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极殿外,阿英站在许清如的身侧略带疑惑的打量着崇极殿外的桃花树。
这崇极殿倒像是个世外桃源,清净的很。
只是不知道王爷今日来此所为何事?阿英凑到许清如身侧道。
许清如面色淡漠,手里拿着绢帕心有不安。
李宗渠独自进了崇极殿内, 虽说只是找姬姚清算这几日星宿变化,可姬姚清的态度让许清如有诸多不满。
姬姚清说近日闭关不见生人,便只允李宗渠一人进去。
姬姚清的美貌闻名杞国,这样的美人只见李宗渠一人,哪怕是戒了欲的祭司, 也不得不惹得许清如有些不悦。
阿英见许清如面色僵硬又不说话干脆道:王妃,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日头下晒得很, 您的体质又一直不好。
可别中了暑气。
许清如不说话, 只是由着阿英拉着自己走到旁侧的凉亭中略带休息。
过了半晌,便听见李宗渠的时候声音传了出来,而跟在他身旁的是个眼生的宫女。
那宫女忽然将李宗渠拦下来, 脸上略带羞涩, 怯生生的将手里的一个荷包递给李宗渠道:王爷……这是奴婢绣了好几个月才绣好的荷包, 希望您和王妃能如同这鸳鸯一般长长久久。
凉亭离李宗渠和宫女有段距离, 许清如站起身来眺望着李宗渠的反应。
李宗渠背对着许清如, 他的余光瞟了一眼宫女,随后低沉而冷漠道:不必了。
那宫女被晾在了原地,手里紧紧地捏着荷包显得有些失意, 可她却忽然间跑到李宗渠面前又一次拦住了他。
王爷……奴婢见您多年了。
奴婢对您不敢有多余的心思。
奴婢只求能跟您回王府,哪怕是伺候您和王妃也好。
那宫女言辞切切, 眉目中带着祈求。
站在许清如身旁的阿英心头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许清如只是冷着脸扯着绢帕。
李宗渠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别过脸去, 冷声道:本王说不必就是不必了,你既然跟着大祭司就该好好伺候大祭司,别有什么旁的心思。
王爷这是喜欢大祭司?那宫女不依不饶道。
李宗渠不答,环视四周未见许清如,便拂袖而去。
李宗渠走后,许清如才缓缓走了出来。
那宫女瞧见许清如先是一愣随即跪在了地上。
许清如面色清冷,口吻中带着一丝不屑道:你叫什么名字?宫女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了,颤抖道:阿……阿娇……阿英听了在一旁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大祭司身旁的宫人怎的取了个如此不知羞的名讳,难怪是一肚子骚气。
许清如微微一愣,她还是头一回听见阿英说如此刻薄的话。
阿娇面色如土,一个劲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奴婢只是送送王爷。
许清如嗤笑道:怎的是想直接送王爷去你榻上吗?不……不是……阿娇没有想到刚才的话会被许清如听见,阿娇知道宁王偏爱许清如,她若是想要入宁王府是断然不可和许清如撕破脸皮的。
阿娇梨花带雨似的哭了起来:王妃恕罪,奴婢只是在崇极殿待的颇为委屈,所以今日见了王爷才会说这样一番话,是奴婢该死。
呵,许清如冷哼一声:委屈?你可是大祭司身边的大宫女,这崇极殿内还有人可以欺负了你去?你当本妃在这皇宫里十几年是白待的?阿娇眼见被拆穿又假惺惺道:王妃貌美聪慧,人人皆知王妃善良温和,断然不会为着奴婢这样的蠢事而动气的。
你是在变相骂本妃蠢笨?许清如眼神中带着凌厉的目光在阿娇的身上扫视着。
这个阿娇穿着大宫女的衣服,可头上的绒花却不是她这个品阶该佩戴的,倒像是宫里不受宠的妃子。
如此野心昭昭,不罚她怕是日后得踩到许清如脸上来了。
许清如慢步走到阿娇身侧,抬起腿来,脚腕上的足铃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狠狠踩在阿娇纤细娇嫩的手指上。
阿娇疼的喊出声来,也不知是不是发了疯,竟然喊道:许清如!你个贱人!你明明就是被太子抛弃的贱妇,如何能够陪在宁王身侧!你这样善妒不会有好下场的!阿英听了面色忽变,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阿娇那抹了厚厚脂粉的脸上,还故作嫌弃道:你才是贱婢,敢直呼王妃名讳,你有几个脑袋?还是你觉得你那伤风败俗的模样可以吸引得了宁王殿下?不知羞耻。
阿娇被打了一巴掌后哭得更厉害了,直接惊动了一直待在里头不出来的姬姚清。
姬姚清从崇极殿出来,站在门外,微微给许清如欠身道:王妃何故如此?许清如挪开了脚,冷着脸走向姬姚清,开口道:真没想到冰清玉洁的大祭司也会教养出这样的下人,也难怪大祭司不待见本妃。
姬姚清见许清如正在盛怒中,也不敢和许清如硬碰硬。
姬姚清心里清楚,她同李宗渠更多的像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再怎么做也比不得许清如在他心里的位置。
姬姚清微微低头道:王妃莫为了一个不懂事的下人生气,待会儿臣便罚她。
现在就罚。
许清如冷色道。
姬姚清没办法便让宫人取来竹板,将阿娇按在地上杖责。
宫人打的快准狠毫不留情,这阿娇怕是没少在崇极殿胡作非为。
阿娇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姬姚清不愿去看阿娇的惨状,只是对着许晴如道:阿娇不懂事,臣会把她逐出去免得让王妃觉得碍眼。
许清如并未正眼看姬姚清,淡漠道:大祭司觉得好便好,只是大祭司要牢记。
这里是崇极殿,不是教司坊,由不得人在这里谈男女情爱。
姬姚清的面色变得惶恐而不安,轻声道:王妃……教训的是。
许清如也觉得耳畔聒噪便不想再听阿娇哭闹,同阿英离开。
阿英跟在许清如身侧觉得出了口恶气,兴奋道:奴婢今日做的可对?这阿娇不过是宫女竟然如此大胆,当真是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王妃此行,正好教教她。
许清如不搭话,心中的气并未消。
姬姚清见许清如走了,便抬手让宫人停下来。
此刻的阿娇已然身子被鲜血染红,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姬姚清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生多余的心思,你偏不听。
阿娇有些心高气傲,冷眼道:她不过是仗着有个战死沙场的好父亲罢了。
我若有她那样的家室断然比她还要风光。
姬姚清本还想留阿娇再侧,可见她毫无悔改之意,心中便觉得寒意,道:既然你如此心高气傲,那崇极殿也就留不得你了,你另择主子吧。
姬姚清说着便同其余宫人进了崇极殿内,将大门关闭。
阿娇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烈日灼心让她更加的怨恨。
这时一顶着伞的男子漫步而来。
宣郡王李宗泽刚刚从太后宫里抄写佛经回来心中愤懑在宫里随意走着。
谁知却见了此情此景。
李宗泽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的弧度,他走至阿娇身侧,故作心疼的低下身子道:这样的美人,怎的被欺压的如此惨。
阿娇抬头完全没有想来来人竟然是李宗泽,哭着道:郡王殿下救救奴婢吧。
李宗泽轻轻的用手抚去阿娇脸上的血渍,伸手竟将她揽入怀中哄着道:阿娇……本王听过你的名讳,甚是好听,人如其名啊。
阿娇的手紧紧地拽着李宗泽的衣襟,受了莫大委屈似的道:她们都嫉妒奴婢,才会如此对待奴婢。
李宗泽眉眼微低,他这些日子受得屈辱已经够让他恼火的了,偏偏今日去给太后赔罪,又莫名其妙收到了太后的冷落。
他李宗泽怎的就比不了太子和宁王了?李宗泽抱着阿娇的手微微收紧,眼底忽有笑意,上天还是没有放弃他李宗泽的,如今他怀里的便是个机会。
你受了委屈,本王心痛不已,不如…同本王回府,本王找人替你医治。
如何?李宗泽故作温柔道。
李宗泽的容貌虽然比不得太子和宁王,可毕竟是三人中最年轻的,加之又没有成亲,若是能跟着他也是极好的。
阿娇便立即道:奴婢愿意,奴婢一定好好伺候郡王。
……许清如走得极快,阿英都有些跟不上。
许清如出宫便上了马车,董楼见只有许清如便一愣道:王爷没出来吗?许清如还在气头上哪里顾得及李宗渠,一肚子怒火都发在了董楼身上,怒斥道:管他作甚?这皇宫还有人敢对他如何不成?说不准躲在哪个温柔乡里不想醒呢。
董楼被许清如说的一脸懵,他还是头一次见王妃发如此大的脾气,明明刚才还同宁王亲密无间的入宫,怎的转眼就变脸了。
董楼也不敢得罪王妃,只能先送许清如回王府。
李宗渠以为许清如是等不及自己去了沉凝殿,谁知见了淑贵妃才知许清如根本没来沉凝殿。
李宗渠心里着急,又去太后宫里,太后正准备午睡,见李宗渠匆匆而来难免笑话他。
这都成家了,怎的还这样。
太后笑他,连太后身旁的嬷嬷都笑话李宗渠。
李宗渠只能道:清如不知去了哪里?莫不是去见了李明月?太后淡淡一笑道:怕是已经回王府了吧。
嗯?李宗渠疑惑的看向嬷嬷,嬷嬷也是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说:作者:第一次见女鹅生气,那就晚上加菜,来一道油炸李宗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