傅未时心下了然,便就要告辞了,见自己茶盏又被添满,不得已捧起来仰头一口喝完:叨扰弟弟久了,瞧姐姐,一说话倒忘了正经事。
嗯?只见傅未时看着他道:弟弟对傅未怡太严苛了些,我与她姐妹间错了口舌,哪里需要那般正式的道歉,实在是小题大做了些。
不过弟弟好意,姐姐还是心领了。
她与你说了?嗯,你不必如此。
傅未时想了想,而且傅未怡毕竟是你亲妹妹,她欢喜你,你还是对她和煦些吧。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傅未怡能对她说什么?只实在看不过她那可怜样子罢了,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呀,她也懒得与之一般见识。
傅未然这么上纲上线,反叫她有点担待不住。
我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姐姐就先走了。
见他样子也看不出是答应了还是未答应,不过傅未时不想追究,说完便带着白芷准备离开。
我送长姐出去。
不用了,你且忙着吧。
一直走出竹轩许久,白芷回头瞧瞧才对她道:小姐,我怎么瞧着少爷有些奇怪?哪里奇怪?说不上来……反正与二小姐和大夫人对小姐不一样。
连白芷都瞧出来了吗?傅未时沉默着,左右也是想不明白,算了。
方才她在傅未然那里用了好些糕点,又灌了几杯茶下去,这会儿她实在是有些积食,也顾不得午后的阳光强烈,直绕着园子走了好几圈。
作者有话:今晚有事,就暂且这么短小吧,并不是我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