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白子衿摇摇头,去白府。
烈歌既然做了回去的决定,肯定想好了后路,而且她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针对她的人给烈歌添麻烦。
白子衿没忘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神秘男人!昨晚她检查了凤惊冥的双腿,虽然并未加重病情,但白子衿还是决定保险一点,按照那个老乞丐说的,十天内回到神医门。
除去路程,他们能留在天合的时间也不过四天而已。
虽然这四天不一定能找到神秘男人,又或者说,短短四天内一定找不到,可有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在,白子衿总是心不安。
白府?小姐,我们不是已经将白府的人都差遍了吗?伊人不解。
白子衿眼神微深,的确是已经查遍了,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漏了点什么。
白子衿重新踏进白府,走在白府无人的走廊上,既然有一股阴森感。
走廊的另一头,有一个女子刚好转出来,白子衿认得她,是仅剩的几个姨娘之一。
那姨娘见了白子衿,紧张的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从前,这些姨娘可不会自称奴婢,但今时不同往日,整个白府,有谁敢对白子衿不敬。
不必客气。
白子衿蛋淡淡一笑,她环顾四周,忽然问道,周姨娘呢?回到帝都这些天,她还没见过周以柔,倒不是说白子衿多么想念周以柔,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姨娘她回娘家了。
姨娘回答道,三小姐一天前出去玩不小心跌进池塘,人虽然救上来了,但却昏迷不醒,老夫人也不愿意拿银子出来找更好的大夫,周以柔无奈,只能回娘家去。
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姨娘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从前白月容侍宠而骄,为人又骄纵无礼,没少欺负她们这些姨娘,甚至不将那些少爷们放在眼里,连声哥哥都不会叫。
现在白月容遇难了,她们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同情,别说同情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白月容昏迷不醒?白子衿愣住了,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
难怪她进来都快两柱香了,白月容还没来找茬挑衅,她还以为是上次的教训让白月容长了记性。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看到白子衿愣,姨娘也愣了:二小姐您不知道?难道不是您……说到后面,姨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住嘴。
白子衿皱眉,难道白府的人都认为是她做的?见她皱眉,姨娘有些慌:二小姐,不是奴婢这么说的,是他们都这么说,他们说您那天和三小姐起了争执。
白月容和白子衿起了争执,二人又是早就有仇,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白子衿下得手。
白子衿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我还没那么没事做。
她虽然讨厌白月容,却也不会去杀害白月容,不是说她善良,主要是懒……姨娘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子衿却在思考着,白月容刚和她说了神秘男人的事,后脚就出了事,绝对不会是事故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人将她推进了池塘里!这也同时证明,白府还有神秘男人的人!而且那天还偷听了她们说话。
二小姐,奴婢可以走了吗?姨娘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子衿脸色很冷:却将所有人都给我叫到大堂来!如此诬陷我,我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害了三妹妹!白子衿有那么好心吗,当然没有,她是要借此机会查出神秘男人的人。
姨娘颤颤巍巍的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各房传话。
白子衿径直走向了大堂,让她诧异的是第一个来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白老夫人。
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因为白府的日益落魄,白老夫人比之前苍老了十倍不止,她杵着拐杖,在老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白子衿跟前。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虽然苍老了许多,但这凶蛮不讲理却是一点都没变,白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白子衿,手里的拐杖不停的在地上点,就差直接拿来打白子衿了。
伊人皱眉,这白老夫人和白月容真是一个样,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白子衿一脸惊讶的看着白老夫人,她不是在惊讶其他,而是在惊讶白老夫人竟然敢来找她!祖母,听说你在以为我死后,宴请四方,心情大好?白子衿粉唇一勾,笑盈盈的看着白老夫人。
这笔账她还没去找白老夫人算,她就自己跑到她跟前来了。
提起这件事,白老夫人有刹那的心虚,随后她梗着脖子,硬是不承认:你在瞎说什么!那明明是你成亲,我为你高兴才宴请四方,给你长脸,谁知道你命那么不好,说起来,你还没有给我银两呢!白子衿乐了,之前她一直只知道老夫人不讲理,却没见过她不要脸的样子。
原来白元锦的不要脸也是一脉传承。
祖母,你放心,等你死的那一天,我一定宴请帝都来给你长脸。
白子衿懒洋洋的开口。
白老夫人闻言,气得面红耳赤:孽畜!你,你,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白子衿双眸一眯,她危险的看着白老夫人:祖母,你也没个几天了,好好待着不好,成天喜欢来我跟前作死,当心把命给作没了。
对于白子衿来说,白府这一群人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更算不上是她的长辈。
她连白元锦都杀了,何况一个白老夫人。
你,你,白子衿你个贱种!我早就说过,姓白的都是灾星!白老夫人大骂着,让刚赶过来的几个少爷都懵了。
卧槽,怎么祖母在这里,这情况他们不用想都知道祖母又在作了。
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老夫人会不会被白子衿leng,而是担心白老夫人激怒了白子衿,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白子衿冷笑一声:祖母别忘了,这里可都是姓白的。
呸!只有你一个人姓白,我们姓慕!白老夫人狰狞大吼,恨不得冲上去吃了白子衿一般,都是你娘那个贱人,白傲硬生生逼我们慕府变成了白府,你们姓白的都是灾星!白子衿愣住了:你说什么?慕府?!她之前一直以为,白府就是白府,和白绮罗同姓只是一个巧合。
谁知道,原来白家其实是姓慕的,后面才改姓的。
哪怕是放在现代,改姓都是一件不被认同的事情,何况是在古代,在他们看来改姓就是灭了自己家族,这根本就是一件不被原谅的事情!你装什么不知道?白老夫人龇牙咧嘴,这就是你那个好外公逼的!这时,几个姨娘匆匆赶到,她们一脸着急:老夫人您别说了,先回去吧。
白老夫人哪里肯,最后还是白家大少爷下令,让下人把她带回去。
白子衿眉头狠狠的皱着,她犀利的看向一个年龄较长的姨娘:刚才她说的是真的吗?那姨娘快哭了,她们怎么知道短短的时间内,白老夫人又闹出了这么多事,还把这件事情给抖了出来。
现在白子衿问起,她们也不得不回答:据奴婢所知,老,老夫人说的的确是事实,当年,这里的确是慕府,上一任的相爷,是慕相,也就是老爷的父亲,二小姐您的爷爷。
后来,老爷将夫人带回来,白傲门主答应老爷娶夫人,是有一个条件的,就是将慕府改姓,随白姓。
说着,姨娘都有些颤抖,这些可都算是白府的秘辛了。
白子衿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她有些不解:我爷爷他答应了?她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会这么做,白傲就白绮罗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如果是嫁给神医门的弟子也就算了,反正神医门都姓白……可慕府不一样了,白绮罗算是下嫁,白傲提出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让白子衿好奇的是,她的爷爷是答应了吗,要知道慕府到白元锦可是三朝相爷了啊,文人最讲究的就是光耀门楣,哪里会轻易改姓。
起初是不答应的。
姨娘道。
这种事情落到普通人身上都难以接受,何况当时老爷子还是相爷。
白子衿道:后来是怎么答应的?是,是老爷以死相逼,老爷子无奈,而且夫人的确是惹人喜爱,加上当时先帝贼了结交神医门颁下圣旨,从此慕府变成了白府。
白子衿这次是真的愣住了,白元锦以死相逼?甚至不惜改姓只为娶她娘?这不对呀,如果白元锦真的那么深情,为什么最后亲手将她丢弃,还任由宣帝杀害了她娘。
这逻辑不对呀。
等等,你让我捋捋。
白子衿一脸迷茫。
如果白元锦真的对她娘那么深情,那么是什么导致他因爱生恨?甚至抛弃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等等,亲生……作品正文卷 第494章: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难不成,自己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白子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自己不是白元锦的亲生女儿,那么似乎一切多久都说得通了,哪怕白元锦再深爱白绮罗,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是,白元锦如果不是她的父亲,那她的父亲是谁?白子衿皱起了眉头,据她所知,她娘根本没有喜欢过其他男子。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小姐,人都到齐了。
伊人开口提醒。
白子衿回神,一抬头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大堂,正看着她。
白家七少爷小心翼翼的开口:二姐,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吗?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原因的,一头雾水的就来了。
白子衿姣好的小脸上带着冰冷,粉唇一勾:听说有人诬陷我,说三妹妹是我推进池塘里的?这话刚说出来,就有几个人脸上闪过慌乱之色,这些都是从他们口里传出去的,但是他们也都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哪曾想白子衿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还要查。
其他人虽然不怕,但也有些心虚,因为他们也都认为白月容掉进池塘是白子衿干的。
毕竟除了白子衿,还有谁和白月容有那么大的仇呢。
看来,大家都是知情的了。
白子衿扫了一眼众人。
一个姨娘连忙开口否认:冤枉啊,二小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前面还好,后面那句话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一个人开口了,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对啊,二小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下人在乱嚼舌根子。
是啊是啊,二姐心地这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下人,好好惩戒。
下人们有口难言,他们哪儿有那个胆子啊,可他们也不敢开口辩解,只能背锅,这就是奴隶的悲哀。
看着这一群都在为自己找借口辩解的人,白子衿冷笑一声:是谁将白月容推进池塘来诬陷我,我会查清,是谁做散播谣言嚼舌根子,我也会查清!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闻言,那几个散播的人脸色大变,要是真被查到,说不定就会被赶出白府。
可惜,他们没有拒绝的机会与资格。
所有人,将那天下午在干什么都说出来,撒谎者......。
后面白子衿没说下去,只是对他们诡异一笑。
众人背后一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白子衿的笑容和鬼王十分相似,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鬼王凶?按照你们站的顺序说,从左到右。
伊人则拿起一个本子记录,最先开始的是一个姨娘。
我,我那天一直在房里刺绣,没有出去过,直到大家说三小姐掉进池塘了才出来。
姨娘道。
伊人道:证据。
我房里还有没有刺完的绣品,是刺到了蝶尾,还有下人们也可以作证。
姨娘开口说道,对于将三小姐推下池塘的事,她倒是不心虚。
白子衿淡淡的看向下人们,有两个吓人站了出来:回三小姐,那天姨娘的确是在房内刺绣,我们可以作证。
好了,你们下去吧。
白子衿淡淡开口,忽然让他们下去。
几人都愣住了,不是还要继续查吗?其他人也不明白。
几人下去后,白子衿道:继续。
二姐,我那天在房里看书,不信你问小翠。
一个少爷开口。
白子衿瞥了一眼婢女小翠,小翠脸有些发红,眸子带羞,一眼就能知道看的是什么书了。
白子衿也让他们下去,继续盘问,大部分人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什么可疑的。
盘问到最后一个少爷的时候,他吞吞吐吐的,最后在白子衿冰冷眼神的压破下,他咬牙开口:我,我那天和三妹也吵过一架。
本来他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毕竟他刚和白月容吵架,白月容就落入池塘,很容易被人怀疑。
可他转念一想,那天和白月容吵架,许多人都听到了,要是他隐瞒下来后被白子衿查到,说不定就直接被按上杀害白月容的罪名。
与其到时候百般辩解,还不如现在自己说出来。
吵架?为什么吵架?白子衿的反应果很大,她眼睛一眯,仿佛在审视一个罪人。
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巴不得这少爷就是幕后凶手,他们就不用被盘查了。
因,因为我拿着在国寺的时候,二姐,你送我的笔。
少爷老老实实的回答。
白子衿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为了收买这些人,送出去过一只黑笔,好像就是送给这个人的。
这么一说就想得通了,白月容那么憎恶自己的一个人,性格又又娇纵跋扈,看到有人拿着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觉得极其不顺眼的。
好,下一个。
白子衿淡淡道。
那少爷心还是惊跳着,他不确定白子衿有没有相信自己,或者到最后干脆为了摆脱嫌疑,直接将杀害白月容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可惜,他都不敢说出来。
伊人继续盘查着,白子衿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她颦眉一想,忽然问道:管家呢?她做的是让全部人都过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管家,管家平时不说话,她也就没有注意到。
回二小姐,管家出去采买了。
一个下人回答道。
白子衿皱眉,现在的确是出去采买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忽然,守门的老门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半,急忙开口道:二小姐,二小姐我起来了,咳咳,那天,那天……因为太激动,老门人都咳嗽起来了。
白子衿脸一黑:你别着急,慢慢说。
要是真的直接激动之下,咳过去了,还不知道该算谁的呢?老门人平静不下来,激动道:那天我刚好去如厕,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管家带着三小姐出去!当时他们已经走的比较远了,一下子就进入了人群中,老门人又人老眼花,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白子衿一问起管家,他才想起这件事来。
确定吗?白子衿星眸一眯,这是她和凤惊冥相处久了,耳暄目染的习惯。
老门人点头如捣蒜:我确定,我真的确定!这时,另外一个下人开口了,满是疑惑:可是,我说在你后面去如厕的,我出来时就已经看到管家在算账了,池塘离府内那么远,他不可能那么快吧,而且后面你也没有看到他回来啊。
伊人和阿落对视一眼,有可能!只要管家其实是个武功高手,就有可能躲过老门人,在短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回到白府。
白子衿脸一冷:阿落,伊人,去将管家抓回来!白子衿觉得,她很有可能找到神秘男人留在白府的人了。
是,小姐!二女轻功运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还没有被盘查到的人已经放松了许多,因为从眼前的情况看来,管家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凶手!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害三小姐,他们可不管那么多,只要不牵连到他们就好了!你们。
白子衿扫了一眼剩下的人,粉唇冷启,继续。
众人欲哭无泪,这怎么还要继续呢。
……伊人和阿落兵分两路,一人在帝都寻找着管家,一人去找蓝府尹,让他注意一下出城的人。
阿落在门口站了一柱香,并没有看到管家,她皱眉,难道管家已经出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些难办了。
殊不知,一个乞丐堆里,老乞丐蜷缩在乞丐堆里,似乎在打瞌睡,也不管自己碗里的铜钱被其他乞丐顺手摸走。
一个乞丐正要从他碗里摸走仅剩的一枚铜钱,忽然一双十分干净精致的鞋入了他的实现,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一身锦服的大老爷。
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几天没吃饭了。
乞丐下意识的开始叫苦乞讨。
谁知道,这中年男人直接抬脚,竟然一脚就将乞丐踢飞,撞到旁边的墙上,口吐鲜血,掉到地上抽搐,然后断气!乞丐们无比惊恐,纷纷逃命。
杀人啦!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不屑,去也没有去追求这些乞丐,而是将目光投到了唯一不逃的老乞丐身上。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大师兄,别来无恙。
老乞丐像是刚睡醒呢,缓缓睁眼,看到中年男人后微微一笑,声音嘶哑:你是来杀我的吗?大师兄,你当初叛出师门,害得我也被门中驱逐,你说这个仇我难道不该报吗?中年男人一脸怨恨,只要杀了你,我就能重新回去了,谁知道你竟然躲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混沌之珠,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一直就在帝都。
老乞丐不笑也不哭,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
你以为,你真的回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