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襄以为自己听错了, 诧异地说:傅遮同学, 你知不知道大晚上邀请女同学去你家是一种流氓行径。
傅遮语气淡淡地说:流氓才会想到流氓行径, 看来我应该警惕一点。
这是拐着弯骂她是女流氓??郁晚襄现在很想打死他。
算了。
我走了。
傅遮往旁边走了一步, 拦住她的去路,皱着眉问:不回家你打算去哪儿?小男朋友家?郁晚襄一脸奇怪地看了看他,说:我没有男朋友。
像我这种乖巧的学生不早恋的。
她不知道傅遮怎么看出来她不打算回家的。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师师又去外地旅行了不在家。
傅遮不知道被她话里哪个词逗笑了一下,说:你可以去我家,我一个人住。
……郁晚襄总觉得这句话听上去不怎么正经。
就是他一个人住才不能去。
你害怕我?傅遮掀了掀眼皮,语气轻蔑。
郁晚襄差点跳起来。
怕你?一个装逼王有什么好怕的?怕的话她就不姓郁。
去就去。
傅遮把她身上的包拿下来提在手里, 留给她一个清俊的背影,淡淡地说:走吧。
郁晚襄捧着奶茶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她觉得自己像一条被傅遮收留的流浪狗。
不对,她是被收留的蛇,等她缓过来,要找机会咬死他。
傅遮的家离这片商业区不远,是一个高层小公寓。
跟着他一起进电梯,正好电梯里还有别人。
看见人家看着他们, 一脸世风日下啊的表情, 郁晚襄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跟一个不熟的男同学回家。
但电梯已经在上升了。
眨眼的功夫, 电梯停在十楼。
傅遮说:到了。
郁晚襄在电梯里另外一个人鄙夷的注视下出了电梯,然后回头挺了挺胸,说:看什么看, 社会人包/养男学生没见过啊?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高挑纤细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比较成熟。
直到电梯的门自动合上,里面的人还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郁晚襄的心情终于好点了。
她快步跟上傅遮,对上他的眼睛,说:刚刚那人的眼神就是在侮辱我们!我这么说不会给你添乱了吧?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一股白莲花味。
傅遮看着她:走吧,社会人。
来到门口,等着傅遮输密码开门,郁晚襄倚在旁边说:需不需要我站在门口给你点时间,让你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起来。
傅遮输完密码,门锁开了,但他没有着急打开门,而是朝郁晚襄走近了一步,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晚上在男同学家说一些让人遐想的话会很危险。
低沉的声音很危险,禁欲中带着痞气,十足的斯文败类。
郁晚襄忽略掉心里莫名的紧张,义正言辞地说: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让你收拾收拾,维护一下形象。
傅遮轻笑一声,跟她拉开距离:我说的危险是你会被揍,不要满脑子黄色废料。
……呵。
她满脑子黄色废料??郁晚襄又一次想锤爆他的头。
进来吧。
傅遮推开门。
他的家里意外的整洁。
站在门口一眼看过去,陈设简单,透着股跟他身上一样的禁欲气息。
细节上,沙发上深色的衣服、鞋柜上的一排球鞋,一看就是个男生住的地方。
傅遮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没拆封的拖鞋,拆开放在郁晚襄脚边,说:拖鞋,新的。
郁晚襄点了点头换上。
这双拖鞋显然是男生尺码,很大,衬得她的脚很小,脚踝纤细,拖鞋的灰色让她的脚看起来白得引人注目。
傅遮的目光在她的脚踝上停留了几秒,转身走向沙发把她的包放下,说: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换床单被套。
来到人家的地盘,到处充满男性气息,郁晚襄不自觉变成了真的郁乖巧了,点了点头走向沙发。
她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走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坐下后,她打量着四周。
她坐在这里正好能看到在卧室里换被套的傅遮,动作熟练。
他要把卧室留给她,她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没一会儿,傅遮抱着换下的床单被套出来了。
像是不习惯家里有别人,看到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的少女,他的脚步顿了顿。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啊?为了上学方便?郁晚襄好奇地问。
这是我家,我不住这儿住哪儿?可是傅煜不是不住这里吗?傅遮用毫无情绪的语气陈述说:他是我后妈生的。
郁晚襄一愣:那你妈妈——死了。
不该问的。
短暂的沉默后,郁晚襄说:那挺巧的,我妈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
傅遮笑了一下,也没多问,说:你睡卧室,去洗澡吧。
那你呢?你是问睡觉还是问洗澡?傅遮抬着眼皮睨着她,漫不经心的。
一向无论怎么被撩都油盐不进的郁晚襄脸上开始有点烫了。
她拿着包走进卧室关上门。
卧室的风格和外面一样简单。
一张床,一排衣柜、一个书架、一个书桌,床很大。
刚换的被套和床单都是深蓝色的,是男生的风格。
郁晚襄今晚本来要睡在甄雯那里的,所以带了换的衣服。
她打开包翻了半天,发现没带睡衣。
傅遮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修长的两条腿大剌剌地搭在茶几上,静默得像冰山。
余光注意到卧室的门开了,他抬眼问:怎么了?郁晚襄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问:那个……有没有睡衣啊?……傅遮说,在衣柜里你自己看着拿吧。
哦。
郁晚襄回到房间打开衣柜。
里面清一色的黑色白色,这个季节不是衬衫就是T恤,浓浓的禁欲风格。
这就是男生的衣柜,这么私密的空间让郁晚襄有些不好意思。
衬衫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穿的,搞不好他还以为她是要诱惑他,又要说她是女流氓。
白色的T恤不知道在有些情况下会不会透,保守起见,她拿了件黑色的T恤。
平时她只觉得傅遮很高,拿着他的T恤在身上比了比,她才意识到他的高大。
这T恤足够她当裙子穿了。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收到傅遮QQ上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都放在卫生间了。
她回了个好的,然后抱着衣服出了房间。
傅遮已经不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关着,底下门缝渗出光来,他应该是在里面。
还算规矩。
郁晚襄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伴随着哗哗的声音,水汽升腾而起。
郁晚襄挤了两下架子上的沐浴露,涂到身上后发现这就是傅遮身上清冽的味道。
冲了澡,换上睡衣后,她回到房间给傅遮发了个消息。
——我洗好啦。
发出去之后,她盯着这条消息,莫名觉得怪怪的,很像某种暗示,就差在后面再加三个字——等你哦。
如果撤回又显得是她想太多。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郁晚襄打开条门缝看着站在门口的傅遮,一脸有事吗?的表情。
我拿衣服。
哦。
郁晚襄打开门让他进来。
短短的时间,原本一个一看就是男生住的房间已经充斥了少女的气息。
铺得平整的床上眨眼已经是一团乱,衣服、镜子、梳子、面膜,还有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隐隐能看到蕾丝。
见傅遮的目光落在床上,郁晚襄轻咳一声,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尴尬地说:被我弄得有点乱,会整理好的。
你要知道,女生都是这样的。
这样一来,傅遮的视线无法避免地落到她的身上。
不合脚的男士拖鞋往上,是又长又直的两条腿。
宽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的曲线,也衬得她整个人格外纤细。
T恤的黑色衬得她的皮肤很白,被水汽蒸出的红晕从领口下爬上来。
她没有洗头,额前、耳边还有后颈的头发却被弄湿了不少,蜿蜒地贴在皮肤上。
剥了皮的水蜜桃也就是这样诱人了。
短暂的静默。
房间莫名变得逼仄起来,空气也不流通了,飘散在两人之间清冽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
傅遮的呼吸微沉,眼底有什么翻涌了一下。
他一言不发地移开眼睛,去衣柜拿了两件衣服,临走的时候语气淡淡地提醒说:记得锁门。
莫名其妙的叮嘱。
**傅遮的床是一张2米*2米的双人床,很大,而且很软,躺着很舒服。
可不知道是换了新环境有点不适应还是因为他家的珍珠真的有很多咖啡因,又或者是因为别的,郁晚襄躺下后很清醒,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细微的响动。
好像是傅遮去洗澡了。
然后他洗完出来了。
一直到很晚,郁晚襄才睡着,不过睡得很沉。
第二天上午,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她的起床气一直很大,烦躁地睁开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傅遮家里。
门铃声还在一直响。
傅遮睡死了吗?都不去开门。
别按了!郁晚襄黑着脸爬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发现是卷毛。
卷毛看到她直接愣住,怀疑是自己走错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DDDDD姐???你你你你怎么在傅老板家?他看了看郁晚襄身上明显不是她的T恤,更震惊了,恨不得去楼下跑几圈:卧槽!!你昨晚睡在这儿?你跟傅老板——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傅遮出来了。
黑色的T恤,灰色的居家裤,短发有些凌乱,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晨起的困倦,懒洋洋的,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软许多。
他站到郁晚襄面前,用身体把她挡得严严实实,卷毛瞬间只能看到他身后两条白花花的腿。
然后,傅遮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被关在外面的卷毛只觉得一阵劲风拂面而来,门板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作者有话说: 傅遮:你看一眼就是死。
卷毛:不敢不敢感受到大家扣1的热情了!傅老板的衬衫留着下次穿,床2m*2m,滚起来也很方便~---5号跟大家请个假嗷~6号中午12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