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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大赦

2025-03-26 16:26:51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见他眉眼如画, 其间化不开的温柔, 便就想吻上去, 直到触感清晰,才觉自己当真冲动。

想要退去,那人却不让。

本是她清浅试探,之后却是越演越烈。

韩玄章觉得自己怕不是要疯了,心知她还病着,不可纵容,可要控制住自己, 实在是太难。

许久,他才停下,只唇角仍是点点落在她唇上,面上,最后,顿在了她眉心之上,声音哑得似是干涸: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你要走?!她虽是已然迷乱, 却还是从他话中听出些不对, 一把揪住他衣衫。

乖,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替她挽发, 面上笑着,很快的,相信我。

这一世, 他第一次从她面上瞧见那般不舍,若非是他答应,又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开,可西北一战势在必行,加之西北欠了她的,他必要讨回来。

傅未时仔细看他,看得用心又细致。

那双眼里,有昼夜不休的疲惫,有浓而醇厚的疼惜,有不忍无奈,更有坚毅沉稳——这便是她爱的人啊。

纤细的胳膊伸将出来,她将怀中那半块玉佩与他:韩玄章,这是我们的信物,现在交给你保管,你记得,一定要带回来还我。

好。

那放妻书还在我面前,虽是你的落款被晕坏了,可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有拓过你的私印,我可以自己盖上的。

床上人面色稍微好了些,此时盯住他,分明虚弱,却偏非还威胁着:韩玄章,我认真的,你若是不好好回来,我定会拓了印盖上去自己走。

好。

他宠溺地笑着,替她拭了汗。

流了这么多汗,应是已经好多了。

韩玄章,傅未时想着,便就再冲动一次吧,抱抱我。

男人身形一怔,因着为她拭汗,此时正是撑着床榻看她,她自知脸上滚烫,却固执地对他伸着手。

她——手里的汗巾掉到了地上,脖子一沉,韩玄章垂首,那人已经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怀里,傅未时紧紧抱着他,竟是不撒手了。

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韩玄章依着她重新坐下,将她抱坐到了自己腿上:你今日好生奇怪。

你不喜欢吗?喜欢。

傅未时便就不再说,因为坐起,她便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仍是搂着他脖子:韩玄章,上辈子,我多想能够这样好好抱抱你呀。

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另一手轻抚着她后背,喑哑道:对不起。

脖上的小脑袋摇了摇:你没有对不起我。

顿了顿,她忽而伸手点了点他的耳朵,痒痒的,韩玄章骤然一滞,只觉得耳中更是酥、麻,她的声音就在耳畔,似是致命的诱饵:韩玄章,我才发现,你耳上竟是有一颗红痣……话音未落,人便已经被翻身压下,傅未时发丝散落,只瞧见那人一张清俊的容颜,此时因是克制而显得越发严肃。

未时,你知道有些事有些时候,不当做吗?什么事?她微微笑着。

傅未时……他从不知晓,她竟可以这般。

男人盯着她,眼中并面上都些微染了些红,傅未时略微收敛了些笑意,认真与他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脸红的时候,很可爱?洪水终是绝提,便就再也无可阻挡。

韩玄章第一次这般放纵,竟是有人与他一起,似是天涯海角,此生无畏。

最后的时刻,他只听得她隐忍着,与他道:韩玄章,我等你回来……出征的号角吹响的时候,韩家军的军旗迎着夏风,飒飒飞扬。

韩玄章骑在马上,一路出城,并未回头。

尘埃之上,城门战鼓旁,大兴皇帝储承谨盛服而立,却似是一朝老去。

眯眼远眺,大军去时的黄沙终究是迷了眼,瞬间便染了浑浊。

陛下可是吹了风,眼睛不适?身边同是盛装的女子端庄问道,却并未上前搀扶,辛皇后只扬手命人上前递了帕子,城楼未有遮挡,陛下可莫要再眯了眼。

缓滞地摇了摇头,储承谨并没有接那帕子,只看向一边静立的人:太子。

儿臣在。

你看这回,韩玄章可还能胜?储泽瞧了瞧面前突然苍老的男人,又瞧了瞧一旁和蔼瞧他的母后,想了想才道:胜败常在一念之间,排兵布阵,一卒一马皆是关键,儿臣是大兴子民,自是希望大兴得胜。

你在与朕敷衍。

储承谨缓缓道。

儿臣不敢!储泽赶紧跪下,后边跟着众臣亦是齐齐跪下。

辛皇后未跪,却也是矮下身去:陛下,泽儿愚钝,还需陛下教诲。

呵——储承谨忽而笑了,教诲?他不需要朕教诲了。

储泽扬起头,复又躬身:父皇何意,儿臣不懂。

你心里明白。

储承谨看住他,你莫要与朕虚与委蛇,你便就说了实话,你可看好韩玄章?父皇,儿臣不懂领兵,儿臣只知道,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才该是大兴信任的将军。

只要他一日心系大兴,大兴便不可一日与他有隙。

储泽恭敬道。

好!好啊!你比朕,看得透彻。

储承谨复又眯起眼,看着远方,他想起曾经那个也与韩玄章此时一般意气风发的将军,百战百胜,全民皆崇,他曾是何等地害怕,害怕到不惜杀了他。

十九口啊,他想起那日进城时候空荡的街巷。

他是大兴的天子,这万千皆是他的子民,可是他的儿子,联合着他的重臣,将他的子民全数杀尽。

被他杀了十九口的将军之子,却还是救了他的太子,这便是——报应吗?他还是大兴的天子吗?父皇。

有些暑气,储承谨半晌才缓了过来,对上储泽关切的眼神,他淡淡摆摆手,只又问道:你还没有好好回答朕的问题。

你可看好韩玄章?想要搀扶他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储泽才缓缓放下去,只眼看着那个回城后便突然老去的父亲,大兴的皇帝,一字一顿,却声音低沉道:那日宫变,儿臣记得韩玄章与我说过,他说,太子当真以为臣才是那谋逆之人?储承谨低头看着地上的人,只见他抬起头来,笑道:父皇,儿臣曾经谁也不曾信,可儿臣以后,会慢慢学着去信任,谁也不信,伤人,亦是伤己。

不知那迎风而立之人在想些什么,许久,储泽才听上头人道:你可以信任,但只是让他们觉得,你信任他们,便是。

辛皇后转过头,能瞧见旁边人面上的疲惫,她复看向自己的儿子,隐隐,有些感觉不对。

刚要出声,便又听得那人道:众爱卿听着。

辛皇后依言跪下,眼前明黄的衣角一闪,那人已经往前走了数步,正对着太子身后的一应朝臣。

高高的城楼之上,皇帝声音萧瑟,却字字清晰。

朕承位三十余载,兴水利,平外乱,事必躬亲,然,常有不足,终遗祸患。

京城罹难,朕无可推就,故,朕省而自责,不日将退居兴和殿,传位与太子泽。

一片哗然,储承谨的声音却兀自继续:太子泽,人品贵重,鞠躬尽瘁,必能克承大业,遂,择于下月上日即皇帝位。

陛下!父皇!然那黄袍之人,再无一言,一步一步,缓沉而下。

身后公公一声回宫,尖锐而绵长,终是叫那乌泱泱朝臣闭了嘴去。

许久,辛皇后才伸手将那跪地已久的人扶起来:皇儿辛苦。

母后……储泽看过去,却只得辛皇后面上一丝欣慰笑意,又回身去望那仍躬身对他的大臣们,闭了口。

时间去了半月有余,傅未时身体已是好全,日日与秦氏陪了老祖母说话,读佛经,闲来终是有空入得那前世逗留许久的祠堂,将韩家祖宗一一拜了。

方行出,就见白芷迎上来与她道:少夫人,今日新皇上位,大赦天下。

是了,不想这一世,世事皆变。

傅未时点点头:大赦天下——是时候去看看爹爹了。

正说着,老夫人身边的杏荷便就过来,矮身道:少夫人。

可是祖母有事?老夫人请少夫人去用午饭。

好。

蒋氏其实早便就能瞧出她眉间愁绪,今日普天同庆,她自是布了好菜,道道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秦氏笑着:祖母偏心啊,青儿从来不曾有过这待遇。

就你嘴贫!未时年纪小,又遭了这些事,祖母自是要疼爱的,你该受的早些年祖母可是都给了,莫再于我这讨巧。

哎呀,祖母还拿陈年往事说话,祖母羞不羞?反了,你这小泼皮!正闹着,就见一袭水色入眼,不是傅未时又是谁,蒋氏便就不与秦氏说闹,只赶紧唤她坐下:瞧瞧,最近可是瘦了些。

叫你成日里陪着我这老东西,实在是委屈你了。

祖母说得哪里话?祖母待未时亲善,未时高兴。

傅未时觑了秦氏一眼,想着这人怎么也不给自己说话。

哪知后者一撇嘴,倒是还添油加醋起来:是是是,我也瞧着未时妹妹最近都笑得少了些。

嫂子!好了,不闹了,吃饭。

蒋氏扬手,晚梅杏荷等人便就上来给她们布菜,她一一点着菜要她们送与傅未时碗中,一行与她道,未时,听祖母的,午后出去转转,也就当是消消食吧。

是,祖母。

傅未时拿着筷子,见得蒋氏面上的笑意,心下感激,便就将那碗中菜色都一一吃了。

不想吃得急了,差点噎住,狠狠咳嗽了一通,忙慌灌了水,又差点吐出来,叫秦氏好一番笑话。

用了饭菜,蒋氏又道:我那厨房里还有些未动的菜色,都是你欢喜的,我命晚梅给你装了,你一并带着吧。

秦氏哼了哼:哎呀,这还吃着带着呢,我怎么没有这般福气。

呔!就你话多!蒋氏推她。

傅未时没有推辞,叫白芷拎了食盒,对秦氏扮了个鬼脸:嫂子嫉妒?那你再好好哄哄祖母,看能不能跟我争宠呀!哎呀!祖母你瞧瞧!你瞧瞧!行了,行了。

我头都要被你吵疼了,你也赶紧回去歇歇。

秦氏不依,闹着要跟祖母一起睡午觉,傅未时笑着退了出来。

白芷端了食盒走在身侧:少夫人,可是要将食盒先放进小厨房?祖母好意,带着吧。

自古新皇上任,便就是大赦天下之时,傅煜本是死刑,正逢此番,死刑免了,后半辈子却也是要在狱中过去。

傅未时垂首,怕是他此时,也不想出来吧。

好在今日,她倒是可以趁着这机会,进去看看他。

傅煜住的牢房在里头,比之外边的牢房要干净许多,毕竟,这种重罪之人本便没有太多,又因为是帝师,如今新皇的师父,到底被善待了几分。

听见声音,里头的人抬起头来,应是没有想到,傅煜半晌才动了动:是你。

傅未时走进去,将饭食一盘一盘拿出来,放在了地上,等到一一摆好了,锁链轻响,那人终于站起来,坐了过来。

没有说话,傅煜直接端起碗,吃了起来。

太上皇归政,如今是新皇。

傅未时看着他,今日大赦天下,傅未怡本便就没有大罪,也在大赦之列。

咀嚼的声音并没有停歇,傅未时便继续道:新皇便是原来的东宫,想来也与你留了情面,不然不会将你刑期一拖再拖。

熬至今日大赦,你可安稳度日。

想来你应也是知晓,傅未然虽是景妃之子,却亦是太上皇之子,与你——并无瓜葛。

没有回应,傅煜夹了一筷又一筷,吃得很香。

冯氏走得很安详,我随她遗愿,将她葬在了傅家祖坟边,她说痴傻半生,也不差这些时候,便就先去等你。

划饭的声音停了停,然后又慢慢继续。

杏花春雨时,母亲同我说过,莫要贪求一人一世,可我想,我比她幸运,终是能找到那一世一人。

傅未时笑了与他道,父亲,这是女儿最后一次来见你,拜谢您将女儿带到这个世界。

话毕,傅未时跪了下去,端端正正,行了三个磕头大礼。

起身时有些晕眩,傅未时忍了忍,扶着地站了起来。

身前的人便就这么沉默受了,终是停了动作,却仍是端着饭碗。

父亲,就此别过。

转过身去时,身后那人轻轻问道:他对你可好?很好。

傅未时微笑,他没有追究你做下的所有,他对我很好。

是呀,很好。

身后传来沉沉的笑声,否则也不会为了你去那虎狼之地。

什么意思?傅未时回过身来,你知道什么?西北这一仗,大兴是打不过的,折损那么多的兵将,民心尽寒,自是一时间招不到新兵。

北地也蠢蠢欲动,荣家军必须回去镇守,各州司马所带兵将,其心如何,尚不可知。

本就以少敌多,加上西北趁乱而入,他们多年经营,韩玄章这一役,必是死战。

……傅煜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他的女儿,是他亲手喂了毒将她送走的孩子,可是此番,最后来看他的,却只有她,也真的,只有她了。

思及此,他声音更是带了苦涩:当日韩玄章问我要你身内毒的解药,我没有。

那是西北皇室的药,自是只有西北皇室之人才有。

所以他请缨去了西北?傅未时不可置信。

傅煜点头,又摇了头:他必是会去的。

只因为他必是要去,所以太上皇才有了筹码。

他这一去,败了,便就是大兴之丧,韩府沉寂。

胜了,甚嚣尘上,他更是要交出韩家军,亲释了兵权,从此消失。

傅未时觉得整个身子都在抖,韩家军是韩门这么多人的心血,怎可拱手让人。

而她更怕的,是他……心头陡然一惊,以少敌多!这是多么熟悉的词,秦山!上一世的秦山之役!头疼欲裂,傅未时只靠门框撑住了自己,终是走出牢房。

你当真,还要跟着他?身后传来问询,似是闲聊。

傅未时没再看她,稳住了心神,漠然道:我与父亲不一样,我选了一个人,只有这个人,选了,便就会陪着他,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如此……身后传来笑声,傅煜的声音渐渐远去,未时,爹欠你的,来世太久,便就今生还与你。

可是傅未时什么也不想听,直直往外奔去。

将军!帐前来了一人,说是献策!韩田一脸的血气,几天几夜,他们都未曾好睡,西北这一仗打得甚是艰难,西北人在大兴数年,了解颇多,处处戳中要害,军中人心不齐,除了韩家军,皆不是要全力而赴之人。

这场战争,旷日持久,一直打到了秦山,韩玄章记得这个地方,前世有司楠献策,可是战况不同,加上形势不同,上一世的方法自是不可用在这一世。

有人献策?韩玄章将剑入鞘,谁人?此人自称司楠。

!!竟然又是他吗?韩玄章扬手,请!来人一身短衫,身后还背了一个行囊,似是连夜奔波而来。

韩玄章躬身行礼,却被他扶起,司楠将身上背囊放下,又转而去看地上的行军沙盘,皱了皱眉头,片刻,才又舒缓: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计?请说。

韩府里自大赦之日后,便就热闹了一些。

傅未怡被放出来,傅府却早已被封,她是被等在府门外的韩府管家带回来的。

傅未时站在府门口,看见她过来,停下了踱着的步子。

你在等我?傅未怡瞧了瞧身后,并无他人,这才走了上去,我那时候当真是怕了傅未然那个疯子,才会答应与他带信,但是你相信我,我并非真的想害你。

我知道。

……傅未怡见她不动,纳闷道,你不是在等我吗?刚说完,便听见声音,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门口,须臾,一个娇俏女孩便就从车上下来,冲着傅未时招手。

司蕴妹妹。

傅未时眼神亮了亮,快进来说话。

我叫陆表兄快马去说了,此番哥哥应该已经在路上。

司蕴喘了口气,姐姐当真以为哥哥能救得韩将军?可以,你哥哥兵法了得,很是厉害。

傅未时心下稍宽,她方还怕大娘仍在,司楠不肯出山,这下,终于是稍微定心。

听见有人夸赞自己哥哥,司蕴心中欢喜,便就更活络了些,上前挽住她:姐姐莫要担心,韩将军定会大胜而归的!我保证!好。

你能保证啥呀你保证。

傅未怡啧啧嘴,不过见得二人神色,终是又道,不过呢,我觉得,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既然帮不上忙,便就好好在京中等着。

你怎么也在?你不是被关了么?怎么?我又没有大罪,皇上英明,自然要放了我。

拿皇帝说话,司蕴你了你,没说出话来,傅未时拉了她:都进来吧,莫要站在门口说话。

傅未怡住了下来,司蕴日日嫌弃着,却还是来得勤,二人连日斗着嘴儿,倒叫傅未时稍微能够转了心思。

有些话,她不能与蒋氏说,老人年纪大了,她想着韩玄章上一世的悲恸,只愿能叫她快乐些,多陪上一些时日。

有傅未怡和司蕴时时闹着,蒋氏也是开怀得多。

她说得对,韩府当真太冷清了。

数着日子,司楠出发已有三四日,傅未时这日捣着草药,却无端砸了手,哎呦了一声,司蕴第一个跑过来:姐姐这是怎么了?想心思想多了吧。

傅未怡跟她一起的时间多了,虽然话没什么好话,终究还是替她上药,你都不看着点么?瞧着自己的手,傅未时心中一慌,就听人道:少夫人!前线来人!猛地站起来,连带着边上的药瓶子都被扫落,傅未怡想说,还是忍住,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面上这般慌忙恐惧。

司蕴赶紧扶住她:姐姐莫要激动,我陪姐姐去看。

三人行至院前,一个着了战甲的士兵便就跪在了当场,手捧一封书信:少夫人!!前线大捷,韩将军手刃西北王闫成连与西北王三子闫行,不日便就班师回京。

捷报早间已经传进宫中,这是韩将军手书,还请少夫人亲启!赢了!赢了!司蕴笑着摇她,姐姐!赢了啊!傅未怡也上前去,接了那信:你快看看!都说了什么!傅未时手指还有些疼,却仍是抖着将那信纸展开来,上边只寥寥数语:吾妻未时,药已寻,交由木善,勿念。

将那信叠好,傅未时心中却仍是撞如洪钟,属实难安。

方要命人下去,却突觉不对,问道:将军呢?将军不日将班师回京。

将士低着头答。

不对。

傅未时上前几步,傅未怡在后边扶了一道,只听她颤着声道,不对,若是赢了,他定会亲自来见我,他会亲自来与我说。

说完,她忽而俯身去抓那低头的将士,叫他抬起头来,不想那人眼中竟是通红,她陡然松手:你……将军怎么了?!你说!少夫人!少夫人息怒,属下……属下不敢说。

噌——将他的佩剑拽出,直直横在了他脖颈,傅未时声音凌厉,说!那人跪倒在地,声音带了哭腔:将军不让属下说,可是将军他……将军受了闫行一道暗箭在腹,虽是拼死斩了他头颅,可……可至今未醒……当中是醒了一刻的,便就坚持着写了这封手书,写完便就又倒了下去。

只小将士不敢说,将军怕字写得歪斜了,夫人不认,还是命人压了他手肘,痛得爆吼,写完便就不省人事,还是司军师叠好了与他。

可是夫人还是知道了。

眼前花白,傅未时只觉世界陡然倾斜。

傅姐姐!傅未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