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哪个杀千刀的,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郝姨被扔得挺远,白子衿见她是清醒着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
见到白子衿,郝姨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清风,清风他怎么样了?她是个没用的娘,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成重伤吊起开,却无可奈何。
他没事了,他的伤已经上过药了。
郝姨,我们先回去吧。
有白阎在,白子衿进城可谓简单无比,甚至还有城卫簇拥着。
那为难过她的城卫想上前问清楚,却直接被白阎一把抓住,他流下了悲催的眼泪。
白子衿给郝姨检查了一翻,只是有些激动,没什么大碍。
比起她,清风明显更为严重。
儿啊。
郝姨看见躺在床上的清风,泪眼婆娑的扑了过去。
清风连忙想起来,白子衿道:你的伤不适合起来,躺着吧。
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清风安慰了郝姨好一阵,然后又惭愧的看向白子衿。
小姐,对不起,我没看住府里。
小姐离开的第一次,府里就被砸了,这全都是他的失职。
清风很怕白子衿嫌他没用,把他和郝姨赶出去,或者转卖给别人。
这不关你的事。
白子衿道。
说起来,还是她连累了清风娘俩,白月容是冲她来的。
双拳难敌四手,你又不会武功,人没事就好。
白子衿不计较,让清风更加惭愧。
小姐,要不你请几个打手来吧,如果他们再来闹。
他们不会再来。
白子衿冷笑一声,白月容再来,怕是右相府不想要了。
清风还是不安,他知道富人家是非多,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过分。
白子衿给了从空间拿出一些外用药膏:用这个擦,好得快些。
清风:小姐,清风只是个下人,这种好东西用在清风身上太浪费了。
我的伤不重,过几天自己就能好。
他虽然卖身给了白子衿,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连个门都看不住。
清风一肚子自责,也坚定了不能浪费白子衿的好东西。
白子衿淡淡的看着他:如果你自己都看轻自己,别人自然不会看重你。
这药膏我放这里,十天后就会坏掉,你爱用不用。
白子衿不喜欢劝别人,也不喜欢灌什么心灵鸡汤。
这种尊卑观念生在清风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药她已经给了,清风爱用不用。
清风看着白子衿离开的背影,结结巴巴道:伊人,小姐是不是生气了?你觉得呢?伊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刚才的行为是对的啊,其实那是蠢!懒得说你。
说完,伊人扶住郝姨:郝姨,我们回房。
白子衿在城门口的事不用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那些嫉妒白子衿的贵女,都借机嘲讽白子衿,说她不愧是流浪在外,竟然能自降身份做出这种事。
一些和白元锦不对头的官员,故意上门问,需不需要他们帮忙请个老师教一下右相府礼仪。
还好今天白元锦出去了,否则白元锦得被这些人给气死。
周以柔刚打发走了那些人,就看到白元锦脸色难看至极的回来,她心里一跳,带着笑容迎过去:相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本相看吴大勇是不想干下去了!吴大勇,就是帝都府尹的名字。
府尹大人怎么了?呵,本相和洛尚书去府尹府行公事,他竟然对本相冷嘲热讽,明里暗里骂本相没用。
吴大勇是站在左相府那边的,白子衿今日又公然反抗他的命令,他的脸没地方搁,又不敢惹凤惊冥,只能拿白元锦开刀。
偏生白元锦没听到风声,以为吴大勇是刻意为难他。
周以柔顺着白元锦的背:相爷别气了,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周以柔把白元锦出城找人的事告诉了白元锦,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你说二小姐,怎么也不知道为相爷你着想一下,明知道相爷你在朝廷上举步维艰,还不懂事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自从这个逆女回来,我就没有安宁过!白元锦气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扔。
周以柔眼睛一跳,白子衿刚砸完右相府,白元锦又砸了茶杯。
周以柔给了下人一个眼神,下人立刻把碎片清理掉。
好了,二小姐始终是你的女儿。
周以柔一脸无奈。
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白元锦从来就不把白子衿当女儿。
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请柬:这是什么?这是左相府送来的,明晚是左相府的老夫人六十大寿。
左右相府不和,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免得被人当作把柄。
两府一直都有互送请柬,只是每年两府都会各自找理由不去。
不过今年,白元锦的眼神在请柬上飘忽,他眼底有阴险一闪而过。
既然是六十大寿,就让白子衿去。
最好左相府的人整死白子衿,也省的回来碍他的眼。
周以柔迟疑:这,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白元锦冷哼一声,她作为右相府的嫡女,难道就不应该为右相府做点事?马上让人把请柬给她送过去。
这封请柬就这么被送到白子衿手里,在知道是左相府后,白子衿一脸了然。
原来是死对头的请柬,难怪要把她推出去。
小姐,要去吗?伊人有些担心。
左右相府素来不合,白子衿就这么上门,无疑是狼入虎口。
我能不去吗?白元锦都已经把话说死了,她是右相府的嫡女,应该为右相府做事。
她要是不去,白元锦就有理由拿捏她。
不过这寿礼。
白子衿微微一笑,要她去可以,寿礼得白元锦自己出。
周以柔也很配合,寿礼准备得很足,直接给她送了过来。
左相府的寿宴办得低调奢华,与白元锦娶个续弦恨不得所有人知道相比,左相府实在是低调得不行。
不过,低调归低调,来贺寿的人却不少。
左相府的亲老夫人穿得雍容华贵,坐在上位上,看着满堂子孙,笑得合不拢嘴。
刑部左司到,送一对玉佛,祝老夫人寿与天齐!工部林大人到,送玉珠一串,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中书省样大人到,送……一个又一个人前来贺寿,无一不是朝廷高官。
更厉害的人还在后面。
六皇子到!原本嘈杂贺词的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皆看向门口。
六皇子凤子睿大步走进来,众人要下跪,被凤子睿制止。
今天是姑婆的寿辰,各位大人不必多礼。
凤子睿大步走到老夫人面前,笑容满面:姑婆,子睿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身后的小童,将手里捧着的锦盒交给负责收礼的下人,下人一看,立刻大喊:六皇子送青波锦一匹!哗,众人被这大手笔震撼到了。
青波锦乃是江南最美的布匹,做成衣裳穿上走路时,就好像那江南青波一般,美轮美奂。
而且青波锦极薄又凉,还自带一股让蚊子不敢靠近的香气,特别适合夏天穿。
可惜,制作青波锦的手艺早已失传,怕也只有皇室才能大手笔的拿出一匹来。
不过,若不是左相府是皇亲国戚,六皇子怕也不会拿出这青波锦。
子睿记得姑婆最怕热,便去寻了这青波锦,希望姑婆夏天能好过些。
凤子睿收到众人那羡慕的目光,脸上闪过高傲。
好好好。
老夫人笑着点头,六皇子有心了,快入座。
六皇子刚入座,就有其他皇子来了。
四皇子到,五皇子到!其他皇子送的贺礼虽不如青波锦,却也不是其他人比得上的。
天合国总共八位皇子,今天就来了三个,而其他的也纷纷送来厚礼。
众人感慨,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左相府有吧。
谁让人家老夫人是连皇帝都要叫一声姑姑的先帝的亲妹妹呢!不过,秦老夫人看着高兴,实际却没多少热情。
皇室亲情,就是塑料中的塑料。
就在人也来得差不多,众人觉得该开宴的时候,忽然下人高喊一声。
右相府二小姐到!嗯??众人面面相觑,是不是下人喊错了,右相府的人怎么会来左相府。
就在众人以为是喊错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子衿代家父来祝寿,祝老夫人生辰快乐。
白子衿,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白子衿,白子衿不是最近帝都的红人吗?众人一下子想起来白子衿是谁了。
想起来之后,就从一开始的震惊变为同情和了然了。
难怪右相府今年会来人,怕是故意把白子衿送来受辱的吧。
就连三位皇子,都朝白子衿看过去,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鬼王妃究竟是何方神圣。
左相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而后淡淡道:请二小姐入座。
白子衿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落落大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