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
长官,特殊情况,科瑞海姆抓住了骆安淮。
秦南岳听到耳麦里面的声音配合着面前大屏上的画面,大概已经了解了情况,按计划来就行。
他是故意激怒他的,如果他不出来,那个小海盗应该会伤更多的人。
可是这样安淮很危险,卡瑞海姆那只眼睛还是他弄瞎的,他一定会......凯尔斯科尔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南岳打断,凯尔,他也是军人,保护民众是他的义务。
他现在不是军人了。
凯尔斯科尔说,他已经没有办法像秦南岳那么冷静,骆安淮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进行系统训练,还和科瑞海姆之间有前怨,他比其他人更危险。
他现在也需要保护,他和其他所有民众一样。
凯尔,秦南岳看着大屏幕上被人禁锢着的正在和科瑞海姆对峙的骆安淮,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我们要相信骆安淮,我们也只能相信他。
凯尔斯科尔陷入沉默,他也感受到了骆安淮当初那种无能为力。
我是弃子?呵,我才不是弃子,赤阳内部早就崩盘了,完了是趁早的事情!只有那群蠢货才会继续留着,我离开,那是我自己聪明。
科瑞海姆情绪有些激动,只有那群傻子才会留着让你们杀,只有那群傻子。
然后你像只老鼠一样藏起来,苟延残喘,骆安淮嗤笑,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这样的小罗罗,完全无足轻重,根本没有人在意,没有人会记得你,要不是因为你的眼睛是我弄瞎的,我也不会记得你。
你,科瑞海姆恼羞成怒道,那你呢,你现在不也只活成这样吗?我当然和你不一样,骆安淮道,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没有核查每个房间里是否有其他的东西。
科瑞海姆警惕了神情,什么东西?你也说了,我怎么可能会无所事事地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骆安淮脸上的那道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往下落到下巴上,他语气淡淡,我肯定有任务,至于是什么,你自己找找看吧。
科瑞海姆揪住骆安淮的衣领,你玩儿我?骆安淮没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充满敷衍意味的客气微笑。
那是你脑子不好。
卡瑞海姆的人有多一半都离开了大厅分散开来搜索各个房间,现在成功率又提高了。
你们家这位小狙击手可以啊,这随机应变能力,简直无敌。
嗯。
秦南岳道,可以保证成功吗?没问题,负责行动的黑皮笑道,而且还能把你的那位小狙击手完完整整得带出来。
不用了。
嗯?长官你这。
黑皮没明白秦南岳什么意思。
秦南岳站起来,我的人,我自己去带回来。
老板让我们找什么啊?高个子的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谁知道呢,另一个矮个子靠在沙发边上,那个小士兵又不肯说,老板红刀子进白刀子捅了好几刀了,可是愣是没见到开口,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倔啊。
谁知道呢,估计都是脑子不好,他们那种什么都不图的,我实在理解不了。
干完这一票,多拿些钱就行。
矮个子笑,就是,我只为钱而战,那像他们那样的,不知道为什么而战。
叩叩叩——诶,谁敲门啊?矮个子将打开的抽屉砰地关上。
哦,估计是他们检查完了,我去开门。
高个子走出隔间,可是就在他触到门把手的前一个瞬间,门开了。
从外面飞快地闪进来一个人将他一把拖出去,抬起的手中我这一柄小刀,一下子划破了声带,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诶,你就开个门怎么这么半天,矮个子王过来走,可刚等他走出了隔间就被人拖住,一把扭断了脖子。
Double kill.黑皮男从后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拍手,衡哥秀还是你秀啊,一进来都杀了几个了,第三军区的最强单兵,名不虚传啊。
秦南岳去扒那个高个子的衣服,别说废话了,快点干正事儿,监控控制了吗?Yes sir.黑皮道,早就控制了,现在这艘飞船上,都是我们的人。
嗯。
秦南岳道,小心为上。
黑皮继续逼逼赖赖,衡哥,你不担心你家小狙击手吗,我刚才可听到他们说了,他伤不轻。
秦南岳正了正衣服的衣领,你再多说废话,我让你的伤比他还重。
衡哥,黑皮默默地换完衣服,我这次要说的是正事儿。
你说。
待会儿结束了,我能请你家小狙击手吃顿饭吗?没机会了。
秦南岳拉开门往外面走,等会儿结束了,你也就死了。
哎,衡哥,别啊,黑皮一边说一边整理好衣服,走之前还踹了一脚那个矮个子,不知道我们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信仰,和你们这群傻缺才不一样。
老板,找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走出来,手中提着一代东西,确实有,微型炸弹,不过我们都已经拆掉了。
骆安淮低着头,听到这个声音和话语,嘴角泄露出一丝笑。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成了。
虽然受了些伤导致意志昏沉,但是还能承受的住目睹最后的结局。
那些飞扬的战火,那些枪炮的轰鸣,那些流过的鲜血,还有那些牺牲了的人,那些正在奋斗的人。
所有的跟赤阳有关的人,都应该得到自己的结局。
炸弹?科瑞海姆皱起眉头,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会装炸弹?你们不是最在乎这些普通人的死活吗,你们怎么会装炸弹?骆安淮抬起头,他现在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在恍惚的边缘,全靠意志力在做支撑,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我们为什么会装炸弹?卡瑞海姆将骆安淮拽过来,你!骆安淮痛的忍不住抽气,但还是眼中布满讽刺的笑意,卡瑞海姆,你怎么一直这么蠢?卡瑞海姆拿起枪就要抵着骆安淮,可是却被后面的人直接反折住胳膊,后面的一个略带嬉笑的声音传出来,那个,抱歉啊,我其实也不想这么粗暴的。
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其他人控制住雇佣兵的枪支声响。
那个,游戏结束。
被秦南岳抱在怀里的时候,骆安淮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了,但他还是笑着开口,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秦南岳,你来救我了?我不是来救你的,秦南岳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英雄,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四年后。
已经成为了少校的秦南岳先生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然后听见了敲门声。
报告长官,是凯尔斯科尔中尉,让他进来吗?勤务兵问。
嗯,让他进来吧。
长官,凯尔走进来对他敬了个礼。
秦南岳抬起眼睛看他,你今天这么正经,有正事儿?当然是有正事儿,凯尔斯科尔道,衡哥,你这事情也处理完了,跟我出去转转呗?转什么?秦南岳关了光脑,你这么闲不如去做点别的。
又来新兵了,说不定有投你眼缘的。
凯尔斯科尔凑过来,真的,你也才三十,这每天坐着,就像是个老年人一样。
我不去,除了你们那一届,我对新兵没什么兴趣了。
凯尔斯科尔吐槽,哪里是我们那一届,就骆安淮一个人。
当时秦南岳眼里面,哪还有其他什么人啊,光骆安淮一个,就占满了他的眼睛,后来更离谱,连心都沾满了,和他们这些人屁关系都没有。
秦南岳笑着看他,那你也说了,我就对骆安淮一个人感兴趣,还来拉我干嘛啊。
啧,凯尔斯科尔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完成不了任务了,能在不用骆安淮的名声就将秦南岳从工作中扯出来实在是有些难度,可是作为一个热衷于八卦的人,好好的戏剧性这么给破开了实在是可惜。
算了,走吧。
秦南岳站起身来。
凯尔斯科尔忽然过来肯定有原因,他就跟着他去看看也无妨。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长官,是弗尔森上校派来的专家,说是有事情跟您商量。
勤务兵这样说。
哦,秦南岳跟凯尔斯科尔已经走到门边了,索性自己开门,门外的青年一身黑色军装挺拔板正,左手拿着军帽,右手抬起来朝他敬礼,黑色的发丝梳得整齐,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扬着声音开口——长官,编号10440626,骆安淮前来报到。
这个世界总有人流血牺牲,总有人负重前行,那个人或许不是你我,或许我们从未见过,可是,请祝福他们,总有一个人,会带他们回家。
我们的英雄——久别后,愿你们,终重逢。
——正文完——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更番外了。
☆、治疗风波(上)番外一治疗风波(上)「他通过无形的音乐,说明人类伟大的东西不属于一个时代一个民族,它像一束神圣的火炬,超越时代的界线,从一个大师手里传到另一个大师手里而永远光芒四射,除非人类停止吸呼,它才会熄灭。
——斯蒂芬-茨威格《罗曼-罗兰,其人和作品》」那天宇宙飞船劫船事件发生之后骆安淮被秦南岳逼着呆在艾利克斯那儿呆了足足十天,直到艾利克斯那么一个脾气好的人都打算拿医疗设备直接弄死秦南岳。
比如说现在——小骆,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弄死他。
这个人不仅质疑我的医术还要质疑整个医学的发展,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过分的人!我本来是个军医,现在,我真的想做一名法医。
艾利克斯医生,冷静,骆安淮握住他的手腕,对方手中拿着的针管针头粗的有些过分,现在的表情也像极了悬疑电影里面常常出场的变态医生,显然是被秦南岳气的不轻。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秦南岳惹人的功夫,放在战场上,估计也能把敌人气的七窍生烟。
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脑子不好。
哼,艾利克斯把针管放下,玻璃制品触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当然知道他脑子不好,小骆,你看看这个人,嘴欠事多,还比你大了足足六七岁,你干脆踹了他,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得了。
哎哎哎,秦南岳这次出声了,差不多行了,艾利克斯,我们俩也是朋友吧,我现在还在这儿呢,你这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不太厚道吧?艾利克斯懒得搭理他,甚至打算再度拿起那个可以当作杀人凶器的针管。
秦南岳看到他的神情之后正了正神色,你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他什么心情,我整个人都崩了好吗?他当时被捅了六七刀,整个人血刺呼啦的像是在死人堆里滚过的一样。
连当时负责急救他的军医都说要是这血再流一会儿,肯定就得休克。
我......骆安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艾利克斯打断,他也已经听说了那天的具体情况。
秦南岳虽然脑子不好,但这句话说得对,你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进行过系统训练了,做出那么危险的举动去挑衅那些大脑病变小脑萎缩的物种,确实很让人担心。
这次受伤就当是给你长点记性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骆安淮点了点头,一脸真诚。
这也是这几天每一天都发生过的事情,在秦南岳和艾利克斯的吵架之后,都是以两人对他的说教作为结束。
他肯定会长记性了,艾利克斯,你检查完了没有,检查完了以后就走吧,给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骆安淮醒来之后的这几天各种各样的事,以至于他们两个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处过。
呵,艾利克斯冷笑了一声,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关门的时候还留下了三个字——狗男男。
秦南岳看着艾利克斯出去,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骆安淮正在看他,眼神直勾勾的。
他勾了一下骆安淮的下巴,小子,怎么了?这么喜欢我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凯尔昨天过来的时候,说你当时状态挺正常的,人质里面有我,似乎对你没什么影响?瞎说,秦南岳就知道凯尔斯科尔那个八卦王者昨天过来陪骆安淮的时候肯定逼逼赖赖了许多有的没的,看来他回去之后应该好好地罚一下他。
人质里有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有影响。
我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甚至想,不管别人怎么样,你不能受伤。
可是我不能这样,我要一视同仁,我是军人。
我想你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从人群中站出来。
他只不过是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并且想用那副样子说服他自己能做到真正的平静和理智。
骆安淮听了这一段没说话,秦南岳没有因为他的因素特殊对待其实是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这才是秦南岳,他先是一个军人,他有自己的心中大爱,所有其他都在这个身份面前退而求其次,包括秦南岳自己,也包括他。
秦南岳一看骆安淮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在我心中比起你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在那些东西面前我会选择先将你放在一边。
其实不是这样的。
安淮,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指挥这次营救行动,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亲自上船。
我在寻求你和军人的使命之间的平衡,万一有两难,我也会选择先牺牲我自己。
我没有生气,骆安淮握住他的手,如果是我在军队的时候,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职责和使命在这种时候,重若千钧。
万一有两难的选择,我也会选择先牺牲我。
行了,不说这些惨烈的东西,哪有那么碰巧的,这种情况让我们俩遇上一次又一次,难不成我们真是被精挑细选的苦命鸳鸯?他拉了把凳子坐在病床旁边,我这几天都没能过来好好地跟你说说话。
你不是晚上都过来了吗,只不过我睡着了。
他其实有几次晚上也醒了,毕竟伤口愈合伴随着的钝痛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有的时候他疼痛难忍半夜醒过来,看到秦南岳在旁边眯着眼睛小憩,脸上布满疲惫,也不舍得叫醒他。
秦南岳抬起手去摸骆安淮的左脸颊,那里原本有着一道被刀划破的血痕,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看出那里比其他地方的肤色更浅一些。
你当时还说,要我亲你一整天,想亲哪儿就亲哪儿。
骆安淮虽然受了伤但是没伤到脑子,他明显记得秦南岳说的话和他当时的原话差距甚大,可是他也懒得再去多费口舌纠正他,直接道,我现在是病人,没办法陪你做些太费体力的事情。
秦南岳立刻get到骆安淮话中的别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等你身体好以后,就可以跟我做一些费体力的事情?怎么了,骆安淮笑,这么着急让我上你?你现在随便做梦,到时候就要认清现实了。
秦南岳一边说一边去撩骆安淮的上衣下摆。
你干嘛?都说了现在不合适......秦南岳抬起头,语气无奈,我想看看你的伤,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在病床上,我也干不出其他事儿啊。
骆安淮扭过头去没说话。
秦南岳盯着对方腰腹上的伤口,虽然说已经皮肉已经生长在一起,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明显的痕迹。
其实这些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根本不会引起他的什么想法,但是落在心上人身上似乎比落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他的手指触碰上他的伤痕,你现在还疼不疼?有时候疼,不过大部分时候都还好。
骆安淮道,他没必要骗秦南岳,他们都是受过伤的人,对于后续的恢复该是什么状态估计比那些临床经验少的医生还要清楚。
秦南岳抿了抿唇。
他忽然想起自己上一次腿上受伤的时候骆安淮曾亲吻过他的伤痕,当时他心中升起一种浓烈的歉疚感,甚至想要离开军队做一个平凡人而不让骆安淮担心。
而现在,他觉得骆安淮不回到军营也好,平常人会遇到的危险和军人会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程度,而骆安淮,他原本可以是一个不用经历这些就获得名誉财富的社会精英。
他低下头,沿着那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痕一下一下的亲吻。
骆安淮被那样细碎轻柔的亲吻弄得发痒,像是有一只手用小指穿过皮肉搔痒着他的心脏。
他们很少有这样温柔又绵长的吻,大多是激烈的泛滥着爱意的,余下的则是蜻蜓点水的碰一碰,这样的实在是太少,以至于他现在难以描述自己心头感受,大抵就是盛大的情爱中还伴随着一种隐痛的酸涩。
他在这个时候明白了秦南岳此时此刻心中所想,是一种不得已的难过,或许还混杂中骄傲,可惜难过和歉疚过盛,将那些骄傲压得一点不剩。
秦南岳亲吻完那所有的伤痕,嗓音有些哑,安淮,我后悔了。
嗯?我当时应该早些去找你。
你不会的。
骆安淮笑,有些事情,就算是之前再后悔,回到当时,你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就像是哪怕他明知道自己会身受重伤,可是再让他回到当时,他依旧会选择站出来。
这其实和军人的信仰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因为秦南岳想要守护这些人,在他没有到来又或者其他情况下,他应该替他们守护这些人。
这是他的爱人教会他的东西,赐予他的礼物。
秦南岳,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做的选择和必须承担的代价。
代价是什么?代价就是,骆安淮想了一会儿,挑了挑眉,——你要陪我一辈子。
秦南岳听到之后也笑了,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哪里是什么代价,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愿望。
虽然这么说,其实他们都知道不可能。
一直的陪伴对于他们完全不可能实现。
可是骆安淮知道,这是他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要开的文《司汤达综合征》,希望大家收藏一波来看哦莫辞&喻樗放浪形骸及时行乐被迫当受导演&深沉温柔就要做攻收藏家要说特立独行离经叛道,整个娱乐圈没有人能超过导演莫辞,仰慕者将他捧上神坛,厌恶者斥他低如尘埃,而他们之间的中庸之人对此却只能叹气,若无强烈情绪,根本无法评价这个人。
但是就算是莫辞最黑的黑粉都无法反驳一点,他挑演员的眼光比挑情人还要好,每一个都好似那个人物本身,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个他直接从大街上拉来的男主角,长得帅身材好,家里还收藏了无数珍品。
后来嘛,长话短说,反正那位男主角成了莫辞的床上宾,哦,对了,听说以后也会是。
在十九世纪,司汤达倒在大卫像的面前,他说这生动的一切如此吸引着我的灵魂,把活力从我身体中抽走,我一边走着一边担心会倒下去。
而现在,喻樗单膝跪地于他的莫辞面前,心跳加速,亲吻对方的手背,仰慕着他今生见过最完美无缺的艺术品。
☆、治疗风波(下)番外一治疗风波(下)「因为人只要有过一次真诚地对待自己,那他就会永远真诚地对待自己;猜得出自己秘密的人,那他就会发觉大家的秘密。
——斯蒂芬-茨威格《回归自我》」骆安淮被秦南岳强行留在艾利克斯医生这里的第二十一天终于被艾利克斯赶了出去,对方温柔地告诉骆安淮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然后又带着些寒气笑眯眯地告诉秦南岳如果他硬要将骆安淮留在这里还每天过来占用医疗资源,他一定会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
既然骆安淮不再呆在军区医院,原本打算休假的秦南岳也就快速的办理的休假申请,得到批准之后就跟着骆安淮一起离开军区。
他们走之前凯尔斯科尔还有何塞等一群骆安淮之前的战友又来了一趟,凯尔斯科尔开玩笑吐槽他,安淮,你这次偷偷藏了一把餐刀还被对方拿走用来捅自己了,这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他当时在监控这边看到里面的情况都担心的不行。
我是有衡量的。
骆安淮顿了顿,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其实除了那把被科瑞海姆拿走的餐刀,我身上还藏了一把刀,本来打算趁乱挟持他,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丧心病狂。
哪有人那么审讯的,捅刀子一捅就是六七刀,他就算是想说什么都已经没力气了。
你可是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的,他能不报仇?骆安淮笑了一下,眉眼扬起来,可是现在是他死了,我还活着。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平时挺活泼可是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塞犹豫了半天问,安淮,你还会回来吗?骆安淮知道他们言语中的回来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
何塞也知道他这个问题问得不是时候,在对方差点因为这件事死掉,又在之前蒙受了那样大的打击的情况下,他们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他回来将自己的生命贡献给联邦。
安淮,我......何塞吞吞吐吐,可是骆安淮却笑了笑:也许我会回来,但肯定不是现在。
正巧这个时候秦南岳进来,一群人见状喊了声衡哥,八卦王者凯尔斯科尔笑眯眯地表示如果他们要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最好出了军区,毕竟最近军区重新装了一遍监控摄像头,万一被拍到了太活色生香的画面实在是不太好。
秦南岳笑着踹了他一脚让他们滚蛋顺便把门关上,然后才坐在骆安淮的床边,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准备走吧。
已经说好了跟我去住的,同居,嗯?骆安淮点了点头,走吧,同居。
秦南岳的住房在离首都星不远的曼努埃尔星,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带着小花园,也算是休养的不错选择。
这中间克林特恩打电话表示想过来看骆安淮也被他以不想被打扰二人世界拒绝了,冯教授也得到了同样的回复,不过对方还是留下了一堆法言法语,完完全全地体现出了长辈对于晚辈的关怀。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人骆安淮确实没有办法拒绝,骆汀宁女士先是给他甩过来了一截影像视频,出镜的是一只做过精致美甲的手一只被这只手提着后脖颈处皮毛放在窗外哀莫大于心死的灰色渐层猫,在那段影像的最后,是骆汀宁的声音,骆安淮,如果你要是在拿什么想共度二人世界之类的鬼理由拦着我来见你,你这只肥猫就死定了。
骆安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在见到骆汀宁之后被对方使劲批评数落和不见到骆汀宁就会有一只死猫的两难之中选择了前者,告知了对方自己现在的住址之后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家姐姐的雷厉风行,对方立刻让助理买了来曼努埃尔星的船票。
秦南岳,我姐要来。
秦南岳当时正筹谋着在小花园那儿扎一个秋千,听到这句话很自然地寄了一句,嗯?姐姐要来?你叫什么姐姐,你们俩年龄一样大。
你姐姐就是我姐姐,秦南岳完全不在乎这些脸面之类的事情,她什么时候来?估计很快,骆安淮扶额,她刚才已经坐上了来曼努埃尔星的飞船。
秦南岳拿着刚刚查出来的骆汀宁的资料,果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骆汀宁是在三个小时后到的,走出飞船港口之后就在候客厅看到了自家弟弟,不过在对方跟前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有着一双吸引人的蓝绿色眼睛,五官深邃。
作为演艺公司的老板,骆汀宁见过无数动人的面孔,每一个都是在人类难以想象的程度的美好,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极具一种迷人的气质,是走过风刀霜剑才能拥有的军人风范。
小陈,骆汀宁对抱着猫的助理道,就是那个男的拐走我弟弟的?呃......小陈看了一下那两个人的互动模式,那种亲密感其实显而易见,不过老板既然问了肯定就要回答。
老板,据我观察应该是的。
确实挺帅的,骆安淮没瞎。
气场全开的骆汀宁女士做出这句评判之后抬了抬手,走吧,我们过去。
可是比他们快一步的是助理抱着的那只灰色渐层,作为一只不怎么纤细的猫,它还是在此刻体现出来作为猫的灵敏,飞快的蹿到地上并且跑到骆安淮跟前一鼓作气跳上了他的腿面并且喵呜的叫了一声。
小狗?骆安淮揉了揉猫的脑袋,抱着它起来然后和秦南岳一起走到骆汀宁面前。
姐,陈助理。
他跟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介绍自己的身边人,这位是秦南岳,我男朋友。
骆汀宁勾起笑容伸出手,气场极其强大,你好,我是安淮的姐姐,骆汀宁。
秦南岳握了一下她的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秦南岳。
接下里的发展比较迷幻,到了之后,秦南岳和骆汀宁坐在一起聊天,反倒是骆安淮被赶走去跟猫玩。
骆汀宁理了理自己的蛛丝披肩,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便放下,秦上尉,你应该知道的,我弟弟当时是为了你才选择去当兵的。
嗯,秦南岳点点头,我知道,而且他在军队里面做的非常好,是一位很优秀的军人。
所以,我弟弟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你就对他有感觉?秦南岳觉得这个问题充满了陷阱,但是面对骆安淮的姐姐,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从他进军营我遇到他开始,我一直都对他很特殊,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喜欢。
等我明确了我的想法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军队了。
骆汀宁不知道对秦南岳这样一个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毕竟商场这样无形的战场上拼杀过的人,从外表上看自然保持着四平八稳教别人看不出真实想法。
我弟弟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然后一转眼,他就已经长大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当学生的时候有好成绩,并且靠这样的成绩进入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学校,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做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选择,他去当兵了,其实如果让我找一个更准确的方式来描述,他是去找你的,当兵只是顺便。
她清楚骆安淮是什么样的人,那些责任和信念又或者当兵能带来的荣光对于骆安淮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小了,只有秦南岳,他的心上人才能吸引他去做这样的选择。
他原本可以诸事顺遂,平平安安过一生,是这个选择让他和危险艰难走一条路。
我说这些并不是抱怨,我甚至很感激你当年救下了我的弟弟。
我只是......骆汀宁说到这里练了敛眸,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现在,这句话应该改成,希望你们在一起能够幸福。
我们会的。
秦南岳道,我们会幸福。
骆汀宁听完他的话就站了起来,好了,话说完了,我也就走了,那只肥猫就留在这里了,我可不带回去。
你不跟安淮说话了吗?秦南岳问。
不说了,骆汀宁笑,那个死小子,话太少了,和他聊天实在没意思。
而且我还有个合同赶着要去签。
秦南岳看着骆汀宁离开的身影,忽然觉得她和骆安淮出奇的像,不是那种眉眼间的相似,而是其他的类似于气质的东西。
他们姐弟,都是一意孤行的,骄傲而又柔软的人。
我姐跟你说什么了?骆安淮走到秦南岳跟前,猫跟在他的身后。
秦南岳握住他的手腕,你姐姐说你从小时候见到我的那次之后就喜欢我,少男思春做了好多可爱的事情。
屁。
骆安淮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我姐也是放寒假的时候才知道了我喜欢你的。
再说了,他能做出来那种黏黏腻腻的少年思春的事情?秦南岳本来也没打算用这么个没来由的话就能糊弄骆安淮,他将对方直接拽进沙发里,嗯,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你。
怎么回报?秦南岳笑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亲你一整天。
☆、旧日星辰(上)番外二旧日星辰(上)「我们今天在惊恐的深渊中灵魂迷惘,残破不全地半似盲人地四下摸索,即使在这惊恐万状的深渊之中,我也会一而再地抬头仰望那些旧日的星辰。
——斯蒂芬-茨威格《昨日的世界》」遇到星际海盗的那一天是骆安淮的十三岁生日,在海盗冲上船的时候他正在父母的劝说中打算将蛋糕吃进去,毕竟这对于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实在算得上一种困难度很高的挑战。
不过骆安淮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那个蛋糕,就有拿着枪的人闯进来,被他们带出去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取下蛋糕上的一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装在兜里。
男人和女人被分开关在两个房间里,小孩子和飞船上的乘务人员关在一起,负责安保的人已经被血肉模糊,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口气。
被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困在人群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惊恐甚至哭泣,依旧是表情冷淡,甚至还通过外型确定了其中一个海盗手中的那支枪是STA-9241,连枪都已经是七八年前的老款,怪不得要走出来犯案。
乘务长还在安慰小孩子们,说的无非是大家不要哭,事情一定会处理好,他们一定会获救,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不过这并不能制止住那些小孩子的哭声。
其实骆安淮觉得乘务长说的挺对的,毕竟这只是一群星际海盗,最有可能干的事情就是拿着人质换钱换资源,如果真的杀死了乘客,那么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往旁边站了一点,被白色桌布盖住的方桌底下有一把□□,估计是安保人员掉的,趁着别人不注意,他将那把枪捡起来撞到了衣服的内兜里。
这样被控制的时间超过了一天,由于时长的问题,骆安淮已经不能明确感知出具体时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摸一下那把枪。
枪响的声音是在第二天传出来的,虽然声音很微弱,可是他从小听力就很好,所以对明显的听了出来。
再然后看着他们的海盗也出去了,小孩子和工作人员都往外乱跑,只有骆安淮还留在房间里。
外面正乱,出去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还不如呆在这里,起码可以保证短时间的安全。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脚步的声音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只有一个人。
他试着拉动了□□的枪栓,然后靠在门的背后。
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枪,可是□□的后坐力毕竟有限,他隐隐觉得自己能够掌控。
反正最差的解决也不过就是死,和他什么都不做估计没什么两样。
声音更近了。
门打开,骆安淮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动就被对方扣住手抓着,随即一个年轻的声音伴随着笑意传来,胆子真大啊,乖,把枪给哥哥,军队到了,你安全了。
骆安淮的眼神很警惕,握着枪的手并没有松开。
青年似乎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低下头看他,我就这么像一个坏人吗?我觉得我长得还是挺正直的,要我自报家门吗?我叫秦南岳,第三军区的。
骆安淮抬眸和他对视,看到的是一双蓝绿色的荡漾着笑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夏日星空中那些泛着光芒的星球。
骆安淮沉默了一下,然后将□□交给了对方。
秦南岳将□□收起来,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去牵他的手,这样才是乖孩子,走,哥哥带你出去。
骆安淮躲开了对方的手,终于开口,你胳膊受伤了。
哦。
说实话,秦南岳刚才还怀疑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又或者神经大条,不然看起来才十岁触痛,居然能在这样的大场面中保持冷静不声不响。
这会儿对方开了口他才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个哑巴,而且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往外渗血的胳膊,没事儿,小伤,男人嘛。
他换了一只手去拉骆安淮,走吧,小子。
他们所在的是宇宙飞船的最底层,要出去必须往上走三层走到正一层才行,电力系统似乎出了问题,电梯已经用不了,只有灯还忽明忽暗。
骆安淮和秦南岳走在一起,一路上既有鲜血又有尸体,秦南岳第三次要捂住他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能看的时候被他打断。
骆安淮抬起眼睛看他,语气充满疑惑,为什么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哪怕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别人的命?秦南岳是在这个这个时候觉得这个小孩子不正常的,毕竟很少有孩子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问他这样的话。
他前几天才被战友拖着看了一部青少年犯罪片。
里面的少年也有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冷漠中还透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困惑。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答案很重要,反正得充满正能量才行,不然说不定不利于联邦的花朵像正确的方向成长。
所以他说道,因为我们是联邦军入,这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
那你们为什么要当兵?秦南岳觉得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还要难回答,因为对方问的不是你而是你们,他要替他们这个群体来回答他为什么,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他现在也才十八岁,这只是他出的第三个任务而已。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灵感告竭的时候想起了那句著名的征兵宣言,所以他抬起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大概是因为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骆安淮他们从这一艘宇宙飞船上来到了属于军队的另一艘飞船,有人过来扫描了他的面孔确认身份,随即面露难色,将拉着骆安淮的秦南岳叫到一旁,小声道,有点不太好办啊,这小孩儿的爸妈刚才在那帮海盗的内讧中死了,男的是心脏病突发,女的被流弹命中。
确实不好办,再怎么冷静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要经历这些实在是过于艰难,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看到其他小孩这样,难免同病相怜。
他有其他亲人吗?有个姐姐,不过也才十八岁,是个小姑娘,才上大学,我们正在联系。
我先陪他一会儿吧,秦南岳侧头去看站在那里的骆安淮,看起来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清淡模样,你们联系吧,那些安慰诱导之类的事情我也不擅长。
这我们也办法啊,十来岁的小孩子,最难办了,我反正是很难和他们交流。
男人摇了摇头,要不就算了,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呆着得了,反正等到飞船靠岸,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
你也好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血刺呼啦的。
秦南岳没说话,他脑海中忽然切出了之前的画面,在他找到洛安淮的时候,对方手里拿着那把枪对着他,眼神是一种说不出的意味,黑眸濯濯。
我还是陪陪他吧,我感觉自己和这个孩子有缘。
有缘?嗯。
秦南岳没有细说,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他和我母亲一样,都是黑发黑眸的纯亚裔人。
哦。
男人显然也知道秦南岳父母的事情,所以他点了点头,那行,你陪他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去处理了。
☆、旧日星辰(下)番外二旧日星辰(下)「你没有看过他的微笑,没有看到他轻轻抬起他那双慧黠的黑眼睛——那是你的眼睛,向我,向全世界投来一道明亮的光芒。
——斯蒂芬-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骆安淮站在那儿听别人说话大概了解经过,和原本简单的星际海盗绑架宇宙飞船的事件不太相同的这次的海盗出现了内乱,并且在这内乱的过程中伤了人。
秦南岳再过来的时候看他的表情和之前不太一样,沉默了半天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安淮抬头望他,他个子长得慢,现在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小上两三岁,就像是十岁刚出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十岁刚出头的孩子能说出来的,我父母是出什么事了吗?呃......看到秦南岳那么尴尬,骆安淮解释道,我看受了轻伤的人都在这里,可是我父母不在,如果不是受了重伤,那么就是已经......由于性格外加相处时间的原因,他本来和父母并不算是多么亲近,在这一次旅行好像隐约拉近了关系。
可是刚刚有所亲近,就面对了这样的局面。
就算是他,也开不了口用一个公正客观的说法将这句话说下去。
所以他缓了一口气,你告诉我,是前者,还是后者?秦南岳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来将他抱在怀里。
往往聪明的孩子更让人心疼,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
骆安淮已经从他的难言中明白了答案,所以情绪有些仓促的翻涌。
再然后,秦南岳感觉到有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带着一种隐忍的颤抖。
他抱着这个孩子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忽然发觉他其实和其他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也和当年的他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伤痛的孩子,被命运深深的辜负。
骆安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就打算推开秦南岳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秦南岳却没有放开他,而是继续搂着他的肩膀。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父母也走的早,他们俩也是军人,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后来也一起牺牲。
这种感觉确实很痛苦,但是我们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可能再以后避免更多的人的痛苦的发生。
骆安淮对于为什么要避免更多的人的痛苦这样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可以,他甚至更愿意所有人都能够跟他一样感同身受同病相怜,那么多人都活着,为什么偏偏是他的父母要死去,他只能将此解释为命运不公。
可是他不会说,他跟前这个年轻的士兵整个人像是太阳一样站在正义和信念的顶端,他不会怨天尤人,听了他的想法估计又要说上一段引领联邦的花朵走向正轨。
这实在没必要,他们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何必强行说到一起去。
不同的想法之间的沟壑,或许比不同的世界还要深。
等到军用宇宙飞船停靠之后,秦南岳他们按照规定要离开,所以就只能和骆安淮说再见。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他觉得这个小男孩跟其他他认识和相处过的都不太一样,在外表上反映为长得比其他人好看,声音比其他人动听,眉眼中带着一股骄傲的气质;而更往里的,则是比其他人冷静且安静,虽然有很多想法但是却不愿意说,像是藏了一整个世界在心里。
秦南岳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得走了,我们要说再见了。
骆安淮听了他的话,默了默,然后将兜里的巧克力拿出来,掰了一半递给秦南岳,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秦南岳觉得自己的心更疼了,他接过那半块巧克力吃掉,然后道,小子,生日快乐,我祝你余生平安。
骆安淮原本极其讨厌吃甜食,可是在此刻他却将那剩下的半块巧克力吃掉。
确实很甜,腻的人想要流泪。
下了飞船之后骆安淮被赶来的骆汀宁一把抱住,她拍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地边哭边说,都过去了,安淮,都过去了.......骆安淮回头张望,只能看到那艘钢铁巨兽般的宇宙飞船。
没有过去的。
他在心中默默地道。
无论是父母的趋势,还是其他的事情,又或者是第三军区和那个名字,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这么过去。
几年之后,骆安淮进入第三军区,和他住在一起的王大鑫还要凯尔斯科尔都在说自己为何来当兵,只有他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听。
安淮,你是为什么来这里啊?我?骆安淮愣一下,他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他是为了一个人前来,可是想起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又觉得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具有特殊性,不能轻易回答。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凯尔斯科尔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表示不相信,不应该啊,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被那种伟光正的征兵宣言所感染的啊?骆安淮笑了一下,可惜我就是被他感染了。
但,是他不是它。
在教官唾沫横飞的吐槽他们走的正步的时候,骆安淮暗地里走了走神,向别的地方看。
有八卦之王凯尔斯科尔在,他不经意间已经知道了些关于秦南岳的信息,第三军区的最强单兵,在一次次的任务之中建立起超越常人的荣光和成绩,并且用此树立起丰碑。
听说他们来军队的时候去出任务了,估计这几天就会回来。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遇见他,所以自然是留心着,比如说现在,在他偷偷张望的之后,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蓝绿色眼睛。
骆安淮有些贪恋地去看他,又在对方发现的前一秒迅速收回目光。
秦南岳和另外一个卷毛的矮个子站在一起,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往这边走。
走过来之后秦南岳就站在跟前看他们训练,目光直接了当地黏在骆安淮身上。
毕竟他觉得这个男孩子之前在看他,而且眼神很特别。
骆安淮没见过谁眼神这么露骨的,直直地盯着他不,他当时还没有修炼出现在这样真正风云不惊的气度,所以当下耳尖就有点泛红。
再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骆安淮在走齐步的时候顺拐了。
他自己意识到还没来得及调整的时候,就听见了扑哧一声的笑。
呦,小子,瞧你长得细皮嫩肉,怎么一见我就顺拐了,怎么着?我魅力就这么大?骆安淮表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长官,是你自作多情。
秦南岳听到这个答案笑起来,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小子,我记住你了。
等到秦南岳走了之后,站在骆安淮旁边的战友问,安淮,刚才那是谁啊?他是秦南岳。
骆安淮道。
是他的旧日星辰,他靠着这颗星辰的光,走过最为艰难的一段路,到现在,他还一次又一次的——抬头仰望。
☆、我是猫(上)番外三我是猫(上)「每一种新的认识都可以使年轻人精神振奋,只要一旦受到某种感情的鼓舞,他就可以从中取之不尽,这正是青春的意义。
——斯蒂芬-茨威格《心灵的焦灼》」我是一只猫,灰色渐层。
曾用名咪咪小狗,全部都来自于我那个看起来脑子不错可惜起名残废的铲屎官,至于现在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估计还没有起好。
当然了,这些并不影响现在的我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享受着阳光舔毛,顺便回忆自己辉煌灿烂的过去。
我两个月的时候还在宠物店里面,兄弟姐妹纷纷拥抱了自己的铲屎官,只有我还留在那里,估计是因为我有一双和它们不一样的,蓝绿色的眼睛。
不过这也无所谓,根本不影响我拳打哈士奇脚踩熊猫兔,左锤阿拉斯加右抓银狐仓鼠,在整个宠物店里面作威作福。
在我三个月的那一天有一个人走进了宠物店,老板跟他殷切地介绍了各种猫猫狗狗,对方似乎还是不满意。
我觉得这种人还蛮少见的,想要仔细观察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所以我迈着灵巧的步伐跳到了那个人对面的高台上盯着他看,他皮肤很白,有一双骄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颜色比那只黑背身上的毛还要黑。
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对方忽然变化的神情。
嗯,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觊觎我的美貌。
不过接下来,我就看到对方落下泪来,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美哭人,想起来还有点小骄傲。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那个人笑了一下,没事。
我想要这只猫。
然后这个人就成为了我的铲屎官,在跟我的那群猫猫狗狗的小弟告别之后,我就跟着他去了我接下来的地盘。
在过程中,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这样肤浅的人,但是鉴于他摸我毛莫得很舒服以及他似乎很难过,我勉强可以接受这件事。
铲屎官和他的姐姐住在一起,那是一个气场很强的女人,抓着我的后脖子将我提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道,骆安淮,你为什么会买一只这样肥的猫?我感觉我有被冒犯到。
我必须郑重的声明一件事,我真的不胖,顶多是体态圆润。
在共同生活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铲屎官的话特别少,不过有的时候会抱着我摸摸我的耳朵。
他的房间里放了很多巧克力,可是他从来不吃。
他经常把一个红色丝绒的盒子打开,那里面有一枚橄榄绿色的勋章,就那样看着它,然后又向它合上。
当我夜晚巡视我的领土的时候,他有时会从梦中惊醒,吓得我也炸起毛来,然后他就那么坐在床上,用手将面孔遮掩起来。
我曾经怀疑过他是在哭,毕竟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在哭。
在这么持续了三四次之后,我担心他再这样会把我弄的神经衰弱,当然,我也担心他会死掉。
宠物店里的那只被人类遗弃的杜宾犬就是这样的,听它自己说养他的那个人类是一名探险家,他跟着他一起走过星际大大小小的地方,看过各种各样的景色,以至于被抛弃之后过于怀念那段时光怀念到死掉。
我不能让他这么死掉,毕竟他做铲屎官还是挺称职的,而且他是第一个被我美哭的人,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所以跳到他的床上,去蹭了蹭他的脸。
他摸了摸我,然后说,咪咪,我已经惩罚了我自己,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我觉得这很正常,比如说我吃了小鱼干担心会太胖,所以用不吃惩罚自己,但是不吃也很难过。
所以看起来人类和猫忧心的事情差不多,这么看来倒也是同病相怜。
我喵呜喵呜地跟他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他明白没有,反正最后他一边挠我下巴一边说道,虽然你们长着一样颜色的眼睛,但是性格确实是千差万别。
我听了这句话有些暴躁,这丫的竟然把我当成别的猫的替身,所以抓着他的手咬了一下,当然没下狠手,毕竟他正伤心着,我可不想让他想那只杜宾犬一样。
果然还是大爷我大人有大量。
我只是两天没搭理他。
可惜还没等我重新搭理上他,他就来找我了。
咪咪,我要去上学了。
这句话中听出了他对我的愧疚和抱歉,所以我勉强的抬起头,毕竟被人当替身这事儿还是没那么容易绕过去。
他看到我蹭他似乎还挺开心,笑了笑,怪好看的。
这件事我五天后才发现不对,我已经五天没有见到铲屎官了,只有他姐姐在。
她摸了摸我的毛,肥猫,这里就剩我们了,你乖点,不然下一顿你就成在餐桌上了。
我被她这句话中的威胁吓得跳起来,然后才理解了那一句上学等于离开,人类好惨,上个学连家都回不成。
当然,我也惨,要是不乖就要被端上餐桌了。
一提餐桌,我觉得我有点饿了,需要小鱼干。
他上学的时候有时候也回来,我感觉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比以前更开心了,没有之前那么丧还悲伤,像是从一团乱麻的生活中走了出来,开始拥抱这个世界。
嗯,这句话说的有水平,不愧是我。
可是我观察了两天之后觉得不对劲了,结合他之前说过的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蓝绿色眼睛,我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他在外面有猫了。
我靠!居然有猫想要抢我的铲屎官!老子绝对要搞死它!我从小打到大从来没输过,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出想要跟我过不去的猫!我要是找不到,我就......我就把自己的胡子剪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黏住铲屎官的心,虽然他回来的时间短次数少,可是像我这样千娇百媚的猫还是能够勾起他的怜惜之心,对我百依百顺。
虽然他姐姐说我是在发春,甚至还打算带我去绝育。
害,为了求胜我真的是付出了很多。
再后来他又回来的时候更加开心了,终于有那种飞扬的少年的感觉,而且还说他放寒假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好词,毕竟其他的猫给我说过,他们的铲屎官每一次放寒假放暑假的时候都很开心,只有到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会因为补作业而难过的不行。
人类好难。
当然,我也很难。
毕竟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那一只和我有着一样颜色的眼睛的想要撬我墙角的猫,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因为心忧而日益消瘦。
我决定去找铲屎官好好谈谈。
☆、我是猫(下)番外三我是猫(下)「我不愿意栓住自己的手脚,我要随时为你保持自由。
——斯蒂芬-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是一只猫,灰色渐层。
曾用名咪咪小狗,全部都来自于我那个看起来脑子不错可惜起名残废的铲屎官,至于现在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估计还没有起好。
当然了,这些并不影响现在的我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享受着阳光舔毛,顺便回忆自己辉煌灿烂的过去。
在我决定和铲屎官好好谈谈之后,我是听到了声响在后花园找到他的,他当时正在和别人通过光脑聊天。
对了,既然你们已经放假了,等到我这边剩下的这点手头工作结束,我就去申请休假。
再等一段时间吧,我要去参加一个学校的活动,明天就出发了。
你现在请假了我也没办法陪你。
多长时间?大概十五天。
那行,我过几天再请假。
我听了一会儿墙角,觉得不太对。
所以他这是又要往出跑了?不行,要是这样,我岂不是更找不到那只死猫了?于是我飞快地跑过去,然后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腿上,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你养猫了?我没听说你喜欢猫啊?不是你喜欢吗?他抚摸着那只灰色渐层猫的皮毛,你连说遗言里都记着。
哦,你是替我养的?好,我这次回去也要看看它。
我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这才抬起头去看影像里的那个人,那个人长得挺有男子气概的,泛着看起来比我的铲屎官更加英气,也怪好看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了一双和我一样颜色的眼睛。
我靠!原来我一直找错方向了,他不是在外面有猫了,他是外面有人了!我竟然是这个人的替身!不对,竟然是因为这个人喜欢猫铲屎官才供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报复回来,我要争宠!所以我用舌头舔了一下铲屎官的脸,影像里那个人果然生气了,大声道:小子,你怎么能让它亲你?我怎么不能亲他,我在我的地盘上舔我的铲屎官,有什么问题?那是他的荣幸好吗?竟然还敢质问我,我倒要看看,我的铲屎官要在我和他之中做什么样的选择。
就舔了一下,什么亲不亲的。
我都好久没亲你了。
......呵。
我在心中冷笑。
你们闹吧,养在外面的人当然是比不上我的。
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猫,愚蠢的人类是比不过我的。
因为这件事情,我开心的可以多吃两碗猫粮。
可是在他们俩那段腻腻歪歪的通讯结束之后,我忽然就不饿了,甚至还打算连晚饭都不吃了。
呵。
这些愚蠢的人类。
十天前铲屎官的姐姐生气地关掉光脑之后再度将我拎起来,有商有量地道:肥猫,我需要用你威胁一个人。
我知道我当时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是对方却已经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我同意什么了?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把我拎出窗外,一边录影像一边说道,骆安淮,如果你要是在拿什么想共度二人世界之类的鬼理由拦着我来见你,你这只肥猫就死定了。
我感觉我被利用了,另外,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恐高。
我不是一只完美的猫了。
当我再度看到我的铲屎官的时候我飞快的蹿到他跟前一鼓作气跳上了他的腿面,小狗?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抱着我站起来。
我原本是想在他身边感受一下家的温暖控诉一下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可是我却看到了那个和我一样颜色眼睛的,养在外面的男人。
呵。
其他的事情现在都不重要了,老子我要开始宫斗了。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我运用了绿茶婊和白莲花的所有手段,一共阻止了铲屎官和那个人类的五次亲亲,并且减少了铲屎官陪伴对方的事件,我果然是个天才。
最后,是那个男人先来找我,在和我大眼瞪小眼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他终于败下阵来,对我说道,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小子现在给你起的名字叫什么,所以,肥猫,你仔细听我说,我觉得你最近是故意打扰我跟安淮亲近,可能是因为占有欲或者其他原因,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喜欢的是我,他是我的。
我气的想要跟他吵架,什么叫是他的,铲屎官分明是我的,他也喜欢我,我可是美哭了他的猫,这里也是我的,他们都不过是给我提供食物的工具人而已。
可是他的武力值比我高多了,很轻松的制服了我,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所以,如果你要是再这样做,我就停了你的猫粮和小鱼干,把你关到门外去。
呵。
果然是一个愚蠢的人类,竟然以为用单纯的事物就可以威胁到一只除了控告之外完美的猫,真的是——正中要害。
猫总要为食物屈服,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健壮的原因。
生活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我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
总之,这是我猫生第一次失败的宫斗,从此以后我就郁郁寡欢,每天懒洋洋地躺在各种地方吃了睡睡了吃,感受着能让我的毛闪闪发亮的永久性灯光。
两天前事情发生了一些特别的情况,我窝在客厅的沙发底下揣起我的小手手,紧接着听到了一些特别的声音。
那个男人对我的铲屎官说,安淮,我想亲你。
你什么时候做这种事情还要经过我的同意了?嗯,我的铲屎官声音依旧很好听。
因为我还想做更多的,那些更多的事情,肯定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是吗?我的铲屎官没有说话,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之后,那个男人继续问,同意吗?可以吗安淮?要做就做,别叫我。
我是在这个时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然后我就看到一条皮带被扔在了沙发旁边的地上,那是我的铲屎官的。
呵。
我还是一只小猫咪,并不想听到这些少儿不宜的声音,可是如果我出去,那个男人估计又会停掉我的小鱼干。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进退两难。
很久很久之后,他们似乎结束了,毕竟从沙发下我看到了那个男人抱着我的铲屎官去了浴室,并且关上了浴室的门。
我本来想出去,可是保持了太久的动作不变,我的脚脚麻了。
我好难。
我决定给自己改名叫难难。
☆、我的日记番外四我的日记「我毫无阅历,毫无准备…… 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 从那一秒钟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斯蒂芬-茨威格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骆安淮记日记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从他开始认字他就开始记日记,到现在已经记了十几本了。
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话少,嫌说话累。
所以干脆把自己每一天的想法记下来。
秦南岳也早就知道对方有记日记的习惯,在军营里他就曾见过对方在累的像一只死狗一样还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本子在上面大刀阔斧的写了一个操。
真的,在当时的秦南岳都曾佩服过他这份坚持不懈的精神和毅力。
可是现在他们住在一起,他用骆安淮写日记的时间推算出他写的字数,发现那竟然比对方一天跟他说过的话的字数还要多之后,他有些吃醋了。
在骆安淮又打算写日记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他,拿掉了他的钢笔之后亲了一下对方的侧颈,最近你日记怎么写那么长啊,以前我记得都很短的。
以前没时间。
所以和我住在一起就有时间了吗?我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光跟你呆在床上都不够,更何况还要在书房,在浴室,在沙发上......骆安淮及时制止了秦南岳的那些可能被禁的危险发言,你怎么不上天?秦南岳扣着他的手腕,我也想,天为被地为席,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
滚蛋。
骆安淮笑骂他,你想看我的日记,对不对?别说这么直白。
我上面有密码,骆安淮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你猜出密码,就给你看啊。
骆安淮说完这句话就去洗澡,只留下秦南岳坐在那儿试密码,他试了骆安淮的生日,他的生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坦白的日子,第一次做的日子,每一个都没有成功。
再然后,秦南岳终于想到了一个答案,他立刻问玄烛,玄烛,我和骆安淮第一次见面是哪一天?记忆太久远了,他实在是不记得那一天具体是几年几月。
您说的是当年吗?玄烛问。
不然呢?当然是那个才十三岁就敢拿枪的少年。
那一天是联邦新历357年6月29日。
玄烛回忆了一下,说道。
对。
秦南岳将3570629密码输进去,果然打开了日记本。
日记是从骆安淮开始上大学的时候开始记的,秦南岳一点一点地往后翻。
骆安淮洗完了之后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往秦南岳跟前走,他现在头发越来越长了,自从离开军营之后就没有怎么剪,硬生生的从板寸留到了现在这样梳起来都可以扎个小揪揪。
打开了?嗯。
秦南岳点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骆安淮坐在他身边继续擦头发,然后就听见秦南岳道,这个,你指的是什么?骆安淮看了一眼秦南岳指着的那句话——「在我这里,这些光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我没必要写出来他姓甚名谁,因为我知道。
」你明知故问。
我想听你说。
骆安淮忍住了想要回答说个屁的欲望,除了你,又有谁能是我的光。
秦南岳心情愉悦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继续往后翻,「估计拿大鑫他们那里的话来讲,这估计也会被叫做执念。
不过是执念就是执念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这一生总得有些拼命也得抓住的东西,在我这里是秦南岳,其实是再好不过。
这本日记一定不能让秦南岳看见,不然那个人肯定又要得意好久天天拿出来说。
」这里,你明明说不能让我看,说我看了肯定会得意,怎么现在又给我看了?我当时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你同居还上床。
秦南岳凭借对骆安淮的了解将这件话拓展了一下,大概就是原本骆安淮不想让他看见是为了不让他在跟他讨论上下关系的时候太得意,可是现在已经水到渠成什么事情都定下来了,那就索性破罐子破摔。
秦南岳继续往后翻,还要指着其中一处问就被骆安淮打断,你有完没完?我就最后一个要求,最后一个。
秦南岳道,你答应了以后我就不说了,嗯?什么?秦南岳翻到最后,这一篇,你亲自读给我听,好不好?骆安淮瞟了一眼,你自己看不就行了。
不,你读和我自己看感觉不一样,你读,更有感觉。
屁。
那些话他写是能写出来,可是读就有些难了。
读吧,秦南岳主动退了一步,就读一小段,就这一段,好不好?不可能。
真不可能吗?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安淮,秦南岳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亲他,就这么一段,好不好?骆安淮态度坚定,不读。
好吧,秦南岳去扯他浴袍的带子,既然不读,那我们找些其他的事情做吧,做这个也可以,换个新姿势好不好?骆安淮这一次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对方吻住,吞下了所有声响。
床头柜上那本日记还开着,上面是这样写的。
「茨威格描写了一个故事,十三岁的小女孩喜欢上了隔壁的作家,她用一生寻找他,和他再相遇,缠绵悱恻又分开,直到死前才将自己的满腔爱意写成一封信寄给了那个人。
我看完之后不觉得她爱上了那位作家,她似乎,只是疯狂的爱上了爱情本身,她和名为爱情的这个词语坠入了爱河,并且用一生成全了这份疯狂。
爱或许会让人痛苦,牺牲,堕落,但这绝对不是爱的目的,如果有一份所谓的爱从始至终都被这样的内容贯穿,那么那绝对只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名。
我也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喜欢上秦南岳的,只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我拿到的脚本和那个小女孩相似,甚至我还比她更多了一份吊桥效应。
可是我们的故事不一样。
我寻找他,再相遇,缠绵悱恻,不会再分开,不会至死才愿意交代爱意,我清醒地知晓他的内核,我昏聩地爱上他的一切。
这是我的秦南岳,哪怕我遇见他的时候毫无阅历毫无准备,我也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一场浪漫的遇袭。
披荆斩棘,之死靡它。
」我放弃了其他所有的星球,得到了我的星星,我拥抱他,心中是一首流淌着的歌。
——全文完——2020.2.2作者有话要说: 茨威格有一篇小说,很短,不是特别出名,我想不起来名字的时候甚至没有成功的在网络上搜索到它,所以费了很大的功夫把它从书里面找出来。
这篇小说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叫忘却的梦,写的是初恋情人一场阔别多年的重逢。
贵妇人在别墅里见到了曾经也在她心中举足轻重的男人,聊了聊当年的事情,茨威格将此描述成它足以维系一般如此美好,一半已经苍白的秘密。
然后男人问女人像她这样美好且孤独的人,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一个凡夫俗子的妻子,仅仅是因为他的伯爵头衔和财富——这两样他没有的东西——吗?女人说是。
男人问可是爱情呢?女人也反问他那你那些说过绝对不会丢弃导理想呢?这似乎才是生活的本来面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碎的声音。
有些人折损了一份情爱,有些人折损了自己的理想,变成和他所厌弃的人一样庸俗的人,但总有些梦想,是不该碎的,又或者,在我们能希望的时候,希望它不要碎。
骆安淮和秦南岳的故事原本是我在军训的时候去想的,毕竟大学要死要活的军了训,总得有些收获。
可是随着发展,这个故事已经偏离了我原本的想法。
可是少年意气还在,信仰信念还在,那一抹军绿还在,我也还会对此致敬。
它没有成为我想要的故事,但是我希望它没有成为让你们失望的故事。
下一本书,我们再见。
希望大家预收点一波哦,《司汤达综合征》已经有些存稿了,再攒一攒估计就会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