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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25-03-26 16:53:43

西码头工程违建,十个亿全部打了水漂。

管事儿的负责人进去两个,全部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我躲在墙角后,周胤良坐在侧对门的沙发上,屋子里哀嚎声连天,他却充耳不闻。

对面的男人被绑在木架上,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是血。

阿北问那个男人,还不肯说吗?男人被打的半条命都没了,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我在墙外屏息静气。

男人道:是周太太……上面来人的前一个星期,周太太去过工程办公室……我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阿北皱眉:良哥,这事儿跟嫂子有关?周胤良脸色阴沉,烦躁地拆解着靠近领口的三颗扣子,出事前的一个星期,岑昭一直跟在我身边,时间对不上。

阿北说:那……还需要审问一下嫂子吗?他话音未落,周胤良眯眼扫过去,阿北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吭一声。

我漠然转身,在周胤良出门之前,我匆匆离开。

我的养父岑义忠是曾经叱咤Q市的商业大亨,我二十岁那年,养父被仇家暗算,出车祸死了。

随即,养父的产业被仇家设计吞并,养父的心腹柏叔只得带着我一路从Q市逃到Z市。

当时Z市[君丽人]夜总会的老板江龙跟柏叔有几分交情,柏叔曾救过江龙的命,江龙答应让我和柏叔暂时躲在他这里避难。

可谁知江龙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前脚收留了我和柏叔,后脚就把我和柏叔出卖了。

江龙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和柏叔的行踪暴露出去。

那是一个雨夜,柏叔在Z市连巷被人乱/枪打死。

我趁乱飞奔进一条胡同,有人持/枪对准了我,一颗子/弹射中了我的肩部,击碎了我的肩胛骨,并擦伤了锁骨下的动脉。

我踉跄倒地,剧痛使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以为我会死,因为不止是枪/伤,雨夜的寒冷让我感染了风寒。

有好几天,我不醒人事,生命危在旦夕。

那个时候,是周胤良救了我。

周胤良是Z市最大的商业大佬,旗下拥有数百亿资产,被人称之为周氏帝国。

我和周胤良有婚约,强强联盟的那种。

在我养父还活着的时候,他需要周胤良的支持与帮助,同理,周胤良也需要像我养父这样的盟友。

Z市大佬与Q市大佬联姻,这在圈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尽管我这个当事人从未见过周胤良。

如今他救了我,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在Z市,商场三分天下。

除了周胤良之外,南边还有房地产大亨傅爷,北边有娱乐女皇梅姐。

傅爷今年八十有余,膝下无子,只有两个侄子。

两个侄子算计着傅爷指不定哪天就归西了,内斗不断,都想着当下一任管事儿。

可怜傅爷一生拼死拼活拼下来的基业,外人还没来得及垂涎,就已经快让那两个败家侄子给内斗光了。

北边梅姐,虽是女流却不容小觑。

传闻她曾经是北边娱乐夜总会一条街的大佬林强的情/妇。

后来暗中勾结了林强的心腹,两个狗/男/女一合计,谋杀了林强,梅姐上/位。

傅爷和梅姐明面上都算是一方大/佬,但实际上要依附于周胤良。

在Z市商圈,周胤良一句话,基本上就是天了。

我心里清楚,以我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一个像周胤良这样地位显赫的男人当靠山,我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那些我养父曾经的仇家,一定会掘地三尺把我挖出来挫骨扬灰。

所以,在周胤良说会履行婚约娶我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周胤良很宠我,或者说,很大方。

婚礼举办得很隆重,大摆筵席,花了将近一个多亿。

除此之外,周胤良给我买了一套别墅三辆豪车,记我名下。

配了保姆保镖,珠宝首饰不计其数,衣服包包更是数不胜数。

周胤良有钱,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别人都羡慕我,说我虽然娘家失势,但有周胤良这样的老公当靠山,一辈子顺风顺水,啥也不愁。

我却只是笑笑,不予评论。

西码头的事,的确跟我有关。

这是我第一次算计周胤良,但我并不是针对他。

负责西码头工程的其中一个负责人就是江龙,我和江龙不共戴天。

如果不是江龙,柏叔根本就不会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色入暮,我开着车行驶在偏僻的公路上,车子在拐进一个三岔路口时,前方突然闪出一个黑影。

我急踩刹车,黑影在我车头顿了一下,随即倒在地上。

我以为我撞了人,连忙下车查看情况。

可谁知我才刚一开车门,那团黑影就从右侧抢进了副驾驶,下一秒,一把冰冷的刺/刀抵上了我的后脖颈,我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

男人立刻落下车锁,声音低沉且冰冷:开车。

我不敢拂逆,挂档踩油门。

车子刚动了动,迎面胡同里又跑出来五个男人,各个凶神恶煞。

我感觉抵在我脖颈的刀又近了几分,副驾驶的男人镇定且冷漠地命令我:加速,冲出去。

我没动,我的目光扫了一眼正向车子跑来的五个男人,他们有几分面熟。

我冷声对副驾驶的男人说:如果现在加速冲出去,就足以证明你躲在我的车里。

以我的车技,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若信我,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打发走。

反正我的命在你手上,我若是敢耍花招,你大可拉我一起给你陪葬。

男人闻言面色微变,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但也仅仅只是几秒钟,他就问我:怎么做?我说你趴下。

男人不曾犹豫,也就是在他刚刚趴到副驾驶时,那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已经追到了我的车前。

我镇定自若地按下一半车玻璃,露出我半张脸。

那五个男人瞬间将目光扫向我,将车包围。

其中一个男人凶狠地问道: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我说没有。

男人显然不信,粗着嗓子说:下车,让我们查一下你的车!我脸色瞬沉,目光凌厉且阴狠。

我敛目,扫向那个说要查我车的男人,放肆!我这一声呵斥霸气且凶狠,车外的男人不禁同时怔住。

我冷冷地扫视他们,依旧维持着威怒地姿态,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查我的车?车外的男人闻言一时都没敢动,被我这怒气冲冲的架势唬住了。

我趁这个空档仔细打量那些男人,看行头不像官家的人。

我面不改色,冷声问:你们几个,跟谁做事?为首的男人右手拇指一翘,三江楚爷。

我轻嗤一声,三江楚瘸子。

在Z市的地盘,三江就是个龟壳大的地方,三江楚爷靠投资房地产白手起家,年轻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人,被挑了右脚脚筋,故有外号楚瘸子。

当然,份量不够的人断然不敢这么叫,只有地位高于楚爷的,才敢这么嘲讽一句。

车外的男人闻言挑眉,您是……我慢条斯理轻描了一句:周胤良的名号,听说过么?车外的男人脸色瞬变。

在Z市的地盘,周胤良就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莫说在商圈,哪怕随便拎个平头老百姓出来,都知道周胤良是谁。

男人显然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么个硬茬儿,眼珠子转了转,在我脸上来回扫了扫,您莫不是……周太太?我沉着脸反问:听你这怀疑地态度,是不是需要让周胤良亲自过来跟你认证一下?车外的男人哪敢惊动周胤良?放眼整个Z市,莫说眼前这几个男人,就是傅爷和梅姐也要给周胤良三分薄面。

男人思思量量,看样子对我的话也并不全信。

这倒可以理解,毕竟他从前也没见过我真人。

我和男人僵持着。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怕他,若论底气,我比他足。

退一万步说,他要真敢来硬的,我一个电话打给周胤良,楚瘸子得亲自来给我开路,送我回去,这事儿才能算完。

我微微有些不耐烦,挑眉问他:怎么?还真要我给周胤良打电话么?我说着,就装模作样地要伸手去拿手机。

男人一见这情况,连忙摆手要拦。

我缓了缓,斜眼扫他。

良久,男人大约也不愿冒险,客气了句,周太太您别生气,咱们这不是夜黑没看清嘛。

咱们也是急着追人,一时失态得罪了周太太,还望周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咱们一般计较。

我冷笑,没吭声,按了两声车喇叭。

男人立刻会意,扯着嗓子吼了他同伙一句:都他/娘/的眼瞎啊!还不赶紧给周太太让路!那些男人闻言立刻灰溜溜地闪到一边,我升上车窗,没有一丝停滞,踩油门离去。

车外面下了雨,一道闪电耀进来,我看清了副驾驶男人的脸。

很英俊,很淡漠,冷冷的疏离感。

车子行驶出了很远一段距离,我靠边停车,解了车锁,冷声下逐客令:这里很安全,下车吧。

男人侧目扫我,他的轮廓特别硬朗,棱角分明,他忽然笑了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了一道弧,周太太,芳名是什么?我说:跟你有关系么?他的目光继而越过我扫向后车座上的黑色雨伞,送佛送到西,外面下雨了,借周太太雨伞一用。

我刚想说不行,但他却已经抢先一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拿了我的伞,开门下车。

外面的雨并不大,他一身黑衣撑一把黑伞映入其中,有一种说不出地孤独,强烈而浓郁。

他大步融入雨夜,走了几步却又停顿,他背对着我,留下一句:周太太,我记你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