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许清如也不知自己是昏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依旧是觉得身子乏力。
李宗渠脸上带着难掩的喜悦,轻轻地将大手敷在许清如的额头, 略带怪罪道:清如也正是的,身子不适也不早说。
许清如见李宗渠还笑自己,满眼委屈道:妾身担心兄长,王爷还笑妾身……在一旁的阿英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步道:王妃, 您有喜了!许清如听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根本不敢相信, 迟疑半晌又将目光投向李宗渠。
李宗渠紧紧握着许清如的小手, 笑着点头道:她说的不错, 刚刚太医给你瞧了,说你是初有孕,又大喜大悲这才晕厥, 现下太医准备保胎药, 你好好休息着。
许清如起身依旧是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没骗妾身吧, 妾身……为何要骗你?李宗渠知道许清如是高兴坏了, 便扶着她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道:这是喜事, 王府里很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了,本王刚刚已经派人去皇宫告知父皇了,父皇的封赏也就要到了。
阿英在一旁也连连点头道:太医嘱咐奴婢要好好照料王妃, 王妃有孕初显要好好养着,可千万不能再大喜大悲了, 以免伤及腹中胎儿。
许清如摸着自己的小腹, 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有孕自然是好事, 可许清如曾经伤及过身子,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否安然无恙的出生。
王爷,宫里的公公来了,带着皇上的旨意。
小厮笑着走进来道。
小太监迈着步子笑盈盈走进来先给李宗渠许清如贺喜道:奴才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大喜。
许清如靠在李宗渠的肩头,看着小太监命人把帝的赏赐搬了进来。
小太监弓着背笑着道:王爷,王妃。
这些都是暂时的,等王妃诞下麟儿还有额外的赏赐,皇上还说了,若是生的是个小世子,即可封王。
许清如被帝这忽如其来的赏赐也是吓了一跳,历来封王都是皇子成婚之后,就算要提前封王也得等皇子成年,从未有过刚出生就封王的先例。
许清如小声道:王爷,这怕是不妥,小小孩儿如何担当得起。
小太监却笑着道:王妃莫要觉得过了。
这眼下皇上膝下就剩下太子和宁王两位皇子,太子接连丧子丧女帝心里也甚是难过,加之这是宁王的第一个孩子,帝这才格外欢喜您的孩儿。
李宗渠安抚着许清如,淡笑着道:无妨的,既然是父皇的意思,答应便是。
小太监继续道:皇上也说了,若是个女孩,也无妨,生下就是郡主。
皇上隆恩,妾身感念于心。
许清如浅笑道。
这时外头的小厮又进来了道:王爷王妃,太后宫里还有东宫都派人来贺喜了。
小太监见状便先离开了。
太后宫里来的是太后最亲近的嬷嬷,嬷嬷带来的是太后的一对红玛瑙的耳环以及一尊送子观音。
嬷嬷在宫里德高望重,阿英特地为嬷嬷准备了椅子让嬷嬷坐下说。
嬷嬷手捧送子观音,笑着对许清如道:这尊观音太后很早就求来了,本来总想着找个机会给王妃,只是又一直担心着许将军这才没机会。
如今算是正好赶上了。
许清如微微低头羞愧道:妾身身子一直不好,还要太后如此挂怀实在是羞愧。
嬷嬷笑着道:王妃心善,心善之人必能心想事成的。
东宫派来的是个眼生的宫人,宫人捧着的是一尊小香炉,香炉的外壁皆是纯金,上面还雕刻着麒麟,栩栩如生。
香炉中散发着一丝丝的幽香,此香甚是罕见,应当不属于杞国。
宫人先是行礼,随即道:此物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送与王妃,恭贺王妃大喜。
坐在一旁的嬷嬷用手帕微微捂住了口鼻,冷声问道:这是什么香?味道如此独特?从未见过?宫人幽幽回答道:这是舒国敬献的,我们良娣甚是喜欢,良娣有孕的时候也是不离身的,所以多罗郡主出生时天生带有异香且美貌绝伦,只可惜……嬷嬷淡笑着道:那可真是个稀罕物,可否让我细瞧瞧?宫人虽然有些抗拒,可也不能直言,毕竟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得罪她就是不敬太后。
嬷嬷起身打开香炉盖子,细细地闻了闻,脸上的笑意重新挂上道:太子殿下有心了,想来王妃会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的。
那是自然。
宫人有些心虚道。
李宗渠从这宫人进门那一刻起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毕竟李宗义从来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拿过来本王瞧瞧。
李宗渠冷声吩咐道。
宫人低着头要走过去,却忽而不知道被谁拌了一下,那香炉直接飞了出去,李宗渠心中一惊立马想护住了许清如。
香炉上的香灰尽数撒在了李宗渠的后背上,那香炉也磕碰在地上碎了一个角落。
宫人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赔罪道:王爷,王妃恕罪。
王爷,王妃恕罪。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站在一侧的嬷嬷冷眼笑着道:只可惜了太子殿下这样好的心思了。
李宗渠眼眸中带着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
若不是许清如拽着李宗渠的衣袖,怕是李宗渠下一秒就会一脚踹在那宫人头上。
宫人的身子发抖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此事。
这宫人毕竟不是宁王府的人,李宗渠不便处置,便冷声打发她走:你自己回去和太子复命吧,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是……宫人双腿打颤的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走了。
宫人走后,嬷嬷也笑着退下了。
屋内再无外人,李宗渠才抚摸着许清如的小脸询问道:没有吓着你吧。
妾身没事,妾身哪里就那么脆弱了,更何况那一跤也不是那宫人本意。
许清如笑着道。
李宗渠侧头疑惑道:清如何意?是嬷嬷拌了那宫人一脚,这宫人才跌倒的,想来这香炉里定是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让嬷嬷出此下策。
李宗渠慌乱之中只顾着护着许清如,可许清如却看得一清二楚,自那香炉进入屋内起,嬷嬷的神色就有了异样。
阿英连忙捡起香炉,将香灰整合起来道:奴婢这就请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匆匆而至,闻了闻香炉中的香灰,眉眼间有些严肃道:回王爷,王妃。
这香炉里的香的确是出自舒国,而且大多香料都是无毒的。
只是……只是什么?李宗渠皱眉问道。
太医跪在地上小声道:这里头掺杂了一些麝香,可能是还未曾燃尽这才看出来了。
这香对有孕的女子大有伤害,尤其是王妃身子还虚弱若是时常闻着此香容易滑胎。
李宗义!李宗渠咬牙切齿怒吼道。
太医又道:不过好在发现的早,应当没事。
王爷,还是得谢谢嬷嬷,想来嬷嬷在宫里待久了对着味道是熟悉的。
许清如想来也觉得后怕,若不是嬷嬷反应及时,许清如就算有疑心,也不敢随意的毁坏李宗义送来的东西。
李宗渠对着阿英命令道;把李宗义的脏东西都丢出去,还有本王这间外衣也拿去焚烧了。
是。
阿英接过李宗渠脱下的外衣,捧着香炉走出去了。
李宗渠冷眼瞥向太医道:本王留你在王府,你知晓本王的性子,若是王妃和孩子出了任何意外,本王不仅要你的命,还要你族人的命,你最好给本王尽心尽力。
是是是。
太医脸上冒着冷汗,连连磕头道。
出去!李宗渠又道。
太医连忙退了出去。
许清如见状无奈摇头道;你吓唬太医做什么,他难道还敢害妾身不成?皇上特地派了他来,想来他应当是个老成聪明的。
李宗渠又紧紧搂着许清如,心有余悸道:这太医院的人,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虽然表面上敬着本王,可私下里也有不少亲近李宗义的,本王不得不防着他们。
好,有王爷在妾身就安心了。
许清如甜甜笑着,觉得心里安心又踏实。
皇宫,太后这几日都是吃斋念佛,祈祷着远征的人儿们能早些得胜归来。
嬷嬷从宁王府回来,瞧见太后还跪在佛祖面前,上前道:太后,这战事都结束了,想来许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您就别担心了。
太后微微睁开眼叹气道:哀家怎么能不担心,从小就他一直陪着哀家,哀家把他当成亲生孙儿一般,生怕他走他父亲的的路。
更何况他一直记挂着明月,哀家也是觉得烦心。
嬷嬷扶起太后道:许将军重情义,对和硕公主自然也是难舍的,只是此次之后他应当也能放下了。
倒是今日老奴在宁王府看了一场戏。
太后在软榻上坐下,不由得冷哼道:是不是东宫也派人去了?是了,正好让老奴撞上。
太子殿下对王妃依旧是余情未了,老奴实在是有些担忧,若这日后可怎么办?嬷嬷小声道。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若是李宗义登基,按照他的性子如何能够放过宁王?更别提放过宁王的孩子。
太后要不要劝劝皇上?嬷嬷又问。
太后摇了摇头,也是无奈道:皇上不是哀家亲生的,又未曾养育多久,本就疏远,哀家哪里说得上话。
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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