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剪不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郁晚襄又换上温和的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我的头发昨天被殷黛月揪掉了好多根,今天怎么能再被剪呢,被剪了就不好看——好了。
傅遮淡淡的声音响起。
郁晚襄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脑袋,发现头发真的没有被牵扯住的感觉了,放心地抬起了头。
低头低了那么久,她的脸上有些充血。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到傅遮手上拿着一颗透明的纽扣。
她又往他身上看过去,发现他校服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没了,第一颗和第三颗纽扣间漏了一块,隐隐能看到一点点锁骨,神秘、禁欲。
真是捂得越严实越让人想窥探。
察觉到她的注视,傅遮吊着眉梢问:看什么呢?看你英勇牺牲的纽扣。
郁晚襄移开眼睛。
她被这件事弄得有阴影了,决定还是把头发扎起来。
她拿出皮筋,发现自己和傅遮桌上的英语书都是立着的,前面隐约能看到两个脑袋。
她把英语书放下,对上两个把头扭过来专注听墙角的人的眼睛。
鲳鱼和卷毛一阵尴尬。
鲳鱼看郁晚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渣男。
一点点状况。
郁晚襄一边扎头发一边解释说。
随后,傅遮也坐正身体,把英语书放下了。
卷毛眼尖发现傅遮校服上少了个扣子:我日,傅老板,你上面的扣子呢?掉了。
傅遮干脆把最上面一颗纽扣也解开了。
余光看到他的动作,郁晚襄瞄了一眼。
两颗扣子一开,露出了锁骨,整个人在清俊淡漠中染上了一点不正经。
他还挺闷骚。
卷毛:一个扎头发一个少扣子,要不要这么激烈??鲳鱼幽幽地提醒说:襄襄,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卷毛:家室??一班的唐隙知不知道?这次考了年级第二。
郁晚襄用眼神警告鲳鱼不要再胡说八道。
是你飘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鲳鱼一脸不是滋味地把身体转了回去,只留一个后脑勺。
卷毛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傅老板靠在椅背上,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太爽的气息,他默默也把身体转了回去。
鲳鱼似乎真的生渣男郁晚襄的气了,接下来几节课都没理她,郁晚襄怎么逗都逗不好。
直到第三节 课下课的课间,师师着急地跑过来说:襄襄!鲳鱼和他同桌在楼梯间里打起来了!鲳鱼的同桌不就是卷毛吗?他们两个好好的打什么架?郁晚襄下意识看了旁边正在看书的傅遮一眼,也没跟他说话,匆匆和师师出去了。
楼梯间外面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
郁晚襄挤开这些人走进去,只见鲳鱼和卷毛正扭打在一起,卷毛被鲳鱼按在墙上,鲳鱼被卷毛锁着一双手。
别打了!师师也跟着劝:鲳鱼,别打了,一会儿老师来了。
两个人都很上头,似乎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郁晚襄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打算去把他们分开,她身后走出来一个身影,先一步上去把两个人拽开了。
是傅遮。
别打了。
他的声音很冷淡,像是往人脸上砸了一团雪,又冰又凉。
卷毛本来还想打,见是傅遮,稍微冷静了一些,指着鲳鱼说:他强行挑事,莫名其妙的,有毛病!你才有毛病!鲳鱼还想冲上去,被郁晚襄及时拦住了。
干什么!好好的突然打架。
鲳鱼别开脸。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回事?唐隙也来了。
鲳鱼立即一副看到了爸爸的样子:隙哥!然后又幽怨地看了眼郁晚襄。
郁晚襄:……敢情打架是跟她有关?打架也不叫上你隙哥。
唐隙看向卷毛和傅遮。
郁晚襄瞪他:你又挑什么事?卷毛小声对傅遮说:傅老板,这就是D姐的那个家室?班里的事班里自己解决,牵扯不到外人。
傅遮开着的领口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
外人?唐隙轻笑了一声。
气氛莫名又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郁晚襄:散了散了,大家回去上课吧。
看热闹的都散了,几个主角纹丝不动,好像脚下在楼梯间里生了根一样。
郁晚襄对唐隙说:唐狗隙,你回去上课。
唐隙收回目光看向她,凑近不正经地笑着说:我不放心你。
滚啊。
郁晚襄把他往楼梯间外推,听见没有,快回去上课!我来解决。
你解决得了吗?唐隙问。
郁晚襄:……这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真当她提不动刀了吗?行了行了,我去回去上课,这节是老葛的课。
唐隙半推半就走出了楼梯间,有什么事找我。
看他们像平时那样打打闹闹,相互之间的熟悉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鲳鱼心里终于舒服了,得意地看了看傅遮。
他襄姐和他隙哥就是天生一对!赶走唐隙后,郁晚襄回到楼梯间,看了看傅遮和卷毛,又看向鲳鱼,说:你跟我来。
她脸上的微笑让鲳鱼抖了抖。
三班这节是体育课,郁晚襄、师师和鲳鱼三人直接翘了。
此时,三人正在学校某个无人的角落里。
郁晚襄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着脸、耐着性子,如同女王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鲳鱼说:是你故意找茬的吧?说吧,什么毛病。
鲳鱼别扭了一会儿,委屈地说:襄姐,我就是看你这几天跟傅遮卷毛他们太好了,有些吃醋。
我什么时候跟他们太好了?你昨天放学跟他们一起去打桌球了。
师师不淡定了:什么?襄姐!我们分开后你竟然跟他们去玩了!郁晚襄瞪了她一眼:你添什么乱?我是遇到了傅遮的弟弟,他非要缠着我找哥哥,我只好带他去。
师师捂着嘴:你连他弟弟都见过了???你这敌情打听得太仔细了吧!别真把自己搭进去!鲳鱼不是滋味地说:襄姐,我们觉得你跟隙哥才是一对。
一对你个头!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搞cp的?郁晚襄快被他们气死了,我跟唐隙只是朋友,就和跟你们一样。
鲳鱼倔强地说:不一样的!他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疼得捂住了头。
郁晚襄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语气变得很认真:我真的只当唐隙是好朋友,跟你们一样。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唐隙的家不在这里,最晚到高三,他肯定是要回B市的。
你们也记得高一刚开学他是什么狗样子吧?鲳鱼和师师在她一左一右坐下来。
他们当然记得。
那时候的隙哥看谁都不爽,一副谁都欠他的样子。
我们是他在T市唯一的朋友,要做的就是让他在T市这段时间过得开心一点,最后高高兴兴回B市,对不对?师师点头:襄姐说的对。
鲳鱼:可是——郁晚襄打断他:蚂蚁在你的脑子里一定不会迷路。
啥?因为你只有一根筋。
鲳鱼沉默了一下,委屈地说:那你也不能跟那个装逼王走得太近。
我没有跟他走得很近。
只是同桌的一些必要社交,你跟卷毛不说话吗?我还准备踹了傅遮上位呢,你问问师师,哪本小说里要篡位当皇帝的人不是最积极的?师师:襄姐说的有道理。
行了,谈心时间结束。
你们记得暂时别暴露我,不然坏了我的计划小心我揍你们。
郁晚襄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一下,站起来,走吧,襄姐请你们去小卖部吃东西。
去小卖部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高三的男生。
郁晚襄停下脚步,对面的人也停了脚步。
襄姐,怎么了?师师问。
阳光有些刺眼,郁晚襄微微眯起眼睛:柯榕榕的表哥,周彬。
真是冤家路窄。
哟,真巧。
周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四处。
郁晚襄用手挡了挡太阳,语气里透着几分懒洋洋:别看了,就你襄姐在,没别人,不用怕成这样。
怕个几把!你他妈上次挺会装是不是?那天早上柯榕榕被郁晚襄教训后,找周彬撒了一通气,让他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暂时先别再找郁晚襄,可是周彬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遇上的,也不是他去找的。
鲳鱼准备撸袖子:襄姐,咱们开干?等等。
郁晚襄按住他。
还要干啥?先挑下事再打。
说完郁晚襄看向周彬,你上次挺怂的,怎么现在这么横了?你果然像傅遮说的那样只会找软柿子捏,看到他就腿软了。
他说你就只是软脚虾,私下里都这么叫。
周彬气得脸都红了:我操!以为有傅遮撑腰了不起?他算个几把!郁晚襄一脸就了不起的样子,继续给傅遮拉仇恨:他比你厉害啊,在学校你还不是要听他的。
我跟傅遮可是同桌,他就是我大哥。
他不光成绩好,什么都好,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这只软脚虾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走来几个身影,正好是傅遮、卷毛费城他们几个从小卖部回来。
卷毛费城几个说说笑笑,傅遮低头看着手机,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又不耐烦的气质,不参与其中。
这节课上的傅老板似乎心情不怎么好,让他们莫名不敢靠近。
卷毛眼睛很尖:那不是D姐他们吗?怎么周彬也在。
傅遮听到声音抬起头。
然后,他们就听到少女清晰的声音传来,清脆中带着几分骄傲。
卷毛:我日,傅老板,D姐原来是你的迷妹??作者有话说: 希望能拥有很多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