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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惦记的莫名其妙

2025-03-26 17:09:43

惦记李明楼的只有剑南道吧。

李明楼问:韩大人那边有信吗?韩大人那边指的是李明玉,当众说话的时候,这样说最安全。

元吉道:前几天韩大人给送了信来,最近没有新的。

前几天韩旭写了信,通篇没有骂字,但看信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恼羞成怒,姜亮读的抑扬顿挫捶胸顿足,激起了兴趣,当场就要给韩旭回信一封。

李明楼笑着制止了,事情还是要有分寸。

信上也骂了,事情也过去很多天了,韩旭又在骂她吗?那应该骂的是雀儿,李明楼摸着鼻头,想到另外一个人:武都督有信送来吗?元吉摇头:最近没有。

金桔将松子皮吹飞,点头:都督是好久都没有写信来了,我给老夫人念的都是以前的信。

武夫人很少主动说话,听到提武鸦儿便会应声:他忙的时候会很长时间不写信,不要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李明楼当然不是在意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韩旭接到情书没多久就回信骂人了,武鸦儿怎么没反应?难道是口头骂不屑回信?真是无趣的人。

让阿孝问问他怎么不给我回信。

李明楼对元吉说道。

小姐真是顽皮,就像小孩子看到小狗不理非要揪尾巴一下.....元吉无奈的应声是。

李明楼并没有丢下武鸦儿,摸了摸鼻头继续说:肯定是他在骂我。

不管是骂还是夸,都是想着这个人,想多了总是不好,元吉想了想,道:也可能是连小君。

李明楼果然被吸引看向他。

马江已经逃出淮南道,最新的消息是到安德忠那里了。

元吉说道,连小君还在四处游走做生意,最新的一笔生意是卖山泉水。

李明楼失笑。

就算在乱世,有钱还是有钱人,精吃细作也有生意,不过连小君卖山泉水,一多半卖的是给人烹茶的他吧,看美人烹茶都晕乎乎了,喝的井水山泉水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李明楼嘴角的笑,元吉忙问:要不要抓他回来?他分明是骗子,根本就没有去杀马江。

李明楼摇头:不用,他不是骗子,他这个人没有善恶之分,只讲利益,没有利益的生意他不做,他既然要做就一定会做到。

说到这里又笑了。

其实连小君这个生意人跟向虬髯这个侠客是一样的,他们活的很简单,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这件事在世人眼里值得还是不值得,荒唐还是不荒唐,他们只要想做了,就去做,哪怕为此付出一生。

元吉看到李明楼因为连小君而走神,没有再询问打扰,他其实不在意连小君杀不杀马江,只要小姐被引开不想武鸦儿就好。

怎么让夫人替你去松子皮?他转头去看金桔。

金桔坐在小凳子上冲他翻白眼:好玩。

一旁坐着的盲眼妇人手在盘子里轻轻的摩挲,又轻轻的捻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元吉摇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德忠也是个女人,他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前一刻还捧着一尊白玉观音笑,下一刻就观音扔在地上大喊要杀了送此礼物的人。

白玉是很珍贵,但为什么做成观音?是在骂我是妖魔,要观音镇住我吗?他站在厅内跺脚大叫,我要砍掉你的脑袋,除非你再拿比此物更珍贵的东西来换。

亲兵们明白了,礼物这件事是接受了,但东西不满意,他们拿起白玉观音,将吓的魂飞魄散的送礼人拖出去交代指点去了。

厅内安静了一些,跪在角落的马江咕咚咽了口口水,那现在安德忠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呢?安德忠的视线落在马江身上,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道:我看到你就没有好心情。

在他说完这句话,马江就及时的抱头往地上缩,杯子垫子凳子等等不值钱的耐摔的东西被安德忠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马江的头上身上手上满是血,但始终没有大刀落在他的头上。

你这个废物,你有什么脸来见我?你怎么不去死?安德忠砸累了,喘气骂。

马江想到连小君的做派,抬起头双目深情看着安德忠:我不畏死,只是舍不得小都督。

安德忠累了正拿水喝,听到这话一口呛了差点背过气。

马江连滚带爬上前抱住安德忠的胖腿:小都督我死了就死了,扬州城还是会被夺去,我要是还活着,对小都督可能还有用啊。

安德忠抖着腿要踹开他,捏着手帕擦嘴边的茶水,咳嗽着喊:有什么用?你这废物还有什么用?你还能把淮南道扬州城给我夺回来吗?马江用尽吃奶的力气抱着不放大喊:我能,我能,只要小都督给我兵马,我就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淮南道扬州城,我一定能重新夺回来。

安德忠看了两边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他勒断我一条腿吗?两边的壮汉们这才一涌而上,将马江薅下来,但马江没有被乱拳打死。

你还能夺回淮南道?安德忠擦着茶水,嘲笑,你能夺回扬州就不错了。

小都督,只要能夺回扬州,就乱了那女人的军心,夺回淮南道也不是不可能。

马江急急忙忙喊道。

安德忠将手帕扔在他脸上:给他一支兵马,让他去,夺不回扬州城,该怎么死你就还怎么死吧。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马江将脸上的手帕抓住捧起,恍若捧着天下至宝:末将遵命!说罢不顾身上的伤头上脸上的血,双手捧着染着安德忠茶水口水的手帕向外跑去。

都督有令,命我重战扬州,都督有令,命我重战扬州。

厅内的人目瞪口呆,安德忠也一脸惊愕,肥肉抖了抖:这家伙从哪里学来这么恶心的作态?想到适才一幕,诸人也抖了抖。

都督我去把他抓回来。

有人喊道。

安德忠摆手:算了算了,让他去吧。

大家对视一眼:那都督是真给他兵马让他去扬州?安德忠噗通坐回椅子上,懒懒的嗯了声:他既然敢去就让他去呗,难得他还有胆子。

但这种事有胆子也不行啊,一个将官皱眉:靠他?行吗?安德忠哈哈笑了:靠他当然不行,我又没疯。

咿?那这是什么意思?厅内的诸将不懂,他们跟齐山对战僵持不下,兵马虽然充裕,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浪费的。

安德忠却没有回答他们,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你们就等着看吧,那位楚国夫人很快就要知道,就算是神仙,落到地上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夜色降临的时候,张大江带着十人走出杨县城来到外边的哨堡换班。

一个背着双刀的年轻小将对他点头:今天平安无事。

年轻小将叫小溪,是个富户的家奴,逃亡到淮南道后因为主人家门外原本有条小溪,他就自称小溪以纪念。

大将和小溪都是水,被分派到扬县两人见了有些亲切,合作愉快。

张大江抬手施礼:平安无事。

虽然他们不畏惧死亡,但活着仍是最大的心愿。

张大江看了看这个小溪袍前绣着的窦字,眼中几分羡慕:窦县出来的兵升职就是快。

他的胸前连光字都没有,他是淮南道原本的卫军,当兵很多年,职位还没有这个只从军两年的新人高。

不过他没有什么怨恨,刚从军两年就立下这么多战功升职,那都是靠着血肉拼出来的。

你们守好这里。

小溪带着十人上马,我再巡逻一圈就回城了。

张大江应声是,让卫兵在哨卡散开,小溪则召回自己带的这一队人马,由张大江等人重新布防,尤其是暗哨,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一切由此时负责的将官安排。

扬州城和淮南道的叛军都基本消失了,淮南道平稳,但大家还是保持着警惕。

张大江目送小溪带着人举着火把远去,渐渐被夜色吞没,虽然视线看不穿夜色,但他始终没有离开高台。

夜色渐浓,夜虫开始呢喃,人的精神也在松懈,直到一声尖利的鸣叫划破夜空。

高台上的张大江一把抽出刀没有任何迟疑的高喊:敌袭!。