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方宴上前推了推门,打不开?咦,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这个点饭堂就算是没人了,也不可能锁门的啊?晚书看看方宴,只见他一脸疑惑,想来这件奇怪的事他也是不知晓的。
我去后院看看。
后院是阿红她们住的地方。
晚书说完就朝着后面去了。
后院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晚书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果然几个女人正围在桌边剥玉米粒呢,不知她们说着什么,笑声一个比一个大。
晚书走到门口,叩了叩门,几位婶子,忙着呢?里面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手上动作一顿,阿红手里的玉米还滚了出去。
看到是晚书,才松懈下来,问道:梁公子,这是还没吃饭?晚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饭盒,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饭堂门怎么上锁了?平日都不锁的啊?阿红赶紧解释,这事还不是你闹的,自从你上次被丁公子他们下药那事后。
我们也不敢马虎,是以和山长请示给锁上了。
原来是这样。
这饭堂现在不仅供你们的饭食,还有李大人和那些官兵的,要是有人起了歹心,我们可负不了责。
阿红语气说得挺严重的,可是好好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晚书顺着阿红的话道:都怪我把事情闹大了,辛苦各位婶子了。
阿红笑笑,若不是你闹这一出,我们还想不到呢,这出了事就麻烦了。
眼下主考官在书院,是该谨慎些。
晚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们正在剥的玉米问道:阿红婶,那这个玉米我可以拿点走吗?阿红这才反应过来晚书此行目的,赶紧说:当然,当然。
我去把饭堂门给你开开。
晚书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拿些玉米就够了。
说话间阿红已经手疾眼快的拿篮子给装了七八个还没剥壳的玉米,然后递给晚书。
晚书将四个食盒一并装进篮子,接过道了谢就走了。
阿红在后面说道:梁公子慢走。
这些婶子还是挺好的,尤其晚书做了茯苓鸭后,她们对自己的看法也崇敬了些。
从后院出来,晚书看方宴定定的站在墙角等着自己,黑夜里一双桃花眼显得很亮,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脸上多了几分疲倦。
看见晚书出来,方宴向前走近自然的把篮子接过来,然后问道:怎么样?说是山长同意锁的,害怕有人动手脚。
我看阿红婶他们在剥玉米粒,就拿了些,去你那煮吧!方宴应道:是该防着些,眼下正是紧要时机,不能再出了差错。
是呀,好在快结束了,院试考完就可以松泛些了。
两人很快到了碧水苑,七月看到两人一并进来,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又眨眨眼看着两人道:少爷回来了?梁公子也来了?在他印象里,晚书可是好久没这么晚来碧水苑了,尤其是和方宴一起。
晚书冲他笑笑,接过他手里端来的茶杯。
方宴看了他一眼,烧火去。
七月诺诺的应声,飞快跑去灶房了。
晚书喝了口茶,便开始剥玉米壳,这么晚了没啥吃的,也只能煮玉米吃了。
灶房的火本来就生了的,上面温了水,这会七月往里添了把柴火,很快火便旺了起来。
晚书把玉米洗净放进锅里,让七月继续看着火,便回来坐下,和方宴说着话。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便有侍卫进来道:方夫子,我家大人有请。
这么晚了,方宴脸色一怔,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那侍卫摇摇头,答道:卑职不知。
方宴又看向晚书,晚书道:去吧,我等你回来。
方宴向侍卫应下,又朝晚书道:一会让七月送你回去吧,我晚些过去看你。
晚书怕方宴有顾虑,点了点头。
方宴走后,晚书去了灶房,和七月一边看炉火,一边唠起了家常。
有些话和方宴不好说,问问七月总是可以的。
晚书想着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七月,你家大少爷人怎么样啊,严不严肃啊?晚书口中的大少爷,自然是梧州知府,方宴的哥哥方澈。
七月不防晚书会冷不丁的问这个,挠了挠头,非常勉强的答道:还行,还行。
对我家少爷是严厉的,可是对夫人却是极孝顺的。
晚书见七月也不肯多说,只好转移目标,那你家夫人呢?七月又答:夫人呀,夫人那就好多了,对待下人都挺好的,我有次不小心睡着忘了收回少爷的衣服,被雨淋了,夫人都没怪我,只让我重新洗了一遍。
这……我问的不是这个呀,你家夫人对你们下人如何,我才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她选儿媳的标准。
晚书看着七月这个榆木脑袋直叹气,最后又换了个方式问道:那大少奶奶是哪儿的人呀?她呢?她怎么样?七月又答:大少奶奶是大少爷恩师的女儿,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对大少爷好,对夫人更好。
晚书急了,气急败坏的问道:那方家找儿媳有没有什么要求?七月听到这才明白过来晚书问这些问题的原因,强憋着笑,说道:原来晚书姑娘这是为自己担忧呢。
放心吧,只要少爷想要的,夫人和大少爷拿他也没办法。
这又算哪门子答案,方宴喜欢这个固然重要,可是她也想得到方家人的认同呀,毕竟自己是个下堂妻,还背着一身仇恨呢。
晚书看从七月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干脆打发他将煮好的玉米给王臻他们送去了,自己则留下来等方宴。
眼看着玉米凉了,七月也返回了,还不见方宴的影子,晚书撑不住,眼皮打起架来。
我去书房看会书。
说着,晚书就进了书房,随手翻开案桌上那本《兰亭集序》看起来。
忽然有东西掉了出来,晚书急忙捡起,只见是封信,还拆开了,只是不知这是何人送的。
要不要看?晚书迟疑的将信封翻了好几个转,纠结着?偷看别人隐私好像是不好,可方宴平日里也不跟谁通信,会不会是哪个姑娘家给写的情书?女人哪,一旦有了疑心便会乱想,尤其对方是个优秀的男子。
我就看看,如果是情书非要方宴给个交代不可。
但如果不是,那就当没看见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心里想着就取了里面的信纸看。
吾弟宴儿,阿娘病情又重了几分,这几日常常念叨着你,望你见信速归……信的内容不长,简明扼要的说了情况。
原来他母亲病了,难怪这两日见他睡不好,还以为是累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晚书将信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整理好假装没进去过一样又继续出来坐着等。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看见方宴从碧水苑门口匆匆闪过,这么晚了,这是还要去哪儿呢?晚书大喊一声:方夫子……方宴往回退了两步,又走了进来,问道:你还没回去?晚书弱弱的道:说好等你一块啃玉米的。
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方宴听得晚书这么问,有些惭愧的看了看她,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去商议了下院试的事。
晚书直觉方宴没对自己说真话,可是又没证据和理由逼问,只好转移话题,快趁热吃吧。
方宴有些惭愧的拿起玉米掰开递给晚书一半。
我有,这个是专门给你留的。
方宴想了想还是道:我刚在李大人那吃过了,你吃。
哼,自己辛辛苦苦在这边等着,想不到人家吃大餐去了。
晚书没接玉米,气鼓鼓的坐下使劲啃着玉米,心里闷闷的生着气。
刚刚还在担心他母亲病情如何?要不要紧?可他呢,还有心思和别人喝酒吃饭。
方宴见状,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借着酒劲,说话间手就朝晚书脸上摸来。
晚书一躲,避开了,然后道:七月,你家公子喝醉了。
七月答应着便跑了过来,可是自家少爷明明稳稳当当的站着,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一时间愣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方宴瞪了七月一眼,七月又悻悻的回去了。
方宴又冲着晚书扑了过来,哪醉了?你看看我哪醉了?晚书:忒不要脸,我回去了。
说完,抓着玉米,飞也似的跑了。
等等我。
方宴后面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他可不想这节骨眼上晚书又被谁给暗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