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在李戡身旁坐着,惹来不少人瞩目,都是好奇对方身份,本想借机会悄悄靠过去打听一下。
邵宁举止规矩,步步不离昱王世子,就算想过去,都无法与人搭讪。
远远招呼宾客的段小侯爷,视线偶尔望着李戡以及身边的邵宁,越发觉得有趣,他可记得邵宁不见一年,李戡从未提起对方去向,如今竟然带着人公然出现,也不怕被人传出口舌。
小侯爷,昱王世子身边那位姑娘是哪家千金,在这历都中怎么没瞧见过。
段飞扬闻声,嘴角勾起,我府中最小的妹妹。
旁人一愣,眉头蹙了蹙,事关段府他们只听闻段飞扬这一个子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我妹妹长得虽然好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肖想的,所以,别去打听她,否则别怪我……。
段飞扬看似风流不羁,可平淡无奇的话从他嘴里所出,莫名的有些震慑力,眼神微闪,一抹嗜血的寒光划过。
旁人瞧见,不由瑟缩一下。
段小侯爷说笑了,令妹乃是侯府千金,旁人怎敢胡乱肖想,单瞧令妹坐在昱王世子身边,怕是已经名花有主,好似将近了吧。
段飞扬抿嘴笑而不语,今日这话一出,哪怕李戡带着邵宁在街头招摇过市,旁人也会以为那是他侯府姑娘,不会有人随意揣测是非,六十年不开花的铁树,身为兄弟,能帮忙的也只能到这了。
————世子用茶。
邵宁给李戡倒了一杯茶水后,直接打了个喷嚏。
邵宁无意识伸手摸了摸手臂,夜里风大,这会儿正是起风的时候,穿着单薄,感觉微微凉意。
李戡蹙眉,不用了,我与家主说几句话,你在这先等着,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李戡起身走到魏青身边,在这候着。
魏青颔首,邵宁独自坐在座位上。
李戡前脚刚走,后脚邵宁跟前走过来三位姑娘,咦,这不是郡王府的小夫人。
邵宁怔楞,抬眸瞧见曾经她扮演李砀夫人为李砀解围糊弄的那位林姑娘。
林妙语瞧见邵宁,越发笃定,这女子就是郡王府那位姑娘。
妙语你看清楚一点,别乱说话,这位姑娘可是昱王世子带来的人,什么郡王府小夫人。
林妙语轻咬薄唇,原本兄长将自己介绍给郡王认识,瞧见那人第一眼,便暗中欢喜,只是没想到,他府中竟然早已妾室,还是那般跋扈的人。
瞧瞧她这一身大红色打扮,正妻没进门,妾室先占了红,也不怕被人嚼舌根,一点规矩都没有。
邵宁知道对方没有认错人,只是她不能承认,最起码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尴尬的坐在位子上,不声不响。
身后魏青一脸疑惑,郡王府小夫人,邵宁莫不是在外嫁人了,既然嫁人了,那还回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李戡姗姗回来,走到邵宁跟前,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邵宁抬眸,立即站起身,跟在李戡身旁,林妙语瞧见不免震惊,这人确实不是郡王,那她真的认错了人。
世子,我们回府吗?恩。
邵宁刚出声,身后林妙语心头一颤,不顾身旁的人立即走到邵宁跟前,将其拦住。
这位夫人请慢。
邵宁被拦住,前面走的李戡也停了下来。
妙语,你做什么。
同林妙语一同来的其他两位千金,见状纷纷受了惊吓,昱王世子是谁啊,竟然敢拦着他带来的人。
不是的,她是李郡王的妾室,我见过她,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夫人,怎么会在这,刚刚一路走来可不曾见过郡王在。
林妙语说的清晰,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
邵宁面露尴尬,这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她与郡王来不来又能怎么样,与她根本就没关系,身为女子怎么能这样关心别人家的事。
李戡不明其意,直言问道,你是谁?林妙语语塞,我……我是……。
你认得她。
邵宁摇头。
李戡伸手拉着邵宁的手,直接越过林妙语,临走之时淡淡留下一句,以后不要与不认识的人搭话,我不喜欢。
李戡下意识认定林妙语与那些故意接近他的女子视为一种人。
知道了。
邵宁垂眸,跟着李戡一起离开。
你看你,得罪人了。
身后林妙语好似受到打击似的,僵硬在原地,她真的没有看错,那女子真的是郡王李砀府上的侍妾。
————陈元容匆匆回到府中,一进门直奔正院。
李砀右手拿着长剑,左手拿着酒壶,在院落中挥舞着。
杨深见状不知如何劝慰着。
表哥。
陈元容突然出现,小跑着过来,杨深见状立即拦住。
表姑娘,郡王在练武,你最好别过去,以免伤到自己。
陈元容望着院中练武的李砀,大声喊道,表哥,我见到邵宁宝了。
杨深怔楞,表姑娘你在说什么。
表哥,是真的,我真的见到邵宁宝了。
李砀手中的酒瓶落在地上,啪嗒摔成碎片,手中的剑立即收回,嘴里满含酒气冲到陈元容跟前,一手抓在对方肩膀上。
你说什么,你看见宝儿了,她在哪?你捏疼了我了,快放手。
她在哪?陈元容挣脱开李砀束缚,她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人家过的比你想的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参加侯府设宴,看见她打扮的多漂亮,小鸟依人的跟在你那异母兄长跟前,说不定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李砀身子僵硬,邵宁跟李戡在一起。
人现在在哪?还能在哪,当然是侯府啊,看见她后我可是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的。
要不是看在姑姑真心给她寻了个好归宿,她一定将这事弄大不可,还会好心回来告诉他。
李砀放下手中的剑,立即转身离开,杨深眉头深锁,表姑娘说的可是真的,邵宁真的跟世子在一起。
——世子,咱们这就回去吗?李戡眸色淡淡,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才来不长时间,这么快就走,这样会不会不好。
李戡俯身看着邵宁,邵宁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李戡转身上了马车,邵宁撇了撇嘴,最后地拎起裙摆跟了上去。
魏青扬起马鞭,勒紧缰绳,驾着马车准备离开。
这边李砀独自一人驾着马车赶往段候府,下了马,拿出自己的令牌门卫见状,立即放人进去。
片刻功夫,李砀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翻身上马,直接调马离开。
李砀……。
段飞扬跟了出来,只瞧见对方离开的背影。
小侯爷。
武儿,你带些侍卫,追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砀轻易不与他来往,这次难得没带邀请直接过来,只是一进门就寻起李戡,太过奇怪。
是。
——马车内,邵宁坐在右侧,李戡则坐在中间位置,闭目养神。
察觉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忽然剧烈晃动,马车内俩人不备,直接撞到一块。
邵宁被李戡全身压住,整个人呼吸不顺,刚刚太过突然,背脊后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传来阵阵剧痛。
李戡回神,只感觉身下一片柔软,除了狼狈跌倒在地并无其他。
世子,我疼。
李戡闻听,浑身微颤,看着身下的人,惊慌的站起身。
邵宁翻身坐起,伸手揉了揉背部,腰好像断掉了。
李戡坐回原位,除了尴尬之余,面色微微不适。
眉头紧蹙,语气低沉道,怎么回事?魏青急忙解释,世子,车轴断裂,这马车怕是经不住坐人,太危险了。
邵宁坐好身子,揉了揉手臂,心想她是不是太倒霉了,为什么每次跟世子坐车出行,总是能遇见一些事,不是车坏就是遇刺。
李戡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车轴,果然裂了一道缝隙。
世子,您在这稍作休息,小的这就回去找车过来。
魏青转身欲走,李戡立即拦住,你这样走需要多久,赶着马车去。
可是夜里风大……。
李戡没有理会,马车上邵宁跟着下来。
魏青将马车赶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只剩下李戡邵宁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