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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何以舍得

2025-03-26 16:41:27

第二天早上早训的尾声,秦南岳宣布了一件事,九点的时候要进行全部学生的内务大检查,最差的宿舍不仅要通报批评还要罚跑圈。

这句话一说全场哀嚎,有些人甚至选择不去吃饭就回去匆匆收拾,至少要先把袜子啊之类的东西藏好。

豆腐块儿怎么叠?克林特恩靠自己的能力越挫越勇一直搞到了八点四十都没有成功之后,他终于抱着被子冲出去敲开了骆安淮的门,并且发出了这句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骆安淮当时已经收拾好一切打开光脑开始看新闻外加等着别人来检查,听到一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一打开门就对上这张绝望的脸。

他刚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感觉似曾相识,似乎每一个前往军营的人都曾经历过这种苦难磨砺,比如现在只不过是在军训的克林特恩,又比如三年前的他还有凯尔以及王大森那一伙子人。

这个世界好像从未变过,只不过是戏开始了又散场,一幕一幕的那般过去,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新鲜的事情。

我帮你吧。

骆安淮收起光脑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虽然当兵,但是一直觉得有些模式化的东西没必要学会,比如说现在,克林特恩就完全没有必要去将这件事情学的明明白白。

总有秩序存在想要剥夺那些属于自我的成分然后设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一个团体因为具有相似性来构建团结,可是事实上却只是让每一个人选择去抒发自己的苦难与不甘。

秦南岳八点四十的时候就来到了学生公寓,输入了临时验证码之后先找到的汤姆的讯息,收到的是如下答案——「秦先生,克林特恩先生和骆先生现在在一起,我去询问一下他们再给您回复可以吗?」秦南岳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敲响警钟,追问了一句——「他们在一起干什么?」「他们关了门,秦先生,就算我是他们的管家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权力,我可以帮您联系他们开门。

」得了。

秦南岳觉得自己听完这句解释之后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更差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被冒犯到。

所以他的做法是直接借助汤姆联系上了克林特恩,并且让对方悄悄地过来开门。

克林特恩看了一下自己的光脑信息然后又去看骆安淮,对方正在弯腰帮他整理床铺,表情和训练的时候一样认真,是一种他难以企及的奇奇怪怪不好形容的专注度。

骆安淮和秦南岳关系不一般这件事情他能感觉的到,可是骆安淮左右犹豫,秦南岳直接亲密,让这件事情光是看起来就有点难办。

所以他抬起头,刚想去叫骆安淮就又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还是来自秦南岳。

「不用告诉骆安淮,你告诉他,我就要加你训练量了,没必要,多不好。

」......克林特恩觉得这位教官真的不能用常规形容,毕竟他确实没见过以公谋私谋到这么清新脱俗的。

「你放心,骆安淮不会怪你,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混蛋。

他要生气也只会生我的气,搞不到你身上去。

你好好考虑,五秒钟内给我答复。

」克林特恩真的是拿他没辙,嘴巴张了张,最后选择走出房门然后去开公寓的门。

他打开门的时候秦南岳正靠在墙上,手中拿着一顶军帽,看到他之后懒洋洋地抬起眼睛,蓝绿色的瞳孔中闪着像是猫科动物一般的光芒,然后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姿势。

接下来,克林特恩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进他们的公寓,然后——然后将他关在了外面。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骆安淮听到后面有声响下意识的觉得是克林特恩,所以他继续将被子角挝好。

而秦南岳推开门就看到骆安淮弯着腰叠被子,衣服上滑了一些露出了一小片白腻的皮肤。

可能是因为中午的阳光太刺眼太明亮,所以他竟然被那一抹白晃得眼花缭乱,像是当初看到的察尔斯特星球的闪烁着浮动着凝聚在时空中的金箔。

他当时选择在金色碎屑中去触碰身旁人滚烫炽热的心脏,而他现在的选择,是快步上前,然后将那一抹颜色盖住。

骆安淮原本出于条件反射不应该让人近身,可惜身后的人比他反应更快,直接扼住了他抬起的手腕。

骆安淮直接收了劲儿,他知道自己搞不过秦南岳,索性也不挣扎,毕竟对方也不会将他怎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事情过于混乱复杂,他懒得再说,不如顺从。

秦南岳觉得这会儿的骆安淮太乖了,乖的他反而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没事干就刺他几下,一开口就没什么好听的。

现在这样只会显得索然无趣,不过换句话说,这似乎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抗争行为。

所以他选择直接发问,而且问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他整理房间?这里的摆放陈列他一扫就知道不只是骆安淮的风格,只能是现在被关在门外的那个黄毛。

......小兔崽子,你别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室友情啊,当时你跟我一起住的那段时间也没见帮我收拾过一次东西,我们还是战友天天在一起。

秦南岳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然后语气惊恐,艹,臭小子,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黄毛了吧?这一次骆安淮确实没忍住,给秦南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觉得就对方这脑洞,不去写作或者搞那些新媒体简直可惜,现在的电视电影行业就缺对方这样见微知著的人才。

不行,秦南岳的语气软下来,他放松了控制骆安淮的力气,整个人贴靠在对方身上,又将刚才说过的词重复了一遍,不行,你不是喜欢我吗,忽然去喜欢他,我该多伤心啊。

骆安淮挣脱他并且快速地离他远了一步,挑着眉毛开口——伤心你大爷。

既然开了口,他也能多说几句。

我室友人呢?哦,他被我关在门外了。

秦南岳十分体贴地没给骆安淮第二次发文的机会又接着回了一句,你别说什么他是这间宿舍的主人自己可以进来之类的话,玄烛和你们机器人管家已经交涉过了,他没什么意见。

所以放心,没有谁能打扰我们的独处。

骆安淮觉得秦南岳真的是想多了,他跟这个人很难拿常理来讲清楚问题,反驳往往也要一击致命才有成效,还不如让他说多错多。

你可不要怪他刚才出去给我开门,是我威胁他的,而且我给他说了你绝对不会生气,要是生气也是因为我不是他,毕竟你知道我是什么混蛋东西。

你瞧瞧,我现在是不是越来越贴心了。

你只是自我感动。

纯粹的自我为是的表述,唯一正确的大概只有那句混蛋东西。

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臭小子,哥哥那么爱你,还跟你表白,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安淮,哥哥爱你。

」骆安淮想起了那时的场景,闪烁的金箔之中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它的主人深情款款神情温柔......可惜,说的是一句虚头八脑假到不行的屁话。

你再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我绝对会生气。

骆安淮其实有很多话可以用来回击或吐槽,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这一种,这听起来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生气做赌注一样,觉得这样才是最有力的回应。

可是不应该,这种只在亲密无间的人之间才起作用的话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静下来的骆安淮会思考,可是现在的骆安淮不会,他甚至又重复了一遍,加重语气。

真的,我绝对会生气。

好,秦南岳抬起手做投降的姿势,可是臭小子,你要看清自己的心,你总需要看清自己想要什么,自欺欺人没有意义。

骆安淮又露出了那种讽刺的神情,充满恶意的高傲充满面孔,满是对眼前人的不屑一顾。

我愿意。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是你们抓着以前不肯放,自欺欺人地以为我会回去。

秦南岳,你什么时候和凯尔斯科尔一样蠢了,觉得靠一两句话就能解决问题?要是真的如此,你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就在前两天,他曾用这种态度轻而易举地直接激怒了凯尔斯科尔,让对方被愤怒直接冲昏头脑动了手,今天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果秦南岳动手,他一定会还回去,这个人实在是太混蛋,白白被他打一顿没有意义,还不如互殴来的痛快。

所以他等着秦南岳动手。

可是他等到的确是一个拥抱。

属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带着从战场上呼啸而过的风,将他圈进怀里,困得牢靠,激不起任何反击。

骆安淮,你想想你穿的那身军装,再不济,你想想我,你舍不得的。

你是我的兵,你是我的人,我比你自己,还要确定这一点,你根本不可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