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
清乐一字一句的开口。
凤涟暗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清乐没认罪。
只要不认,黑的能想法说成白的,可只要认了,那就真的完了。
至于清白一事,到时随便粉饰两句就过去了。
安敏郡主亲眼所见,还要那么多百姓,你还要狡辩?大理寺卿威严问道。
沉姣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带着冷讽。
既知道她亲眼所见,还如此说话,分明是在给清乐狡辩的机会。
大理寺卿被沉姣看得心虚,但他也无可奈何,清乐是皇家郡主,他不好做!清乐道:大家素知我与秦瑶有旧仇,安敏和她是好友,她不能作为证人。
至于那些百姓,嗤,随便用钱就能买通之人,话可信吗?大理寺卿沉思了一阵,看了沉姣一眼,斟酌道:话虽如此,可七皇子的确重伤了,你作何解释?安敏郡主在这儿看着,他也不能偏心太过。
秦瑶淡定的坐在位置上,手帕却搅在了一起,唇瓣紧抿。
凤子宣,到现在还没醒吗。
杀手出现,七表哥是为了救我,若你不信,等七表哥醒来就知道了。
清乐看了一眼凤涟。
凤涟微微点头,来的路上,她已经让人去处理七皇子了。
一个没权没势的七皇子,既然已经重伤了,那就重伤离世吧,反正也没人会在乎他,过几个月就被人遗忘。
我赞同,就等七皇子醒来吧。
秦瑶忽然开口。
大理寺卿诧异的看向秦瑶,不是刚才还在怼长公主吗,怎么突然就帮上清乐说话了,难道想化敌为友了?不过,不管秦瑶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她这么说了,大理寺卿很乐意顺坡下,还不用怕她不同意:好,那就先关押,等七皇子醒来后再说。
凤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直觉告诉她,秦瑶这贱人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以退为进。
忽然,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凤涟心里一惊怒,难道……来人,将清乐郡主关押!大理寺卿暗松一口气,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等七皇子醒来后,相信这些人都有办法了,到时候他也能看清怎么选择了。
等等。
秦瑶开口,盈盈含笑的看着大理寺卿,谋害皇子的事解决了,该解决失去清白之身了吧。
大理寺卿心里刚落地的时候立刻又抬起来了,他欲哭无泪的看向秦瑶,他把这茬忘了。
果然,这两人的宿仇这么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是他想太多!清乐郡主,你可以继续解释,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秦瑶坐在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清乐。
清乐死死盯着她,也不说话,那眼光却让人发骇。
可惜秦瑶不是其他人,清乐越发恨,她就越高兴。
咳咳,清乐郡主,这件事你的确该好好解释解释。
大理寺卿道。
这件事,可不止是丢了右相府和长公主的脸,最关键的是皇家的颜面啊!秦瑶道:大理寺卿,按照我国律法,女子婚前失贞该当如何?大理寺卿直哆嗦,困难的开口:该当……浸猪笼。
凤涟怒,就要站起来,这大理寺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如此说话。
可她站起来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清乐的确不清白了,这是铁打的事实!那好,我就等着,等着看清乐郡主浸猪笼。
秦瑶微微一笑。
清乐死死攥着裙摆,恨不得上去撕了秦瑶的脸。
她乃堂堂郡主,就是死也绝不浸猪笼而死,这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她。
秦瑶,你给我住嘴!凤涟冲向秦瑶,就要打她。
可秦瑶怎会让她打,稍微一躲就躲开了。
大理寺卿很想哭,各位,我知道你们惹不起,可这是在大理寺!我的地盘!我现在在审案,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大理寺看向旁边听审的官员,他们都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够了!都给本官住手!看着乱成一团的大理寺,大理寺卿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大吼一声,怒拍着桌案。
凤涟已经是怒火冲天,现如今一个大理寺卿也敢欺负她了吗:大理寺,你最好给我看看,你是在和谁说话。
大理寺卿冷脸:此乃大理寺,进了大理寺的人,无论多高贵,都与平民无异!凤涟公主,你在撒泼,就请给本官出去。
在他的地盘撒,真当他怕她一介妇人了。
听审官员敬佩崇拜的看向大理寺卿,大人,您今天好男人!大理寺卿将头骄傲微抬,那是!吱吖。
忽然,门被推开,两行宫人一字排开,前面十二个宫女,后面十二个太监。
凤涟眼睛一亮,这出行姿态,是她母后,母后来救清乐了!大理寺卿吓得够哆嗦,他才刚吼了小的,该不会太后就出来了吧。
沉姣和秦瑶微皱眉,盯着门口。
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凤涟惊喜:余嬷嬷。
余嬷嬷,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她既然来了,这件事就有救了。
太后懿旨到!余嬷嬷高声喊,却并没有回应凤涟,凤涟沉醉于惊喜中,并没有发现这一细节。
所有人皆下跪: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余嬷嬷打开懿旨,高声念:清乐谋害皇子,婚前失贞,丢失皇家颜面,除去皇家郡主之名,贬为庶民,赐毒酒一杯!凤涟傻眼,不,一定是她听错了,怎么可能是这样。
清乐眼底涌现出疯狂,不可能,太后不可能这么对她。
余嬷嬷!你把懿旨给我,让我自己看!凤涟尖叫。
秦瑶和沉姣对视,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诧异。
太后深出简入,居于佛堂,从不插手任何事,怎么今日会派人来赐毒酒。
长公主,奴才没有骗你。
余嬷嬷将懿旨递给清乐,她身后走出一个端着盘子的宫女,盘子上是一杯毒酒。
清乐看着懿旨上的内容,整个人如没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清乐似是不敢置信,抢过懿旨,直接把懿旨撕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成婚了,我没错,这绝不可能!余嬷嬷早料掉了她们的反应,给了身后宫女一个眼神,宫女把毒酒端到清乐面前。
清乐郡主,请。
不,不可以!凤涟飞扑过去,护在清乐面前,有我在,我看谁敢动我女儿。
她只有两个女儿啊,清雅已经进了庵堂,清乐她一定要保住。
余嬷嬷道:来人,把长公主拉开。
太监立刻上前,将凤涟拉开。
同时有两个太监压着清乐,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嘴扒开,把毒酒喂下。
喂下毒酒后,太监把清乐丢在地上。
毒酒迅速发作,清乐口吐白沫,眼睛却死死盯着秦瑶,像是要化成恶鬼来找她一般。
不!凤涟尖叫着扑过去,把清乐抱在怀里。
整个过程,余嬷嬷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对大理寺卿道:此案结束,奴才先回宫了。
大理寺卿点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清乐,暗叹一口气。
果然不愧是太后啊!余嬷嬷来去匆匆,留下一具尸体,让人不禁叹息。
清乐已死,人自然就散了。
沉姣和秦瑶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凤涟声嘶力竭的大吼:秦瑶,沉姣,本公主绝不会放过你们!秦瑶脚步一顿,她回头微笑:我等着长公主的报复。
她说过,清乐与她,注定只能存其一。
出了大理寺,秦瑶的笑容反而收了起来,她低着头,有些沉默。
瑶瑶。
沉姣牵着她的手,清乐已死,你哥自由了。
秦瑶失神,是啊,她解决了仇敌,大哥自由了,右相府也自由了,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两人走着,秦瑶突然开口:姣姣,我是不是做错了?沉姣:你觉得你不该杀清乐?沉姣并不觉得秦瑶哪里做错了,清乐作恶多端,这么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不是这个。
秦瑶摇头,眸子里有些怅然若失。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就是感觉,她错了。
秦瑶觉得,如果子衿在,一定能告诉她哪里做错了。
秦瑶和沉姣分别,独自回了右相府。
一路上,她都沉默得可怕。
柳柳。
突然,秦瑶停在街上,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吗?柳柳疑惑:谁啊?说完后,柳柳立刻回过神来,看着沉默的秦瑶,她犹豫开口:柳柳觉得,小姐看不看都可以。
毕竟,七皇子和小姐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嗯。
秦瑶嗯了一声往前走,她踏上右相府的梯子,脑海里却总是闪过七皇子重伤昏迷这几个字,搅得她心绪难安。
秦瑶突然收脚:七皇子现在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暗处的侍卫泪流满面,他差点就要以为,皇子的伤白受了。
走了两步,柳柳想起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小姐,我不知道七皇子在哪里!刚喜极而涕的暗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