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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不变

2025-03-26 16:26:49

从蒋氏屋里出来时已近傍晚, 这韩府呀, 实在是人太少了些, 便就是偶尔秦氏能过来, 也不过就是几人。

想起以往冯氏在府里,还会约上些人一起打个叶子牌什么的。

蒋氏似乎不是很喜这些。

想到这,便也就忆起再过不久韩府里的丧事。

应也就是几月后的事了,傅未时低了头。

老人,总也抗不过这些,她记得那时候向来沉稳的韩玄章伏在她肩头与她说,他再也没有亲人了的时候, 无助的样子。

应是上一世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些,这时候,她竟说不上什么滋味,唯独是觉得,人这一生,当真命薄如纸。

何事伤怀?男人的声音迎面而来,傅未时去看,韩玄章站在前边, 身后并没有带人, 只他一个。

这才摇了摇头:不过是听祖母说了些往事。

韩玄章便也不再问,只等她上前了, 这才与她并行:已经叫白芷她们摆膳等你用饭了。

好。

走在她身侧,隐隐有幽幽药香传来,韩玄章负手问道:可是与你提了秦嫂子的事情?你如何知道?她抬首, 发现男人正是瞧着他,唇角微扬,忽而想起那个吻来,霎时又偏过头去。

男人的声音从顶上传来,听着随意:小时候亲眼见得秦嫂子在表兄灵柩前立誓,誓要替表兄守着蒋家门楣。

这么些年,嫂嫂辛劳。

这话不假,傅未时当真是佩服她的,闻言复问:你们可有想过为她再觅良人?嫂嫂不愿。

不是不为她找,而是她不愿。

傅未时便没有再说话,反是韩玄章继续道:若我是表兄,若我能瞧见,应是希望嫂嫂可以忘记我,好生幸福。

说的蒋岑,只傅未时听来,却又多了层不同。

沉默些许,二人过了小院,傅未时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伸将下来的绿叶,终是轻声道:可你不是嫂嫂,也不是表兄。

你不是他人,又怎可为他人做了决定。

你如何不想想,若是嫂嫂离了蒋家去,才是她更痛苦的开始呢?男人停下来,傅未时行了几步,方发现人未跟上,这才回过身去,韩玄章一身青衫,腰间一点翠玉,正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她。

怎么?男人兀自扯了笑:无甚,便是想起你我,是否也只因这般无端想法,才各自神伤。

这是第一次,她听他说起自己感受,傅未时站在那里,夏风徐来,扬得襟前流苏纷飞,只听他继续道:傅未时,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矛盾?矛盾吗?为何?女子的眼睛仿若会说话,只迎着慢慢淡下的光影,无端带了些无措。

韩玄章最爱她的眼,却也最怕瞧这双眼,多少次,他都怕自己陷进去,屡屡将自己摘出来,下一次,却只会陷得更深。

可是今晚,他却愿意这样一直沦陷下去。

面前的男人牢牢盯着她,看得执着,唇角依旧是笑着:是我从来自大,总以为我是在护你。

只我却没问过你,究竟愿不愿离开,究竟想不想。

我也不想做蒋岑,不想到最后,终是说不出那句话来。

韩玄章并没有走近,两个人离了几步,却能彼此瞧得清晰,那人站在树下,是最美的模样。

傅未时,我爱你,前世今生,从未变过。

日头方落,点亮了京城的万家灯火,独眼前人的眸光最盛。

白芷打了灯笼迎出许久,才看见自家姑爷并主子在树下说话,二人没有站在一处,隔了距离,两两相望,竟是半晌都没有动作。

转身回去,刚进屋就听绿萝问姑爷小姐回了没,白芷摇摇头:还有些事,你将饭菜端进蒸笼温着,一会等他们回来了再摆。

只愿姑爷,确是良人,能解小姐那眉间愁吧。

是夜,傅未时只身躺在床上,隔间里那人还在看书,有微弱的灯光跳着,映在屏风上,闪烁着,朦朦胧胧。

想起树下那人神色,她竟是忘记反应,最后还是他叹了气过来牵了她回来,一路缓缓。

我爱你。

何其沉重,沉重到秦嫂子用了十几年或许更久来证,而他们,却是用了整整一辈子,又一辈子。

她才方知晓祖母那句话下,为何心下无端的忐忑。

感情呀……确然是骗不了人。

便是这一世初见,便是那西关城包扎时的轻触,便已是动心了吧……唯独不甘,唯独不敢,唯独不信。

前世今生,从未变过。

她闭上眼,眼角却是落了泪。

同一时间的陆府,此时正是最热闹。

陆家人丁不旺,到了陆为这一代,便就他一个男丁罢了,若不是午间门外来人,他当真不晓,自己竟还有这样两位堂兄妹。

最开心应是老祖母了,此间脸上竟是现了红润,可见当真开心,只这席上提起他那素未谋面的姑母,便又是一顿哭。

想来那个年轻时离了家立了誓远走的女子,也是想念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膝下女儿这般送来。

陆为远远看着那新来的女孩儿,不似一般女孩的羞涩,倒是有些男孩气,反是与她一并来的男子,与他一般大,整个人清瘦,若不是祖母说了些姑父的事情,这个司楠当真不像是个村野出来的孩子。

哥儿你过来,你堂弟不熟悉,这几日你也陪他出去逛逛,带他去见见你那些朋友也好,男孩儿当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祖母吩咐,自是不可不从。

反是司楠拒绝了,言说多陪妹妹几日。

不料正喝着肉汤的女孩儿扬了手:不用,不用,我也是有朋友要拜访哩,你勿要管我。

祖母不是留你住上几日么?不着急的,你与堂哥去好了。

哦?你在京城里还有朋友?陆为随口问道。

有的!哥哥也是晓得的!二丫望向一边的男子,后者却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能与我说么?陆为本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只是觉得这个堂弟有些深沉了些。

哥哥是怕麻烦了人家,但是二丫觉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韩公子瞧着也不是!他们还给了二丫腰牌呢!韩公子?陆为顿了顿,不敢确定。

是了!堂兄知道镇国将军府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