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秦南岳亲了一下骆安淮的耳垂,小子,你耳朵好红。
骆安淮立刻回嘴,没有你嘴巴红。
刚才太过激烈,他一不小心咬破了秦南岳的嘴角,到现在还往外渗着血。
秦南岳舔了一下渗血的嘴角,这还不是因为你吻技不好。
哦。
骆安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那我找人练习练习。
其实他没觉得自己吻技烂,又或者人在这件事情上总有中近乎于诡异的好奇心,自然是怎样能激怒秦南岳怎么占上风就怎么来。
秦南岳压他压得更紧了一些,语气往下压,你找谁练习,嗯?骆安淮这一次没说话,只是十分客气的笑了笑。
你还是找我练习吧小子。
秦南岳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我不收费,还愿意再多教你一些东西。
什么?你知道的,秦南岳的眼睛往下看,有点暧昧露/骨的味道,声音压得很低,比如说,做/爱。
骆安淮的耳尖又红了些,然后回了一句,做个鬼,还练不练枪了。
他今天一共才打了五枪。
练,练吧,秦南岳笑,一语双关,好好练。
接下来,骆安淮打靶比之前更加准了一些,然后还带着点狠劲儿,秦南岳觉得估计是这小子把靶子当成他了。
毕竟当时骆安淮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玄烛,他打开光脑问自己的机甲系统,你看看那小子。
玄烛自己将看看理解为分析,长官,骆安淮先生基本状态良好,其他具体身体素质如下,体脂率为百分之十四点三,而根据卡福能公式可以得出,目前进行的属于中等强度运动,最大心率为百分之六十三点二七......停。
秦南岳让它打住,我不是问这些。
我不需要这种客观的数据分析。
我就是让你看看他。
玄烛这一次没有再自行判断看看的意思,它选择了直接询问,长官,你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欣赏一下,秦南岳看着骆安淮,那可是我的准男朋友。
......对了,秦南岳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他打靶属于中等强度运动,最大心率是百分之六十多,对吗?是的,长官。
玄烛回答,按照它的逻辑体系和思维方式,完全不能预测出秦南岳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和接下来的进展。
秦南岳笑,又舔了一下嘴角,牵扯着有些细微的疼,但是却激发起了一种挑战欲,毕竟鲜明的记忆总是跟疼痛挂钩。
那刚才,我亲他的时候,他的最大心率有多少?百分之八十三点四五,玄烛回答,按照运动强度与运动心率之间的关系来看,属于大强度运动。
唔。
秦南岳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并且露出了略显猥琐的笑容。
晚上的时候照例还是练合唱,秦南岳很不客气的让隔壁教官代管,然后带着骆安淮就离开了训练场。
我带你去个地方。
骆安淮问他,去哪?去哪儿不是重点,秦南岳说,我只是想带你去看样东西。
什么?你到了就知道了。
秦南岳笑,你一定会喜欢。
秦南岳从兜里取出一个眼罩要给骆安淮戴上。
骆安淮往后仰表示拒绝,眉头微微皱起。
乖,你戴上。
他开口哄着,戴上,听话。
骆安淮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话,可是他此刻看着秦南岳那双眼睛,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任由对方给他戴上。
面前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就有一只手牵上他的手。
骆安淮不太习惯类似于牵手这样的亲密动作,主要是两个大老爷们这么牵着手有点奇怪,所以挣扎了一下。
不让我拉,小心一会儿摔了。
不会。
好歹也是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不至于被蒙上眼睛就会出太大的问题,但是他还是反手握住了秦南岳的手腕,这样就可以。
好吧。
秦南岳看着自己被骆安淮握住的手腕,有一种熨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那你可要握紧了,千万别松开。
骆安淮觉得他另有所指,可还是点了点头,嗯。
绕过两个拐弯,上了电梯停在四楼,又了五十米左右。
骆安淮出于习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而后又觉得没必要,这是他的亲密战友,不是什么敌人,完全可以放松警惕。
在黑暗席卷了视觉之后,其他的感觉就清晰明白,比如现在,这些感觉就来自他握住的秦南岳的手腕。
秦南岳停下来打开门,带着骆安淮进入这间空教室。
到了?嗯。
秦南岳帮他摘下眼罩,你看看吧。
骆安淮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他曾经并肩作战三年的机甲——青陆。
属于单兵的机械外骨骼泛出一种冷白色,和它系统的名称交相辉映,淡淡的光晕是月亮运行而过的轨迹。
你怎么......秦南岳知道骆安淮想问什么,放心,合理合法程序正规,不是偷偷把它弄来的。
我申请了‘青陆’的使用权。
可是,他低下头,可是我已经不是他的使用者了。
这是你的。
秦南岳说,从三年前开始,‘青陆’就已经属于你了。
从你离开军营,它已经处于沉睡状态许久。
他抬起手拍了拍骆安淮的肩膀,和它好好聊聊吧,我先出去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骆安淮感觉自己被抽光了最后的力气,他忽然有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情绪,他站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连手也伸不出去。
他几次张开口才出了声,‘青陆’。
小安淮,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出来,带着些刚刚苏醒的慵懒。
好久不见。
开了这个口之后骆安淮感觉比之前放松了一点,但是他依旧没有前进一步,站在原地继续说,好久不见。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青陆语调轻柔,完全不像是军用机甲共有的那种肃杀气,和玄烛那种纯粹的数据流也大相径庭,已经三个月了,我已经睡了三个月。
我......抱歉。
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我知道你的苦衷和无奈。
可是小安淮,我们总得往前看,你可是军人。
我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骆安淮露出苦笑,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我付出了代价,我才可能往前看。
不是这样的,小安淮,你不仅对你的战友有责任,你对我,对军队,对更多的人和事情同样有责任。
你自以为付出了作为队友的所谓的代价,可是你也逃避了对于别的事物的责任。
这不是成年人应该做的决定,这不是负责,这是逃避。
这是骆安淮第一次听到的完全的否定和批评,青陆总是擅长用这样和风细雨的语调去讲话,也用这样的内容去让他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
我知道。
我确实在逃避。
我只是,只是无能为力。
骆安淮这样说,他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青陆’,我没有办法了,你说的那条路,我走不下去了。
秦南岳站在教室外面跟玄烛聊天,他今天早上才回来,一回来就去带了早训,下了训之后就去将青陆的这些准备好,带了上午的训练后又去跟骆安淮练习打靶,然后又是下午。
几乎是昨天到今天的不眠不休,就算是被称作最强单兵的他,也略微有些疲倦。
玄烛,你觉得‘青陆’能改变骆安淮吗?玄烛再一次拿出自己的数据流,百分之三十五点四九的概率可以完全改变,但是青陆动摇骆安淮先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七。
你这么相信‘青陆’?作为军用机甲系统,‘青陆’属于最为特别的性格配置,这种配置的一部分更像是负责心理疏导的心理师,另一部分则体现出狙击机甲所具有的冷静和理性分析,这两种特质相结合很容易说服人。
基于这几点,我才得出了之前的数据。
秦南岳听了这句话,想起了一件事,就是路慨说过的,路慨,就是你爸,他说你和‘青陆’算是情侣,是这样吗?呃......玄烛第一次出现了卡壳,准确的来说,高级人工智能和其创造者之间的关系不能用亲属关系来判定。
不过从感性角度来讲,路慨长官对他的设计作品产生移情心理也很正常,这是人的本性。
我本身也感到十分荣幸。
重点不在这里。
秦南岳打趣,玄烛,我第一次听到你故意偏移重点。
长官,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亲属关系和情感关系并不适配于高级人工智能,而军用机甲系统明显属于高级人工智能。
是吗?秦南岳笑,好吧,我不太明白你们高级人工智能,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可以尝试做一些交流。
好的,长官。
沉默了很久之后,玄烛给出了这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