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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2025-03-26 16:53:46

我懵怔住, 什么意思?沈毅城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流连忘返, 我不说, 我希望有一天,岑小姐能主动记起我。

我蹙眉,没吭声。

我对沈毅城的最初记忆,就是那个雨夜, 他劫/持了我的车, 再往前, 我毫无印象。

我并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失忆之类的统统不存在。

像沈毅城这样的男人, 倘若我之前认识他,我一定会印象深刻,但并没有。

我一把打开他抚在我脸颊的手, 又狠又准。

沈毅城微怔,随即轻笑,岑小姐太过泼辣,以后要温柔些才好。

我不屑冷声, 我有必要对沈老板温柔吗?沈毅城倒不恼, 只是漫不经心地笑, 又浅又撩,我对岑小姐好,岑小姐不领情,别人费尽心思算计岑小姐, 岑小姐倒是真心实意。

我说:谁要算计我?沈毅城却不明说,绕着弯子跟我打太极,岑小姐的心里最在意谁,大概就是谁。

我表情一滞,心头犹如一把大铁锤迎面撞来,砰地一声重击。

沈毅城斜倚车门,手肘支着额头傭懒望着我,几分戏/谑,岑小姐方才想到了谁?我别开头看向窗外,不理他。

沈毅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不说话,他也没再多问。

我们彼此保持沉默了几分钟,我蓦地想到什么,扭头问他:孟慈是你的人?沈毅城倒是痛快,直接承认:算是。

我挑眉,描了句:情人?沈毅城微怔,随即笑得风流又痞气,我有这么随便么?我半分轻嗤,沈老板是不是个随便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沈毅城淡淡嗯了一声,那点痞子劲儿说来就来,别说,我还真没数。

我噎了一口,无声翻了个白眼。

我不想跟他扯这些没用的,直接问他:既然孟慈是你的人,那当初绑/架秦桑的人是孟慈吗?沈毅城整理着袖绾,从容淡笑,不清楚,女人之间的事,我不过问。

我紧接着说:那是绑/架我的人是孟慈吗?沈毅城整理袖绾的手一顿,匪夷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孟慈绑/架了你?我没吭声。

沈毅城骤然冷了脸,他抬眸扫向驾驶室的陈强,冷了声音,有这事吗?陈强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他明显了解内幕,但又不好直说,沈老板,这事儿……还要问孟小姐本人。

沈毅城捏了捏鼻梁,眉目之间尽是寒冽。

我有心等了他一会儿,但沈毅城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在有意保孟慈。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将目光再次扫向窗外,一路再无言。

车子大约又行驶了十几分钟,然后缓缓地停在了我的家门口。

我一分钟都不想停留,推门就下车。

沈毅城忽然唤住我:岑小姐。

我脚步微顿。

他左手递过来,是一个精美地礼盒,生日快乐。

我的脊背倏而僵硬。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等我拿走。

我却没有去接,几乎是瞬间,我转身快步跑回别墅,像极了落荒而逃。

今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七周岁整。

我没成想我收到的第一句生日快乐,居然是来自沈毅城。

我一路跑回别墅,保姆在家里装饰了各种各样的彩带,我迎面看到对面的旋转楼梯上,用不同颜色的气球拼凑成一个大大的HAPPY BIRTHDAY。

保姆喜气洋洋地走过来,手里还捧了一个大大的礼服盒子。

保姆说,这是周胤良亲自给我挑选的礼服。

我兴致缺缺地掀开盒子盖扫了一眼,艳红色长款鱼尾裙礼服,裙摆点缀着许多细小的碎钻,极尽奢华。

我知道,这件礼服很昂贵,但是,它却说明不了什么。

保姆兴高采烈地跟我说:太太,您试穿一下吧。

我淡淡地将礼服推开,淡漠地道:放着吧,我有点累了。

晚上,周胤良在西郊酒楼安排了晚宴,很奢华,很气派,描金的请帖撒出去,聚集了Z市一大半的名流官商。

但我却一点喜悦都没有。

明明是我的生日宴,可笑的是,那些拿着请帖来参加宴会的人,有一半以上,我都不认识。

他们或许是周胤良生意上的伙伴,或许是有利用价值的盟友,但唯独与我无关。

宴会过后,保姆兴高采烈地抱着一堆礼物来请我拆,说都是周胤良精心为我准备的。

我扫了一眼那些精美地盒子,便让保姆都拿走了。

保姆看出我不高兴,但也不敢多问。

周胤良跟保姆说:既然太太不喜欢,你看着有喜欢的拿走吧。

保姆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抱着那一堆礼物离开了。

周胤良将我抱在怀里,问我:怎么不开心?我说没。

周胤良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放柔了声音道: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什么都可以。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什么都可以吗?周胤良嗯了一声。

我说:那我要你真心实意的喜欢我,不掺有任何杂质。

周胤良愣了一下,他的呼吸有一秒的凝固,略微低眸,打量着我,现在不是吗?我反问他是吗?周胤良一时没说话。

若是从前,周胤良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但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怕了。

我问他:可以吗?周胤良将我紧紧地抱住,他身体的炙热透过衣衫,霸道的染进我的身体。

我听到他说,岑昭,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你,不掺有任何杂质。

他的声色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低低沉沉,令我的心一下子不再紧绷。

窗外是漫天星光的夜晚,风中夹杂着些许花香的味道。

我清楚的知道,我爱着这个男人。

也清楚的知道,这份爱情,也许早就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我和周胤良之间,无声无息的罩起了一面屏障,影影绰绰,让我看不透他。

但是,即便这份爱情已经不纯粹了,我也相信,他是爱我的。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中午,周胤良已经去了公司。

最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特别犯困,总有一种怎么也睡不够的感觉。

我这一觉睡得挺沉,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简单洗了把脸,刚想下楼,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我捂着嘴一路跑到卫生间,蹲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保姆吓坏了,捧着一条毛巾站在卫生间门口想要扶我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巴着马桶吐了半天,因为没有吃东西,只吐了些酸水出来。

保姆很担心,问我要不要请个医生?问我要不要通知周胤良?我难受得厉害,对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她去厨房帮我熬一碗小米粥。

保姆连连应下,她走后,我又干呕了两次,我伸手胡乱从毛巾架上扯下一条毛巾,毛巾扫到储物盒,一包粉红色地卫生巾啪地一下从储物盒里掉到了地上。

我一怔,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没有去医院,借着逛商场的幌子买了一盒测孕试纸。

我当时脑子里乱极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去医院。

我拿着那盒测孕试纸做贼似的躲进了商场的卫生间,隔间里,我看着试纸上那两条清晰地红线瞬间懵了。

我怀孕了……我忽然莫名有些慌了神,手脚冰凉,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按理,我怀孕了,这是喜事,我应该高兴,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

我足足在马桶上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两条腿都麻的没有了知觉,我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了卫生间,走到外面的长廊时,忽然有个声音冷不丁地从我耳边冒出来。

我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躲出了老远。

对方是沈毅城。

此时此刻,他正靠着卫生间外的墙壁抽烟。

他的语气低沉浑厚,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怀了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沈毅城眉眼微垂,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腹部。

我心里一惊,两只手下意识地护在我的小腹。

沈毅城的目光陡然转冷,怀了?我原本心里就烦闷,这会儿肚子里的怒火更是一股脑地往上冲,我咬牙切齿地问他:我怀没怀跟沈老板有什么关系?!还有,这里是女厕所门口,沈老板是变/态吗?!整天在女厕所门口蹲点?!沈毅城并未恼怒,他笑得凉薄,抽一口烟,痞里痞气地朝半空中吐出一个漂亮地烟圈,岑小姐这话怎么说?这里的男厕与女厕只有一墙之隔,厕所外面就这么一条路,难道,我为了避嫌,还要飞天遁地避开女厕不成?我被他一句话噎地接不上来,随即垮了脸色。

沈毅城伸手勾着我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极其温柔,他看着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到底怀了没有?我用力打掉他的手,毫不客气地道:跟沈老板没有关系!话落我就走。

沈毅城却先一步握住我的胳膊。

我冷了眉目,厉声呵斥他放手!他却低眸,目光定格在我纤细的骨节,半晌,缓缓地道:这个孩子,我奉劝岑小姐不要留。

我微怔,胸口一紧,为什么?沈毅城没有立刻答复。

我迫不及待又问了他一遍: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不能留?沈毅城眼眸微敛,幽幽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我不说,是为了保护岑小姐不受到伤害。

这个世上有很多真相,一旦揭开,你未必承受得了。

我不与他废话,沈毅城惯会打太极,他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权当他什么也没说。

我转身就走。

沈毅城的声音追过来,依旧淡淡的,为什么岑小姐就是不肯听我的劝?周胤良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岑小姐从姜锦妍和秦桑的身上还看不出一二吗?我脚步微顿。

沈毅城说:如果岑小姐感兴趣,可以去调查一下,当年周胤良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怔住,下意识回头看向沈毅城。

周胤良的父亲是个禁区,我略有耳闻。

二十年前,周胤良的父亲因为一项工程贪/污/受/贿,东窗事发之后,周胤良的父亲跳楼自杀了。

这件事传播不广,一则时间已久,算是旧闻,二则,周胤良现在是Z市只手遮天的人物,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挖这种黑料来得罪周胤良。

我皱眉问沈毅城,什么意思?沈毅城却再没吭声,双手插/进裤口袋里向外面走去。

我下意识追出去。

我和沈毅城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走出了那条长廊。

而下一秒,在长廊对面,防火门忽然被人推开,从门的那头走出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周胤良。

时间就在这一瞬间定格,虽说这里是公共场所,我和沈毅城同时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周胤良的目光扫过来,我的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发虚。

沈毅城似乎也没想到会从这里遇到周胤良,他微怔,但也仅仅只是数秒,他便痞里痞气地笑了下,周老板,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