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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025-03-26 17:05:27

白桐村近来发生了件荒唐事。

隔壁一队的新婚俏媳妇,在傍晚的村子小路上被人玷了清白。

人是被她婆婆找到的,发现的时候躺在荒草地里,底下是一摊秽物。

警方鸣笛匆匆,也才一顿饭的功夫,事情就传遍家家户户。

连身在梧市的许招娣都已经了解情况,特地打电话给李月寒,叮嘱她天黑就别出去。

村里闲汉子最多,就算人家跟你搭话你也别理。

人心坏起来猜不透,知道吗?嗯。

她点了点头。

房间里面许娘唤她,一声拉得比一声长。

李月寒应了声诶。

听筒里的许招娣纳闷,你外婆叫你做什么?不知道,可能有什么事吧,毕竟她对我一直都爱搭不理的。

说完她便收线。

房间里的许娘让李月寒帮忙去一位朋友家里拿衣服。

那是我之前买的衣服。

傍晚时分,墨紫色的云尽数吞灭晚霞,只留下几缕痕迹不显的光亮。

许娘浸在昏暗之中,整个人剩下一个大概轮廓。

苏护在厨房里忙着炒菜,没空分一个眼神过来。

明天就中元节了。

许娘怕李月寒拒绝,补充道:我总不能还穿那么几件衣服。

凉风映着骨骼吹,转瞬之间天空彻底黑净。

李月寒出门前从房间里面带了样东西。

苏星厌跟在她的后面,但还没迈出门槛,便被苏护骂着回去。

苏星厌,你干嘛?!出去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了!一个暑假玩疯了都,作业写了吗?新书知识预习了吗?就不怕开学成绩吊车尾啊?!小男孩手指抓着门框进退两难。

李月寒站在门外朝他回望,又抬头看了眼天空,星辰浩瀚无际烂漫。

她笑笑,对他说道:天空很漂亮,有空抬头看看。

苏星厌:你喜欢天空?李月寒稍稍顿住,目光凝结片刻后抬起,电影画面最后一帧的定格多数都是天空。

因为它代表结束。

而总有些事情,需要结束。

李月寒说完以后,掉头扎进苍茫的暮色之中,黑影如魅,一尾鱼般游走离去。

远方天色与山相连,层叠起伏,从边缘处开始的锯齿痕迹,如同被不规整撕裂的纸张,又像极无数张女人脸:怨怼的,哭泣的,皱皱巴巴,没有一张是美的。

她就这么形单影只地过去,与山色暗夜融为一体。

—到达许娘的朋友家,李月寒的手机显示满格。

她站在黑色铁门外揿了揿门铃,很快一个男人开门让她进来。

猪肝色的嘴唇,还有金丝边的眼镜,虽然他今天换了件横条纹的短袖套头衫,可李月寒还是将他认出来。

钱岩主动招呼:呀!好巧,是你啊!李月寒微笑不应。

钱岩看出她的警惕,两手摊开状做无奈,我不是坏人。

很早之前我就跟苏护还有许娘认识,以前从没见过你,上次看到你就觉得奇怪,没忍住问了几句。

前庭门院摆放几株长势喜人的发财树和橘子树,夜色氤氲了景象,墙边上蓝底白字的门牌号——白桐村3队21号也跟着若隐若现。

钱岩邀请她,先进去喝杯水,许娘的衣服不知道我老婆放哪里了,我得先去找找。

李月寒跟在他的后面进门,在钱岩反手准备关门的时候,她忽然反问:有必要关门吗?他愣住,而后一笑,是没必要。

庭院前的大铁门留了条豁口开的大缝。

从跟苏护串/通,到今天的准备钱岩自认天衣无缝。

眼前的女孩刚满二十,踩在纯真和成熟的分界线上。

纯白的棉质短T掐着她的曲线,她的眼神有多纯真,她的身体便有多邪恶。

生来的脆弱易碎品,生来就是让人摧毁。

钱岩把下好药的水杯放在李月寒面前。

她的眼神比脸色淡,轻轻略过一眼便不再看。

钱岩驾轻就熟,没着急拿衣服,先坐下来跟她开腔闲聊,然而张嘴才刚刚开了个头,李月寒就直接打断:你能先把衣服给我吗?钱岩笑:这不着急。

李月寒蹙眉不耐,不急我就明天来了。

钱岩又看了眼分毫未动水杯,从刚才到现在,聊了那么多你不渴吗?李月寒:一直说话的是你,我就恩了两声,渴什么?钱岩:……李月寒:你先进去拿衣服,渴了我会自己喝的。

钱岩当然不会回房间拿衣服,而是转身去厨房准备了点小零食。

他出来的时候发现茶几上的水杯里的水少了一半,脸上笑容更甚,刚刚去找了,没找到衣服,不知道被我老婆放在哪里,打电话问她说不知道,得等到回来再找。

钱岩说这话的时候顺势靠着她坐下,膝盖不知无意还是有意,时时蹭着她的膝盖。

陌生的男性气息如同藤蔓环绕,温热的体温像花蛇游走,李月寒稍感不适,拉开两人距离。

谁知道钱岩又跟着贴过来,嘴巴还不干净,月寒,你叫月寒对吧?名字跟人一样,冷清又漂亮。

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你了,你很漂亮,人在阳光底下发着光。

浸着汗的手攀到李月寒的胳膊上,鸡皮疙瘩一路开花。

上一秒李月寒甩开他的手,下一秒他就靠得更近,另外一只手撑着沙发稳住重心,直直朝李月寒压过来。

扭动的阴影扑头蒙面,扼住她的咽喉,似要让她窒息。

水晶吊灯的光亮窄成一条线,游动,沉浮。

李月寒不断挣扎扭动,钱岩箍得更紧。

你要真敢碰我,我就算死了做鬼也要扒着白桐村3队21号这块地皮不放!钱岩不理她的咒骂,脑子更兴奋,宝贝宝贝,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李月寒尖声喊救命,到后面又好似颓然放弃,手垂在身体一侧,虚弱无力地问道:所以,是许娘骗我到你这里拿衣服的?钱岩见她不再挣扎,以为药/效发作,烈女变/dang/妇,他也不着急进行下面的动作,得意洋洋抱着李月寒炫耀:可不是,我早就跟你舅妈好上了。

上次见到你,我茶饭不思,是你舅妈在中间牵桥搭线。

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连你外婆发现我跟你舅妈那档子事,第一个想着是怎么把你也拉下水。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彻彻底底地绝望,于是愈发添油加醋地描述,说到后面,自己也兴奋起来,支起身子要扒开李月寒宽大的牛仔裤。

然而手刚摸到她的腰际,一道尖锐的冰凉便抵着他的腹部。

钱岩涨热的脑袋像被一盆冷水兜头盖下,定睛往下看,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正横在两人面前。

面前的女孩比刀锋利,再不起来,等我捅下去吗?他们距离靠得实在太近,钱岩不好伸手抢夺,他也不想好好一桩鱼水之事惹上见血的官司。

缓缓起身往后退,他往上举起双手,干巴巴挤出一张笑脸,月寒,你这是做什么?防身。

李月寒坐起来,未整衣衫,任它凌乱。

眼前女孩眼睛明亮,声音有力,半点不像是药/效发作的样子。

钱岩往摆在茶几上的水杯那看,又转眼往下的垃圾桶里探——心道不好,抬眼就看到李月寒冲他笑。

怕你失望,我把水倒了一半。

钱岩嘴硬:你这孩子,拿别人的好心做坏事。

我刚刚就脑子发昏,没其他意思。

李月寒努嘴示意:那你把水喝了。

他不动,她坐在原地自在冷笑。

钱岩被人看穿意图,心思千回百转一百八十个调。

他在村子里面跟已婚的嫂子半推半就也来过几段露水情缘,暗示不行就下/药,下药不行就用/强。

除了他家的母夜叉,其他女人摆弄几趟后无非就是那个样。

他试图去抢李月寒的水果刀,却不料对方动作更快,转了个方向刀尖直接对准自己的左边胸膛。

殷红如梅的血迹很快在白T一角盛开,刀尖刺破衣服深入表皮。

她的脸色近乎透明般苍白,手掌也白,青蓝色的血管挂在凌厉的白骨之上,稍一用力,便是颜色叠起层次分明。

李月寒:我要死了,你这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蛇打七寸,杀/人诛心。

李月寒巧妙捏住钱岩的痛点,他胆子不大,见点血色便面色发白,脚步往后迈,拉远自己同李月寒的距离,生怕半点血滴沾到自己身上。

忘了跟你说个事——少女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水果刀,银白亮刃反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刀尖沾了些少许浅薄的红。

她的嘴角从坐起开始,始终噙了抹笑。

白T的领口被撕裂,露出黑色的内/衣肩带,头发也乱。

她脆弱、尖锐,却又迷人,像极了手中沾血的刀。

然而此刻的钱岩却不敢发挥他的遐想,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疯子最后会把刀尖对准谁。

鱼水游戏惹上这样的人,钱岩心里来回把苏护来回骂了个遍。

突然而至的警车鸣笛划破农村寂静,炊烟袅袅,老人妇女顾不得炉灶上还未盛放的饭菜,急急忙忙从家中大门探出头来,寻向警车方向咬着耳朵猜测哪户人家发生什么故事。

钱岩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转头对上李月寒的眼睛。

她笑:我是故意的。

再然后的下一秒,水果刀掉落在地毯之上,连带水杯打翻,玻璃声脆,映着少女蜷缩在地的小声啜泣触目惊心。

钱岩眉头直跳,骂了句干//你娘,挥起拳头还没朝她扑过去,便被破门而入的警/察狼狈地制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